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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渊行第二卷周帝国的黄昏第一百八十一章棋手与棋子虽然此时的知玄改良许些相貌,但边城守卫军的人却通过他腰间的腰牌认了出来,他就是近来幽王殿下最信赖的“楚先生”。
谢韵显然还是不理解眼前的局面,在他看来,知玄就是一个普通人,凭什么在他面前吆五喝六……可不等他再去使唤京兆衙役去抓捕知玄,这些边城防卫军已经把他抓了起来。
谢韵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惹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那位边城防卫军头领面色认真看向知玄恭敬道:“先生……这个人如何处理”。
知玄笑了笑对他打着官腔道:“他沿街打架斗殴,按照你们的规矩办吧。”。
他话是这么说没错,且按照规矩来办最多就只是将谢韵关押进大牢关上几个月时间就可以放出来。但这位头领明白,若真就照这样的规矩办了,那幽王殿下事后知道这位“楚先生”受了这等委屈,肯定会不高兴,怪罪于他!
所以这规矩就不能按照表面上的那样……
当下,他信誓旦旦对着知玄一拜后道:“听闻近来监台御史大人多向户部走动,其中必有蹊跷,我回去后会代先生转告幽王殿下。”。
事实上,知玄并没有告诉他些什么,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既然谢韵得罪了先生你,那他们整个一家都不必在永安继续待下去了。
别的人或许听不出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久在各个士族大家走动的谢韵,立刻就明白了这位头领话中的意思,脸色煞白了起来。
这比直接杀他还有难受!
但事情已经做了出来,就不可能再有回旋的余地。
就在曹家兄弟以为知玄就此会离开的时候,知玄又看向曹丰义,问的还是先前的那个问题:“你愿意在我手下做事吗”
或许在外人看来,曹丰义这样的人在书院中实在太普通了,才学上名不经传,修行上也一般般,实在没有什么单拉的出来可以值得一提的地方,就连他本人都这么觉得。
可知玄看中的,恰恰是他那份和大哥曹丰年之间的情谊!这样的人很寻常,可也最难寻!
就如现在他微微对他们施展一些情谊,他们兄弟以后肯定会死心塌地为他办事,这样培养出来的棋子,比用武力胁迫出的,要好用的太多!
而接下来的知玄准备要下一盘大棋,上到那些皇子是他的棋子,下到如曹家兄弟这样的人也是他的棋子。
对于曹丰义来说,有像知玄这样的一个大人物看中他,他自是受宠若惊,并且下定决心,会为他好好做事。
既然是要把曹丰义培养成真正的棋子,当天知玄就把他拉到了自己的府邸中,给了他一门修行法门。
也严格说起来,这门法门在知玄看来不算怎么好,但曹丰义却觉得比他之前的要好太多了!
之后,曹丰年被他安排进了明镜司之中,交代给他的任务也简单,就是将明镜司近来的状况都给记录下来。
时间往后推移半个月。
六月的初夏来临,一切事物都向着欣欣向荣的方向蓬勃发展,一年一度书院的招收日子又开始,永安城再次热闹起来。
知玄也难得不窝在自己府邸之中,换了一身轻便衣服想外出走走,已是突破到初海后境的曹丰义跟在他身后。
但出城出到一半,知玄则表现的索然无味走了回来。
曹丰义有些不解,因为这个沉闷许久的永安城难得有这样热闹的日子,他实在不能理解,近来一直叨念着要去城外看看的知玄怎么会折返回来。
知玄则给他解释道:“本来是想的……但总有几只耗子跟着,就很扫兴了。”。
这些耗子,其实就是那些暗地里不服幽王,为鲁王和贤王做事的王公大臣们,他们现在明面上不敢对幽王动手,只能转而对付他这个为幽王出谋划策的“军师”了。
而按照知玄的能耐,他没有将一只“耗子”给放在眼里过,要杀他们更是随意。但无奈他现在要布一局很大的棋,现在若是明面上杀人引起纷乱,这很影响他后期的布局。
无奈他只能回来。
而曹丰义听他这么一说,也自然明白了。
这天夜里,知玄正在看一本书入迷,守在他身边的曹丰义像仆人一样,将一杯茶给他恭敬奉上。曹丰义以为,这位了不起的人物看的会是什么圣人贤书,但谁知看其明白《明州神鬼志》就知道这是一本消遣类的。
似乎是看到曹丰义为此感到意外,知玄黝黑的眼眸透出许些沧桑道:“那些圣人书籍,不过也是些人情世故,看多了也就那样,还不如这些普通书籍有意思……”。
正说着,他声音戛然而止,然后他饶有兴趣对曹丰义道:“屋顶来了几只老鼠,你去看看,正好你也试试看,你这半月以来的修行成果。”。
曹丰义点了点头,就见果然有几个黑衣人站在屋顶。
曹丰义也没有和这几个人废话的意思,握起刀便遁入了黑夜之中。
几个黑衣人也是慌乱了,忽然间,曹丰义就像消失在了他们面前一样,再也感觉不到丝毫的气息。
接着一道刀光向黑衣人头领劈来,他也顾不上断手之痛,另一只手抓起匕首便迎了上去。“刺啦”匕首和刀撞在一起,擦出火星!
