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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渊行第二卷周帝国的黄昏第一百八十二章棋手与棋子看着自己最尊敬的教书先生目光呆滞看着自己,加上同窗倒在自己面前……李子珍说不出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来永安之前,他曾幻想这里是年轻人施展才华的理性之地,可他不曾想过,这繁华外表下的华丽之城,还不等自己将满腹才华施展,自己就莫名其妙被卷入了一场谋反计划中,这实在令他难以接受。
而当这个少年心中所有的美好幻想破灭,剩下的就是想要将眼前这些家伙给一一杀死!
而就在他势单力薄同吴宣这些人动手的时候,知玄走了进来。
见他容貌异常俊美,在场的人大多都猜到了他身份,知道他身份的吴宣更是向他恭敬行了一礼。
其实也不难猜出知玄的身份,而整个永安城,有他这般容貌的男子我,只有他一个。
本着客套,吴宣恭敬对知玄道:“楚先生,真是不好意思……这小子偷了我们府邸上的东西,侯爷叫我们来捉拿他。”。
他指着李子珍如此说到。
真正有关涉及“谋反”的事情,他是不敢向知玄说的。
李子珍听到这里,自是十分气愤想要辩解,但奈何在这个时候,吴宣却是嘴皮子要比这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利索太多,他直接道:“住嘴!你个无耻小贼!偷了我们王爷家的东西……还想狡辩什么”。
话罢他又一脸赔笑对吴宣道:“让先生见笑了!”。
而知玄笑了笑后,接着毫不避讳说道:“几位谋反就谋反,硬生拉硬拽个借口就显得没意思了!”。
知玄直接将话说出来,吴宣等人的脸上顿时就显得很难看!
一个堂堂军侯要谋反,这类事情若是传出去,尤其是传到幽王的耳朵里,不止在场各位活不了,连破虏公也活不了!
程雪却是不管这些,作为一个蛮横大小姐,有人敢阻拦她做事,她自是十分生气,但见吴宣对知玄的态度谦和,她多少也明白知玄身份不简单,但还是冷声对李子珍道:“凡是看我的登徒子,眼睛都该挖!”。
李子珍则气愤道:“你是金子做的,有这么金贵倒是你们害我老师杀我同窗,你们才最该死!”。
这些话罢,那边那位大小姐听着怒火中烧,取出鞭子就要打在李子珍身上,但被知玄阻拦了下来。
见他空手就见鞭子接住,这让吴宣对这个外表看着向文弱书生的知玄印象改观了起来。
这时知玄缓缓道:“不管你们今天要干什么……这个人我保下了。”。
他说的轻松,指向李子珍。
这让吴宣面色异常难看,似乎是知道吴宣在顾及什么知玄缓缓又道:“这个你倒大可以放心,有关你们侯爷的事物,我不感兴趣,也不会向向他人说。”。
说罢,他就带着李子珍准备离开这里,但后者则前者注视下又迟迟不迈步。
这时知玄又悄声对他道:“你如果想报仇,不是单纯在这里送死,那你就继续留在这里。”。
兴许是这句话触动了知玄,李子珍跟着他走了出去。
跟在吴宣身边的人想要去抓李子珍回来,却被他呵叱了回来。他很快清楚,这位“楚先生”是幽王身边的人,若是直接抓李子珍,这位楚先生势必会阻拦,到时候把幽王牵扯出来,那事情就有些难办了。
眼下,他们也只能回去找他们主子商量下一步以应该怎么做。
跟着知玄和吴宣等人拉开距离以后,这时李子珍道:“为什么救我而你能救我……为什么不早点救我老师……”。
知玄则直接打断他道:“我凭什么救你我们很熟悉吗别天真了!小子!”。
很简短的言语,但却让还是少年的李子珍找不出反驳的理由,他这才稍稍理智道:“多谢先生了……我这就离开。”。
而知玄则饶有兴趣看着他道:“气海后境,你要找那程烈报仇差太多了。如果你想报仇,也选择相信我,我推荐你去西北好好磨练自己一番。”。
也不等少年给予回答,他话罢就要转身离开,但少年却没有过多思虑点了点头。
对李子珍来说,他举目无亲,南方的家族不容他!他的一切都是徐思源给的,他是一定要为他报仇的!可也就像知玄对他说的,他和仇家的差距太大了!
