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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怎么了，舍不得了？”颜绍眉梢微挑，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笑意。在他看来，方仲对杜弯弯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不然也不会这样纠结，早就该直言拒绝了。只是他对杜弯弯的感情比较复杂，也不像对赵陵那样用情至深，只能说是时间长了，心里产生了一丝丝依赖，并且也有那么几分好感。
比起赵陵，颜绍宁愿方仲亲近的是杜弯弯。当年他没有在十三里桥常住，更没有寻到他们父子，所以也没有现在方仲和赵陵这段孽缘。杜弯弯的人生也脱离了轨道，但是比较起赵陵，杜弯弯显得简单很多，至少在立场上，他们没有根本的冲突。
方仲被颜绍戳破了心思，可觉得若是承认这一点，似乎会有更大的误会，所以只能淡淡的反驳：“也不是，我只是好奇，弯弯她在食肆做的很好，而且武艺和课业也都在学习中，颜大哥你真的能做她的主吗？”
颜绍摇摇头，叹息一声，到底还是太年轻。
“我能让她去食肆，自然就能让她自己开铺面。而且现在商税下调，今后西南想要做些小本生意的人不再少数，她也没理由拒绝啊？”恐怕那小丫头根本不会拒绝，还巴不得自己给她弄间铺面吧！
方仲一时语塞，心里既觉得不舍，又觉得杜弯弯要是离开，现在这种窘境就能迎刃而解。颜绍看他一脸为难的样子，轻笑一声，也不再过多解释了。
杜弯弯似乎也从方仲的话里听出了几分挽留之意，心里终于好过了一些。想想刚才自己的揣测，又觉得有些过分了。方仲到底是个涉世不深的少年。十几岁的年纪，心里就是再多城府，又能精明到哪里去呢？况且方仲本就不是多城府的人。
也许他心里对她是有好感的，但是这种好感埋没在了对赵陵热烈的情谊中，这个少年压根就没发现心里复杂的感情，更谈不上鸵鸟逃避了。现在自己戳破了那一层纸，方仲怕也是惊慌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杜弯弯也很矛盾。她一边把方仲当作十分纯粹的人，放心的跟他结交，放肆的倾入情感；一边又总是不自觉的把方仲带入到她的心里世界。用她自己的阅历和认知揣度着方仲的心思。这样是不对的，她心里很清楚，却总是不自觉的这样做。
方仲和颜绍在外面冷了场，没一会儿。方仲就起身告辞了。颜绍去送了他，回来就直接进了自己的卧房。
“我的主意可还算好？”杜弯弯知道他说的是辞工自己开铺面的事情。
“你不是还让我这段时间做面膏的吗？”
颜绍侧首纳闷的看着杜弯弯：“这有什么冲突吗？你养伤的时候做面膏。我闲了去把你食肆的东西拿回来，等你好了，我们再商量铺面的事情，有什么不对吗？”
杜弯弯噎了一下。当然没什么不对......
“总之这段日子，你就好好养伤吧。明日我先送你去泮水镇，你在这里也不方便。”杜弯弯点头。葛全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她住在这里。的确是很不方便的。
颜绍没有问她和方仲之间的事情，杜弯弯心里还存了些感激，如果颜绍这时候问她，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第二日一早，颜绍就骑着马，慢悠悠的送了杜弯弯去泮水镇。
泮水镇的宅子没有之前梨城的那么大，但也是齐整的院落，厢房不少。这里平时有人看守，不像梨城那宅子那么破败，而且距离集市也很近，购物方便，的确是个养伤的好地方。
颜绍留在这里照顾她的，除了四个年轻男人，还有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婆子。这婆子手脚利索，面貌严肃，看上去不太好亲近，但是平日里对杜弯弯的照顾却很是上心。
来的那一天，除了安排好的人，颜绍还送来了杜弯弯要的面膏和脂粉，同时准备的还有一批大大小小的瓷瓶瓷罐，盆盆碗碗的。最让杜弯弯满意的是，颜绍准备了一批雕刻精美的玉盒，白的、绿的、墨的，颜色各有不同。颜绍说了，调制的精品，一定要配套装在材质最好的白玉盒里。
这是要走高端路线的节奏啊！杜弯弯任劳任怨，养伤期间，乖乖的调配脂粉和面膏，并且严格调控营养液的多少，将面膏和脂粉的层次一档档拉开，装进不同材质，不同雕刻的器皿里。
这次调配的数量，比起上次给颜绍的那批，要多出太多，杜弯弯自己根本忙不过来。经过深思熟虑，杜弯弯把困难告知了颜绍。
“你让我帮你找人？”颜绍不太明白，他没有限制杜弯弯的自由，按照她的脾气，不可能连这样的事情也让他插手。
杜弯弯抿着嘴，右手挠了挠脸，“不是，是要找你的心腹，不管看见什么，不管做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心腹。人也不用太多，六七个就可以了。”
颜绍沉思起来，似乎想起了别的什么事情，就在杜弯弯以为颜绍要拒绝的时候，颜绍终于开口：“我是安排你过来养伤，不用那么急的，再说这宅子也不大，突然多出六七个人来，太打眼了。”
这是要拒绝的意思？杜弯弯心里打鼓，她一个人倒腾不出那么多东西啊！当初合作，最看重的就是颜绍的人脉啊！
“这段时间你先自己做着，等你的伤势彻底好了，我给你换个地方，到时候再把人手补给你。”杜弯弯松了一口气，也觉得自己方才太想当然了。
杜弯弯肩上和腿上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只是左手手腕始终没有消肿，而且不能使力。要不是颜绍再三表示，她的手腕没有伤到筋骨，只要好好养养就可以，她都要以为左手已经废了。
“上次在梨城，救我的是你？”疑问的语气，但杜弯弯听出来了，颜绍很肯定。
不知道应不应该承认，杜弯弯嘴角抽了两下，最后扯开一抹尴尬的笑。
这纠结的表情落在颜绍眼里，登时就遭了嫌弃：“真丑。”
杜弯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