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五顾茅庐

鸣奇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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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访和洽未果,黄元回到车上,便自言自语道:“这和洽昨日还未出门,今日如何便不在?真是奇了怪了。”

    阳群道:“许是恰巧。”

    黄元没有多言。

    到了次日,有底下人奏报,昨天傍晚,有人在和洽的家门口见到了和洽,黄元听说此事,便再次前往和洽的家中。

    可是令黄元万没想到,今日和洽竟然又不在家中。

    黄元便向老仆问道:“不是昨日你就主人回来了,今天如何又不在?”

    那老仆道:“我家主人昨日是临时有事,这才返回,事了之后,便立时又走了,至于前往何处,他并未告诉老汉。”

    黄元一时竟有些无语,他总觉得有些不对。

    又过了一日,黄元再次来到和洽家中,见到这老仆在打扫院子。黄元仔细端详着院内的布置,忽然发现,一个兜囊挂在墙上。

    黄元转头向老仆问道:“你家主人是出远门了?”

    “些许是。”

    这老仆还是一问三不知。

    黄元见状,只得再次离开和家。

    回去的路上,黄元便对阳群说道:“命人去打听一下,和洽在汉寿有何朋友,可能会去的地方。我觉得和洽应该没走远,只是故意躲着我。”

    阳群吃惊道:“故意躲着主公?”

    “你看他出门的兜囊都没带,如何会走远。我猜他应该在城外附近,寻了一个地方,暂时躲避,等我离开。”

    阳群听到此言,有些不解道:“主公,一个腐儒,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来见他?既然他不愿意出仕,咱们也不必求着他。”

    “昔日齐桓公见小臣稷,一日三至不得见,五往而后得见,咱们这才三次,还远不如齐桓公。

    齐桓公有句话说的好,士之骜(看轻)爵禄者,固轻其主;其主骜霸王者,亦轻其士。纵夫子骜禄爵,吾庸敢骜霸王乎?

    贤臣能士,哪怕十顾,亦是理所应当。”

    回到县府,法正也听说了黄元连续铩羽而归的事情,便来相询。虽然是他举荐的和洽,可是对这种人,他也不太喜欢。

    “明公,世上不是没有贤才,此人太傲,不必太高看此人。”

    “世间之事,十之八九,难以实现,这才哪跟哪。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黄元耐下性子,等待结果,甚至次日一早,继续前往和洽家,当然还是无果。

    没过多久,阳群便来回报,在城西北一个村子里找到了和洽,和洽并无朋友投奔,而是择了一个无主的土棚,幽居其中。

    黄元听后,也有些感叹,躲自己到这种程度,真是一个狠人啊。

    黄元得知此事,立刻去见和洽。他赶到土棚之时,和洽正在大声诵书,而不远处有一个瓦罐,正煮着野菜。

    “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

    和洽听到声音,立时抬头。

    黄元上前拱手道:“江夏黄元,拜见和公。”

    和洽虽然未曾出仕,但早在灵帝之时,便已有声名,乃是一个六零后,跟黄元父亲同辈。

    “黄校尉,你是如何找到这的?”

    “应该问和公如何来这的,着实让人好找。和公,黄元并无恶意,只是想向和公求教安邦定国、救国救民的道理,如何避着黄元?”

    来招揽和洽的,黄元并不是第一人,所以他都有经验了。

    黄元第一次去拜访,和洽便在家中,故意让家仆推脱不在。等黄元走后,到了傍晚,他趁着城门关闭之前,来到此处,准备等黄元死心之后,再返回家中。没想到黄元神通广大,竟寻到此地。

    “黄校尉欲拯救天下,虽是仁心,可自古以来,治乱无常。今天下乃是由治而入乱也,恐不易为。而和洽不过是一庸人,亦帮不得黄校尉什么?”

    “和公所言,确实有道理,可是我辈读圣贤之书,又是为何?难道只是消遣。若读书真是无用,那与走鸡斗狗,寻花问柳,又有何差别。

    圣贤之道,达者兼济天下,穷者独善其身。

    先人传我们圣贤之理,并非让我们,庸庸碌碌,无所事事,而是让我们以圣贤之道,教化世人,共致大同。

    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

    这是圣人教给我们的大道,是让我们终身去努力的方向。

    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去做,便认为天下丧乱,与我无关,那读那么多的书,学那么多的道理,又是为何?

    我知道,由治入乱之时,未可猝定,我欲斡旋天地,补缀乾坤,很大可能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可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天下继续乱下去,我必须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这天下丧乱,你也不去努力,我也不去努力,怏怏中华,巍巍汉家,便真的无药可救了。”

    和洽听了,心中大震,心情久久难以平复。

    “你不是来求教的,而是来教导我的。”

    “我并不敢教导和公,只是为天下来求和公。今荆南动乱,百姓陷于水火,贪官污吏,只知横征暴敛,残民害民。所以我想请和公担任汉寿令,宣教百姓,治理地方。使百姓能安居乐业,丰衣足食。”

    和洽犹豫良久,方才说道:“我没做过县令,未必能够做好。”

    “挟太山以超北海,语人曰‘我不能’,是诚不能也。为长者折枝,语人曰‘我不能’,是不为也,非不能也。

    和公再是做不好,难道还不如那些只知道盘剥百姓,鱼肉乡里的庸才。”

    和洽长叹一声道:“我之所以躲到武陵郡,乃是避争地也。昏世之主,不可黩近,久而阽危,必有谗慝间其中者。

    可今时今日,我若拒绝你,只怕无言在读圣贤之书了。

    我便接了你的任命。”

    黄元听后一时大喜。

    二人正说着,忽然闻到一股糊味,原来和洽之前煮的野菜,水都熬干了。

    和洽收拾好野菜,苦笑道:“我连一餐,尚不能做好,唯恐误了黄校尉。”

    黄元笑道:“虽是煮糊,能果腹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