于是,想也没想他点了点头!
此时此刻的他,完全被仇恨之火所包裹,完全忘记了徐思源要他去找明镜司的话。
知玄没有回头,嘴角扬起许些微笑。他知道少年答应了……如此一来,他又多了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
而西北那边,他会为少年安排抓专门教他的人,也会令他迅速在那边建立自己的军队。
也许,他为少年构的这些,需要好几年时间才会完成,但对有着漫长生命的知玄来说,多久他都耗的起。
而很快,李子珍就被他以边城守卫军出身的身份安排到了西北。
而现在的西北,大周朝廷这边在西北边境和镇北府对持着,虽然没有打战的迹象,但时常都有些小摩擦。更值得一提的是,西北甘南郡以北的隔壁摊上,今年才六月的季节早早就下起了雪。
这让李子珍一个南方人,多少有些不适应。
而李子珍骑着马,顺着黑烟,不一会儿就看到了驻扎在眼前的军营。远处看去,就如生长在大漠里的蘑菇!
正看着,他感觉到空气里的那股湿寒越发明显,抬头一看,天上竟然又飘起了鹅毛大雪伴着冰雹砸了下来!
冰雹有半个婴儿拳头般大小,砸在身上还有一点疼。可对李子珍一个修行之人来讲,这不算什么。可也让李子珍对隔壁天气的变化,在心里由衷的感叹。
军营岗哨厅里,几个兵士汉子围着火堆蜷缩在一起,显得十分懒散。见到齐安骑马到来,也没有丝毫的动作。
“小子李子珍前来报到,劳烦通报一下。”李子珍下马,对着这几个汉子抱拳说道。
其中一个汉子抬了一眼皮,冷笑一声后,便又合上眼,丝毫没有搭理李子珍的意思!
李子珍也着实有些生气,直接端坐于马上,吸了一口气后,大声道:“小子李子珍前来报到!”。
声音略带稚嫩,可却洪亮、中气十足,在这方圆几里之内都听得到!
“哪来的小子,想死吗?”终于,李子珍面前的几个汉子有了动作,似是对吵到他们睡觉的少年极为不悦!
几个兵士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哈哈大笑了起来,似是见了什么值得可笑的事。
“哈哈!你这小子毛都没长齐,也敢来这里参军!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奈何桥、阎罗殿也要比这好上不少!”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使唤我们几个!”
李子珍自认自己的态度还是要好上很多的,可这几个兵士不单不领情,反而对他一阵冷嘲热讽!
见李子珍不说话,几个兵士笑得更欢。一道白光向他们挥过来,也没有注意到,因为和满天的雪花比起来,这道白光显得非常不起眼。
“几位还是带个路吧!”李子珍手中已多了一把刀,刀上染着一抹很淡、不易察觉的血色。
笑声戛然而止,几个兵士都有一种脖子发凉的感觉,手放在脖子上一模,才发觉脖子上有着一道很淡,但几乎感觉不到疼痛的伤口!
几人又相互看了一眼,再看少年手中提着还染有血色的刀,整个人从头凉到了脚,就是离着火堆很近,也感受不到它传来的温度!
“好!好!好!”几个人想说点别得什么,可喉咙里却只能发出这几个字。
其中一个兵士走了出来,示意李子珍跟在他身后,他双腿还打着战栗不止,似是对齐安还有惧意!他便牵着马,跟着他往军营的跟深处走去。
可走了一会儿,李子珍都没有见到一个人。反而走着走着,依稀有一些轻袅之音伴着女子的嬉笑之声传到了他耳朵里。
在一个方形军帐前,兵士停了下来,并告诉李子珍这就是他们主帅的军帐。
李子珍打量了一下这个军帐,发现它要比其它的要大上许多。且那些声音,也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怎么回事?难道也有女子参军?”他有些不解,作为军营应该是很严谨和严肃的地方,怎么会有此种声音传出!
