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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乔长直接找我谈话,要我去政协当副主席,我仔细想想后,既然乔书记要成心不待见我,我干脆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算了,也好给章省长一个台阶下,也就有了装病一说。”
吴江凯听完,心里不是滋味,邱志国上副省长的时候可谓是历经艰难险阻,要不是章省长顶住压力,再加上民众请愿,这个副省长的位置才算是保住。在位这几年,邱志国可谓是风雨飘摇,肝肠寸断,且能用一个“苦”字形容?在夹缝里生存的滋味可想而知。这才不到两年的时间,就被活生生地拉下马,结局如此惨淡。
吴江凯也起身道:“邱省长,你老可要保重身体呀。”
邱志国回头淡然一笑,道:“别替**心,我好着呢。反倒是你和昌奎,我始终放不下啊,哎!”又一声“哎”道出了心中无限的疾闷。
吴江凯眼眶湿润道:“邱省长,我至始至终都是您的人,上面要拿掉我,我也没办法,不过您放心,我吴江凯绝不会做出昧良心的事,永远追随您左右。”
邱志国拉着吴江凯坐到床上,表情严肃地道:“不!这个时候千万不要义气用事,你要保存实力,以后的路才会走得更长。如果将来有人问询我以前的事,你就说不知道,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我反正就是这个样子了,他们也拿我没办法。”
吴江凯突然站起来,道:“邱省长,我跟了你别的没学会,但你骨子里的那股精气神我深切领会,这种事我是断然不会接受的。您老一定要放宽心,困难是暂时的,以后我还指望着您再带我走一程呢。”
邱志国看到吴江凯的另一面,微笑地道:“你能这样说,我很欣慰。但是你要记住,做人一定要狠,你还是文人气太重,缺少锻炼。希望你在今后的路上要果断一些,这有这样才能树立威信,要不然只会被人牵着鼻子走。至于我,我也没力气再去争了。如果上面还用我,我就老骥伏枥,再尽绵薄之力。如果打算斩草除根,我就去监狱渡过后半生,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你,我会力保你的,应该问题不大。另外,我给你留了后路,省建设厅副厅长蒋维升那老家伙估计还能给你出把力,有什么事直接找他。还有省zhèngfu办公厅秘书长庞怀远,在关键时候也可以直接找他。”
吴江凯已经是泣不成声,抓住邱志国的手死死攥着,道:“邱省长,您”
邱志国依然淡定地道:“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昌奎了。乔书记一心要撬开这块绊脚石,纵使背后有人如何用力,恐怕他市长的位子不保啊,更不用说再进一步了。至于前途如何,只能看他的造化了。”说完,邱志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沈桐打好开水正要推门进去后,从门缝看到吴江凯泣不成声伏到在邱志国身边,二人推心置腹地谈话。出于好奇,沈桐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听到高层秘闻时心一下子吊到嗓子眼,手中的热水瓶要不是及时抓住,就滑落在地。沈桐连忙走到走廊尽头,平复心情。
沈桐从来没有看到过吴江凯脆弱的一面,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但联想起刚才的谈话,他又为邱志国的命运扼腕叹息,让他不解的是,为什么省里就容不下一个肯干实事的人呢?这个疑惑在沈桐真正走上领导岗位后才切身体会,做好人真难啊!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后,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沈桐从声音的方向判断,应该是往这边走来。他害怕外人看到吴江凯的糗样,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快速思考后,他走到病房门口,轻轻敲门道:“吴书记,到中午了,要不要我去安排饭?”
吴江凯迅速收拾好面容,整理了下衣服,拉开门同样听到了脚步声,他与沈桐点点头道:“你去饭店炒一个土豆丝和西兰花,外加一份白米饭。记住,少放点油”还没说完,拐角处闪出两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省长章秉同和省zhèngfu办公厅秘书长庞怀远。
吴江凯立马走上前去,哈着腰伸出手打招呼,亲切地道:“章省长,庞秘书长,你们来了。”
章秉同穿着风衣,一脸严肃,看到吴江凯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是谁,便转向庞怀远。庞怀远立马介绍道:“章省长,这位是东泉县县委书记吴江凯,曾经是邱省长的秘书。”
章秉同依然面无表情,挺直腰板,缓慢从口袋里掏出手与吴江凯握了下,道:“原来你就是吴江凯,上次京城来的卢政委在你地盘上发生了那么一档子事,你这当班长的要做深刻检讨啊。”
吴江凯顿时冒出了冷汗,谦恭道:“章省长教训的是,是我管教下属不严,回去后一定加强学习,严肃纪律。”
在房间内的邱志国听到章秉同的声音,循声赶了出来,跑到跟前抓住章秉同的手,感动地道:“章省长,您怎么来了?”
章秉同看着面容憔悴的邱志国,心里无比惆怅。他重重地握了下手,又在肩膀上拍了一下,饱满声情地道:“志国,你受累了,走,进屋说,外面冷!”
临进屋前,邱志国抓紧时间推介了吴江凯一把,道:“章省长,江凯以前是我的秘书,现在锻炼的不错,去年重拳出击打击私挖滥采,成效不错,并总结出一套切实可行的治理办法,有时间您听听他的汇报。”
上次因为卢政委一事,章秉同对眼前的吴江凯产生了看法,既然邱志国大力举荐,不能不他个面子,于是饶有兴趣地道:“私挖滥采在全省都是个难题,要是有一套完整的,切实可行的,具有可cāo作xing的规章制度来遏制住这股歪风邪气,必然值得当做典型经验全面推广。这样,随后你整理出一套资料来,报到庞秘书长这里,我会抽时间看的。”说完,拉着邱志国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