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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虎赶到之时,用石子打偏了黑衣人刺下去的剑,那剑没有刺入钟离睿煊的心脏,却刺到了他的手臂上。
夏玥儿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大夫有说“伤及筋肉”伤了筋肉,他的手,真会变成残废?
但他的左右,远不及他的命重要。只要他还活着,她就心满意足。
原本大家热闹欢喜过大年,被这一次刺杀搅合得死气沉沉,就连井儿和元昊,也不敢大声打闹。
当时黑虎赶到之后不久,士兵们也找到那里,那群黑衣人,被打得死的死伤的伤跑的跑,死的被拖走找个地方挖个坑埋了,伤的被抓住拷问,至于跑掉的,暂时放他们一马。
夏玥儿在床前守了一夜,钟离睿煊没有醒过来,快天亮时才支撑不住,趴在床沿睡着。
天亮了,没有出太阳,而是下起了雪。
钟离睿煊吃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自己还活着,慢慢地扬起嘴角笑了。
还活着,真好啊!
再看趴在床沿的人儿,钟离睿煊没叫醒他,右手伸出被子外,轻轻抚上她的脑袋。
“玥儿,让你担心了。差一点就不能与你相亲相爱到老”
他试图挪动身子,一动就全身疼得厉害。
看夏玥儿趴在床沿,一定很冷,他想把她抱上床,却疼得全身无力,只得作罢。
钟离睿煊的大手,继续在夏玥儿的脑袋上抚摸,看她乌黑的秀发,原本挽起来的,现在已经凌乱。
感觉到脑袋上有什么东西在动,本来就睡得很浅的夏玥儿醒了,睁开眼睛抬起脸,看到钟离睿煊嘴角微扬的笑脸。
“睿煊,你醒啦,太好啦——呜呜,睿煊,人家好怕你一直闭着眼睛不醒过来——”
一声激动的尖叫,引来了房间外面的其他人。
其他人跑过来,就见夏玥儿趴在钟离睿煊胸膛,呜呜大哭,一边哭一边说着什么,钟离睿煊的手抚在她的脸颊,柔声叫她别哭了。看到这一幕,房间门口的人同时松了一口气,但又一阵尴尬,是要进去还是退出去?
“玥儿,傻丫头,不要哭了。”
钟离睿煊心疼的用手指擦去她的眼泪,看她眼睛红肿,准是没少哭。
“乖,不哭了。这么大的丫头,都是四岁孩子的娘亲,还这么爱哭,也不怕被井儿笑话。看你的手这么冷,快到床上来,盖被子暖暖身子,让我抱一下”
听着钟离睿煊哄小孩一般的声音,夏玥儿终于止住哭声,吸着鼻子,破涕为笑。
***
钟离睿煊虽然醒了,身上的伤还是不能大意。
他换回夏玥儿的房间,在床上躺了一天,就躺不住了,坚持说他只伤了肩和左手,其他地方都好好的,没必要整天躺在床上。
“不行!大夫说了,最少要在床上躺三天。”夏玥儿坚决不让他下床。
可对钟离睿煊来说,与身上的伤痛比起来,躺在床上无所事事,才是更大折磨。
“外面还在下雪吧?把窗子打开我看看?”他看了看紧闭的窗子问。
夏玥儿去把窗子打开,往窗外看了一眼,一股冷风涌进来,吹进点点雪花:“嗯。今天的雪,下得比昨天还大,地面已经有了厚厚的积雪。今年第一场雪这么晚才下,一下就这么大。瑞雪兆丰年,明年又会是大丰收的一年呢!”
原本就想,下大雪了,还可以大家一起堆雪人来着,现在只能看小孩子们堆雪人了。
夏玥儿正要关窗,钟离睿煊叫住她:“别关,让它开着吧!”
“可是,开着窗,这么大的风吹进来,冷嗖嗖的,好冷好冷哦。”
“开着窗,我就可以看到下雪。”
钟离睿煊看夏玥儿迎着风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掀开被子,拍拍身侧的空位:“玥儿,快过来,躺到这里来,我们一起躺着看雪景!”
夏玥儿犹豫片刻,还在走过去,脱了鞋子上床躺下,拉了被子把两个人都盖好。
看钟离睿煊那么精神的样子,哪里像重型伤患,说不定她不过去,他又吵着要下床。
夏玥儿没像以往那样枕在他的手臂上,他的左手已经被紧紧捆绑,贴着身体不能动弹,唯一能动的就是右手。
“玥儿,你的手好冷!”
钟离睿煊抓住夏玥儿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好像哪里热度比较高,能够让她的手很快暖和起来一样。
“在外面吹风,当然会冷啦!”夏玥儿人他抓住自己i的手,感觉到他身上传递过来的温暖。
夏玥儿的体质,属于夏天怕热冬天怕冷的类型,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
不过这个冬天有钟离睿煊陪着,她没感觉到这个冬天特别冷。每天晚上睡觉,钟离睿煊就会握住她的手,用脚背贴上她的脚掌,把自己的热度传给她,让她全身很快暖和起来。当夏玥儿发现钟离睿煊有这么细致体贴的一面,偷偷乐了好几天。
“来,脚也暖暖!”说着就一只脚勾向夏玥儿的脚。
“哎呀,你别乱动啦,小心伤口!”夏玥儿大声骂。
钟离睿煊不乱动了,侧着脸,看着从窗外飘进来的雪花说:“福临城偶尔也会下雪。”
“有没有这里的雪大?”
“很小。两天就会全部融化。”
“也会很冷哦。”
“嗯。”
“人家最怕冷啦!”
“玥儿,说起来,你也在福临城长大,不知道福临城会下雪是怎样的?”
“呃,人家脑子不好使,不记得了嘛!”
钟离睿煊忽然记起,小时候,福临城是下过一场大雪的,铺天盖地,把整个皇宫染白。
“玥儿,你想不想听一个关于雪的故事?”
“嗯嗯,要听!”
难得钟离睿煊会主动讲故事,夏玥儿满心期待。
那是钟离睿煊记忆中,福临城下过最大的一场雪。那场雪下得很公平,皇宫里每个角落都铺上厚厚的积雪,包括冷宫。
第一次看到夏玥儿的钟离睿煊,兴奋的在雪地里跑来跑去,留下两行深深的脚印。
“儿子,回来多穿一件衣裳。”
他母亲手里拿着亲自缝制的棉衣,站在屋檐下看他,时不时咳嗽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