“这个不奇怪,你进去就知道了。”带路兵士似乎司空见惯,可对里面的事,又显得很不好意思。
李子珍看他也问出不什么,便示意他把身边的马牵走。
“李子珍前来报到!”李子珍站在帐前抱拳高声道。军中的礼仪,来之前知玄同他说过一些,他便知道一了些,直接闯入会显得很不礼貌!
“进来!”帐内传来的却是一道娇媚女子的声音。
这让李子珍更为不解,陆川是个女的不成?压下心中的不解,他还是走了进去。
进来后,帐内的温度却是要比外面高上不少,甚至让人感觉有些闷热!
李子珍一看,正上座之上坐着一个身穿花袍、长相儒雅的中年男子,应该就是陆川!
只是他衣不蔽体,身边还有两个衣着暴露,长相妖媚、身材妖娆的女子。让人觉的他很不像一个军队的主帅!
再往下,则是一众坐于两排的将军。只是她们却是清一色的美娇娘,一身铠甲穿在身上,让李子珍怀疑这都是陆川的侍妾!但他转念一想,如今永安都有了变故……何况是这样千里外的军帐大营
“你来此何事?”陆川见李子珍走了进来,也好像记起自己是个有身份的人,才稍稍坐正了一下身子。
他话毕,李子珍便把知玄的信呈了上去。
陆川看完信后,拍了拍裸露在外的胸膛,似乎很为难。犹豫了一会儿,他对李子珍道:“百夫长啊?有些不好办啊!要知道我手下当官,只要女的啊!”。
话毕,军帐里原本的女子调笑声也突然停了下来,没有声音,气氛也变得诡异起来。
“不好办啊!要是个女的……”陆川把信看了又看,好像要望出朵花来,且军帐里也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响起。
“将军不问问我会什么吗?”李子珍面色平静,眸子里闪着一丝奇异光芒看着陆川。
“那你会什么?”陆川将信扔在了地上,似是无意一样,嘴角带着笑意看着李子珍,而又好像对突然插话很不悦!
“杀人!”李子珍说的很认真,仿佛在对待什么严肃的事一样。
陆川突然停止了笑意,他目色阴沉,任谁对上他一眼,都有一种对上狼群都感觉!明明是一个人,却给人极度危险之感。
可很快,他又变得和善起来,笑了笑对齐安道:“我这本就是个死人的地方!杀人,也分会不会吗?”
“将军这就不对了!杀人也有讲究!”李子珍目色依旧平静,犹如一潭清水清澈,可又深不见底,让人看不透。
陆川也打量了他一眼,身子完全端正坐了起来,直视着面前的人道:“怎么个杀法?”
“十步之内,可杀一人!”李子珍说这话时,直感觉那种被狼群盯上的感觉越发强烈!眼睛都有一些发疼!可也就茶盏时间,这种感觉便又消失殆尽!
“百夫长就算了!我看你就去给我养养马!大小也是个官!”陆川说这话,似斟酌了一番。话毕,他便摆了摆手,示意李子珍下去,并吩咐座下一个将军带他去养马的地方。
李子珍向着陆川一拜,便跟着走了出去。对于陆川怎么安排他,他也不在意。并且他也相信知玄会给他一个好的安排。
“小子!在这个地方,无论出什么事……报我名字!只要你还是我的兵!”就要走出军帐时,陆川的声音传了过来,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但实际他心知肚明,眼前这份信件既然是知玄写来的,他一定会好好照顾李子珍。而另外一方面,他又是魔教的前十一长老,魔教圣子的话,他不可能不听。
李子珍也没有多想,回过身,对着他郑重一拜,便跟着女将军走了出去!
“你叫李子珍是吧!我叫怡芳,你多大了?”出了军帐,女将军却是个自来熟,要和李子珍说上几句话。
她面容清丽,也算难得一见的美人!但李子珍却没有和她搭话的意思。来的时候,他可以高调,而这个时候他就要低调!