过了十几招之后,黑衣人其中一个握着匕首的虎口都是一麻。他很难想象隐于黑暗中的这人,那只握着手的刀发出了怎样的力道!而且他出刀,完全没有章法,但招招致命,没有一招是多余的,让他这个专业的杀手,内心都有些恐惧起来。
黑暗中,又是一刀劈来,黑衣人已是招架不住了。他虽然武艺不错,可说到底他就只是个普通人,哪比得了气海后境的曹丰义
其他剩余几个黑衣人人想帮忙,却是完全插不上手,他们根本看不清曹丰义的身影,上去了也是帮倒忙!
又是几招下来,本就受伤的那个黑衣人,握着匕首的手抖个不停,虎口也被震得淌血。看样子,他握匕首都是极为勉强。
看准这个破绽,曹丰义身形显了出来,他单手反握刀,对着黑衣人头颅砍去!
看到向自己劈来的刀,黑色人拼命要抓起手里的匕首去挡。可手上传来的疼痛,让他的动作满了一步!因为慢了一步,齐安的刀已砍在了他脖子上!
“几位,你们呢?说说看是谁指派你们来的”曹丰义转过身,对剩下几个黑衣人冷漠。
其眼神看得几个人直觉后背有股凉意窜上来!
可几人并没有老实交代的意思,反而作出一副要和他继续搏斗的意思!暗杀失败,他们明白,回去等着他们的是生不如死!在这或许还能搏上一丝生机,哪怕很渺茫!
曹丰义自然也看出了这几个人在想什么,他面色平静道:“你们不说,那也没必要问了!”。
曹丰义也明白直接问肯定是问不出什么的,只好旁敲侧击。但看几个黑衣人的意思,他知道就是逼问也是白问。
并没有遁入黑暗之中,曹丰义直接提起刀,便向几人迎去。几个黑衣人只觉脖子一凉,便没了知觉,倒在地上!
吩咐人把几个黑衣人的尸体处理了一下,曹丰义了重新回了知玄的房间。
知玄责合上书缓缓道:“其实不用文也知道,在这永安城向杀我的就那几位……好了,你去休息吧。”。
简单几句言语,将曹丰义使唤走,知玄拿出一张请柬,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
这是永安城中士家贵族准备在书院招式前,准备搞的一个“文试”活动。
对于一些穷苦读书人来说,这一天正是彰显自己才华的时候,更说不得会有美貌千斤金大小姐看上他们……
当然,这都是穷酸苦书生们的幻想,知玄显然不再在此列。他倒是想着,说不定会在这里寻到什么好的“棋子”。
既然如此,这什么文试大会,他不妨去看看。
而地点就是朝廷中长平候齐名的一品军候“破虏候”的破虑府。
……
到了文试那天,徐思源人把自己平时看起来头发梳得很整齐,他的弟子三人也是身穿素衣,很是恭敬站在他身后。
“徐老,马车我已经备好了,直接去镇国府就行了!”庭院外传来了车夫的声音,他穿了一身朴素的衣服,倒是与那天的穿着大不一样。不过想想也是,若是在这个日子,一个文人还穿成那样,想不“鹤立鸡群”都难!
