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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刻大家还在有说有笑的准备训练,下一刻桑田已经不知道身在何处。
当地面消失,她的身体不停下坠的那一瞬间,就算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也意识到这样下坠的结果只有一个——她会摔死的。
然而那个结果似乎并没有发生,当桑田头脑一片空白地等待着随时到来的坠落撞击,眼前却突然一暗,自己的身体猛然间在没有任何冲击的情况下停止了下落。
没有冲击,没有惯性,就那么莫名的停止了。
她定了定神去看四周,空白的头脑却依然无法正常运转,完全想不明白自己是在哪里。
——这里看起来像是一个有不少年头的地洞或是防空洞,粗糙的石壁和地面并不平整,黑黢黢的沿着甬道伸向暗处。
桑田茫然地抬头,自己头顶上方的岩顶看起来十分牢固没有一点破损——如果岩顶没有破损,那么她是怎么掉进来的?
就当是发生了罕见的大地震地面裂开,她从上面掉下来掉进某个陈旧的不知名的地下通道里,那至少也得有个让她掉下来的缺口吧?连缺口都没有她是穿墙而入的吗?
桑田从地上爬起来,站起来想要离岩顶再近一些,可是再怎么看也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于是她只能放弃考虑自己是怎么进来的,转而考虑更实际的问题——她要怎么出去。
她打量着这个地方,这里的光线很阴暗并没有任何光源,但昏暗中视线却没有被光学原理所阻碍,完全能够看得清周围的东西。
四周无比的寂静听不到任何声音,空气都仿佛因为尘封了太久而凝固着,丝毫感觉不到气流的流动。
她身处的甬道不算宽敞,伸开双臂就差不多能够够到两边的墙壁。身后似乎是甬道一端的尽头,坚硬粗糙的石壁与岩顶和地面毫无缝隙的融合,找不到任何可以开启的出口。
她只能往前查看,发现甬道两边是一个又一个空置的房间——说房间或许不够贴切,桑田觉得用岩洞来形容还差不多,洞口也就刚刚够一人高,上面也没有门。
刚走过两个空的“房间”,一道栅栏就竖在眼前,坚硬的石栏杆直入石壁让眼前的这个“房间”顿时变得像是牢房一般。
这个认知让桑田的脚步停了停,可是又不想放过探查,只能放轻了呼吸和脚步,小心翼翼的靠近——
眼前的这个“房间”很小,站在栅栏外一眼就能看到全部。
桑田的目光在落向一个白色的物体时心里乱腾腾地跳了两下又一下子提了起来——即使里面比外面更暗也能够看清那是个人,一个男性。
他一头灰白色的长发垂落,穿的是现代的衬衣长裤,但看起来好像已经很陈旧。
桑田不知道这个人是活着还是死了,他为什么会被关在这种地方?什么人把他关在这里?他已经在这里被关了很久吗?
这些问题光只是自己猜测是没用的,她蹲在石栏前对里面的人问:“先生,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可以请你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她的问题并没有立刻得到答复,里面那个人一动不动,垂落的灰白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来的一只眼睛也紧闭着。
虽然他露出来的小半张脸有着异常优美的轮廓弧度,但桑田此时无心欣赏,心里开始冒出各种念头——难道她也是被关在这里的?难道她摔下来之后其实是失去了意识而自己根本没有察觉到,之后被人带到了这里吗?
——是继续唤醒眼前的人问一问,还是自己往下探查下去?
因为不知道前面会有什么,她还是试着又提高了一点声音喊着:“这位先生,你能听见吗?”
话音落下,几乎是毫无预示的,“牢房”里的人突然睁开那只露在外面的眼睛,一只惨灰色的眼球乍看之下仿佛跟眼白融在一起,只剩漆黑的一点瞳孔直直的向桑田瞪过来——
随着他轻微抬头的动作,灰白的长发微动,桑田惊得向后一仰跌坐过去,不自觉地往后挪腾了一下——她看到灰白头发半遮半掩之下那人的半张脸都已经干枯腐坏,斑驳的露出里面惨白的骨头和牙齿,与另外那半张光洁俊美的容颜对比着格外瘆人。
——这是什么!?他还是活人吗!?
桑田掩住自己的嘴巴努力阻止自己发出声音,那双冷灰色的眼睛一瞬不移的盯着自己,一只细长微挑有着妖魅勾人的弧度,另一只却几乎只剩下眼球,半隐在灰白的头发之下。
桑田半天没敢动一下,牢房里的灰发人也一动不动,就这么僵持了半天。
似乎是看起来很牢固的石栏给了她一点勇气,她一点点挪动着离开他的视线范围,直到石壁完全挡住了他才赶忙爬起来快走两步远离那间牢房。
那是僵尸?怪物??