叫怡芳的女将军似乎是个话唠,见李子珍没有搭理她的意思,依旧喋喋不休说个不停。
“就是这了!”怡芳伸出一根雪白的手指,指着面前一处破烂不堪由几堵墙简易围成的建筑——马房。
粗略一看,面前的马房很大,可以容纳几百匹马!可这马房给人的感觉,也是一处危房,仿佛随时要倒塌。
但李子珍仔细看了看,发现这处马房却是十分坚固,不由心中对着一开始印象不怎么好上军营,好奇了起来。
怡芳向他交代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同时她心里清楚,这个少年刻意在和他保持距离。
虽然这个少年长相清秀,面带笑容非常阳光!可无意间她瞥见少年眼眸时,竟有一种不寒而栗之感。哪怕她是个话唠,可对上少年的眼睛,话也渐渐少了起来。
怡芳走后,李子珍便换上了兵服。他身子虽然不高,衣服穿在他身上也有些显大,可却依旧显得英武十足,给人一种英姿飒爽之感!
……
陆川军帐里,李子珍走后,他就支开了所有人。他手拿知玄的那份信看了又看,叹口气、又摇摇头,似在思索什么。
接着,他又眼露追忆之色,似想起了什么往事,让他把手里是信揉成一团,狠狠扔在地上。可过了一会儿,他又把信捡起看了又看。
“圣子大人这个时候倒是记得我了!”像是对着写信之人说话,他面带怒色喃喃自语到。
话毕,他又闭上眼许久不说话,似又想起了什么。
时间过的很快
李子珍在这待了已经有半个月。他的职位是监马司监长,听起来也是个官,但他手下除了十来个给他打下手的小厮外,便是一头头膘肥体壮的马了。说不好听,就是个养马的头头。
而在这大漠的半月里,他也确实见到了许多灵异事。
有次李子珍外出军营时,凭着过人的目力他看到远处有一支军队向他行了过来,不过他也没有多想,也不觉多奇怪。
离得近了,前面带着军队的却是一个身着道袍的孩童,而他身后的人竟然都没有脸!这把李子珍看得有些发毛,正要再看,却又什么都没有了!
军营里还有一条奇怪的律令,夜晚绝对不能生火!而大漠天气反复无常,昼夜温差极大,夜晚温度更是低的吓人,这条禁令让他很是不解。
他是一个修行者,对这倒不是很在意,可很多人都是普通人,对此却也是丝毫不提!
直到某天夜里,几个新兵不顾老人的听劝,结果其中一个死在了火堆边,而那堆火也诡异的烧了一夜,从他极度扭曲的面容看,他却像是冻死的!剩下几个人,跟人间蒸发了一样,连具尸体都看不到!
李子珍五感过人,那天夜里他却听的极为清楚。有骨头碎裂的声音,女人的声音和嘈杂的脚步声。而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无人得知。
诸如此类的事还有很多,李子珍也不是一个好奇心极重的人,他也不想去深究。因为陆川告诫过他不要去过多问这些事情。
虽是个养马的职,但也算不上多累。平日里也就是李子珍动动嘴,其他人去做,日子倒也过得单调。
而对于修行之事,李子珍也暗地里打听过很多次。这里也的确能打听很多消息,有很多修行者,但也都和他差不多是齐气海境界,学不到什么东西。
所以连着半个月以来,他算是什么收获都没有。不过倒是有一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陆川亲口对他说过,在他的手下当职,只能是女的。齐安算是一个例外,可他却见到了另一个例外。
一个须发皆白,有几分仙风道骨的老头却经常出入在陆川的军帐,且陆川对他也是极为尊敬。
李子珍打听一番也才得知,这老头叫吕昏沉,在军中所任职大抵相当是军师!
而几天以前陆川找过他,说若他想学些本事,要他去找吕昏沉,而他自己一身魔功,确实没什么可教他的。
而这老头也是平易近人,平日里他便和兵士们在军帐里开设赌局,一赌便是好几天。大多时候,输得却是他,他却反显得极为高兴!也因得如此,兵士们都叫他老吕爷。陆川对此也是不予管制。
“大!大!大!老子全押!老柳爷,我都赢三把了!”
“老吕爷,你押大还是押小?”
一个敞开的军帐里,一群汉子光着膀子围着一张桌子,目光死死盯着桌上转动的三个骰子!