“破虑府?”李子珍跟在徐思源身后说了一句,看他的表情有忐忑,也有许些的兴奋。且他第一次来永安免不了兴奋。
有关这位侯爷,也是一个传奇人物,他十五从军,戎马一生,不到四十的年纪便进爵封侯。
路过华升街的时候,就已经让这位少年足够兴奋和震撼!而来到富贵军候家府邸面前,更让他激动。
破虏府很大,这是给人的第一感觉,光是府门怕是都够四辆马车通过!再抬头,府门上牌匾上写“破虏府”三个斗金大字,据说这是当今圣上所提,再由工匠拓上去的!府门两边蹲着两头石狮子,那凶煞的模样就跟两头真的狮子一样!
进入府后,李子珍几人便被直接引到了一处演武场上。演武场很大,容纳百人都不是什么问题。还未到演武场,他便感觉到一股肃穆之感,也让他打心底对这个侯爷好奇起来。原本他想着文试的地点会是在什么文雅之地,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里!
演武场上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一些人,但也有一队充满了肃杀之气的士兵!应该是维护秩序的。
几人刚到演武场,一个身穿黑袍的中年人便向他们这边走了过来。他走路龙行虎步,人还未到,一种厚重的肃杀之气,便向几人压了过来。
“徐老!您老能来,本候荣幸啊!可本候也听说你来的路上,遭了一伙歹人!”中年男子声音雄厚,更有一股豪迈之气,而话说到后一句时,浑身更是透出一股杀气!可不可否认,从他的态度看来,他对徐思源很尊敬。
事实上也确实尊敬,别看这个老头现在邋里邋遢,可早年间可是朝廷上风云人物,官居一品,是前任中书省。
值得一提的是,也是子自十几年前的护国公一案,他就此告老还乡回了老家南方的湘潭一带,当起了教书先生。
“候爷多言了!上次一别怕是有十年了吧!那伙歹人也是无妨,我和我几个学生也是无碍!”徐思源对中年男子一笑,指着李子珍三人道。
好在中年男子也是收起了身上的肃杀之气,他看了一眼李子珍道:“这个小子有点意思,叫什么名字?上次我在街上见过!”。
“候……侯爷……我……我叫……看……仙……”李子珍紧张到了极致,说话都有些胡言乱语起来。旁边的人碰了他一下,他才稍稍清醒了一些,不再说话
演武场上也摆开了好几排供人坐的地方,够个几十人坐下了。各种美酒和美食也是摆在其上。环顾能坐在这里的人,要不是达官贵人之子,就是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再有就大周大儒的子弟!
这让周围人对徐思源是什么身份大概也猜到了几分,再看上座之上徐思源就坐于军候身边,让他心中的猜测已有了大概!
“各位即性发挥便是!若是却有文才,本候自当上报朝廷器重!”军候声音很大,几乎整个演武场都能听到。而他的这句话也是点燃了一些读书人的心火!
因为这是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十年寒窗苦读”在此处发挥,得个功名不是什么难事,更说不定看以直接踏上仕途!
“小生不才。便来做这第一人,和在场的各位辨一辨兵法?”一个青衣书生站了起来,他貌不惊人语惊人,一句话便引起了军候的注意。
接下来,青衣书生说得头头是道,有很多人站出来要反驳他的观点,都被他驳了回去。其实这场文试从某种程度来讲,也是一场文辨!就看谁把谁给辨倒!
