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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第一天上班的经历,下了楼,我对着伟哥耸了耸肩膀,他无奈地一笑,说,你先回去吧,有消息我立刻通知你。我点点头就走了,后面还在叮嘱,别忘了手机保持24小时开机哦……
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出生在南方一个小镇上一家大型国家重工企业。父母社会地位也算很不错,但是因为感情不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本来我对这个事情是没多大的印象,但是他们离婚之后的瓜葛似乎有点多了,让我对这个本来就不完整的家庭失去了最后的依恋。
随着叛逆心理的产生,我对家庭慢慢失去了信心,一心想着远走高飞。小弟从小成绩不错,也顺利考上了重点高中。但是一直以来跟老师处不好关系的我在高中吃了大亏,甚至难以完成学业。果然在高考中严重失利,落到只能读个大专的悲惨结局。
到大学,接触网络的时间越来越多,残酷的现实世界让我开始逃避的同时,我陷入了网络中的虚拟世界。后来因为成绩跟不上,受不了老师谈话,最后选择了自动退学。
踏入社会之后却一直找不到合适自己的位置,慢慢走上歧途。
我是个清高的人,本来与这个行业可以说是两道平行线,不可能相交的,甚至我都觉得自己即使哪天发了财,夜场也不会是我休闲的场所。我觉得那里充满了俗不可耐的铜臭味,为我所鄙夷。
可是世事弄人……
回家以后发现自己已经有很严重的抑郁症倾向了,极度的自闭是我之前没有想到的。我怕哪天再也支撑不下自己无助的身躯。
第一天上班的经历重复重复地上演了一个多月,我没有被任何一个富婆瞧上眼,理由无一例外全是嫌我太瘦了。也的确是这样,我183cm的身高才70公斤不到,来深圳4个月了,吃得也不怎么好,估计还得轻点儿。看来我的首要任务是增加体重了,可是我有我的苦衷,光靠每天锻炼一下在体重上有个突破几乎不可能,上了一个月班,一分钱没弄着,吃饭,住房,抽烟一个月怎么也得2000块往上走。得想办法改善下伙食啊。
此时此刻,我的毛负债已经达到7000块钱了,心里多少有些绝望了,甚至开始想,只要能接到一单活儿,我拿了钱就跑路,尽量减少些损失。虽然这么想,但是我还是在思量着怎么可以有效地快速增加自己的体重。
后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找个饭馆打工,白天在饭馆包吃就行,晚上去夜总会上班,绝对不会有冲突。看看吧,老子那时候已经变得很下贱了,刚来深圳那会儿,饭馆的工作我是绝对不屑去做的,现在也没其他办法了,硬着头皮就一家饭店一家饭店去打听。
运气一旦坏起来是跟着来的,很不幸的是,饭馆一听说我只打白天工,都不乐意。哪怕我说只要管饭就行,一分钱都不要,住的地方也不麻烦,别人还是不干。也不知道他们是猜出我只干白天是为什么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就这样跑了一个礼拜,仍然是毫无结果。
一切事情对我都是这样不容乐观,我似乎陷入一个泥潭,想抽身也难,先一下陷进去只求一死也难,就这样慢慢陷着,痛苦万分。
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一家面馆接纳了我。面馆本身就是两班倒24小时营业,白班是早上8点到晚上7点11个小时,晚班是晚上7点到次日8点13个小时。白班虽然时间上短了2个小时,但是却很繁重,我只做白班老板仿佛还很高兴似的。这里给我每个月发700块钱,但是他们是接班管饭,交班没饭,也就是说白班只有早餐跟午餐两顿。不过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饭管够就行,于是就答应了下来,我的任务是收拾餐具,也算是最轻松的活儿了。
那时候甚至没有想到以后每天睡觉的时间只有凌晨2点到7点5个小时,更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开心。忘记说了,我在夜场的工作时间是晚上9点到次日凌晨2点,没有活儿一般晚上12点之前就回去了,我就是属于一直没活儿的可怜虫,每天11点多回住处眼巴巴望着手机到2点再慢慢入睡。