终于,骰子的转速慢了下来,众人的呼吸越发急促起来。
“咣当”连着两个骰子停了下来,一个三点,一个四点!众人的目光一下焦聚在最后一个上面。
“三点,是小!不对,六点,是大!大!”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让众人的心都提都了嗓子眼上,尤其是喊到小的时候,老吕爷对面押小的那个光头大汉面如土灰,跟死了爹妈一样。可但骰子停下是六点时,他脸色又变得通红,顿时眉开眼笑!
“唉!晦气!老朽又输了!不过高兴!再来!哈哈哈……”老吕爷却是毫不在意,洒脱一笑后,便叫嚷着再来。
接下来的十几局,他是一局都没有赢过,可他却像变戏法一样总能从他一双大袖里拿出银子!
“老吕爷,你有这么多银子!还是请个风水先生给你看看,你这点不行啊!哈哈……!”光头大汉赢得是钵满瓢满,堆在地上的银子都没过了他的膝盖!
且他此话一出,也惹得是满帐众人哄堂大笑!
老吕爷先是很认真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似是这双手有晦气一样,可很快他就抚须笑着道:“老朽刚才自己看了看,这双手的确有晦气,但没办法,生钱也是这双手啊!再来!”
他话毕,众人却是笑得更欢!
“小子和老吕爷赌上一局,如何?”众人笑得正欢,却听一道爽朗声音从帐外传了进来。众人依声看去,一个模样清秀的少年正站在帐外,正是李子珍。
“哦!是个小后生,让他进来。”老吕头抚着长须,笑眯眯看着齐安。
众人嘴上不说,心里却不乐意了,对着冒冒失失进来的小子也是面色不善。
“老吕爷,我先和他赌上一局!”光头大汉也是十分不乐意,他可不想放在面前的大肥肉“老吕头”被这小子叼走。
光头大汉话完,吕老头也没有发话,似是默认了一样。
“我不赌骰子。”李子珍面带笑容,看了看骰子,很认真的说了一句。
“我们这就这一种掷具,那你想赌什么!”光头大汉以为是李子珍害怕,眼中充满了不屑。
“赌这个!”李子珍收起笑容,指了指自己的头,很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大汉也收起了不屑,面色变得凝重起来对李子珍道:“你要玩命?你知不知道,我若是因赌约杀了你,可不用负责任!”
他的话不是危言耸听,军中确实对此类的事不负责任,而李子珍来时的第一个月就知道了。
“还是这个有意思……”李子珍说这话时,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显得极为自信。
不知为何,大汉看到李子珍的笑容,竟然萌生了许些退意,心中也多了份忐忑,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也只好道:“怎个赌法?”
“就当作一场比武!比谁刀快!”说着,李子珍从身后取出了那把一尺略长的砍柴刀。
刀一取出,因卖相真不怎么好看,便惹得众人捧腹大笑,连光头大汉也打消了心中的顾虑。
“小子,让你看看爷爷的!”大汉取出了他的刀。他的刀很钝,可也很有分量。大汉单手把这刀提起来,往地上一砸,地皮都是轻微一震!
可以想象李子珍若是被砸到,绝对会变成肉酱!
两人刚一走出帐外,大汉大喝一声,便朝齐安冲了过去,刀拖在地上,硬生生把地都拖出了一条浅浅的沟壑!
突然,站在原地的李子珍却一下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只听得“铛!”的一声,一些火花和一道银白色优美的抛物线后,光头大汉倒在了地上,而他手中的刀也成了两截!
众人都没有看清,光头大汉自己却是看得清楚。李子珍只用了一刀便斩断了他的刀,而那把不起眼的砍柴刀刚才就贴在他脖子上。
那触之即逝的一抹冰凉感,让他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知道只要李子珍再稍稍用点力,也绝对会和手中的刀一样变成两截!
也就在此时,原本坐在军帐太师椅上的老吕爷突然睁开眼睛,站了起来,像是看到外面发生的事惊动了他。可很快,他又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合上眼。
众人看着眼前的一幕都瞠目结舌,久久说不出话,直到李子珍走回军帐,他们才有所反应。
“你想赌多少银子?”老吕爷看着走进来的少年,抚须,笑眯眯看着他。
李子珍走到老吕爷身边,压低声音用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若我赢了。我想让老吕爷教我修行!”
