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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简灵将那袋钱放到狄娃妈妈的床铺上,意思是将那袋钱留给狄娃妈妈,然而,贫穷而有骨气的狄娃妈妈怎么会轻易接受定简灵的施舍呢?
狄娃妈妈说:“狄娃当小伙计三四年了,服侍人一定会的,但是,也值不了这么多钱。如果,你们怜悯我们,施舍我们,我们不会接受的。”
定简灵说:“老人家,你又误会我们了。这是我们预支给狄娃的工钱,我说过狄娃聪明、勤快、有眼色、能吃苦,因此,我们要用他,他也值这么多钱。”
狄娃妈妈担心地说:“你们,该不会让狄娃干杀头的事情吧?”
狐秀说:“老人家,你怎么这么多顾虑呢?若有危险我和郎君会首当其冲,怎么会让一个孩子担风险呢?”
狄娃妈妈说:“我们虽然穷,日子艰难,但是,我们有骨气,而且知恩图报。”
定简灵说:“这是乱泥洼狄人的品质,正是受我们尊敬的地方,我们做事也有我们的原则,只要你看我们不像坏人恶人就行了。”
狄娃妈妈说:“凭直觉,我相信你们。”
狐秀指了指床铺上的钱袋,说:“那就请老人家收下我们预支给狄娃的工钱吧。”
“贫妇只好从命了。”狄娃妈妈说,“狄娃,明天你跟着两位贵人,他们就是你的主人了,一定听主人的话,忠于主人,尽心尽力。”
狄娃说:“我会的,一定会的,但是,我想再等四天跟着主人,因为,再等四天赛掌柜就给我发这月的工钱了,若明天就不给赛掌柜做小伙计,这个月他会不给我一个钱的。”
狐秀怒道:“赛掌柜真是个吸血鬼,可恶!真想收拾了他!”
定简灵急忙说:“不必发怒,天下掌柜的大都是这个德性,你能收拾得完吗?狄娃工钱应该要的,不能总是便宜了他,这样吧,我们在偶来客舍多住几天,等狄娃得了这个月的工钱,我们再带狄娃走。”
狐秀听了十分高兴,说:“就依郎君,嘻嘻。”
定简灵听了,白了狐秀一眼。
狄娃妈妈说:“你们二位真是好人,这是狄娃的福气,也是我的福气呀。我要用这袋钱找名医治病,我要和狄娃好好活着。”
定简灵听了,心情大好,说:“老人家,这就对了。说不定你们一家三口都会团聚,而且过上好日子的。”
“谢谢二位恩人、贵人。”狄娃妈妈感激地说。
正在这时,附近传来了女人和孩子的哭号声。
狄娃妈妈说:“不好了,这大白天哭号,定是左邻胡策的男人完成了契约,王爷派人送钱来了。”
定简灵听了,好转的心情陡然变坏,心里骂道:“可恶的狄浑,欠天下人的血债太多了,一定要让你偿还!”
狐秀感慨地说:“人间怎么是这个样子啊!”
狄娃妈妈说:“女贵人真是身在高层,不知民间疾苦啊。”
定简灵害怕狐秀说露了嘴,接过话说:“秀小姐姐,希望你以后跟着我多在民间走动,你会知道更多民间疾苦的。”
“秀小姐姐,好亲切的称呼啊。”狄娃妈妈觉得夫妻俩这个称呼有些新奇才如此说。
定简灵说:“我们两个习惯了这个称呼。”
狄娃说:“是的,是的,女贵人还称男贵人‘灵弟’呢。”
狄娃妈妈呵斥狄娃道:“狄娃,不得无礼。你要懂得尊卑,你是主人的仆人了,怎么能随便叫主人的讳号?”
狄娃连忙向妈妈和定简灵、狐秀道歉。
定简灵笑着说:“不介意的,不介意的,还是随便些好。”
接下来,定简灵和狐秀详细地询问了狄娃妈妈的病情。
定简灵了解到,狄娃妈妈双腿麻木,双臂没有毛病,腰脊椎也没有受伤,可能主要是营养不良,气血不通所致。
定简灵认为,给狄娃妈妈加强营养,打通气血,或许有助康复。
狐秀听了定简灵对狄娃妈妈病情的分析,笑着说:“灵弟,看来你也懂些医术,干脆你给狄娃妈妈治医吧。”
定简灵说:“我只是从师傅和师太那里知道了一点点医术的皮毛而已,怎么敢给病人胡乱医病?”