就在场上所有人都被青衣书生给辨得焦头烂额时,场上只有一个人很悠闲,就是李子珍,倒也是奇葩一朵!他不慌不忙,吃起了自己面前上食物,一口酒,一口肉,倒是惬意的很!不过他的这些举动,倒也没几个人去注意。
也其实他心情是相当紧张,只得以这些来掩饰自己。
而这个时候,知玄带着曹丰义也走了进来。只是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事先易了容。
随便找了一个席位坐了下来,他百无聊赖看向了场中间。
而感受着周围的奢华氛围,穷苦出身的曹丰义有些怀疑在这样的地方会找到什么人才。
就比如他所见到远处离他席位不远的一个书生。
那是一个面容俊朗,看起来很文弱的白衣书生。他目光有神,但好像心思并没有在场上,眼光时不时在那些世家小姐身上扫来扫去,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十分不解对知玄道:“先生……你说是来这里寻人的,可……你看那样的也算人才”。
知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然后哑然一笑道:“不着急……慢慢等吧,会有的。”。
曹丰义这才按耐下自己。
另外一变。
“李子珍,你怎么还有心思吃东西,要是先生知道了,少不了又要说你一顿。”旁边一起同李子珍来的人,见他一副悠哉的样子,也是看不下去了。
这时的李子珍,却也上了酒劲,又是一杯酒下肚后,看了一眼白衣书生,站起来说:“说的都是些废话,听得烦躁!”。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在场所有人都听了个清楚,就是坐在上座之上的军候也把目光看向了他,也成功吸引了知玄的目光。
“兄台你是质疑我吗?”青衣书生对着李子珍儒雅一笑,显得很礼貌。
李子珍先是不屑一笑,端起桌上一杯酒又下肚后,指着青衣书生道:“不是你还有谁?夸大其词的纸上谈兵,不是废话是什么!”。
青衣书生脸上有了不悦,他看了李子珍几眼,用鄙夷的眼光看着他道:“我说若要以圣人之礼来治兵有什么不对?兵法上有些手段过于残忍,有违礼数!”。
“礼数是用来约束己身的,被你这么个东西拿来胡乱扣帽子,就是胡扯!”书生话刚完,李子珍就破口大骂。
气得书生正要反驳,李子珍又是发话,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他直接向着军候问道:“侯爷,你打战靠得是什么?难道是什么礼数?人要杀你,你还管他用什么手段!一个城池若是失守屠城,你还去深究什么礼数,这不是可笑吗?”。
上座之上,军候也是点了点头,他是军伍之人,李子珍说得这些道理他当然明白,打战靠得从来就不是什么礼数,一个国家若是纠结在兵法过于欺诈上面,离灭亡也就不远了。
这就好比一条毒蛇要毒死你,而你也有机会杀他,若是纠结在杀它或者是不杀它的问题上,你离死也就不远了是一个道理!
虽然道理浅薄了些,但知玄也觉得这李子珍的观点确实要比那白衣书生好上一些。
“的确,战场上从来就没有对错,有的只是胜与负!你是徐老的学生?”军候是指着李子珍道。
李子珍醉醺醺站起来对军候行了一礼后,便又坐回到原处。而青衣书生还有话说,但到了嘴边却是说不出来。他也是明白,李子珍说到了军候的心上,即便自己再怎么巧舌如簧,也是
“那接下来我想和你说说理”
“怎么个理”
李子珍要辨得这个话题很可笑,在场之人都是难以启齿的,因为就连在场一些大儒都说不清“理”是什么!但没想到的是白衣书生也是绕有兴趣和他谈了起来。
不过只这几句话,二人说话已是夹枪带棒。
但有关他们具体要讨论的问题,知玄又不是很想去了解,因为越是像他们这些读书人,讲些道理出来,最能让人听着厌倦。
也从后面李子珍和这书生的谈话中,外人知道这书生叫吴宣。
“呵呵,兄台。俗语说,杀鸡焉用牛刀。可巧了的是前几日,我在外面溜达时,碰到四只鸡。我想很快就要再杀一只了,你说巧不巧?”李子珍面带笑容对着吴宣轻描淡写说道。
也不知他们聊了些什么待知玄再回过神,就听到他们正在说这些。
“是吗?我也巧了碰到一只鸡,要杀还是不杀?”吴宣声音平淡,但眼中的杀人之意却是向李子珍压了过去。
知玄这才注意到这二人竟然也是修行者。
一下这文试还开始不大会儿时间,演武场上的气氛却是变得压抑了起来。而李子珍和吴宣两个人都是望着对方,不说话,让本就压抑的气氛到了极致。
“爹爹,和这些穷酸有什么好说的。”好在,一句话打破了这种气氛。众人依声而去,才发现是一个红衣少女走到场中。
在场上的大多都是年轻人,一下目光都聚在了少女身上,一些人眼睛都直了起来,呆呆的不说话。想来少女容貌也是不差的。
“雪儿,休得胡言!”军候对着少女发出一声责备之声,可任谁都是看得出来并没有责备的意思。
李子珍也这才看向少女。少女皮肤略黑却很细腻,五官匀称柔媚中也是透着几分英气,的却算是一个佳人。可是和那红相楼孟月夕比起来,差得可不止是容貌和气质。只一眼后,齐安便不去看她了。
而少女叫程雪,且是程烈唯一的女儿,这些齐安也是打听过的。只不过,齐安对这少女也无多大兴趣,见场上气氛又有了变化,便坐了回去。
“侯爷,令千金真可谓是佳人啊!”
