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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冠踪除了头上多了一点米粒大小如雄*冠的肉茸外,整个就如一条黑白花的小蛇。
蛋壳软塌塌的,小蛇身上还有不少粘液,琥珀色的眼珠蠕动了一下,分叉的小舌头吐出来,迅速触了触身边的蛋壳。
何必后退一步,扭头背身,披上新拿出来的内衫,云蔚扭头看着何必,眼神落在对方胳膊后背上,不由一愣。
紧接着,何必开始解开腰带,云蔚扭头伸手挡住一脸懵懂啃完蛋壳,悉悉索索往云蔚于何必方向爬来的小冠踪,脸色古怪地捞起小东西,顺手摸了一把。
鳞片细密光滑,个头匀称,挺好的一条。
不过……
云蔚手上缠着小冠踪,稍稍回头看一眼身后,何必脱掉鞋子,似已穿好了裤子,此时正在换袜子。云蔚摸着手臂上圈成一圈的小冠踪,隐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仙师方才,手臂上起了鸡皮疙瘩……
风刃加身,面对强敌都面不改色的仙师,因为看到你这小东西,变了脸色。云蔚摸着冠踪的小肉冠,动作轻柔。
何必换上新衣,将旧衣用火符焚烧之后,再从包里掏出一套衣物来,转身正要递给云蔚,便见对方右手臂上的小冠踪尖细分叉的舌头一吐,冲着自己一扭头,嘶了一声。
何必手中的衣服直直甩向云蔚,将人盖了一头一脸。
“你换身衣服。”何必故作淡定道,脚步微移动,又稍稍远离了云蔚一点。
云蔚摸下衣服,转身背对何必,脱衣换衣。
方端给何必准备的衣服都是一套一套齐全的,何必与云蔚身量相似,一身衣物穿起来倒是刚好,唯独鞋子尺码小了点。
云蔚光着脚踩在地上,他此时穿的,与何必相仿。都是白色宽袖衫,浅蓝色花纹,腰带上隐约云纹浮动。
两人站得近了,远远看来,难分彼此。何必打量着云蔚,目光在他两只手上多停留了一下,最后落在云蔚脚上。
“我也没有你合脚的鞋子,你先穿你原来的,稍后我去找一点材料,将就一下。”何必将云蔚原本的布衣一起烧掉。
云蔚顺从地穿回自己旧鞋,何必也不嫌弃,弯腰将云蔚试过的鞋装回乾坤袋内,直起身来。他手抬了一下,转了一圈,拉住云蔚的左手,带着人往林边走去。
“既然进来了,我们也在这秘境里走上几圈。”
云蔚默默跟着何必,两人安静地走着。秘境里,湖泊水清澈,岸边草盛花多,沿着汇入湖泊的小河朝着不远处的树林走去,云蔚四处张望着。
虚空之中,苍穹天顶,除却恍如人间白日的光源外,便是一望无边的晴空,还有白云悠悠而过。若再飞上几只飞鸟,和人间无异了。
“秘境小世界各有乾坤日月,看起来和人间无异。”何必突然出声,却是为云蔚做解释。即使声音冰冷,话也不多,仍让云蔚心中不由一动。
“仙师……”云蔚低头看着何必牵着自己的手,指节有力。
“嗯?”
“仙师为何对我这么好?就不怕我是什么恶人,对你有所不利?”云蔚低声道,何必头也没回。
“我……并没有什么东西惧怕失去。”何必回道,抓着云蔚的手紧了一紧:“我现在不过遵从本心,遵从内心深处的想法而已。”
“本心?内心想法?”云蔚饶有兴趣地继续问道,同时扭头看了一眼两人身后某处,眼神凌厉,瞳孔瞬间变成竖直的。待他回头之时,又变成一脸慵懒无辜的普通人类的样子。
何必停下脚步,左手折下一枝树枝,手中一运气,普通的树枝冰凌缠身,瞬间凝成一把模样奇怪的冰剑。
云蔚看着何必突然转身,一把将自己护在身后,左手剑换右手,冰寒的真气四散而出,将四周狂妄摆动的藤蔓直接冻住,剑尖直接插入宛如人腿粗,张着花朵一般大嘴,嘴中满是尖牙的一团事物中。
墨绿的汁液从这诡异的花头上喷出,一声凄厉地惨叫从花头深处发出,更多的藤蔓从花柱后方穿过来,直直攻向何必云蔚,被冻得僵硬。
越来越多的藤蔓攻出,何必身周愈加冰冷,大量的冰灵气跟着剑气四处破环,绿色的林地间逐渐出现一大片冰雪景色。
云蔚双手拢在袖中,摸了摸冻得发抖的冠踪,脚步微微后移,脚尖向下,狠狠一跺。
与此同时,何必翻袖一刺,手上冰霜包裹的树枝直直将巨大的尖牙花头对穿,满地张牙舞爪的藤蔓齐齐垂落在地,冰霜包裹的藤蔓砸了个粉碎,随着冰雪消散,一截一截断在地上。
何必回头看着云蔚,波澜不惊的脸上有些许不安。
“方才可是有些地动?”
云蔚一脸茫然,四处看了看:“没有吧?藤蔓太重?那是何物?”
何必扭头看着地上的诡异植物,嫌弃地后退两步:“这东西长得诡异,看来,这所谓的巽离秘境,未必能给人机缘,更像是一个静待外来着自投罗网的陷阱。”
何必环顾一圈,扭头看着云蔚:“我给你的大氅呢?”
云蔚一愣,继而无奈又带着些许宠溺笑了起来:“方才我跟鞋子放在一起,被您收入乾坤袋中了。”
何必扭头看向一边,手伸进乾坤袋里摸索了一阵,抽出大氅,连带着掏出几根发带,一根玉簪。
何必板着脸,将大氅丢给云蔚,连带着发带玉簪一起:“自己挽上,穿上大氅。”
云蔚接过大氅发带,看着何必的神情更加柔和:“这大氅刀枪不入,方才已为我挡下不少伤害,如今给我,那——”
“我本就是修士,淬体炼体理所当然,再者,我修为比你深厚,如果我都要依靠法宝了,谁来护你?”何必淡然道,神情有些落寞:“何况,如果不是遇见我,此刻你未必会在此地,遭遇此等事件。”
云蔚自个挽起头发,簪上簪子,整个人气势一变,从慵懒、其貌不扬,瞬间惹人注目了不少。
倘若脸色再白上几分,便是翩翩青年一个。
他披着大氅,靠近何必,笑眯眯道:“凡事不定,假若没有遇到仙师,我在何处,遇到何事,谁也说不定。现在我们在此,就是有缘。是生是死,此刻共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