话毕,老吕爷笑容一下凝固,他仔细打量了李子珍一番,也用极低的声音道:“好。”。
而且他立时明白,这种剑走偏锋的赌法一定是陆川教给他的。
听到这个字,李子珍笑了起来,知道自陆川没骗自己。
于是,他便对老吕爷观察了起来。所以近几天来,老柳爷只要一设赌,他都会在场。
且他发现,很多次,老吕爷是能赢的,可那骰子总会诡异的自己翻动两下,也是如此,他才会总输!
对于李子珍的这些举动,吕昏沉也是一早就知道的,而他也在打量着对面的少年。
“但赌局由我定。”吕昏沉大袍一挥,双手负于背后,目光带着许丝笑意看着李子珍。他这个前魔教的十长老也很好奇,圣子给他推荐过来的这个少年有什么值得人注意的地方。
话毕,他转过身拿起桌上三个骰子交到李子珍手中,面色一板,严肃道:“由你来掷,若是大,便是你赢。”
李子珍接过后,没有丝毫犹豫,便直接掷到了桌上。让一旁的吕昏沉和其他人看得也是为之一叹,若是寻常人也要斟酌一番,哪怕赌的是几锭碎银,而李子珍却连思考都不思考。
“不想想吗?”别人不知道,吕昏沉却是知道他们赌的是什么,或许很荒唐,可也值得考虑一番。而他目光炯炯,完全不像个老头。
“骰子已落于桌上,结果也是迟早的事。”吕昏沉面色平静,目光并没有在转动的骰子上,仿佛他并不重视。
吕昏沉看了他一眼,也是抚须不再说话。
几乎也就是李子珍话毕,桌上骰子便刚好停止转动。也不知是巧合,三面骰子竟全是一点!让人都有些怀疑他使诈。
“哈哈!小!老朽输了!”柳吕昏沉豪爽一笑,抚着长须,目色平静看着已停止转动的骰子,对这个结果好像也是预料之中。
话毕,他从大袖里摸出一条方金,递到李子珍手中。后者接过金子,向前者一拜后,便走出了帐外。
出帐后,见四周无人,李子珍才把那条金子拿出来,上面刻着四个小字——马房子时。
也就过了半盏茶时间,这四个字又消失在了方金上,仿佛它们从来没有出现过。但它要传达的意思,李子珍却是知道了。
大漠里难得有月光,还未到深夜子时,李子珍便早早起来,在马房前等着吕昏沉来。而夜晚的寂静,反让人有几分不安,似乎月色朦胧的黑暗中隐藏着什么,黑暗中渐渐引出一个人影。
“年轻后生,来得早啊!”而李子珍也准时在子时来到了马房。
李子珍对着他抱拳示意,态度很是恭敬。借着朦胧的月色,可以看到吕昏沉面带笑容,似在认真打量齐安。
“你既然是那位推荐过来的,我很好奇你有什么本事”突然,吕昏沉冷笑起来,显露自己道生后境的修为,目露冰寒看着少年,而他周身也是狂风大作,风吹得他的衣袍猎猎作响。
李子珍有种很奇异的感觉,自己与吕昏沉周身都被隔绝了起来,而吕昏沉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杀了自己。
正想着,他发觉自己竟然僵直在原地,浑身都不能动弹。且柳吕昏沉周身刮起的风竟如刀一样,把人刮得脸生疼,更似乎下一刻这风把人的骨髓都可以刮出!
“哦!你没有怕我看来是有点血性的!”就像一只老狐狸,吕昏沉背负双手,似在等李子珍回答,而目光却是在李子珍脸上,似要望出什么表情来!