“小姐,小生有礼了,一见小姐……”
一些人更是借题发挥了起来,一个劲儿的夸程雪。而他们打的什么注意,齐安也是知道的。只是看这位小姐心高气傲,未必会看上在场上的人。
知玄也是不由多看了一眼军候,心中暗叹也是低估了这位侯爷。场上有不少人可是朝中大员的儿子,就是不知这位侯爷是个什么意思了!
原本这只是一场文试,但到现在却是完全变了味道。就像一个大染缸一样,这里面的东西由不得人不去推敲。因为这永安局势本就已经开始动荡,所谓这“文试”说不得是有人在谋划什么!
“你看什么看!本小姐挖了你的眼!”程雪见有人还在呆呆看他,心中有了不悦,竟然提起手里的剑就向他劈来!而军候也不阻止!
眼看剑劈了过来,那人还是傻了一样站在原地不闪避。突然,一只手挡住了剑。
“只是看你一眼,小姐没必要杀人吧!”挡剑的当然是李子珍,而他握着剑的那只手血顺着剑滴落在了地上。
其实,挡剑时李子珍是犹豫的,因为这会暴露很多东西!但若不去挡,那人绝对会没命!
“你是什么人!本小姐要你管!”说着,程雪就要从李子珍手中抽出剑,再向那人劈去。那人也是瘫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瞪大眼仿佛不敢相信一样!
李子珍也完全没有了客气的意思,若只是程雪无理取闹一番也就罢了,但她却是要杀人!他眼中闪出几许戾气,话语冰寒对着程雪说:“你若还不收回剑,五步之内我必杀你!我们可以赌一赌!”。
只是眼神,程雪就被吓得后退了几步,瘫坐在了地上,剑“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侯爷,能否给我个解释!不说我学生的事!虽然我已不在朝堂多年,你是要谋反吗?”徐思源站了起来,一身的浩然正气指着军候厉声质问道。
“徐老,这话从何讲起?”军候豪爽一笑,可给人的感觉却更像是个阴谋家,不像一个军人,但他接着又道:“如今咋们大周什么局势……你不知道”。
“李子珍,走!”徐思源甩了一下袖子,显得很生气转身就要离去。他们三人也没有多问便跟着他走出了破虏府。而看军候,似乎也是没有阻拦的意思。
知玄看到这里,突然也觉得这“文试”没什么可看的了,打算回去。
但他却对那叫李子珍少年来了兴趣,便吩咐曹丰义先回去,他则偷偷跟了上去。
对于自己为什么这样离去……徐思源脸上难得正经起来,对着李子珍说了起来。他曾是当今圣上的老师,也就是帝师!早年看透了官场的腐朽,便到南方隐居了起来。
原本这趟永安行,他是不想来的。他虽然已不在庙堂多年,可还是心系这个天下。知道近来朝局动荡……便想来永安看看,顺便看下程烈这个昔年的忘年交老友。
可一行下来,他发现这位昔年好友竟然有谋反之心。
而这自是是知玄鼓吹的结果。
一开始徐思源也是不敢往这方面想的,但直到看到程雪拿剑要杀他学生时,这位昔年好友无动于衷,这个猜测也就成了证实。
“我虽已不在朝上多年。可威信还是有的,而我又出现在了他府邸上,天下人会怎么看我?”徐思源说这话时也是一脸的无奈和气愤!
