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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渊行第二卷周帝国的黄昏第一百四十三章书院行走者说起这承天观道子,在西魏也是传奇式的人物,传闻他是前太傅的孙子,本名钟毓秀
出生时由于父亲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祖父遗留下来的家业已被父亲败光,为了生计,他母亲不得已才把她送到承天观。
虽说家业被败的差不多了,但还是有一些的,但较为狗血的是,他就此出走承天观后,他偌大家业就被他们的仆人李氏给占有,他父亲和母亲更是被赶了出去,在外颠沛流离了十多年,直至他成了道子才又接他父母回了原来的家中。
这个过程中,外人听到这里,大概都觉得是道子杀了那恶仆人才接父母回去……
但道子只若做了这些,那就最多只是一个流浪少年在外出人头地,惩治使自己一家家破人亡恶霸的故事。
可事实的事实是,道子回到家中,不单没有赶恶霸走,还说了许多感谢他的话,说若不是这恶霸逼着他外走,也就没有今天的道子了。
后来那恶霸,似是自知自己理亏,竟然就此成了一个云游僧人,离开了西魏。
也以为这样,这道子的名气才在西魏大了起来。
当然,以上说法都是角牙关一个小茶馆里说书先生的说辞,至于真发生了些什么,喝着小茶,磕着花生米的齐安觉得恐怕只有道子本人知道。
见识了永安大理寺里怪和尚的手段后,他知道在这世界上,总有一些方法将你“洗脑”,然后认知他们的看法……
就这样将一个人过去的记忆和性格塑造,不如说是将躯体内原有的灵魂捏碎,重新放了一个灵魂进去,那样的人已经不能称之为原来的人了!
即“我”已非“我”……
不过对齐安来说,他也着实有些郁闷,本来早早就可以出这角牙关,但由于先去那个屠户挑起的事端引发整座城都骚乱,现在这座城直接封闭了起来,要等半个月才能再开城。
百无聊赖,齐安也只能随处到一座小茶馆喝起茶,听这说书先生说着一些有趣的事情。
也似乎是有关道子的事迹在西魏说烂了,任这说书先生说的口中绽莲,也少有人去听。
倒是把一众人说的睡意四起,就准备爬在桌子上睡上一觉。
说书先生见状,只得把惊堂木在最上边“啪”的一拍,效果堪比滚石落入冰河之中,惊的众人睡意全无。
但众人自是不想听这说书先生再说些无聊老套的故事,当下有人叫嚷道:“说来说去,还不就是那几下……你倒是说个新鲜的出来啊!说不出来,我们可要走了啊!”。
被这话这么一鼓动,当下就有人准备离开席位。
说书先心下一急,将手下那块木头又是一敲,连忙说道:“那咋们就说说咋们洪城主的洪大小姐!”。
众人立时按耐下来,重新坐了回来。
齐安不明所以,但见在场男子十个之中,九个都是两眼放光,大概猜测这洪大小姐,应该是有沉鱼落雁之姿。
但她长的好不好看,他却一点都不关心,他只希望这城门可以早点打开,然后早早离去。当然,他也想过偷偷出城。
可是在见识过几个小盗想要偷跑出时,被几个城中维护治安的衙役杀死,他就绝了此念头。
当然,几个衙役要是普通人,齐安说走也就走了!可偏偏那几个衙役都是修为在身的修士,虽然修为不高,可齐安就怕惹了一个惹一堆出来到时就更不好走了,他还不如老老实实待到封城结束再走。
不过令齐安想不通的是,这么一座小小的城,怎么普通衙役都是修行者呢
他又哪里知道,由于历史因素,这座城一直都有洪、莫两家管理,前者立场是西魏,后者是大周,近五十年来角牙关都是由两家轮换管理,且这两家的祖上都出过修行者,自然他们的后人也就是修行者!
果然,在接下来说书人的描述中,这洪大小姐简直赛比西施,美过嫦娥,连天上的仙子见了都自愧三分……
若是这大小姐真有这幅尊容,加上说书人说了最近这洪家要为他们大小姐准备招亲,也不怪这些男子会两眼放光。
可想法虽好,但现实是残酷的。
说书先生接着又道:“各位,我可是听说了……那洪大小姐洪御灵,单臂就可挥动两百斤铁枪!所以且不说她洪家有什么规定,她自己就规定要做她夫婿就先得舞动她那杆铁枪,试问在场哪个能做到!”。
“我试试!就拿外面那块磨盘石练练手!”当下,就有个人高马大的汉子,褪去上衣,露出精壮的肌肉,然后将外面一轮废弃且磨损严重的磨盘举了起来。
只是整个动作,他就仅仅维持了三息左右时间,切且脸色憋的通红,放下去的动作也十分不自然。
接着他才怕了怕胸脯对众人道:“我这样的,怎么样”。
那石碾子少说都有三百斤力道,在一般人中算是天生怪力,但在齐安看来,若是随便换个归一后境以上的人去试,都是稀松平常之事!