或许人的双重性在我身上表现的尤其明显,我很快适应了这样的生活,白天在面馆打工,晚上照常去明珠夜总会报到,日子过的倒相安无事。
有了面馆的工作,吃饭的时候再也不用掐着兜里的钱吃了,卯上劲拼命吃。
后来我甚至发现了这样的一个好处,早饭跟中午饭使劲吃没事,晚饭得自己花钱啊,于是吃的少,不用担心晚上万一有活儿也因为肚子涨到没劲,呵呵。
命运并没有好转到哪去,我还在继续负债,继续等待。继续负债是因为房子得交租,更要命的是在夜场里没活儿但是时不时还要给上面递两包好烟啊,自己抽着4块的白沙,塞别人的最次也得是40块的小熊猫啊。继续等待是因为我的体重增加的实在缓慢,照样还是没人能看上我苗条的身材。
好在有了面馆的工作让我觉得日子好过多了,一天一天晃晃就过去了。
说句实话,那个时候对第一个客人的到来已经是无比期待了,我才不管对手是不是好看,有时候甚至觉得一个半月都没开工对我简直是奇大的侮辱。这样的心理让我感到不可思议,但是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
到明珠夜总会正儿八经的确是有一个半月了,小弟一个活儿也没有,伟哥是不可能让我回场子坐台的,因为坐台虽然看似轻松,钱也挣得少,其实压力大得多,有时候会因为一句话惹怒了富婆不仅拿不到钱,还有可能被老板罚钱甚至辞退。
伟哥偶尔也发发好心安慰安慰我,说,小子别急,我带过的孩子里还有半年才开工的呢,坚持一下就好了。我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成为半年才开工的小子,可能这就是南方的男孩子在夜场所必须面对的现实吧。除非你特别优秀,别人都情愿点东北的孩子。
有时候看着水哥把一些比自己难看得多的男孩子顺利领进富婆的房间,我都会无名地伤感,难道自己连他们都不如吗?不可能!每到这个时候伟哥都会半开玩笑说:“你以为他们进去很爽啊?你以为那些富婆很容易满足吗?跟她们搞不是搞小女生,简直就是在0.7mm的自动铅笔里放一根0.5mm的铅笔芯……”
我一直也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打从自己有过性经历之后,我一直认为自己是强中之强,曾经在一次做爱的过程中把身下的女孩子搞到三起三落。我想,富婆再怎么样,满足一次应该不会太难吧。
虽然有过性,我却一直没有爱过一个人。那是刚进大学没多久,虽然我很少去到教室,一般都躲在宿舍玩网游,但是还是引起了某个女生的关注。可能我对自己的评价有些牵强,但是我的确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很优秀的男人,学问上可以说是博学之人,什么都能懂那么多。可是我却对这个女生一点兴趣都没有,或许是我心中还暗暗牵挂着曾经的某个人,或许这个女生的确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她是我们院的团支部书记,到现在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如此迷恋我这个在学校一言不发,成天躲在宿舍的人。2004年欧锦赛,我们一帮兄弟7、8个经常去宾馆开上一间套房一起看比赛,我还清楚地记得那天是荷兰与捷克的比赛。
那天她和另外一个女生也跟着去了。看完比赛有的在客厅打扑克,有的回房睡觉了。套房都是2个卧室嘛,一间男生用,一间女生用,她把我叫到她们的卧室,说是谈谈心,我甚至没有意识到另一个女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这里。
那一夜她跟我讲了很多,我什么也不记得,只知道她时而含着泪,时而疯狂的笑着,再就是只记得那一夜之后,我成长为了一个男人。当我们醒来的时候,她在我耳边轻声说,这是她第一次。床上没有血迹,我什么都不能肯定,我只知道自己的确是第一次。
我依旧没有对她产生好感,依旧对她没有任何承诺。可是她依旧对我恋恋不舍,依旧为我宽衣解带。我甚至连出去开房的钱都没有出过,这或许让我有了自己有做小白脸天赋的幻想吧。