为什么现实世界里会出现这种东西!?
桑田快跑了几步就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甬道尽头,这里跟另一端一样,完全没有出口。
她被困在这里了!?
被困在这样莫名的鬼地方,里面还有一个僵尸怪物,这让桑田有一瞬间觉得她永远都出不去了,她会在这里,不知道多少年以后变得和那个怪物一样下场——
这个错觉让她想要出去的念头变得更强烈,仿佛是应着她的意念,周围的气流突然流动起来,带着一股呛人的浓烟,光线也随之一亮。
桑田一时间被浓烟呛得流泪,听到田径队同学们的声音竟然从上方遥远的地方传来——
“桑田!桑田你在哪里!?能听到吗!?”
她好容易适应了视野,刚要回应整个人却愣在那里——她的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地缝。
不,应该说她本身就在地缝之中,深不见底的地缝不断向上冒着滚滚浓烟,而她就身置一块凸起的小小平面上,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桑田瞬间就懵逼了,赶紧往后缩了缩,紧贴着背后的石壁才敢抬头向上看去,上方的地面离她是那么遥远——
如果没有这块凸起的平面阻拦她大概已经摔进了地缝里,而不可思议的是这块平台本身那么小又那么深,她竟然可以安然无恙。
现在毕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桑田急忙向上喊着:“我在这儿!我在下面!”
“——她在!她还在!”
“桑田你别动!我们这就想办法拉你上来!”
体育用品仓库就在附近,田径队已经准备好了绳子,一边接长一边慢慢放了下去。
桑田牢牢地抓着绳子被拖上来,刚接近地面一只有力的手就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那只沉稳有力的手在那一瞬间给了桑田无比的安全感,她被往上一拉终于碰到了地面,随即就被大家七手八脚的拉上来。
那双手一只抓住她的胳膊一只圈在她腰上稳稳的抱着她远离裂缝之后刚要松开,田径队的其他人就纷纷激动地一起抱了上来抱成一团。她于是生生被挤进那个怀抱里,贴紧得不能再紧。
孟蘭学姐激动地抱在她身上说:“桑田幸好你没事!你掉下去好久了都没有回应,我们还以为你已经摔下去了!”
桑田此时侧目看着身后那巨大的地缝也有些腿软,真有从鬼门关走了一趟的感觉。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明她没有回应的那段时间,就连她自己此时也不能相信刚刚那古怪的牢房究竟是真实存在还只是个幻觉,只能含含糊糊的说:“我……可能有点失去意识了……”
短暂的激动过后大家陆续放开手,放在她腰上的手也松开,桑田这才注意到视线里满满的墨蓝色——
桑田抬起头,这还是第一次距离这么近看到卓禹的脸。他的皮肤有着微微的麦色,五官的线条虽然略显硬朗但出乎意料的好看。
他们只短短对视了一瞬间卓禹就已经移开视线,放开手一个人沉默地走开。
“你没事太好了。”温扬的声音让桑田回过神,他浅浅笑着,笑容有着和煦暖心的帅气和抚慰人心的魅力。但此时即使是平安救回了桑田也没能完全抹去他眉头间的一点愁色。因为他们的现状,实在让人不能不不愁。
……
桑田以为,自己被救上来就算是摆脱了困境可以松一口气,然而当她看清了四周的状况,才知道这个想法有多么的天真——
短暂的地震虽然已经停了,但因为地震而产生的裂缝却并不止她落下去的那一条。光是整个操场上就纵横遍布着大大小小的裂缝,有的几寸有的数丈,都深得看不见底,不断往外冒着滚滚而灼热的浓烟。
桑田完全想不到在她掉下裂缝的短短半小时里,地面上竟然是这样一副末日来临般的景象。
几条宽阔的裂缝几乎环绕着将操场孤立了起来,把桑田救上来之后男生们就开始寻找着能在裂缝上搭起桥梁离开操场的方法。
虽然孤立了操场的裂缝狭窄处目测只有三四米远,以他们守着体育仓库的资源并非完全没有办法,但问题却是下面的滚滚浓烟。那些浓烟仿佛直接从岩浆里冒出来似的,带着高温和火星,光只是靠近就已经感到皮肤被灼烧的刺痛。要从正上方穿过去,很难想象能不能顶得住这样的灼热。
桑田因为刚刚被救上来就被安置在一边,让孟蘭学姐陪着她不让她上前帮忙。
罗千浩拎着几根长杆从体育用品仓库跑出来,开玩笑说:“瞧我找到了长杆,再能有个撑杆跳选手就更好了!”