虽说齐安有些看不上他,但不代表其余人看不上。
当下就有人对着这位大汉好一阵恭维。
而大汉自不是普通人,他出身西部荒漠,是草原出身的人,说白了就是莽子。且他在莽子里身份也不低,是一个部落酋长的儿子。但由于他母亲是西魏人的血统,他这才面相上看去,和在场各位无异,但体格却是继承了莽人。
他本名兀力扎,是跟随部落长老来西魏游历的,眼前在茶馆听说了这洪大小姐的美貌,自然是生了一些试上一试的想法。
也听的出来,他的口音虽然和大周西北那边相近,也甚至可能是兀力扎在西魏待了有段时间缘故,他属于蛮夷的口音几乎已经不明显,但和蛮夷常年打交道的齐安还是一下子听了出来。
不过他也没点破,他倒觉得这蛮子大概率会去喷壁!
要是那个时候他还没有离开角牙关,这个热闹他自然会去凑一凑。
有了身边人对自己的奉承,兀力扎自是高兴的得意忘形,仿佛那洪大小姐已经是他囊中之物,他道:“那洪大小姐被你们说的那么漂亮,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生男娃”。
对他一个莽子来说,这确实是他值得关心的问题,若是自己的女人生不出男性子嗣,他大概率是遇酋长之位无缘的。
而在茶馆一个角落,一个身材高挑,扎着马尾,面容俊美,甚至可以说是有些阴柔的男子却一把将一个茶杯捏成了齑粉。
而在他旁边,一个小侍女则道:“小姐……你不是以前说过,只要有人能提起你的铁枪,那不就成……”。
她觉得这男子长的丑是丑了些,但那石碾子少说三百斤,那提起大小姐的铁枪应该更是轻而易举。
可还不等她把话说完,就被男子恶狠狠打断:“成什么成……我可不想要这么个蛮汉子!”。
那男子发着女子的声音,露出一对小虎爷恶狠狠对自己的侍女说到。
小侍女倒是不在乎,继续悠哉吃着花生米,反正自家小姐常这样吓唬她,她已经习惯了!
这男子自然就是洪家大小姐洪御灵。那套说辞,不过是为了敷衍家里人不想早早嫁出去的说辞,可如今她已经到了三十岁,岁数再不能拖下去。
可钟意的人,眼前又一个都遇不到,这自是叫她为难……
“凭你这样的,也配得上洪大小姐我看只有那草原的豺狼才配你!”也就在此时,一道异常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
说这话的是个看起来病殃殃的年轻人,也许他声音不是掷地有声,但此刻由于再无人说话的缘故,他讲出来,在场众人听的就十分清楚。
这年轻人生的是白净清秀,但身子实在单薄的厉害,在兀力扎面前就好比是小鸡仔遇了狗熊一样。
有关洪大小姐,这年轻人实际是见过一回的。
年轻人自然都是爱美的,且都是有几分少年意气的,一想到那么美的女子若是被兀扎古这样的汉子看上,那已经不是鲜花插牛粪上的问题!而是野猪拱牡丹……
但有意气是好事,可空有一身意气,那就做不了英雄救美!
那兀力扎听了,自然是要提起这个年轻人拳头招呼,但与他一起的老人,却悄声沙哑着嗓子道:“阿扎……咋们在别人的地界,做事还是规矩些,指不定就有高人!”。
对于这位长老的话,兀力扎思索再三,还是将他放了下来。
但随即,这兀力扎还是对年轻人恶狠狠道:“小子,等到洪大小姐招亲那天,咋们再比划比划!”。
话罢,他就此转身离去,且离去前故意掀翻一张桌子!
好巧不巧,这桌子掀翻后的茶水溅了齐安一身。
他是喜欢看热闹不假,但可不喜欢热闹到自己身上……
当下,他就准备和这莽子好好说道说道!说来也巧,这蛮子他竟然也认识,正就是在西北时被他常欺负光腚雪地里跑的莽子勇士兀力扎!
