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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悠然的夜探药膳坊终究还是没能实现。
因为黑市那边传来消息，杨管家他们家的老大回来了，且表示要和程悠然面谈！
之前在黑市摆桌子下注的杨管家更是亲自来请程悠然前去。
再次来到这个富丽堂皇的宅子，程悠然还是不免在心里感慨。
“公子若是对孔某这宅子感兴趣，不妨在这宅子里多住些时日？”
高大威猛的男子站在程悠然身旁，跟着她得眼神打量着自己的院子。
程悠然摇头：“倒也不必，只是没想到这里竟然是孔老大的地盘。”
孔老大的名头可不小，当初程悠擎从中州回去的时候，不止一次在程悠然的耳朵边儿上念叨这个人。
这人在整个中州的黑市里就是头头，别的混黑市的，多多少少都会和官府搞好点关系，唯独他不一样，和官府的关系差到了极点，可是这人厉害啊，官府拿他没办法啊。
不过没想到和程家有旧的人会是他罢了。
孔老大生得威武，脸庞线条分明，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角色。
不过这模样，不正是之前在官道上尾随皇后的仪仗队的人么…
别老孔老大一副粗人的模样，说话却十分有礼貌条理：“哈哈哈，没想到我这小小一个黑市地头蛇的名头竟然还传到了公子耳朵里。”
“不过说实话，原本我也没打算这么快蹚这趟浑水，没料到程家二小姐竟然会亲自前来啊。”
孔老大不知道程悠然的身份，只知道程悠静带给他的话——程悠然是作为程家的人过来的，程家父子二人虽然没了，但程家绝不会倒下！
孔老大知道程悠静的意思，且他得到的消息中，程家有一位皇后在背后撑腰，虽然这皇后并不怎么样，但是短时间内，程家是不会倒下了。
于是孔老大便答应了程悠静的请求。
“你是程家二小姐未过门的丈夫？”想着想着，孔老大突然一脸兴趣得问到。
能让程家二小姐这么推崇的人，还是一个男子，除了对方的心上人，他着实想不到还有别的什么人啊。
“咳咳。”程悠然一口口水差点没顺过去，给自己呛死。
“对了，公子你派人传消息，可是有什么发现了？”孔老大也不多问，他本就不是什么喜欢八卦的人儿。
程悠然也没隐瞒：“程悠静失踪了，我怀疑和药膳坊有关。”
孔老大眉头一拧：“药膳坊？是我想的那个么？”
程悠然眉头一挑：“怎么？整个中州还有别的药膳坊？”
“那倒是没有。”孔老大摇了摇头。
“和他们有关，那事情就难办起来了啊。”孔老大想了一会儿，有点为难。
“他们家幕后老板据说是个及其神秘的人，这么久了，我也从未和他打过招呼。”
程悠然一想，那时候虽然明知道那人很就在屏风后面，却始终看不清他的长相，他的声音也听起来像是刻意为之。
“孔老大可知道他们的立场究竟是什么？”
孔老大听了程悠然的问话，无奈地摇头：“不好说，不一定，但是那地方邪里邪气的。”
程悠然一愣。
邪里邪气的，这个词形容那地方还真是贴切。
“公子不是已经去和那边打过交道了么？”孔老大这么问到。
“很正常，所以有点奇怪。”程悠然蹙眉。
“所以我原本是想要孔老大帮我留意一下药膳坊的。”
孔老大这是却摇了摇头：“公子，虽然药膳坊那边我会让人注意的，但是眼下却有另外一件要紧的事。”
“什么事？”见孔老大一脸认真，程悠然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瘟疫。”
孔老大吐出了两个字。
“在哪里？”程悠然瞬间来了精神。
“管城县。”
“可是我才从那那边过来，并没有关于瘟疫的一丝消息，倒是前有县令的一些消息。”
孔老大冷哼一声：“这不就是官府的那些人擅长用的手段么？掩人耳目。”
“管城县范围内有一十六个大小镇，据我所知，其中有两个镇爆发了瘟疫，管城县前县令梁空第一时间派了人前去，不过短短一天，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梁空却亲自承认说瘟疫是误报。”
说到这里，孔老大停顿了一下，“那个男人向来刚正不阿，既然他这么说，大家便都相信了。”
“可是短短十天不到，中州知府就派人将梁空抓走了，原因竟然是他克扣前一段时间发洪水的时候的救灾物资，还说什么因为他克扣了物资，导致管城县周围好几个村庄的百姓全部遭灾，无一人存活！”
随着孔老大的描述，程悠然慢慢地将事情串联了起来。
“那实际上究竟是如何呢？”
“如何？嗤，按照中州知府的德性，洪水刚发生，他一定是下了死命令，不管城外是怎么个情况，所有人必须保证城内，各大县里的百姓…至于城外散落的村庄，反正不会有人会关注，让它自生自灭就行了，实在来不及，偏远一点的城镇也直接放弃，所以整个中州城遭灾的人少啊，恢复得也快啊，那些愚蠢的百姓还以为他们的知府大人是个多么有能耐，多么为他们着想的好官呢。”
孔老大及其嘲讽地笑着：“殊不知他们的命都是用放弃城外一群人的命换来的。”
“听说知府大人因为救灾有功，不是还被当今好生表扬了一通么？”
程悠然默然，夏安闲确实和她说过，中州知府安排得当，在没有朝廷派兵支援的情况下，将损失降低到最低……
现在想想，一个知府而已，兵力就那么多，他再怎么安排，也不可能达到他上奏的折子里面写的那样啊。
却原来，这一切都是放弃了太多人换来的。
怪不得，中州城里没有人流离失所，三叔的消息却是南方有大批灾民绕了一大圈，朝着京都而去。
大部分人都以为那位灾民是从北方逃难来的，可是万万没想到，里面混着的，一大半都是在南方遭了灾，想逃往京都，却一路上被层层拦截的灾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