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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羡叛乱之事,刘表虽早有预计,可事到临头,仍是万分恼怒,急调各部人马,前往长沙平叛。
可荆州州府的效率着实太慢,各部平叛的军队尚未完成集结,张羡主力已经破了华容,直逼江陵。
这对刘表来说,乃是晴天霹雳。
江陵之兵,多年未经战阵,多是羸弱之徒,如何挡得住张羡的大军。而若是江陵丢了,荆州便彻底乱了,这个结果是刘表无法接受的。
可仗打不赢,再是愤怒也无可奈何。
此时蔡遗、黄休到了襄阳,带来了黄元死战到底的决心,还有黄元向刘表要钱、要粮的请求。
刘表明白黄元此举有趁火打劫之嫌,索要巨大,可谓是狮子大开口。可是他还不能不给。
此时此刻,其他各部不能再叛了,只能以安抚为主。
于是刘表下令支援黄元粮食一万五千石,军械、铠甲、船只等若干。刘表也不敢完全满足黄元的要求,只能一点一点给。
幸好黄元也算对得起他。
汉寿的战报送到襄阳之时,刘表正在大发雷霆。
为了平叛,他将赖恭的主力调往江陵,以致西线空虚。之前在峡口一战吃了大亏的赵韪立刻派人前来恫吓,要求刘表诛杀黄元,否则他就起兵东进,和张羡呼应。
而与此同时,刘表希望调黄祖的水军主力西进,增援江陵。可黄祖却是以防备袁术为由,拒不调兵。
袁术都被曹操打的生活不能自理了,哪有能力威胁江夏。
刘表明知道这是黄祖的托辞,可也不敢跟黄祖发怒,唯恐触怒了黄祖,使得他也起兵反叛。
宛城张绣前来要粮;位于南阳郡的曹军又南下袭扰章陵郡。
······
各项烦心事,纷至沓来,刘表一时,如烈火焚心,纷乱如麻。
听到蔡遗求见,刘表还以为黄元又在要好处,心中不悦,不想接见。蔡遗一再请求,他才让人将他引进。
蔡遗入内,立刻高声说道:“使君,大喜!大喜啊!”
“何喜之有?”
刘表说完,面无表情。
蔡遗根本不以为意,反而兴奋地说道:“作唐大捷,我家校尉打破张怿军主力,斩杀张羡大将公仇称,歼敌万余,攻破益阳,张怿仅以身免。”
刘表听到此言,呼吸也急促起来。
如此大捷,简直是一场甘霖。刘表一时高兴地手舞足蹈,立刻召集蒯良、庞季、刘阖、韩嵩等人前来议事。
众人匆匆赶来,听到作唐大捷,也是万分吃惊,难以置信。
蒯良惊愕地问道:“歼敌万人,作唐一共才有多少兵马,只怕也没有万人吧?”
在蒯良看来,简直是开玩笑,这水份也太大了。
庞季也很惊愕,但他眼看蒯良质疑,立刻便反驳道:“杀了公仇称,又克服了益阳,如何能有假?益阳是长沙重镇,兵马众多,如非大胜,决不能占据此地。所以此仗绝对是一场大胜。”
刘表也是以为然。
他见过太多的军报,这军报中的内容是真是假,还是分得清的。
“如此大捷,简直难以置信。”
众人亦是惊叹,他们有些无法理解,黄元是如何歼灭比自己军队数量还多的敌军,甚至拿下益阳的。
韩嵩这时说道:“使君,宜立刻将此事通报全州上下,以震军心。”
“对!”
刘表立时从之。此时此刻,整个纷乱的荆州人心惶惶,太需要一剂强心针来稳定人心了。
这时刘阖也说道:“使君,此战的关键,已经变成了黄元。当前黄元已占领益阳,离着临湘只有两百里(约170公里),只要他长驱直入,直取临湘,哪怕不能得胜,张羡也必然震惶,回师自救,则江陵之围可解,这场动乱,也便平息了一半。”
刘表道:“黄元在奏报中说他伤亡惨重,军队十不存一,请求我给他补充军队。”
“以多打少,伤亡巨大应该不假,但绝不至于十不存一。黄元如此言说,只是他并不想攻打临湘,跟张羡死拼。”
刘表也明白此事。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况黄元本身打了胜仗,他不去打临湘,刘表也没法逼他。
众人俱是无法,只有韩嵩说道:“以利动之。”
“他缺兵咱们就给他兵,他缺粮就给他粮,只要他愿意打临湘。现在黄元是破虏校尉,作唐令,使君可授他为破虏中郎将。”
“还不够。”
刘阖开口道:“区区一个中郎将,未必能打动他。张羡不是反了吗,那就将张羡的长沙郡太守一职,授予黄元。”
“这怎么能行?”
蒯良立刻反驳道:“让黄元做长沙太守,那便是先平张羡这头恶狼,又迎一头猛虎。”
“黄元在荆南的声望、影响力远不及张羡,成不了下一个张羡。唯有将长沙郡给他,他打下的每一座城池都是为他自己,他才会拼命攻打临湘。”
“如此行径,恰恰是助长了他的骄纵气焰。”
刘阖坚持认为应该授长沙郡太守,蒯良则认为不可,二人争执不下,旁人一时也不敢多言,就连刘表,久久也拿不定主意。
刘表觉得刘阖、韩嵩之言有理,可是让黄元做长沙郡太守,他还是有些迟疑。
还是韩嵩说道:“长沙郡给黄元,确实不妥,但若是不给他重赏,他也不会拼命。我看不如任命他为桂阳郡太守。他若想真领桂阳一郡,也得拼命。”
刘表听后,觉得很有道理。
整个荆南,其他三郡的富庶加起来不如一个长沙郡。桂阳郡孤悬荆南,群山环绕,乃穷乡僻壤之地,将此地给黄元他倒是舍得。
于是此事便定下。
只有庞季听得有些鄙夷,他那个好外甥,实在奸猾的很,不见兔子不撒鹰,指望区区一个桂阳郡太守便让他卖命,着实小看他了。
但庞季也没多言,他身为黄元的表舅,不管怎么说,身份都尴尬。
很快,黄元在作唐大破张羡军主力的事便传遍了整个襄阳。之前众人因为黄元的出身、事迹高看他一眼,可这一战之后,众人终于发现,这真的是一头猛虎。众人也将目光,投向了作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