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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若无奈扶额,太霸道的人,她可不喜欢。
*
两人在地下停车场磨蹭了接近半个钟头,这才开着车,逆着夕阳驶向城区。
顾诺贤的感情史很悠远,但恋爱经验却很青涩。
他咨询了很多人,大意总结出来几个要点,求婚必须要有玫瑰、红酒、鲜花、戒指。他觉得红玫瑰不配纪若,便选了白玫瑰,这戒指也给纪若套上了,接下来就该是烛光晚餐了。
拉着纪若进了一家高档西餐厅,偌大的餐厅,今晚只有顾诺贤跟纪若两个客人。
有钢琴师在台上弹琴,弹得全是古典名曲,纪若脑子还有些昏,多少有些兴趣索然。
“怎么,不好吃?”
顾诺贤抬头,见纪若低头,叉子在盘子里胡乱切着,却没有动过一次口,不由暗自猜测,是不是选错了餐厅,菜肴不合她胃口。纪若抬起下颔,眉宇满是倔强。“我可以提个无力的要求吗?”
剑眉微挑,顾诺贤没有不应允的理由。
“你说。”
纪若喝了小口红酒,目光望向钢琴师,她狡黠一笑,顾诺贤恍惚以为又见到了那个偷了他家东西,换装易容成青春无害小姑娘的纪若。
那天的她,不经意间的目光,总是狡黠机灵的。
这样的她,生动的恰好。
灯光橘黄,烛光朦胧,酒水妖冶,气氛美好的让他沉醉。顾诺贤凝望她,缱绻的眸子里,再也没有半点往日里的冰冷。
“我想听歌,”纪若放下酒杯,笑意吟吟看着顾诺贤,“你唱的。”
唱歌?
顾诺贤沉思两秒,大方起身,他走到钢琴旁跟钢琴师说了两句,钢琴师起身,他落座。
顾诺贤伸出双手,搭在黑白键上。
他这双手,美得像是艺术,杀人时,狠戾的让人战栗。他很少触碰乐曲,徐漠安曾经说过,穿上西装,系上领带的eric弹琴,那简直就是衣冠楚楚的变态对未成年小姑娘说:“小姑娘,哥哥有糖,你想吃吗?想吃跟我去我家,我家里还有很多。”
一个道理。
徐漠安的话,总是让人无法反驳。
认真弹琴的顾诺贤,真的很迷人。
led灯光橙黄,搭在他的身上,看上去格外的平易近人。温柔翩翩的男子,嘴角噙着笑,手指在跳舞,掩盖了所有腥风血雨。此时的他,优雅矜贵的像个王子,高贵的让人移不开眼。
钢琴曲调很平和,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纪若皱皱眉头,好熟悉的曲子。
顾诺贤望向纪若,眉目柔软,缓缓张开双唇:
when—i—was—small,and—christmas—trees—were—tall,
we—used—to—love—while—others—used—to—play。
don''t—ask—me—why,but—time—has—passed—us—by,
some—one—else—moved—in—from—far—away。
now—we—are—tall,and—christmas—trees—are—small,
and—you—don''t—ask—the—time—of—day。
but—you—and—i,our—love—will—never—die,
but—guess—we''ll—cry—come—first—of—may。
…
琴键在顾诺贤手指的跳动下谱出动听调子,缓慢的曲风,抒情的歌词,整个餐厅都柔和了。
顾诺贤看着纪若,目不转睛。
纪若手指在杯弦上反复流转,她知道这首歌,是一首很有年代的歌曲。《first—of—may》是一首发行于1968年的抒情歌曲,距离现在已过去67年。
这首拥有遥远年代的歌曲,是电影《青梅竹马》的主题曲。
就像歌词说的那样,在我小的时候,圣诞树高不可及,在别人玩耍的时候,爱与我们如影随形。不要问我为什么,时光流逝不复还,某个人从遥远的地方走了过来。
现在我们长高了,圣诞树不再高大。你不再提及流逝的光阴,但我们之间的爱永不会流逝,我想到了五月初,我们还是会哭泣。记得那棵随我们一起成长的苹果树,我看着苹果一个接一个掉下来,突然,我记起了那段过往的所有,记得那天我亲吻你的脸颊而你却逃开…
顾诺贤声音算不上动听,沉沉的,像是一坛储存了二十年的老酒,醇厚悠远,沉醉人心。她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爱,深沉的,真挚的,长长久久,亘古不变的爱。
纪若不懂他为何会唱这首歌,也不想懂。但她觉得他唱的很好听,动听之余,尚且有些伤感。
最后一个音符消止,顾诺贤没有起身,他隔着十米的距离望向她,眸子深处,是她所不能理解的一往情深。
顾诺贤想起了二十年前,他们在一起过的唯一一个圣诞节。
那一天,c市下了雪,她跟籁姨一起来他家做客。小小的她,穿着黑色皮衣,紧身皮裤,头戴一顶咖啡色针织帽,酷酷的像个小女王。
他记得,在圣诞树下,他偷偷亲吻过她的脸颊。
她怒,他装哭卖萌。
她无奈,只得放纵他的小偷袭。
原来,那些遥远的曾经,他还记得这么清楚。
穿过灯光,他凝望着纪若绝丽清姿容颜,目光柔和的连他自己都难以相信。
纪若五官无论是拼凑还是单看,都很顺眼,她有一双凝满万千风情的眼睛,虽然,她总用清冷掩盖,但他知道,她真正敞开心扉时,那双眼睛有多迷人,那张瓷白小脸,有多遥遥生辉。
他看着她,在她的世界里,迷失了方向。
啪!啪!啪!