可不等齐安发作,刚才那年轻人却又跑到齐安这边,替他擦起身上的茶水,然后对他道:“此事由我而起,倒让阁下也跟着遭难了,实在抱歉!”。
到了这里,齐安基本确定,这年轻人可能是真的有点愣头青,这才会贸然出头,但也其实他没必要向齐安道歉!
齐安暂时没去管年轻人,而是看着快要走出去的莽子大汉,笑眯眯道:“兀兄,几年不见……我可尤记得你在雪地里的风姿啊!”。
兀力扎初时看了齐安一眼,觉得此人有些熟悉,但随即想不起来后,打算不去管齐安抬步就走,但再回头看了一眼齐安,一段不好的记忆自他心底升了起来!
他终于想起,是在什么地方见过齐安了!
可许久之前,他就听说齐安去永安了,更是成了书院荀子弟子,怎么会在这里再者不久前,他还听说,齐安和西魏承天观道祖一起消失了,他怎么来的西魏!
于是乎,兀力扎在仔仔细细又看了齐安几眼后,终于确定,这就是那个让他熟悉可恨又可怖的面孔。
接着,众人看到了最滑稽的一幕,这人高马大的兀力扎竟然直接瘫坐在地上,面露惊恐道:“你……你小子想哥什么!”。
齐安却人畜无害笑道:“没什么,我想起了那一日夕阳下的奔跑,那是你我都逝去的青春!”。
当然,这“青春”是这样度过的,齐安挥舞着手里的鞭子,像赶羊一样,让一众莽子包括兀力扎光腚在雪地里奔跑!
想起那段惊恐的回忆,兀力扎一时有些语无伦次,然后支支吾吾才道:“你……你衣服多少钱,我赔”。
就这样,热闹的中心点,就由年轻人转移到了齐安身上!
坐在角落里的洪御灵则是笑着对身边侍女道:“终于遇到有意思的事情了!”。
可还不等她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茶馆外就风风火火来了十来个人。
有明眼人认出,这是莫家的人。
而那年轻人也不是普通人,他是莫家这一代唯一的嫡长子莫行。
御洪御灵相比,这莫行就是什么都不行了,就和他名字一样,他就是个最普通的人,为此,在去年的时候,他就远行到了永安想去试一试能不能成为荀子的弟子。
但可惜,命里无时莫强求……
他虽文试成绩不错,但武试就一塌糊涂,更不必说后面上百转千思峰。
而结果就像外人知道的那样,只有齐安和郭志才成了荀子弟子。
所以在书院考核一结束,他就准备回角牙关!可因为路途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情,他再回来就又耽搁了一段时间。
而再回来,他听说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要准备嫁人,他自是十分不开心。
也虽然洪莫两家矛盾由来已久,但他对洪大小姐却是真的喜欢,所以听到有人对洪御灵出言不逊,他自然要站出来替她辩解。
但也可惜,他这一系列所谓痴情举动,在人家眼中,就是矫情!
也记得三年之前,他去边角关外的一处村子游览遇到了他,那时候的他为家中长辈寻一味药。
当时的他身穿一身男装,她甚至还记得当时她说和做了什么。
当时他去的那处村子实际已破败许久……
那时的他没有去管村子是一副什么样的破败景象,他只记得她正认真的爬在一处杂草丛生的草丛里用手拨弄着,似在寻找什么。其专注的神情又像是在草丛里捉蚱蜢的调皮孩子。
他自然在当时就认出了这是那个洪大小姐,
可平日看到的她,要么是浪荡公子形象,要么就是老气横秋、几十岁教书先生模样对他指指点点,再者就是故作玄虚的吊人胃口的神秘模样,眼前这般倒是极少见。
他看着她白衣沾染在绿茵上的景象,就像一朵雪莲绽放在绿色池塘之中。他似乎想象得到三年来她为他寻药时常爬在草丛里的模样,如此想着,他莫名想笑,却又觉得美好!
正想着出神,他听到身边隐约有叫骂声响起。
“无关的事,少管的好。”莫行就见最熟悉的三叔正对着他摇头。
示意如果兀力扎要和齐安有矛盾,他不要插手。
却见眼前,齐安和那人高马大之人走出了茶馆外。
但莫行像是没有听到话一样,径直向着声音的方向而去。洪大小姐身看了他一眼无奈一笑,有种像是对倔强孩子无可奈何的无奈一笑。
莫行寻着声音双目紧闭,脚下走得稳健不说,避开身前之物也如探囊取物,令人诧异!走着走着,他速度越来越快,留给人的背影也越发模糊,不肖片刻时间,便完全消失在人视线所能及的视野里。
而声音从若有若无到越来越近,莫无念倒也听清了那声音在讲些什么。
“本大爷欺负你们,就是对你们天大的恩赐!”
