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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皇上宠幸个小宫女不是什么大事,但凡考虑下规矩,能有人拦得住你?至于偷偷摸摸?
如果他先跟自己说声,指不定她还会帮着去宸贵妃面前说服一二。
皇后叹气,以前皇上出格的事做得也不少,但从没膈应过心上宠宸贵妃。
你宠旁人的宫女,宸贵妃能这般?
瞧宸贵妃的委屈劲,眼都红了还强忍住泪呢,小满算得上是宸贵妃左膀右臂,怎能如此荒唐?
“妹妹别说气话,你的封号是上了宗牒的,哪能改。”皇后拉她手劝着:“你伤病初愈,莫为小小宫女置气伤身。”
说罢看向皇帝,道:“臣妾封她做采女,已是看在皇上喜爱的份上,若想往上升一升,还得看小满自己,自古以来后宫妃嫔不是如此?”
皇后有理有据,皇上无话可说,勉强争争:“采女可以,朕赐她‘宁’字做封号,总可以了罢?”
云绾容不做声,皇后微微点头:“本宫想想,宁采女安排在哪处宫殿比较合适。”
皇帝目光微动,看向云绾容。
“呵。”云绾容冷道:“臣妾善妒,皇上敢让她住熙华宫东西偏殿,等着受臣妾磋磨罢!”
“你真是……”皇帝气得不知该如何说她。
“臣妾的性子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人我送你了,熙华宫别人休想进!”云绾容咬牙:“仪安宫不是修葺妥当了么,何不安排进去。”
皇后想想觉得不错:“仪安宫暂无主子,不会委屈宁采女,甚好。”
皇帝当即反对:“不可,当初云才人曾为仪安宫之主,卒后,再让宁采女住进去,多少不详。”
云绾容撩起眼皮看他:“那便毓襄宫,总之不能是熙华宫。”
这回皇帝可有可无地点头,本来照他意愿,当然是想小满继续在熙华宫的,好探听情况,但女人的嫉妒似刀子,别把他刚收拢的棋子折进去了。
皇帝不反对,皇后便命人着手准备。
懿旨一下,宸贵妃便成了后宫上下的笑话。
护她护得最紧的皇帝,幸了她得用看重的宫女,失了宠不说,还得眼巴巴给那宫女讨名分。
呵,当真以为自己能独揽恩宠呢。
熙华宫里,小傅子香椿等人直接气红了眼。
“她怎么能这样对娘娘!娘娘从未亏待过她!”香椿真想看看小满有没有心。
云绾容无力地倚在软塌上,闭着眼睛:“人各有志。”
恐怕小满与之亲密不是一日两日,对方身份是一国之尊,情窦初开,又有谁能扛得住。
“全下去罢,乐双留下。”云绾容疲惫道。
殿内太监宫女鱼贯而出,乐双上前一步:“娘娘。”
“不用查了,仪安宫,避开宫人和巡逻,本宫同你亲自前去探一探。”云绾容道。
这段时间以来,乐双对宫内巡逻时刻摸得一清二楚,闻言应下,只等时辰到来。
没等到出发,先等来了宁采女。
宁采女是前来谢恩的。
香椿看到求见的小满,守在殿外红着眼怒骂:“你还有脸过来!娘娘对你不好?非要下贱勾引皇上!你良心会不会痛!”
小傅子阴声怪气地插了句:“香椿,不得无礼,人家如今是正儿八经的小主,是你我能骂的?”
“对呢,瞧着穿戴都不一样了呢,咱们卑贱的宫女可骂不得。”香椿嗤道:“宁小主生怕娘娘心情好,紧赶慢赶过来给娘娘心上插刀呢。”
小满脸颊窘迫通红,咬唇不吭声。
“外边何事喧哗?”殿内传来问话。
香椿不服气地瞪了小满一眼,进内回话,不痛快地说道:“娘娘,是宁小主来了。”
云绾容顿顿身子,须臾才说:“让她进来。”
“娘娘!”香椿恨不得能跺脚。
云绾容朝她摆摆手,香椿气鼓鼓地放人进来。
如今的小满算是改头换面了,梳着飞天髻,画着浅浅妆容,抿了红口脂,穿的是正八品的宫装,身后带着个小宫女。
小满给云绾容行礼请安,默默地垂手站着。
“抬起头来,现今你是主子,畏畏缩缩的恶心谁呢。”云绾容淡淡道。
小满微微抬首,却不敢真的抬头看她。她扯了扯手中帕子,细声道:“妾身过来,是想谢娘娘成全。”
“不然本宫能如何?”云绾容反问一句,说:“你自己选的路,以后跪着也要走完,别来本宫面前哭。”
“奴婢……”
“行了,本宫压根不想跟你说话,往后没事别来本宫面前晃。”云绾容打量起她的装扮,起身道:“跟本宫过来。”
小满依言上前。
“如今是采女了,别太寒碜,首饰打造要时间,适合你的没那般快下来。”云绾容打开了她的珍宝首饰,挑挑拣拣选了几件衬她颜色的:“将就用用。”
小满认出当中的粉玉簪子,是娘娘的心头好,往常都不太舍得用。
小满当即红了眼眶。
所以……娘娘会原谅她的,是吗?
可当她垂眼,一捧黑珍珠旁边的钥匙却夺了她的目,连宸贵妃递过来的首饰都差些忘了接。
“看什么呢?”云绾容黑脸:“其他的你休想再拿!”
小满连道不是。
回到毓襄,时辰已经不早。
小满手中握着粉玉簪子,心神不宁地坐着。
恰巧皇帝处理完政务,摆驾过来。
他看到小满呆坐,前后无人伺候,不禁皱眉:“听说你去了熙华宫,那位给你罪受了?”
小满猛地回神,跪下请安,下意识替宸贵妃说话:“没有,娘娘心善,口硬心软,没有为难妾身,还赠了妾身簪子,不信您看。”
皇帝扫了一眼,不太敢兴趣。他将人拉起来,顺势拥进怀中:“宸贵妃那里的宝贝多得是,上回你不是说她有个宝贝匣子么?朕倒想看看那个。”
“皇上何不直接问贵妃娘娘,以前是含笑保管钥匙的,含笑离世后,奴婢再没碰过。”
“朕这不是为了你寒了宸贵妃的心么。”皇帝啧笑:“回头你去找找钥匙,朕等你。”
小满犹豫道:“不好罢,再说如今娘娘不想见妾身,能不能进去都难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