纪若鼓掌三下,顾诺贤回过神来,收起脸上柔意,起身款款走向她。
“怎么样?”
纪若偏过脑袋,酷酷道:“钢琴弹得不错,至于唱功嘛…”她摇摇头,有些事,说明白了就没意思了。
顾诺贤低头不语,耳尖竟罕见的生起红晕。
他有些窘迫,这是他第一次认真唱歌,还被纪若给鄙视了,诺爷脸没地方搁了。纪若跟看稀奇似的,整顿饭,她一直在瞟他的耳垂。
啧啧,有意思。
——
两人出了餐厅,顾诺贤开车送纪若回宿舍。
临下车时,顾诺贤拉住纪若,说道:“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去领证,明天下午会有人将你东西搬去我家。为了加深我们对彼此有更深层次的了解,我觉得,我们该同居了。”他眼里有狭促笑意,明显早就预谋好了。
更深层次…
“我明天还要拍戏,没时间…”
“撒谎!”顾诺贤当面拆穿纪若的谎言,“我以两千万的投资,换你明日休息一天,纪小姐,你确定你要拒绝我的提议?”
纪若:“…”
心里骂了句阴险狡诈,纪若愤愤不平上楼。
顾诺贤望着她房间灯亮起,这才开车离开。
*
洛彤敲响纪若的房门,给她桌上放了杯凉白开水。
“怎么样,约会开心吗?”
纪若斜睨了她一眼,眼神凉凉,像一把刀子。“彤姐,咱革命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啊!说什么快递短信,我怎么不知道你在网上买东西了?”阴阳怪气的语气,表示着纪若怒了。
洛彤心虚移开眼,准备开溜。
“站住!”
洛彤乖乖立正,水灵灵的脸蛋有些虚。
“说吧彤姐,你什么时候背着我,投靠向了顾总?”纪若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看着她。
洛彤眼珠子转了转,一脸委屈:“你知道的,没有人敢忤逆顾总的意思,他拿枪指着我的脑袋,我不敢不从啊!”洛彤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越来越厉害,反正顾诺贤不在这里,她想怎么出卖他就怎么出卖。
深知顾诺贤的为人,纪若消停了。“你这经纪人做的挺不容易的…”
洛彤心虚笑笑,贼兮兮地溜出纪若卧室。
纪若倒在床上,手里把玩着那枚戒指,心沉甸甸的。
*
第二天一早,纪若开车回了趟老家。
纪谱霖听说她要拿户口薄去领证,惊得许久没合上下巴。
“丫头,男方是谁?人怎么样?对你怎么样?信得过吗?”纪谱霖握着手里的户口薄,整个人处于懵逼状。
纪若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很认真的点头。
“他叫顾诺贤,是我公司的老板。对我很好,人也很好,信誉指数五颗星。”纪若接过户口薄,声音嗡嗡的像蚊子。她是心虚作祟。
纪谱霖一听说对方是顾诺贤,顿时没了声音。
“阿爹,怎么了?我是不是…惹你伤心了?”突然闪婚,别说纪谱霖被吓到,就是纪若自己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不可思议。
纪谱霖深深看了他一眼,走到沙发上坐下,“顾诺贤那孩子不错,就是偏执了些。”纪谱霖眼睛毒辣,当时匆匆一瞥,他便看出来那孩子对若若的执着。
只是,太疯狂的执着,真的好吗?
纪若挑眉,有些惊讶,“阿爹,你认识他?”
“嗯,上次我住院,他来探望过我,后来还让一个叫宋御的孩子带专家来替我检查过身体。”纪谱霖含糊糊弄过去,没有详细解说。纪若握着户口薄,心里有一丝触动,那个人默默做过这些,为什么不告诉她?
她忽然期待未来了,或许,他的确是个值得交托终生的人。
“有空就带人孩子回来吃顿饭吧。”
纪若道好,两人又说了会儿话,纪若这才开车去民政局。
*
今天民政局门口停着一辆劳斯莱斯,身后还跟着三四辆宝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