来深圳的时候我并没有告诉她,如今我在做什么我更没有告诉她,她只是经常在我的QQ上留言,她只是说,如果到嫁人的年龄还是不能打动我,才会考虑别的男人。我说,你现在已经可以嫁人了,你还是考虑别的男人吧。她说,不,我等到28岁。
我依然是白天在面馆上班,晚上去夜总会报道,这样的日子仿佛永无休止地让我度过了几乎整整半年。这半年里,我甚至觉得自己是个植物人,也开始慢慢怀疑自己。每天一大早去面馆带上一副面具,晚上又得换上另一副面具,之所以都是面具是因为这两件事情都是我不愿意做的事情。
都说深圳充满这机遇,我已不再相信所谓的机遇。这半年里我一直在负债,往日的朋友已经成了我的提款机,每个月都至少得借上1000块钱来贴补着过日子。人逐渐在麻木着,已经忘了自己在做什么。
一个偶然的机会,听说有个曾经低我两届的同学在珠海,我也顾不得什么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他说他在珠海带小姐,我知道带小姐是什么意思,就是组织卖淫。我问他带了几个,他说一个,我当时就纳闷了,一个能挣钱吗?后来我才知道,这世界上男人还有一种特殊生存的方式。那个跟着他的小姐其实就是他的女朋友,他带着女朋友一起到了珠海,然后把她送到夜总会。具体怎么操作我到现在还不明白,但是至少我明白这是不可思议的。
那个同学告诉我说像他这样的人很多,没必要稀奇,更是建议我去网上蒙一小姑娘,然后带到珠海。我无语。虽然后来我的确看到像他那样的情况实际上很普遍,但是我还是没有那样做,我觉得自己做不出来。
我认为再怎么贱,也得靠自己吃饭。多数人认为做鸭子也是靠别人吃饭呀,我必须要纠正,你可以说做鸭子是靠脸蛋吃饭,靠下半身吃饭,但是绝对不能说是靠别人吃饭,因为做鸭子也是付出了代价的。如果硬要这么说,那每个行业都是靠别人吃饭的呢,商人靠顾客吃饭,医生靠病人吃饭,老师靠学生吃饭……
任何事物,只要存在的,便是合理的。
俗话说的好,树挪死,人挪活。一切转机发生在一次转场。
呆在夜总会半死不活也有半年了,看着一拨拨人来了就走,索性我算是坚持下来了。虽然没开一单,伟哥也看着我心烦,但是他不用给我开工钱,无所谓的事情。
2005年夏天的深圳显得格外燥热。在南方沿海呆过的人都知道,即使白天再热,晚上也热不到哪去,即使白天再冷,晚上也冷不到哪去。所以晚上是个很适合出来玩的时间,这恐怕也是南方夜生活之所以发达的原因吧。
就在这个夏天,我的生活迎来了转机。深圳偶尔会对娱乐场所进行排查,正好这次赶上东门片区,罗湖大部分娱乐场所都得应付着啊。但是伟哥他们做这行不能没钱赚啊,有吸粉的,有包二奶的,有结婚抱孩子的,钱得照样花出去就得照样挣进来不是?最重要的是,业务不常联系就生了。
那次我们转到了另外一家场子,暂且叫做富豪夜总会吧。富豪和明珠可以说不是一个风格的,于是机会可能对我来说会多一点吧。
明珠的消费群体一般都是中年往上走,而富豪,仿佛就是个年轻人的世界,并且富豪是独楼独院的。一楼整个是演艺吧场,只有周围有几个小包房,酒吧跟豪华包都在楼上。
一进富豪,整个气氛就被带动起来了,全场所有人都跟着台上的演员一起疯狂着。而明珠的舞台就小得多,虽然常有大腕儿助场,但是气氛却HIGH不起来。有时候,舞台的气氛是不需要大腕儿的。
转场的第一天,水哥就弄到一单活儿,其实转场是经常有的事情,甚至可以说像伟哥这样的人,想上哪就可以上哪,他们有着丰厚的客户资源。
只是碰巧的是,我入行半年一直没赶上转场这样的事情。可能上半年的淡季比较长吧,这只是我的猜想,从春节前就开始淡下来,开过年事业上的事情比较多,气候也不怎么适合玩。一入夏就不一样了,能够旺到圣诞结束后甚至到农历小年之前。
水哥带我进了一个包房,这个包房小的可以,在一个转角处的旮旯里,一个长条沙发估摸只能坐下4个人左右。一个女人大概37,8岁的样子坐在沙发的正中间磕着瓜子,伟哥跟另一个也得叫啥哥的男人分坐两边。
说老实话,虽然听说过有40岁以下的女人来找鸭子,但是这还是小弟头次碰上。怎么说也像个商品摆那让人看了半年,但是这次居然有了跟第一次上班时的紧张。两眼看着这个应该称为少妇的女人,说不上美,但是绝对称得上艳,居然有了生理反应。
那女人头向我的方向转了几次,却半天也没抬头看我,也没说一句话。水哥用肘拐了拐我说:“叫丽姐。”
我这才缓缓神,低声叫了一声“丽姐。”
丽姐方抬起了头,对我点了下头,然后转身对伟哥笑笑说:“瘦了点。”
