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米恩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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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爷,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程忠俊,你非但不动作,还让厂子停工,就不怕他们愈来愈过份?”

    华宇森扬眉问。

    严昊退了和程府的婚事,让程雅芝在上海沦为笑柄,也让身为军需处总司令的程忠俊丢了面子,这是程忠俊和严昊结下梁子的主因。

    只是华宇森没想到程忠俊竟会为了女儿和严昊作对,不!应该说,是用他女儿当“借口”暗地进行极大的阴谋

    “过份?”严昊冷笑一声“想扳倒我,也得看他们有没有那本事。”

    “严爷,他们表面上,不敢和你硬碰硬,却在暗地搞鬼,炸了我们几个炉子,逼你让厂子停工,你却顺着他们的意,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他总得知道严昊下一步要怎么走,他才知道该怎么做。

    “我知道他们想要的是什么,敢将脑筋动到我头上,就要够本事承当,但我不急着处理他们。”

    他慵懒的把玩手中的酒杯,黑眸闪过一抹狠绝“这事要闹,就要闹得够大,让他们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他凝向华宇森了然的双眼,又说:“帮我放个消息给报社,就说炼铁厂因铁炉爆炸,损失惨重,需停工数月。”

    “是。”华宇森点头,思索了会,才低声又道:“严爷,我晓得程忠俊不是你的对手,但你可得留心你身旁的人。”

    他相信严昊知道他说的人是谁。

    严昊挑起了眉“她不是威胁。”

    “严爷,她被送来的时机太过巧合,难保那人不是想利用她。”华宇森却不这么认为。

    “这点你放心。”他站起身,由身后的落地窗看向正在庭园里漫步的秋水滟,眼中有着柔情“就算他们想利用,也得看他们有没有那能耐说服她。”

    他清楚秋水滟刚烈的个性,再说,他也不会让他们有机会利用她。

    他的肯定,让华宇森无法多言,在离开之前,他像是突然想起件事,又说:“严爷,我前几天来时,发现屋外似乎多了生面孔,于是调查了一下。”

    严昊收回视线,转身看向他。

    不用他问,华宇森已接着说:“我查出,那些人全是程府的保镖,只不过似乎不是程忠俊派来的,而是他女儿程雅芝。”他凝了眼落地窗外,低声又说:“他们守在门外,似乎在等着严爷您的新宠。”

    闻言,严昊的眉拧了拧,想起了那天程雅芝被带走前撂下的话。

    那姓程的女人,也是个麻烦。

    当初会和程雅芝订婚,图的,当然是她能为他带来庞大的利益,她这个人是美是丑、个性是好是坏,对他并不重要,不过,他现在倒有些后悔和那女人订婚

    因为她威胁到秋水滟的安危。

    黑眸闪过一抹精光。看来,他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以确保秋水滟的安全。

    再次看着窗外那抹纤细的身影,他淡声说:“这事我会处理,程忠俊那里,你继续盯着,他们再有动作,尽快向我回报。”

    “是。”华宇森点头,便退了出去。

    晚餐过后,秋水滟带着药箱,准备回房为严昊换药,然而她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该在房内等她的男人。

    严昊因为受伤,已好几天没出门,这时间他不在房间,应该就是在书房。

    于是她脚步一转,往长廊的另一头走去。

    在这宅子住了近三个月,她已由陌生变得熟悉,甚至闭着眼睛,都能走到她要去的地方。

    纤细的身影经过她常待的喷水池,穿过庭园,来到长廊的尽头,站在书房前,她毫不意外的找到她要找的人,只不过她没想到,里头除了严昊之外,还多了一个陌生人

    “严爷嗯~别这样”

    那娇喘声让秋水滟停住了脚步,就连那准备敲门的手都僵停在半空中。

    红润的脸色在看见里头的景象时,变得苍白,胸口也因那画面而瞬间紧缩。

    光听声音,她便知道里头正在进行什么事,根本不需细看。

    然而就算她不想看,那半启的门缝仍让她能清楚看见那在沙发上纠缠的男女。

    “嗯啊~严爷,你好坏”

    “坏?那么,这样呢?还坏不坏?”嘶哑的嗓音掺着浓浓的笑意。

    “嗯”女人说不出话来,只能瘫在他身下,用身体的反应告知他答案。

    秋水滟不想看,可她却动不了,双腿像是生了根,僵在原地,紧抱着怀中的药箱,看着里头的两人愈来愈浪荡的行为,听着那一声声yin秽的喘息

    终于,在看见严昊吻住那陌生女人的唇时,她受不了了,狼狈的闭上双眼,不肯再看。

    那画面让她的心淌血。

    她不知道,在亲眼看见严昊对别的女人做出曾对自己做过的事,她的心竟会这么的痛,痛到像是有把刀在她的心上凌迟着,一刀接着一刀,让她痛得无法喊痛

    但是,她不该痛的。

    她的身份和房内的女人是相同的,一样是严昊的玩物、一样是取悦他的女人,那么,她就该知道这一天终会到来

    三个月前,她痛恨这毁了她一切的男人,用手段让她来到他身边,她想逃离他的掌控,就算她人没办法逃脱,但她的心可以,她有把握能好好守住那仅剩的自尊。

    然而三个月后她知道,她彻底输了,不仅是人,就连那曾经被寒冰覆住的心,也彻底沦陷了,陷在这个叫严昊的男人身上。

    心,还因为他那天像是对她述说着柔情万千的吻而悸动着,这一刻,她却看见那曾温柔吻着她的唇,正在取悦另一个女人

    呵!这真是讽刺。

    转身,她打算默默离开,找个地方,舔舐那已千疮百孔的伤口。

    然而她身子才转,便感到一股拉力将她给扯进房里,药箱由她怀中滑落,发出巨大的声响,而她的人,则被紧揽在那她再熟悉不过的怀抱里。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那让人颤抖的低嗓在她耳畔轻扬着。

