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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凉月夕便停止了动作，眼神疑惑地看向吴先生这边。
“明明三皇子都给珍妃下了这么大的套，她竟然还愿意护着那家伙？”月夕皱着眉头，听到事情并没有像她预料那般发展，心中不免有些生气。“三皇子做到这种地步，傻子都能看出他根本就是把珍妃当成了一枚棋子，珍妃这么聪明的人，就不会不恼？”
“生气是自然的，然而，她却还有把柄握在三皇子手中。所以即便是恼怒，也仍有诸多顾虑。”
吴先生手轻轻一挥，让桌上散落的早膳和碗盘消失，继续说道。
“珍妃和孙尚书得了权势后，用肮脏手段捞了不少国库油水，不过其中证据却也被三皇子多少掌握了些。珍妃他们是担心若将三皇子逼急，把这件事抖出来，那到时候她和孙尚书就全完了。”
凉月夕苦笑一声，“原来如此，看来这次是我考虑不周了。”
吴先生摇摇头，“丫头，你做的已经很好，至少将珍妃对三皇子的矛盾扩大了数倍。至于后面的事情，其实殿下那边早已经有了打算，丫头也不必介怀。”
月夕听了他的话，不由点头。
之前凉月夕选择的两个职业，一是武修方面的剑师，二则是仙修方面的谋略师。所以当时的她也作为谋臣，替白世瑾出谋划策了许多事，最后甚至逐渐成为皇宫中操纵权谋的傀儡师。
这一次技能全部重置，她又选择了暗刺职业，便也明白权术之谋已经不是自己的长项。所以关于这方面，凉月夕除了有些惋惜，却也决定不会过多干预吴先生和夜昭寒的计划。
她决定做一枚棋子，只要夜昭寒不舍弃自己，便让他随便使唤去。
心中想到夜昭寒，月夕脸又开始发烫了起来。她低下头吃完手里半个鸡蛋，然后小声嘀咕般地问道：“爹爹，殿下呢？”
瞅着这小丫头偷摸藏起自己的小红脸，吴先生也明白她想问啥，却心里起了个坏心眼，便不动声色道，“走了。”
“啊？怎么就走了？”
凉月夕猛然抬头惊呼，其绯红的脸颊配上她微微睁大的水眸和蹙眉，嗔怪之味一览无遗。
吴先生继续淡淡说道，“因为昨天发生的事，殿下的计划被提前，为了尽早回宫安排后续事宜，所以就走了。”
“可是他看起来明明很不舒服……”
月夕黯然垂下眼，心中涌起一股怅然来。
吴先生有些无语地看着月夕，心想这丫头表面对殿下推三阻四，私下里竟也怀有如此的少女心思，心中不免有些快慰。
这次殿下大概是能够抱得美人归了。
这么想着，吴先生弯起嘴角，露出一抹坏笑道，“我刚才去面见了殿下，他气色非常好，并未流露出任何抱恙之色来。”
“是吗？”凉月夕疑惑地歪着小脑袋，回想起方才见到的夜昭寒那张苍白疲惫的面容，到老蛇妖这儿怎么变成“无任何抱恙”了？
难道是因为吴先生自己脸色惨白，所以便觉得脸色白才是健康的状态？
吴先生循着她不解的目光，继续说道，“我去见殿下时，他虽然稍显疲惫，但却满面红光，精神比平日还要好上数倍。”
“而且，殿下这么个冷面孤傲的男人，今日竟然难得一见，露出了极为灿烂的笑容来。他还不停对我说，‘月儿说她喜欢我’，一边说一边笑，可把我吓得够呛。”
吴先生说完，若有深意一笑，“丫头，你说殿下这是怎么了？”
凉月夕：“//(//?Д/?/)//，我不知道！”
“哦～原来你也不知道啊！”吴先生继续坏笑。
月夕红着脸一放碗筷，飞也似地跑了出去。“爹爹！我吃完了！”说罢人已消失，但她逃跑的路径上却卷起一股小风。
看着凉月夕落荒而逃的模样，吴先生终于大声笑了出来。
————
与此同时，在北玄皇宫内，珍妃正在自己的寝宫中与哥哥吵的不可开交。
她今日一早便得到侍女通传，得知兄长前来必是为了昨日侄女任性妄为之事。但在与兄长见面对峙后，才知孙小姐竟然在贫民聚集的街道上被恶霸蹂躏了好几个时辰，不由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孙尚书见妹妹这幅表情，更是气不打一出来，直接将孙小姐的事情全部推到了她身上。
这让心中还略有愧疚的珍妃越发恼怒，便决定不再顾虑孙小姐的名节，直接将昨日之事全盘脱出。
孙尚书听完珍妃的描述后，整个人身体微微打颤起来，“你是说，我孩儿竟然买了那种药，不仅要下给你吃，还派奴仆要糟践你？这怎么可能！简直是胡说八道！”
“兄长若是不信，自己便去你常去的花楼上问一问，看看丫头是不是那里的常客便知了！”珍妃咬牙切齿得瞪着孙尚书，继续道，“她雇游船和那几个船夫的事情也可以去打听打听，只是，他们都已经死的没影了，无凭无据，怕是兄长您也不会信吧！”
“你！信口雌黄！”
“若是认为我说的有错，兄长自是去调查一番便知！”
两人你来我往，越说越急眼，似乎马上就会决裂一般。
但兄妹毕竟是兄妹，孙尚书虽然心中恼怒，却也知道这妹妹对自己丫头一直疼爱有加，若不是真出了逼她急眼的事情，珍妃也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孙小姐的事情，其实有不少人曾经旁敲侧击的知会过孙尚书。但这个老父亲并不相信，只认为孙小姐在他面前演的那个乖巧模样就是女儿真正的样貌，却不知，自己竟然在无形之中用溺爱害了女儿。
想到这里，孙尚书不由老泪纵横起来。
珍妃见兄长已有悔悟之意，也收住了责备，期期艾艾道，“现在木已成舟，你再来责怪我也没用了。为今之计，还是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做才是。”
“妹妹的意思是……”
珍妃眼底泛起冰冷的寒光，“兄长，我们不能再被夜凌荣继续欺负下去了。”
孙尚书双眼陡然睁大，脱口道：“你这是要……”
“我昨晚思考一整夜，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珍妃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要搞垮夜凌荣！”
她语气中夹杂着无比的愤怒，一拍桌子，厉声说，“昨夜，我收到暗线的情报，才知那丫头手中的‘弄花醉’，正是靠着夜凌荣的关系获得的。这小人在如此紧要关头来这么一出，你以为他是想打夜昭寒的主意？我看他根本就是算计到我和欣儿头上了！”
“我的暗线告诉我，夜凌荣前几日私下会见了刑部的王尚书，打算和他进行一起交易。兄长可知，他给出的交易筹码，竟然是让欣儿娶了王尚书家的次女！”
孙尚书闻言，目瞪口呆道，“可是那个皇城中无人不知的丑女王千香？”
“正是！”
“好个夜凌荣！”孙尚书也气得破口大骂起来，“若是让欣儿娶了这不上台面的女子，一定会沦为众人笑柄，那可就真是要断了我孙家的后路了啊！”
珍妃听他这么说，柔美的凤眼中满是阴郁与戾恶。她缓缓抬起头，决绝说道，“所以，我有在考虑，是否要改投五皇子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