伟哥边赔笑,边对着水哥摆摆手,水哥便准备领着我出去了。每个都说我瘦了,伟哥跟水哥其实都听习惯了,但是无奈得对得起我每隔几天就送去的烟啊,多少得拉我出来遛遛。
其实我早就没刚来的时候瘦了,估计怎么也应该有75公斤了,可我这人不显胖。就在我即要退到门外的时候,丽姐突然说:“就他吧,别换了。”
水哥居然在门口愣住了,可不是吗?我也愣住了,估计伟哥在沙发上也得愣上一会。可总算把我给销出去了一回吧,呵呵。
过了好一会儿,丽姐依然满不在乎样的嗑着瓜子,伟哥先缓过神来,把我叫了过去让我坐下。水哥笑笑,鞠了个躬说,丽姐玩好。然后退出门外把门合上。
说起来我入行也有半年了,可是根本没有坐过台,这我可应付不了,只是呆呆地在那坐着。伟哥和那另外一个什么哥也没当我存在一样,屁颠屁颠地哄着香艳的丽姐。
他们喝着XO,玩着骰盅,我则呆坐在那看着满墙的液晶电视。深圳的夜总会包房里的电视墙中间挂着一个大概有48寸左右的液晶电视,左右还分别竖着挂俩小的大约是17寸的液晶电视,这个包房很小,乍一看过去就像满墙的电视。
其实我也没有一直盯着电视看,电视里泳装的妹妹实际远没有面前这位丽姐对我有诱惑力,放在平时,我自己掏钱玩这样一个少妇也会觉得值,因为妓女远没有她般成熟的气质。丽姐仿佛也没多大心思做太多停留,玩得有些心不在焉,又似乎也在偷偷看我。
又尴尬了好一会,丽姐问那什么哥,这个是新来的?那什么哥指指伟哥,伟哥忙说:“是啊,刚来不久,不懂事。”丽姐低下头嘀咕:“没事,咱就玩到这吧,这小子我带走。”说完拍拍那什么哥,那什么哥马上起身到门口把服务员叫了进来。
服务员拿着一个装帧豪华的本子进来,打开摆在丽姐面前,清爽地说总共1840块,谢谢。天啊,为了叫一个外卖的鸭子,一开始先花掉1840,这点酒水也真够贵的。
丽姐从背后找到一个时尚的包包,从里面掏出一个钱夹子,从里面抽出一张金光闪闪的中国银行信用卡片用拿着皮夹的手夹着,然后又从皮夹里抽出一张50元的钞票跟卡片一起放在打开在自己面前的本子上,服务员合上本子,鞠躬退下。
丽姐起身开始收拾东西,过了一会儿服务员就回来了,还是那个本子,打开呈在丽姐面前。丽姐拿回自己的信用卡,然后拿出支笔在银联的回执单上签上名字,一切动作是那么熟练,优雅。服务员撕下回执副联递回给丽姐,照样合上本子鞠躬退下。
伟哥跟那什么哥也起身给丽姐打了声招呼退下了,无非就是好好玩啊,玩好点啊什么的。伟哥还不忘笑得对着我故意大声说:“小子,听话点。”这种笑让我毛骨悚然。
见伟哥他们出去了,丽姐走到我面前,抬头看着我。操,她这是干什么?不会是玩现场吧,别吓到我。我当然是紧张得不得了,只是无意中低头看见那白皙的胸脯,不那么大,甚至有些下垂,但是仿佛正是这样让人兴奋不已。我的脸唰地一下全红了,我能感觉自己的脸前所未有的烫。
丽姐仿佛看见了我的窘态,笑了笑,转身说:“挺高的嘛,跟我走吧。”说完带我出了门去,站在门口的服务员再次鞠躬,目送着我们离开。
我什么话也没说,继续红着那张脸,紧紧地跟着丽姐。大厅的喧闹我仿佛一点也感觉不到,丽姐仿佛也一点也没感觉到。
我们径直没多久边来到了室外停车场,丽姐在一辆墨蓝色BMWZ4面前听了下来。上去吧,丽姐让我到另外一边上车。
我很快到了另一边,伸手就去拉车门,可是怎么也拉不开。丽姐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掏出钥匙,滴滴一声响后说,再开试试。窘迫的我感到更加窘迫了,真恨不得脚下有个地缝让我钻进去,这不是耍我吗?
丽姐照样是那么优雅的钻进了驾驶座,我慢慢吞吞地打开车门,踏进去坐了下来,拘束得厉害。丽姐突然很善解人意似的问:“生气啦?呵呵,别嘛!”话说得一点都不嗲,却让我混身鸡皮疙瘩。
等我缓过神来的时候车已经行驶上了深南大道,当年刚到深圳的时候,正是在这条壮观的大路上,我暗下决心,我一定要在这里闯出属于自己的天地。
每每走到这条路上,我总是情不自禁要感叹命运的弄人。
一路上丽姐跟我没有说半句话,我也没有出声,就这样任空气凝固着。我只是希望车永远也不要停下来,因为我还没有做好任何准备,我甚至异常害怕。
真的,之前半年我都没有想象过这一天到来应该怎么应付,估计比大姑娘出嫁还难受吧,我甚至连套套这样重要的东西都没有想到过,到底该我准备,还是什么?跟一个陌生的女人该怎么调情?……操,为什么这么多问题一下子全涌了上来,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