他从身上摸出了一块东西,便递到了李子珍手中道:“这样吧……若是咋们此行不能活着出永安,你替我去明镜司找一趟凌掌教!”。
那是一块似玄铁材质泛着黑光,有婴儿巴掌大小的令牌。令牌正反各刻着一个古怪的符号,古意十足,一看就是有些年头了。且掂在手中也是有一定的份量,普通的铁块也是没有这么重的。只这几点,这块令牌都不是凡品。
且听徐思源讲,这件东西也是传了有十来年了。当年他还是帝师的时候,朝上的许多人也看过这块令牌,说不是凡品。而这件事,朝堂之上也是人尽当知。
这次文试,当他得知程烈想法后,他是本着劝谏之心而来。虽不在朝野。
现在周皇陷入昏迷,朝局不稳。
这位军侯自恃功高盖主,不仅不收敛,更是权倾朝野,眼中更别说什么圣上了,指鹿为马也是常有之事。加上大周近年来连战不断,国库内耗严重,看似强大的背后,实则孱弱不堪。作为曾经的帝师,徐思源能不担心!
而这次文试,这位军候的心思也是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没有丝毫避讳。
而这永安城也便成了一个大染缸,鱼龙混杂,各种魑魅魍魉怀着各样的心思来到了这里。有的是代父商议谋反而来,有的是为别的皇子效力而来,也有的更是为觊觎那块令牌而来。
原本的一个文试,也只是成了一个面上的形式。作为曾经的帝师,徐思源也只是一个导火索。
想到这些,他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而且将来如这位侯爷大刀阔斧起来,打着“替天行道”的名义也就名正言顺,不怕天下人的责骂和耻笑了。
徐思源叹了口气,对着齐安道:“你走吧。他们两个也没有你这般功夫。这块牌子你也一并带去吧。”。
徐思源的这话已说得很清楚了永安内涉及的东西太复杂了。这里面不单有着一人谋反,甚至许多人都有这样的想法,实在荒谬!
徐思源让李子珍走,后者也当然明白什么意思,但还是装糊涂说:“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走吧,你脑袋比另外那两个人灵光,就别装糊涂了。再说也是我,你们才受到牵连的!”徐思源板起脸,示意让李子珍赶紧走。
“先生,为什么独让我一人走!”李子珍也不装糊涂了。
“你是干什么的,我一清二楚。不过,你杀得都是一些作恶之人,也算行善事。可朝廷上一些人的手段可以让你把做过的事说出来!难保他们不对你做文章,懂了吗?”徐思源这话已经挑得很明。早年,他在朝堂也确见过,洪天师让人把实话讲出来。而说不定,这位侯爷身边也有这么一位!
知玄则就在外面静静听着他们说话,内心毫无波澜。
既然徐思源知道他是修行者的事情,李子珍也是不奇怪的,毕竟他们祖祖辈辈口头相传有修行法的事情,在南方那里无人不知。
“我知道了,先生!”李子珍对着徐举人行了一礼,便翻墙出去了。
几乎也就在他刚走后,一队人便把庭院给围了个水泄不通。而带头的正是于李子珍论辩过的白衣书生吴宣。
“徐老,如今永安这边的局势时个什么情况,你以应该清楚若是你能助侯爷一臂之力,动用你早年在朝廷的人脉……我们感激不尽!”吴宣向着徐思源行了一礼,就像是学生对老师一样恭敬。
“那就抱歉了,我已是一个山野村夫,早就不过问朝廷上的事物了!”徐思源面带笑意,一副你不敢把我怎么样的表情。在徐思源看来,自己对镇国公还是有用的,他不相信吴宣会对他做什么。
谁知吴宣却直接大笑了起来,像是知道徐举人在想什么一样,对着徐思源道:“那侯爷也说了,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听我们话……!”。
话毕,他伸出一只手对着徐思源一抓,便把他吸了过来。吴宣的手就抓到徐举人的头上,且他的手上不断有黑气冒出,让看得人极不舒服。
徐思源感觉全身的力气像被抽光了一样,连说话都极为困难了起来。他张大了嘴巴像要说出什么,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大口的喘气!
