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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忐忑。
老板要么是在开玩笑，要么是被那几个崽子气糊涂了。
“这恐怕不太好，”他试图讲道理：“扶持结果还没有出来，让外人看到这个，说不清楚。”
洛源非想了瞬，点头：“倒也是。”
经理松口气，脸上重新挂上微笑：“那这面锦旗……”
“给我吧。”
经理剩下那句“就由我处理”卡在喉咙里。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老板。
洛源非伸出了手，态度很明显。
“……”经理颤颤巍巍地把旗子交出去。
他拿捏不准了，老板到底是在敲打他们不要乱收东西，还是真的想要这奇怪的玩意儿。
洛源非拿着旗子，再看了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中笑意又深了几分。
他将锦旗卷好，转身递给助理：“回头放我办公室去。”
助理近几日已经习惯了老板的各种无厘头举动，表情都没变一下：“好的。”
由于洛源非提前到来，会议时间也跟着更改。
扶持计划已经进行了一半，这次过后，将会决定出最终的合作伙伴。
几个工作室都拿出了新的运营方案和活动计划，只有织网工作室，简要的汇报了最近在做了什么。
游戏没有新鲜血液，走不了长久的路。
之前坚持不要织网的几位负责人，看着这份报告，心里都有了数，一群人的眼睛都落在了座首身上。
洛源非听完下属的分析，看了手中的资料，说：“都挺好。”
经理：“……”
这叫挺好？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虑，洛源非说：“做好眼前的事不代表没有未来规划，l和风暴自不用说。别说织网，就连吉光这种有过运营经验的工作室，你觉得他们规划表写得怎么样？”
经理又看了一眼。
中规中矩，没有特别亮眼的地方，说白了就是画饼。
经理懂了。
这是要给新工作室机会的意思。
他觉得自己之前可能是想错了。
那面锦旗不是来贿赂他的。
是来贿赂老板的。
但他不敢说。
“我明白了。”
……
简易刚把车子停进简家大宅的车库，劳哥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对面语气惊恐：“你给云天到底送了什么东西？”
简易皱眉：“怎么了？”
劳哥说：“云天回了封感谢函。”
简易愣住：“感谢函？”
劳哥比他更迷茫：“我说不清楚，截图发你微信了，你自己看。”
截图不长，只有短短几行话。
大意是感谢信任和互相鼓励的官方话，没有什么作用，但落款是云天办公室的行政章。
确实是封官方回复函。
这么大动静？
他把这事儿给洛源非说了。
【简简：你说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简简：我们项目不会被涮下来了吧[惊恐]】
【yuan：为什么会这么想？】
简易发语音：“先用糖衣炮弹迷惑我们，然后再来一句：对不起，你们的项目不符合我们的扶持标准。让我们失落感没这么大？”
“我想他们应该没这么卑鄙。”洛源非的声音隐约带点笑意：“你不是给他们送锦旗了？说不定看在这个份上，网开一面呢？”
简易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云天短时间内能做大做强，可不是靠着别人的马屁。再说，好话人家不知道听了多少，简易这点水平怕是都没放在眼里。
但他还是认真的想了两秒：“你说我要是多送几幅，能不能留个好印象？”
本以为洛源非会调笑两句，没想到对方一本正经地回答：“有潜力的作品才值得破例，我相信你们已经给对方留下了好印象。”
简则下楼时，正看见弟弟从门外走来，眉眼弯弯，嘴里对着手机说着什么。
“有好事？”
“不算很好，也就是被人来回夸了那么两句吧。”简易抑制住那股嘚瑟的劲儿：“你不懂。”
完全忽视了面前的人从小被夸到大。
简则也不恼，笑着点头：“原来是这样。”
简易把手机收起来，在客厅内看了一圈儿：“老简头叫我回来什么事？他人呢？”
“爸在楼上接电话。”简则说：“没什么事情，你出去都一个多星期了，叫你回来吃顿饭。”
简易挑眉，显然不信：“以前我上学十天半个月不在家，也没见你们这么惦记我。”
简则说：“那不一样。”
楼梯间传来脚步声，简父从楼上下来，他应该和谁有过十分愉快地谈话，嘴角的笑意就没压下去过。
简易站起身：“爸。”
简父看见他眉头一皱：“还知道回来？”
