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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秦桧府上。
完颜宗弼正不安的在书房之中踱步,此时,一名宋人装束的金人亲卫进来禀报。
“四太子,宋人锦衣卫已然盯上了此处,我等应当早做打算。”
这亲卫不是别人,正是完颜宗弼的亲信阿轧正勒,平日里负责打探消息和保护完颜宗弼的安全。
完颜宗弼哀叹一声,道:“罢了,告诉城中的亲卫们,趁着城门还没关,尽量离开吧,我们在城隍庙等着他们。”
说完,也不收拾行囊,倒是把秦桧的夫人王氏给带走了。
说来这王氏在金国的时候便有些故事,此人先是被完颜宗弼看上了,被强行带离秦桧身边,侍奉了完颜宗弼一段时间,而这期间,两人竟是生出了情愫,而作为王氏相公的秦桧竟也是知晓事之巨细,却并不表达什么,甘愿头上有一顶无可观赏的帽子。
一行人离开秦府后,便被藏于街道之中的锦衣卫悄悄的跟上了,一行三人虽是察觉到了有人在跟着他们,可每次警觉的回头,都看不到一样的人,也看不出哪个是跟着他们的。
由于心中担忧城门会封禁,完颜宗弼不再管身后的尾巴,带着两人快步走进一家车马店,不多时,三辆马车从车马店中赶了出来,分别朝着三座城门离去。
负责这一段街道跟踪的锦衣卫见状,立刻前去询问了车马店主,这才得知三两马车均是那三人租借的,只是不知都有谁上了哪辆车。
那锦衣卫哪里还不明白,这是人家要准备逃离了,他将手往怀中一摸,拿出了一个竹哨,鼓起腮帮子就吹了起来。
霎时间,听到声音的锦衣卫小旗皆是来到了身旁。
“快去通知四门守将,绝不可放任何一辆马车离开!我去禀报指挥使大人!”说完,那锦衣卫把腿便跑,好在锦衣卫指挥使司总衙离此处不算多远,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他便来到了。
此时的李昊正坐在桌案之后查看着城内地图,思索着完颜宗弼可能藏身的地方。
“报!启禀大人,方才秦夫人带着两个侍从模样的人神色匆忙的离开了府邸,他们像是察觉到了我等的行踪,进了一处车马店后租了三两马车往不同的方向去了。小人已然要人往四门守将处通传消息,不让他们放过任何一辆马车。”
李昊听完消息,立刻便联想到了完颜宗弼,于是,他当即下令:“快去传令,让锦衣卫接管四方城门,请禁军将官率军登城,以防完颜宗弼逃离,快去!”
可怜这锦衣卫方才一路狂奔,此时却仍是不得休息,又要四处传令。
这时,陈泽锋来到了府衙,虽说陈泽锋是义勇军指挥使,但他还有一个身份,便是锦衣卫指挥敛事,如同锦衣卫副指挥,他听完李昊说出当前之局面,立刻返回军营,让军士们做好了准备,随后便与李昊进宫面见赵旉去了。
文华殿,赵旉头上扎着孝带,正埋头处理桌案上的政务,虽说赵构驾鹤西归了,但一个国家的政务却绝不可因此而废驰。
“殿下,李指挥和陈指挥来了。”
“召他们进来。”
“臣李昊(陈泽锋)参见殿下。”
“有什么事便说吧。”赵旉并未抬头,大宋朝如今官员冗余,办事效率不足,什么事都要他来处理,实在是忙不过来,而他也忠于体会到了赵构的不容易。
“启禀殿下,秦府果然有问题,今日锦衣卫盯梢的时候,发现王氏带着两个奴仆装束的人行色匆匆,而后又租了三两马车,分头离去了。”
“臣料想,若只是奴仆怕是没必要用到马车,而那两人绝不可能是秦府原有之人,毕竟秦府的人,锦衣卫都见过。所以,臣推断,那二人必有一人乃是完颜宗弼。”
赵旉听完眼前一亮,道:“即刻封锁全城,陈泽锋,你将义勇军将士全都撒出去,通令全城,任何人不得擅自外出,违者立刻抓捕,鼓励百姓揭发检举,如若在自家周围有陌生面孔四处游荡,举报者赏银五两,其家免税一年。”
陈泽锋听完命令,便退下去安安排去了,赵旉又道:“李昊,传令北镇抚司,尽力在各处要道布下眼线,严密监察自大宋北上之人,如有可疑之人,即刻抓捕。”
“另外,即日起,封禁一切对金国的商业往来,若是再有商人敢于走私,当场抓住便当场斩杀!此事交由你的锦衣卫来做,可有疑问?”
“回殿下,没有。”
赵旉一挥手便让李昊下去了。他坐回桌案之后,却是再也看不进去奏章所写之事,戴坐片刻,他干脆起身,道:“来人,去把秦忠和秦莽义叫来。”
此时,秦府。
秦桧来到后院,却没有见到自己的夫人,又去了厢房和书房,也没有见到完颜宗弼,他冷笑一声,暗自觉得悲哀,都什么时候了,这两人还不忘行那苟合之事。
可是当他坐到太师椅上时,方才察觉到不对劲。平日里立侍大厅两旁的金人武士今日如何不见了,换成了府上的私兵?
“管家!”