“让你们不种田来服侍我,等以后我成了莫家主事人自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
离近了莫行也看清了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胖到只剩下硕大肚子的人坐在一张高高的木制椅子上,像是土皇帝一样神色轻蔑看着一众匍匐在自己脚下的人,时不时还会骂骂咧咧骂上他们两句。
见一个懵懂小孩只是呆呆望着他不说话,胖子拖着原滚滚的肚子像条蛆虫一样从椅子上蠕动下来,一脚将小孩踢翻在地骂道:“谁家的养得不长眼睛,不懂规矩”。
他怒目圆睁,像是一头恶鬼恶狠狠盯着脚下一众人!就是有人想替小孩说上两句,见他凶煞模样也不敢抬头,只把头耷拉得更低!只留下地上嚎啕大哭的孩童。
见无人敢反抗他,他两只细小的眼睛眯成缝,坏笑着盯着爬在地上的几个二八年华的少女道:“今日该换谁来侍奉本神侍大人了,这可是恩赐啊!哈哈哈!”。
被盯上的几个少女则瑟瑟发抖,不敢抬头。她们记得,莫家大人有些变态嗜好,好几个姐妹陪了他,却连具完整的尸骨都留不下!
而在外面,齐安倒并没有和兀力扎生事,而是都不约而同看向这个飞扬跋扈的胖子!
莫行在远处看着没有着急动作,关于这个胖子他倒是知道。
这正是他的二弟莫非非。
虽然小他一岁,但人比他这个大哥就要长的成熟许多,脾气也差许多!
他尚未去永安前,自己这二弟就老惹祸事……
而现在他去永安这么长时间,莫家人一定以为他出了事情,这就有了立莫非非为家主的打算,也才导致这莫非非行事越发肆无忌惮。
再加上莫家的关系,角牙关对眼前的这个胖子也就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他作威作福了。
“哦那里站着的,见到本大爷怎么不跪”那胖子也是眼尖,老远就看到了在远处思索的兀力扎。
兀力扎倒是有些意外,刚刚齐安才不打算和他生事,他才要松口气,这边这胖子就这么找他的麻烦,他自然生气!
兴许是看兀力扎人高马大不好欺负,莫非非又指了指齐安。齐安自是也觉意外,但随即他嘴角勾起一些,向他走了去。
见这黑衣青年就这么笔直的向自己走过来,胖子神色越发不悦,直至暴虐,他随手抓起旁边桌子上的喝水的坛子重重向莫无念扔了过去,并大骂道:“你还不跪!”。
坛子不大,只有半尺来高,但被胖子重重扔出去,足以把一个正常人的脑袋打烂!
坛子飞了过来,齐安抬起一脚,一脚将它踢碎,然后踏出几步就到了胖子身边。
但在众人看来却不是那么回事,只见他一步踏出几丈,身化幻影携一股劲风,转瞬间就到了胖子面前。
“啊!”
胖子显然是被眼前这一幕吓到了,大叫一声,身子向后一扬缩成个团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好半晌,他才拖着臃肿的身子被人从地上搀扶起来,他伸出一根手指颤颤巍巍道:“你!你是什么人!竟然……竟然敢戏弄本大人!”。
他这幅模样,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气的。
“大人还怕我一个草民”莫无念微微一笑,带着几分戏弄他的意思!
而在人群中的莫行叹了口气
在莫行记忆中,自己这弟弟是很胖,可也没有胖到走路都跟条蛆虫一样蠕动的程度。且在他记忆里,弟弟虽然时常做事不懂事,可最起码还是能明辨对错的,怎么他才离开这么一段时间,这弟弟就这样了
……
“你认得我”莫非非看着齐安,见他说话还算客气又变得不可一世了起来。
“大人我怎么会不认得您呢?”莫无念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
他这自然是鬼话,纯粹是这人没事找事让他有些恼怒!
但经很快他却从眼前青年的眼神里读出了别的东西,他“骨子”里的不可一世又变得消失殆尽,演变成了从头顶灌到脚下的森森寒意!
他知道,眼前这人对自己动了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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