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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戴如茵撑开眼,感觉头脑昏沉沉的。
昨晚,她因莫名的醋意,不自觉喝多了那之后的她,意识有些模糊飘忽
忽地,她一诧,脑中浮现一些片段画面,非常煽情赤|luo。她跟他她心口一震,霍地从床上坐起身。
接着瞠眸大骇,只因身上赤|luo|luo。她捉起被单想遮掩,这才惊见身旁躺了个男人!
她侧脸望着那睡得沉稳的男人,心口急速狂跳。
怎么会她跟他真的上床了一觉醒来,她一度以为是作了场逼真的春梦。可现下感觉身体某处隐隐的疼楚,更清楚忆起昨晚两人的火热缠绵,教她身子瞬间热烫起来。
她又隐约想起,似乎是她酒醉失态,对他主动诱惑,开口求爱
倏地,她面红,羞愧至极。
她怎会这么没羞耻心?怎能藉酒意对他索求一夜温存她后悔又难过,恼自己破坏两人关系。她急着要从床上逃离,不想面对醒来的他。可因她这方靠着墙面,她只能从他身上跨越。
她先拉过被单要将一丝不挂的自己包裹住,却同时看见少了被单覆盖的他,赤|luo精壮的体魄,令她更是面红耳热,忙挪开视线。
她一手揪着胸前被单,试图起身越过他。忽地,他翻身动了下,一条长腿压住垂落的被单一角,令她一时不敢动作。
可她不愿在这状况下跟他相对视,她需要独处冷静片刻,才有勇气面对意外的一夜情。
她一手悄悄拉扯被他大腿压住的被单,接着横跨过他,可才跨出一只脚,突地被一道低沉嗓音吓到--“如茵?”程子翔张眼,就见裹着被单的她,正要从他身上跨过。
她因他突然清醒缩回了脚,尴尬又羞窘。“我要去沐浴。”她声如蚊蚋,低垂着头,完全不敢看他。
程子翔于是坐起身,仰脸看着站在床上的她,不免又对昨晚的冲动行为,感到自责懊恼。
“如茵,对不起,昨晚是”他想先道歉,再跟她谈论未来。
一听他开口抱歉,她心口一揪扯,略抬眸,望向坐在床上的他。他浓眉紧揪,黑眸盈满深深的歉疚感。
他脸上的歉疚,令她心口刺痛,他一定后悔跟她发生一夜情。
她抿抿唇,极力抚平紊乱心绪,摇摇头道:“我不记得了。”
她只能假装遗忘,更不愿再忆起她向他乞爱的羞愧卑微。
“如茵,你不记得我记得。我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我是--”他有些心慌,急欲解释他对她绝非一夜激情,他确实想珍惜她。
可听在她耳里,只觉更不堪。她并非要怪罪他,是她失态下铸下的错,该自己承担后果。
她不想听他抱歉、多解释什么,那只会让她更不知如何面对他。
“我去浴室,你先回你房间整理行李,晚点就要赶去机场。”她努力以平静口吻说道。
她从他曲起的脚边走过床铺另一端,接着弯身跨下床。
“啊!”她惊呼一声,脚底被不明物刺痛了下。
他见状,忙侧身上前,将她一把拦腰抱住。她往后跌坐到床铺,半坐在他腿上。
“刺到了吗?地上有碎玻璃。”他一时不清楚为何床铺下方有只破碎的玻璃杯,急忙抬起她右脚要检视脚底伤口。
她脚踝被他大掌握住,她小腿被拉起搁放在他大腿上。
她顿时脸庞热烫,心口急跳,撇开脸,同时摆开他的手,一手紧揪被单,再度跨下床,避开那碎玻璃杯,忍着脚底一抹刺疼,匆匆往浴室而去。
掩上门板,她直接坐在未掀盖的马桶上,脚底刺疼,心口更加揪疼。
她没办法面对他。
在她下意识下,贪心地求得他一夜欢爱,却也同时毁了另一份关系。
她要如何继续当他的干妹妹、他的随行秘书?
她矛盾又痛苦,眼眶不觉一片迷蒙,无声地滑落热泪。
这方床铺上,程子翔见她推开他,一副逃难似的躲进浴室里,心里非常不好受。
方才,他不过要替她检查脚底伤口,她竟浑身紧绷,对他的碰触表现出排拒。
她讨厌他的碰触!
昨晚醉酒的她,大胆又娇羞地要他抱她,可清醒后的她,先是故作遗忘淡定,却在他再度触碰她时,明显表现出反感抗拒。
他心口不由得一紧扯。他一时情不自禁要了她,却也伤了她。
他该如何处理今后两人的关系?