闻声,一名三十来岁的壮年男子来到面前,躬身道:“老爷有何吩咐?”
“夫人和那贵客去哪了?”
“回老爷话,就在不久前,夫人和那两个贵客从后门离开了,府上的那些武士也分做几波走了,那贵客还要小人给您带句话。”
“什么话?”
“他说,大金国会记住您的,希望您不要让他失望。”
秦桧气的脸色铁青,完颜宗弼不仅仅是带走了他的夫人,更是要将他抛弃啊。
可是事已至此,他已经没了后路,一旦自己干的那些事被查出来,那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只有一心一意的效力大金,方才有可能在日后金人一统天下后落个留名青史。
此时,秦府大门被人用蛮力直接撞开,一众私兵想要前去阻拦,却是被飞出来的两个黑影砸翻在地。
却只见地上躺着一堆私兵,那两个黑影乃是秦忠和和秦莽义两父子扔出来的守门私兵。
紧随其后的是一群大汉亲军,这些人冲进来不由分说便将一帮私兵的兵刃都收缴了,又将人也带了出去,此时秦桧身边剩下的也就只有那名管家和七八个私兵了。
待到倒地的私兵被清理了出去,赵旉方才从门外走进来。
秦桧见到赵旉,躬身下拜道:“臣秦桧参见殿下,不知殿下此举何意?”
赵旉见秦桧仍在装傻充愣,道:“秦尚书,父皇临终前告诉孤,你这人能力是一等一的,然心术不正,让孤看着办,你觉着,今日这阵仗,孤应会如何?”
秦桧叹了口气,道:“看来殿下是要杀之而而快了。”
赵旉冷笑道:“杀你不过是弹指之间的事,说实话,如若你是个正臣,孤不会杀你,反而会让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你非要做金人走狗,背叛同族,便不是孤要不要杀你,而是天下人要不要杀你了。”
“殿下如何便认定桧是为金人做事了呢?”
赵旉见秦桧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便道:“好,孤便与你说道说道。”
“其一,当初你从金国回返,自称是逃回来的,可如若真是逃回来的,为何却一点狼狈之相都没有,反而是带着全家老小妻妾妇孺安然返回了大宋?”
“其二,孤监国期间,父皇粮道屡次受阻,你是户部主事,最为清楚其间细节,至于原因,想来孤不必多说。”
“其三,此番父皇遇刺驾崩,你敢说没有参与?兵部藏收的那些黑药,除了你们这些朝堂大员,又有谁可以随意取到?”
秦桧听完赵旉所说的三点,道:“殿下所言,着实不错,臣确实是金人放回的,粮道受阻之事也却是是臣所为,只是这黑药之事,臣着实不知。”
赵旉眉头一皱,道:“果真不是你所为?”
“自然不是。”
这时,李昊来到了赵旉身后,悄声向赵旉说了句什么,赵旉脸色瞬间阴沉如水。
“秦桧,时至今日,你还要顽抗吗?”赵旉冰冷的语气使得站在对面的秦桧打了个冷颤,可他依旧道:“臣已然不配为宋人了。”
“好,忠和,送他一程,随后将他家中所有人发配南疆。李昊,莽义,去把人给孤带过来。”
命令下达,面前的秦桧等人身上立时便插满了羽箭。
半个时辰后,李昊和秦莽义终究是将人带到了赵旉面前。
来人见到场中秦桧等人的尸身,立时吓得魂不附体,脚下一软便是瘫倒在地。
“殿下,殿下,微臣知错了,微臣知错了,还请殿下饶命啊!”这人赫然便是兵部侍郎巩鑫。
赵旉道:“巩鑫,王庶对你应是很器重,难道王庶没有告诉你,看人的眼光,真的很重要吗?”
“殿下,微臣一时鬼迷心窍,听信了晋王殿下的话,殿下,微臣愿辞官回乡,永世不再入官场,殿下!”
“便去与父皇说吧,带下去,让他写份状纸出来,再好好搜搜秦桧的府邸,随后再去我那好皇叔的宫室吧。”
时间差不多到了晚膳时刻,此时的赵桓还在宫中与宫女饮酒作乐之中,他是丝毫不信赵旉能查到他的头上,也不相信赵旉会对他动手。
可是就在他对那宫女上下其手时,宫门便被一群大汉亲军撞开了。
赵桓惊得下意识的捏紧了手,顿时将那宫女捏的痛苦非常,尖叫声充斥着宫殿。
赵旉进入其中,看着被赵桓弄得乌烟瘴气的宫殿,大皱眉头。好歹也是皇室之人,如此不顾形象,实在是有伤风化。
“赵桓!你行刺父皇,谋图不轨,如今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想作何抵抗吗?”
说完,赵旉一挥手,立时有大汉亲军将巩鑫、状纸以及自秦桧府中搜出来的联络书信,赵桓见状,已是知道自己逃不过被罚的命运。
“皇侄,争夺皇权,历朝历代皆是如此,胜者王,败者寇,如今本王输给了你,便任你处置吧。”
说完,赵桓一脸无赖,往椅子上一坐,看起来镇定异常。
赵旉道:“锦衣卫诏狱司司官何在?”
“微臣在。”
“带下去,鉴于他是皇族,好生招待着,明日午时,带到菜市口,与巩鑫一同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