狐秀说:“什么?灵弟还有师太?”
定简灵连忙向狐秀眨眼睛,狐秀以为定简灵在说善意的谎言,便不再追问。
狄娃妈妈听说定简灵跟别人学过医术也恳请定简灵给她治病。定简灵毕竟年轻,有股子冲劲,此时也想试一试。
定简灵说:“我知道一些打通气血的法子,应该与别的医者治疗不相冲突,那么,我就斗胆试一试了。不过,还请老人家同时请高明医者为你治疗。”
狄娃妈妈同意了定简灵的意见。
定简灵再次通过望闻问切进一步了解狄娃妈妈病情,开始给狄娃妈妈医治。
狐秀说:“灵弟,需要什么药,开个方子,我去给她拿药。”
定简灵说:“药是要取的,其实最好的药是营养药,其次才是活血通气的药,最要紧的医治办法是扎银针。”
狐秀说:“灵弟,是否让我去给你弄些银针来?”
定简灵说:“银针我身上带的有,麻烦秀小姐姐走一趟,按我写的单子取药。时间紧迫,咱们酉时以前还得返回遇来客舍,否则,那个贪得无厌的赛掌柜又该要钱了,或者他要找狄娃的麻烦。”
狐秀说:“灵弟,你只管写方子来,我善走路,你是知道的。”
定简灵将随身小包裹打开,内面有一小罐子银针,几小罐子应急药,还有写字用的刷笔等。
定简灵将药方写在了一块破布上,让狐秀取药去了。
狄娃妈妈说:“让狄娃拿钱去拿药吧,他一个小男孩跑得快些,在乱泥洼只有三个药铺,药少的可怜,先到那里去看一看吧。”
狐秀说:“我虽然是大户人家小姐,可是我从小锻炼的飞毛腿,快的很,还是我去吧。”
狐秀说罢,没有接狄娃妈妈递过来的钱袋,“嗖”地一声出门去了。
“哎呀呀,女贵人没有拿钱就去了,这如何是好?”狄娃妈妈嚷嚷,“狄娃,把男贵人给的钱袋赶快送去。”
定简灵说不要,可狄娃妈妈一定要让狄娃去。狄娃接了妈妈手中的钱袋到窝棚外边去,哪里还有狐秀的影子?狐秀可是有五百年道行的狐仙啊!
狄娃在外边找了一会儿狐秀,看不到人,只好回到窝棚里。他看到定简灵正在用银针给妈妈扎针,隔着衣服,长长的银针扎满了妈妈的头部、腰部和双腿。
半个时辰过去了,定简灵收了所有银针。这时候狐秀也回来了,带回来了几大包东西。
定简灵打开狐秀带回来的几大包东西,给狄娃妈妈交代如何用药,其实,大部分是营养品。
狄娃妈妈经过定简灵一次扎针感觉良好,她用手掐了掐双腿似乎有了点感觉。
“我浑身发热,双腿好像已经有点知觉了。”狄娃妈妈兴奋地说,“神医,神医呀!”
“灵弟,看来你的本事真不小,已经是神医了。”狐秀笑着对定简灵说。
定简灵说:“知道些医理,皮毛而已,第一次试,唯恐将病人治坏了,担心的很啊。”
狐秀说:“这下不用担心了吧,有效果了。”
定简灵说:“这针必须连续扎七日,方可有明显效果,早着呢。”
狐秀说:“这么说,咱们还得连续来六天了?”
定简灵说:“那是自然。”
狄娃妈妈和狄娃自然对定简灵和狐秀说尽了感激的话。
该是回偶来客舍的时候了。定简灵、狐秀和狄娃向狄娃妈妈道别。狄娃妈妈要起床相送,被定简灵拦住了。
定简灵说:“老人家,我们走后,你烧些热水,将我们买来的东西吃些,在这屋子里稍微活动活动,然后再上床去。这样,对你的双腿恢复有好处。”
定简灵交待罢和狐秀走出了窝棚。狄娃在后面帮妈妈藏好钱袋后追上了定简灵和狐秀。
定简灵、狐秀和狄娃回到偶来客舍时刚好是酉时。
赛掌柜看到他们回来了,立即对狄娃喊:“狄娃,这会儿正是招揽生意的好时机,快到街上去招揽生意,若偷懒打断你的细狗腿。”
狄娃应了一声,跑到街上去了。定简灵和狐秀不理会满脸堆着假笑的赛掌柜,径直到鸳鸯屋里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