    秋水滟一怔,像是忍着身体对他的反应,又像是忍着挣开他充满别的女人气息的怀抱,用着事不关己的语气说:“你在忙,我不方便打扰。”

    她可没那么不识相,打扰他进行一半的“好事”

    他低声笑了,正要说话,沙发上的女人却柔媚的贴上他的背,娇声打岔“严爷,她是谁?”

    “她?”严昊一手揽着秋水滟,另一只手则轻佻的挑起那女人的下颚,轻笑说:“出现在我府中的女人还会是谁?当然是你的前辈,还不叫声秋姊姊。”

    “喔——”女人拉长了音,绕至秋水滟面前,上下打量着“原来是秋姊姊,初次见面,我姓方,叫方梦琳,是严爷的新宠。”

    秋水滟这才看清方梦琳的长相,那清丽娇柔的脸蛋有着楚楚可怜的气质,然而她身材却姣好傲人得不象话,和她那让人怜惜的气质一点也不搭。

    而方梦琳的年纪应该和她差不多,叫她姊姊似乎太牵强了,当然,秋水滟知道,这句“姊姊”根本无关年纪。

    她冷眼看着方梦琳将半luo的身子贴回严昊身上,媚眸闪过一抹苦涩,但她没让半点情绪表现在脸上,依旧是一副淡然,冷声说:“我没那福气当你的姊姊。”

    方梦琳带笑的脸一变,委屈的对严昊抱怨“严爷!你听,秋姊姊的脾气似乎不太好呢人家都没怪她打扰我们的好事,她倒是先摆起臭脸让人瞧了呢。”

    秋水滟双拳紧握,没理会她,而是看着严昊,低声说:“把我放开,就没人会打扰你们了。”

    严昊却不动,反倒是抬起眸,对方梦琳说:“到外面等。”

    “严爷”方梦琳不肯,扁着嘴正要拒绝,却在严昊冷然的注视下,咽下了尚未说出口的话,乖乖抱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瞪了秋水滟一眼,甩头离开。

    房门一关上,秋水滟便要挣脱他的怀抱,然而严昊强健的臂力却让她无法动弹。

    “你在生什么气?”严昊勾起了一抹笑,他挑眉,在她耳畔低问:“因为我抱别的女人?”

    她的反应让他愉快,这代表她的心底,的确有他。

    “我没有!”秋水滟身子一僵,回答极快“你抱着我做什么?外头不已经有个女人在等你了?

    快放开我”

    心事被拆穿的狼狈感瞬间将她掩盖,让她更想逃离这荒谬的窘境,于是她双手并用,用力的扳着他的手臂,却依旧徒劳无功。

    “你也是我的女人,难不成我不能抱你?”薄唇刻意扫过她纤细的颈子,在上头摩挲轻啃。

    他话里的刻意,让秋水滟感到愤怒,一颗心却更加苦涩。

    在僵持了一会后,她终于不再挣扎,软下双臂,闭上双眼,像是放弃了,随他摆弄,让他的双手游移在她僵直的身子,熟悉的拨弄她的敏感地带。

    “把眼睛睁开。”他命令。

    她却不肯,甚至将脸给转向一旁,不愿面对他。

    她的不驯像是惹恼了严昊,他用力扳回她的下颚,重重啃咬她粉润的细肩,在上头印出明显的牙印。

    秋水滟却仍然无动于衷,尽管他的动作粗鲁,尽管他弄痛了她,她还是像个木头娃娃,不挣扎也不睁眼,直到她感觉到那啃咬她的唇齿,印上她的唇

    她蓦地睁开眼,下意识的用力的挥了他一巴掌。

    “——”

    清脆的声响回荡在无声的书房,那一巴掌,让严昊瞇起了深幽的黑眸,秋水滟则是白了脸色,瞪着自己的手,退出他松开的怀抱。

    她不是故意要打他的,她只是

    不想他用沾满别的女人气味的唇来吻她。

    “我”不是有意的她想道歉,却说不出口。

    严昊俊颜阴霾满布,举起手,缓缓的抚着那被她打过的脸颊。

    他静静凝着她苍白的娇颜,这沉默像是周遭的空气瞬间全被抽离一般,让秋水滟感到有股窒息的压迫感。

    终于,她受不了这无声的寂静,艰难的开了口“我很抱”

    她的道歉没能说出口,严昊已早一步打断她。

    “把你的东西收拾好,明天,卢管家会送你回沈府。”他语气极轻的说完,不再多看她一眼,打开房门,揽着在门外等候的方梦琳离开。

    在离开之前,方梦琳甚至回过头,挑衅的看了她一眼,眼中的得意,让秋水滟雪白的脸色更加惨白。

    他要将她送回去?

    是吗终于严昊对她终于倦了吗?

    这曾经是她日夜期盼的事,然而这一刻,她心中涨满的,却是几千、几万个不愿。

    她不想离开这里,不想离开那冷酷无情的男人

    然而她并没有追上去,没有恳求、没有哭泣,即便她的一颗心,早已碎成了无数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