简易：“那我走？”
简父转身就找高尔夫球杆。
“简易。”简则不轻不重地喊了声。
简易重新看向他老子爹:“我错了，您老消消气，降压药和救心丸也不便宜，咱们省着点。”
鸡飞狗跳了一阵，在简易差点被轰出简家前，简则把两人按住了。
上了饭桌，简父的心情总算缓了过来。他微笑着看向大儿子：“郝家之前递交的风险评估被打回去了。”
简易心头涌上一股奇异的感觉，他问：“你怎么知道？”
“你们孙伯父传来的消息还是很可靠的，有空了请他吃顿饭。”后面那句话是对简则说的。
简则点头说好。
简父便顺着说起了另一件事：“刚才和你们孙伯父聊天，得知他家小女儿从国外毕业回来了，下周准备办一场生日聚会……”
方才还算热闹的饭桌瞬间噤了声。
简父仍在道：“孙家有意和我们交好，你们都是年轻人，总有话题聊。”
阿姨端了牛肉上来，看见两位少爷都低着头。大少爷正优雅地用汤匙搅拌浓汤，小少爷则是拿着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
简父重新皱起眉头：“你俩别装作听不见。”
简则抬头，语气真诚：“郝家那头有了变故，正是云朗翻身的好时机，况且我现在还年轻，个人的事情并不着急。”
眼见简父扫到自己这里来，简易赶忙拒绝：“女人只会影响我出剑的速度。”
简父不懂他们年轻人的流行语：“什么东西？”
简易：“不约。”
简父冷笑：“你哥忙公司的事，你又忙什么？”
简易：“加班。”
知道简父接下来要说什么，他直接道：“别劝，不回来。”
“……”简父哼了一声，竟然真没劝。
席间，话题又绕到了碧阳那块地上，简易听了一耳朵。意向合同都给了竟然反悔了，那郝家是没什么希望了。
“这块蛋糕盯着的不少，我们虽然有优势，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有了郝家的前车之鉴，简则不敢松懈。
要吃完时，简父还是不死心：“虽然孙伯父家的小姐你们不愿意见，但线我已经牵了，巍山那边开发了一块天然温泉度假区，还没有营业，老板给了我个面子，你们有空带人家小姑娘去玩玩，多结交个朋友总没坏处。”
简则还是说好。
简易低着头，压根儿就没应，从头发丝儿到脚都写着“没指望”几个字。
吃完饭，简易回到了自己以前的卧室。
房间里干净清爽，看得出有人天天打扫，靠窗的休憩桌上还摆了一盆绿植。
简易莫名想起洛源非的那条朋友圈，有样学样，拍了照发了朋友圈。
-
洛源非刚从会议室出来，第一件事是拿起手机刷新了下消息——这是他最近养成的习惯。
一天疲惫过后，总会出现些有趣的事情等着他。
比如这条朋友圈。
只是简单的一张图片，洛源非却莫名地察觉到几分味儿来。
年轻人真的很爱惦记他，还发了消息过来。
【简简：我有开心的事情跟你分享。】
【简简：郝家吃瘪啦！】
【yuan：这么开心？】
【简简：当然。我看起来是那么大方的人？】
【简简：感谢那位不知名的大老板，大老板长命百岁。】
洛源非轻声一笑。
负责人跟在后面一愣，想起刚才会议室的气氛，还心有余悸。
碧阳公园那块地本来轮不到老板亲自盯着，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重视起来，开了几次紧急会议不说，前面招得合作商ass了一半，其中就有他们列为第一合作对象的郝家。
郝家那份风险评估水分其实并不大，但老板却较了真。
下面猜忌纷纷，看不透老板的想法。
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负责人有点头痛。
洛源非一边给朋友圈点赞，一边听属下汇报情况：“……其他几家都走了，只剩郝家还在，他们重新提交了一份风险评估，传到了我的邮箱。”
负责人等了一会儿，没听见老板说话，他拿不准对方的意思，试探道：“我给您备一份？”
洛源非看了他一眼。
负责人心底一凉，立马反应过来：“我马上打回去。”
到了办公室，洛源非把递来的资料重新看了一遍。
负责人等得忐忑。
过了一会儿，他犹豫开口：“我让剩下的人，重新递个方案？”
“不用。”
负责人抬头，看见老板掏出一支钢笔，在一份文件上圈了一笔：“就它吧。”
负责人接过来，是之前被他排除的地产商——云朗。
“云朗虽然评估良好，但自从老简总退位后，他们公司情况其实不太乐观。”
洛源非：“就当行善积德了。”
负责人：？
洛源非低眼看着手机：“毕竟能长命百岁。”
“……”
负责人觉得可能自己道行还不够深。
老板这操作，实属给他整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