孟蘭学姐忍不住轻轻笑笑,脸上的担忧和凝重被冲散不少,“我们队里男生的心理素质还真好。”
这种时候还能开得出玩笑,的确是很强悍了。
桑田虽然有点心不在焉,还在意着刚刚掉下地缝时看到的牢房,但看着队里那些一起寻找各种方法突破困境的男生们——他们或许也不是一点慌乱都没有,毕竟谁都是第一次碰见这样的地震。但好在全队人都在一起,互相支持鼓励着,就算心里不安也没有表现得太明显。
她于是也努力让自己不再去想,比起想不通的经历,眼前的现状才是最重要的。
温扬作为大家的主心骨,不断安慰着:“没事的,虽然这次地震看起来挺严重,但好在我们所有人都没事。我们只要赶快回到校园去,说不定学校已经展开救援了,我们可还得去帮忙呢!”
“是啊,地震的时候我们都在操场上运气可真好!校园那边就不知道怎么样了!”
“可是地震不是还有什么二次震动之类的,我们现在就出去好吗?”
“那也不能一直等在这儿什么都不干啊!”
这时地缝对面传来喊声:“那边有人吗?你们没事吗?”
透过灼热的浓烟对面的人身影有些模糊,但也能够看得出是个微微发福的中年老师。
这让大家都激动起来,立刻回话:“我们是田径队的!一共十一个人都在这里被困住了,没有人受伤!”
“你们不要乱动,我会尽快带人来帮你们,先照顾好自己,尽量待在安全的地方!”
这个老师的出现让大家充满了振奋,果然学校已经开始搜寻救援学生了!
在大家如同吃了定心丸的时候桑田却觉得裂缝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浓烟中向上移动,她靠近了几步想看清楚些,孟蘭怕火星灼伤她轻轻拉了拉她,“前面太危险了,当心脚底下!”
“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爬上来了?”
“什么东西?”
不止孟蘭,其他人也随之看到了几个黑乎乎的影子正从裂缝里爬到了对面——那是什么?看起来像是人形,但比人小得多,以四肢攀爬着,即使到了地面之后依然四肢着地,缓缓的匍匐爬行,向已经转身准备离去的老师靠近过去。
“老师!当心身后!”
对面的老师疑惑地回头,就见一个黑影飞快地扑来,那些东西的动作突然变得迅速起来,一只又一只的扑向那位老师——
凄厉的惨叫声顿时从浓烟的另一边传来,虽然隔着浓烟影影绰绰无法看清,但那血腥的画面却好像被惨叫声撕咬声直接传达进了脑子里。
皮肉的撕裂声咀嚼声刺激着大家的耳膜,让人脑子里隐隐发木,他们一个个全身僵硬着,从头到脚的冷。
那些东西在吃人,它们在吃人!
惨叫声渐渐停止,只剩下啃食的声音。大家吓得一声也不敢出,仿佛连呼吸都要停住,不自觉的后退远离那条地缝。
可是四面八方那么多条大大小小的裂缝包围着他们,每一条都仿佛通向深渊,不知什么时候似乎就会有东西从下面爬上来,也像狼群一样扑来,把人啃食殆尽——
恐惧和想象折磨着他们,浓烟的另一边仿佛很快就变成了修罗场,惨叫声求救声渐渐在远处蔓延,时不时的此起彼伏。
他们该怎么办?去救人吗?
可是看着地面上那条不见底的鸿沟,想到那些爬行的东西就是从下面爬上来的,谁还有勇气从上面过去?甚至他们现在还有命傻愣在这里胆战心惊,也只是因为运气好,那些东西是在对面。如果有它们爬到了这边,也许他们现在也已经没命了。
再没有人说话,他们只能尽量站在操场中央远离地缝,连一直作为大家主心骨的温扬都没有开口,好像一旦发出声音就会吸引那些可能爬上来的东西的注意。
桑田和孟蘭学姐攥紧着彼此的手,像是要用尽全身仅剩的力气想要汲取一点彼此的支撑。
桑田此时脑子里很乱,越来越乱。她不知道浓烟对面已经变成个什么情形,不知道地下怎么会爬出那样的东西——在她脑子里隐隐浮现出的是她掉入那个奇怪的地下通道时看到的那个僵尸,怪物,活死人——
作为一个脚踏实地的超现实主义,今天所遇的一切无疑都在冲击着她的世界观。
大家纷乱的内心早已经不知道时间流逝,不知不觉间天色竟然越来越暗,抬起头却看不到天空,只看到头顶弥漫的暗沉沉的浮尘。
“先去体育仓库避一避,好歹有个可以遮挡的地方,不然到了晚上可能更危险。”
当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桑田抬头又一次看到了卓禹,那个平日沉默寡言安静得像一滩死水的男生竟然主动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