“输便是输了,老柳爷还要找个借口不成!不教我修行”李子珍口气略带不满,一副对吕昏沉所说完全不知道的样子。
“小子!你这算什么口气换老夫年轻的时候,你态度,我必杀你!”吕昏沉周身风吹得更烈,直把地上的灰尘都吹起半尺多,纷纷扬扬到半空之中,却没有一丁点撒到他身上,他的衣袍依旧很干净。
李子珍却感觉呼吸突然困难起来,更仿佛有一块千斤大石悬在头顶,只要自己说错一个字,立刻就会暴毙当场。
“教便教!不教便不教!哪来这么多事情”李子珍显得更不耐烦,就差破口大骂。
“哈哈哈……有意思,老夫同你好好说吧!”吕昏沉突然抚须大笑了起来,而他周身的一切也归于平静,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障目的幻象。
头顶那块无形的大石没有了,跟着齐安李子珍的大石也落了下来。
就在李子珍松口气时,吕昏沉却突然又停止了笑容,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这一眼似能看透一切,让李子珍刚平静的心,又悬了起来。
“说到赌注……你真的以为是老朽输了?若老朽不在骰子略作手脚,你会赢?”吕昏沉目光深邃,似看透一切。
此话一出,李子珍一下沉默了,他是故意输给自己的,可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陆川同他说明来由的关系
表面上李子珍依旧面色平静,可心中已转过无数思绪,几乎一瞬间他脑中闪过了无数可能。
“关我什么事,我只知道你输了!你动手脚,和小子我赢有什么联系!”李子珍还是用不耐烦的口气对吕昏沉回道。显得有些无赖。
而这种无赖,让吕昏沉想到了另外一个人,只是那人却要比眼前的少年老油条太多。也或者少年的老油条,多半还是陆川授意下才有的。
吕昏沉故意露出吃惊的表情,目色平静看了他一会儿,而后大笑起来:“此等心性……虽然还需磨练,但我吕某人说到做到,跟我说说你的过去吧!”。
他的确是在试探李子珍,虽然有知玄开口,但若是眼前这个少年让他不满意。
那些回答稍有不适,他便会用自己的手段让李子珍忘记今天发生的事。他
且和这个少年的一番交谈后,他又觉得一点都不荒唐,就像少年说的,他输了。他便会履行赌约,其它他也不会过问。
“那还请老吕爷教我修行之法!”齐安知道事情已成,便上前对着吕昏沉恭敬一拜。
“你也入了气海,算是个修行者。那你可知何为修行?”吕昏沉并没有急着教授李子珍什么,而是问了他这样一个问题。
李子珍思索一会儿,摇摇头。
“修行即修心,一般人眼中看世界表面,修士眼中红尘,这是修行。有人求强大,是修行,有人求长生,是修行,亦有人求清静,这也是修行……由心而修,即修行。”吕昏沉话说的简单,可理解起来却很困难,听得李子珍云里来、雾里去,似乎理解,但又不理解。
吕昏沉似看出了齐安心中的疑惑,他抚着长须道:“不明白也不要紧,以后你会明白。”
“老吕爷,你现在是什么境界?”李子珍不禁向吕昏沉发问。
后者没有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忽然面色珍重道:“我从陆川那里知道……你的事情,知道你要急着报仇。我这有个速成的法子,你若是适合,这自然对你有好处。”
“若是不适合呢”
“那你便就此回去吧。”
吕昏沉面色沉重对李子珍说到。
……
另外一边,知玄在府邸中摆了一盘棋下了起来,只看棋盘上,原本白子已经将黑子围的没有生路,但随着他落下一颗黑子,整个局势立马有变化,黑子不单走出险境,而且隐隐将白子逼到了险地。
也其实这棋盘上的变化,正如这世界千年以来的变化,而那执白子者正是荀子。
看着这盘棋,知玄缓缓露出许些笑容,然后自语道:“老朋友……过去的你布下的棋,的确厉害,我如今布下的棋子都算不得什么,但有时候,越是微不足道的棋子,越往往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发挥一些奇妙的作用。”。
而对于知玄来说,他不止要颠覆整个大周,而是要以大周来引导这个世界的局势变化。
目前来看,他已在永安设下了十一处棋子,他们之中有如幽王这样的大人物,也有如曹丰义这样不起眼的人,但最终这些棋子都会发挥他们相应的作用,发挥最大的作用。
而接下来,他要在永安设下最后一颗棋子,等这颗棋子设下,他就可以离开永安坐上观戏了。而这颗棋子,也正是他最想拉拢过来的一个人……
这个人正是二十年都不曾出过永安城的连烽火。
想到这个人,一向自信的知玄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