稍晚,她从浴室出来,方才她已检查过伤口,没有碎片残留,婉拒了他的帮忙意图,她迳自叫来客房服务,以医药箱上药处理,后来两人在饭店用完早餐,驱车前往机场,搭机返台。
这一路上,两人沉默异常,有意无意地避开四目相对。
她想遗忘一夜的荒唐,寻回两人过去那份单纯相处;而他却想延续对她萌生的情感,想跟她发展另一种新关系。
周一上班,戴如茵如往常时间进公司。
尽管她仍无法坦然面对他,可她也不打算真躲避他,或因此就辞职离开。
经过一夜挣扎,她仍想厚颜待在他身边,却要抹除出轨的错误,想法子寻回两人原有的分界。
九点钟,程子翔进办公室。
员工一见董事长进来,都忙抬头问候一声“早”
“早。”程子翔如往常般,神情温和地回应。
他的视线落在戴如茵的办公桌,见她抬头跟大伙齐声问候一声,却在与他视线相交时,不自在地匆匆瞥开视线,低头继续装忙。
他眉头一拢,开口道:“戴秘书,进来一下我办公室。”说完,转往自己的私人办公室。
一被点名,戴如茵心口一跳,不由得一阵紧张。
但即使暂时不想跟他独处,却也无从逃避,她只能起身,随后转进他办公室。
“董事长,有什么事吗?”她低声问,心里不禁想着也许该请两天病假,只要经过两三天,她应该较能泰然自若地面对他。
“如茵,这里没别人,不用这么生疏。”程子翔一双深眸凝望着进门的她,嗓音温柔说道。
“现在是上班时间。”她强调。她只在下班后,才不唤他头衔,会自然地喊他名字。
“我们现在关系不一样。”他提醒,介意起她自进门便没抬头看着他说话。
他的话,令她心口一紧,这才抬眼,看向坐办公桌那方的他。
“如茵,那晚我是太冲动,但我不是有意伤你,你愿不愿意原谅我?”他寻求她的原谅,也想询问两人交往的可能性。
“我说过,我忘了。”她直接便道。不要他对她心存抱歉,那只会令她心生负担。
“如茵,我们聊一聊好吗?我对你其实--”
“拜托,不要再提那件事。”戴如茵倏地截断他的话,秀眉一拧,神色一黯道:“我喝醉了,那不是你的错。如果你心生介意,只会让我无地自容,那我很难继续在你身边工作”
顿了下,她心口抽疼地说。
一听她道出想辞职的念头,程子翔吓了一跳,起身匆匆绕出办公桌,走近她。
“如茵,不许你离开我身边!好,我不提,再也不提了。”他握住她肩头,连忙承诺。
若她对那晚没好印象,不愿再提及,那他只能配合她意愿。尽管那晚对他而言,是个激情美好且难忘的一夜。
她双肩被他大掌紧握,即使隔着衣料被他触碰,仍令她轻易就敏感,想起那晚两人的肌肤之亲。
她身子倏地紧绷僵硬,不自在地想摆开他的触碰。他于是放开握住她肩头的双掌,意外她对他真的严重排拒。
“我出去忙了。”她转身,匆匆步出他办公室。
他低头望着一双空空的大掌,心口不由得一阵空荡。
她讨厌他了吗?她只喜欢身为干哥哥的他,对于男人的他心生排拒,也觉厌恶?
他突地一阵沮丧莫名。过去女人缘极佳的他,从没遇过这种难题。
第二天,戴如茵面对他的态度稍微改善了些,说话时不再刻意逃避他的眼,可她仍对两人独处显得紧张不自在。
程子翔虽一度想谈谈两人关系的转变,却怕她排拒,只能暂时静观其变。
第三天,程子翔对早上主动进他办公室,要他批示公文的她,语带抱怨。
“今天也没早餐?”
“呃?”戴如茵怔了下,一时没听懂。
“我三天没吃早餐了。”他强调。
自他因急性胃出血住院,那之后她便扬言看管他三餐,而早上在他一来公司,进入个人办公室后,她随后便会奉上为他准备的自制早餐,也许只是简单的三明治或饭团,可因为是她做的,他吃起来格外美味。
但两人从日本返国,这三天来,她没再主动送早餐,甚至没像过去那般殷勤叮咛他用餐时间。
两人之间宛如突生一道无形的墙,气氛有股僵凝。
在隐忍三天后,他决定打破一些冰点。若暂不能谈论两人新关系的发展,至少恢复一些过去的自在相处模式。
“我明天给你准备。”原本因一夜情而尴尬羞窘,不知如何再为他若无其事准备早餐,直到现下他语带哀求地提起,她于是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