少许时间后……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条丝巾擦了擦手上的汗,动作极为文雅。可是跟着来的人,却都有种如坐针毡、站立不安的感觉。
再看徐思源,脸色发青,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目光呆滞,傻愣愣如行尸走肉一般。
在外面看着这一切的知玄却认了出来,这正是他们魔教的搜魂术。
十几年前随着前皇后是魔教圣女一出,这法门便被天下人提了起来,给了它“臭名昭著”的名头,却是不曾想到,如今正道却是有人偷偷记录下来在练习。
“吴宣,我要亲手挖了他的眼睛!”庭院外传来了程雪的声音。
徐思源另外两个学生被徐思源支开了,但听到了声响也走了出来。正巧就看到吴宣在徐思源上做的,让人毛骨悚然的那一幕。
两个人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什么心情,脸色煞白瞪大了眼睛没有任何动作,目不转睛看完了这个毛骨悚然的过程。
直到听到程雪的声音,那个先前盯着她的那个少年脸上才有了一丝生气。他看到那张这两天在他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脸,他笑了。他觉的那张脸生起气来,也是极好看的!
“来人,把他给我绑起来!我要挖了他的眼睛!”程雪的的声音犹如黄莺出谷般好听,可心肠却是蛇蝎心肠!
少年被人按到在了地上,没有丝毫的反抗。他想过平安过一生,但少年心性,一见钟情里,却是说不出的荒唐!
“各位,我杀几个人,你们不介意吧?”庭院里又传来了一个声音,而说话的就是李子珍。
就要出城时,李子珍犹豫了,想了想他还是回来了。
由于修行者目力惊人,还未到庭院,在远处,他就看到庭院被人给围了个水泄不通!一种祥的预感萦绕在了他的心头。可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庭院里,他一起的同窗一动不动站在原地,跟魔怔了一样!另外一个少年被人按在地上,活生生被人挖出了眼珠,血溅了出来比程雪的红裙还要红,显得那样的妖异、鲜红。而看徐思源的样子,李子珍也知道他也好不到哪儿去!
似鬼魅一般李子珍走到了少年身旁,他抽出刀。那几个按着少年的人的头便滚落在了地上。滚烫的血撒在程雪的脸上,让她这个不可一世的大小姐愣在了原地。
这个少年的肺上也被人捅了一刀,看样子也是活不了多长时间。他见齐安过来,张大嘴极力要说什么。可声音太小,绕是以李子珍的听力都听得不是很清晰,只好把耳朵贴在了他嘴上。
但知玄听的清楚:
“能……能不能……不……杀……她!我喜欢她……”。
他只觉得有时候一见钟情这种说法,何等可笑。
李子珍则深吸一口气后吐出,像是极力要克制住自己一样走到程雪面前,话语冰寒:“我不杀你!但不代表我会放过你!”。
从小的娇生惯养,众人对她的众星捧月让程雪越发得大小姐起来。直到有天,她杀了人!可事后,她什么惩罚也没得到。
可对上面前这个比她大不了几岁,清秀少年的的脸时,那种第一次杀人后的忐忑却在程雪心中出现了!
对程雪撩下了一句话后,李子珍便提起了刀,面色阴沉的看着庭院里的每一个人。
除吴宣外,每个被他看过的人都有一种被什么暗处的野兽盯上一般的感觉,可明明他人却在众人面前!
“兄台,你不问问徐老成这样是谁做的?”吴宣对着齐安腼腆一笑,显得很礼貌。
“我需要问吗?我只知道你们的命都长不了!”李子珍也跟本不想去问。他此刻只想杀了在场除程雪外的所以人!
“很精彩……我是真没想过我那天只是给侯爷那么一说,他就有了一个皇帝梦。”
“是谁”
吴宣喊了一句,就见一个容貌俊美异常的年轻人走到了他们面前。
而之所以知玄会进来,也是因为李子珍,从他折返回来救同他一起的几人,知玄就已经认定这个少年会是一颗不错的棋子。至于那徐思源,他本是想去救的,但他想了想,还是觉得就任这个人死在李子珍面前好些。
因为人有时候想要成长,就得经历经历生离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