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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e是什么?这就像是问一个法国人,lv是什么一样愚蠢,所以容华当然不可能,也不需要问。
tte,一个世界性跨国公司,它在全世界拥有分部,除了南极和北极。它的生产、销售遍及世界,种类繁多覆盖众多商品,用它的执行总裁的一句话说,那就是:哪里有利润,哪里就有tte。它是世界性跨国公司中的一个奇迹,因为它只花了短短数年时光就从一个被并购的专门从事pc生产的名气一般的公司一跃而起,跻身世界舞台。
容华的好友安娜就很推崇tte的产品,它旗下的鞋包、衣裙、首饰甚至是电脑,她都爱不释手。容华自己也很喜欢,有一段时间她学校的衣柜里半数都是tte旗下品牌somnus的衣服。还有tte开发的一些游戏软件,她也喜欢极了。
黑夜下,科尔敦岛上没有一盏灯光,仍旧处在震惊状态的容华被袁林扣着手腕下了车,就在跨海大桥的尽头。
因为还没有开放,这里仍属于私人产业,所以岛上寂静无声,一轮弯月挂在夜空,投下淡色的光芒,给小岛增添了几分神秘朦胧的气息。
冷风朝着容华的面门一吹,她就清醒了不少。面对坦白身份的袁林,容华觉得应该有不少话要说,哪怕是骂他吓唬自己也好,可沉默了好一会儿,她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后,她只能瞪了瞪眼,闭紧了嘴巴。
她的夜视能力好,但也不能完全看清楚远处隐没在黑暗中的东西,只是隐隐知道,那些是高楼大厦,在不久的将来,它们会被卖给许多企业或个人,为袁林带来丰厚的资金回报。
“楚楚。”袁林突然靠近了容华,就站在她的背后,握住了她的双肩,他凑在女孩的耳边,轻轻地说:“让我给你看看,我的世界。”
是的,他的世界。不是军人世家的袁家三少,也不是外界以为的那个颇受幸运女神眷顾的华尔街男孩,而是名副其实的金融大鳄,跨国公司tte的掌权人。在各国领导人看来,他就是咳嗽一声,都代表了金融界的未来,国民经济是否平顺也与他息息相关。
当然,tte掌权人这个身份代表的具体含义,容华并不是特别清楚,至少现在并不清楚,她只知道,这个少年在她心中的形象,一夜之间,瞬间拔高了两层,她对他,突然有那么点陌生。
当袁林的鼻息喷洒在她耳边的时候,当他那温热的胸膛贴近自己的时候,容华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种古怪的异样感觉在心头缓缓升起。
可不等容华仔细去辨别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袁林就把她往前轻推了两步,几乎是在她站定抬头的同一时间,整个岛屿上,从边缘开始亮起了一盏盏明亮的灯光,有的是路灯,有的是高楼大厦中的白织灯,甚至还有挂在树上的彩灯。它们在夜色中如此璀璨动人,坚定不移地以一个事先计划好的顺序从岸边一圈亮起,又止于岛中央的那座钢铁构架的高塔上。
容华看见,高塔的左侧,就是一架和它齐高,却更大的摩天轮。摩天轮一整圈都闪着金色的光芒,甚至照亮了百米之外的暗色海域,每一个座舱都闪烁着各色灯光,它们缓缓转动,永不停歇。
“好看吗?从这一刻开始,它们永远不会熄灭。”袁林伸手横在了女孩的小腹前,从后面贴上了女孩的脊背,另一只手又遥遥指向了摩天轮。他的声音很轻,细腻柔滑,随着每一个字喷出的热气都落在了她的脸上,引得她的脸颊泛出了不正常的红晕。
容华心跳如鼓,全身的血液都慢慢开始涌动。她想转头看一看袁林,却被他禁锢着不能做到。
直到浑浑噩噩地坐上摩天轮,她才有机会扭过头看看他此时的脸,他在笑,并不特别明显的笑容看起来却极为温柔,他褐色的双眸中倒映着自己的容颜,她甚至可以从中看出少年的期待和紧张。他在期待什么,又在紧张什么?
“看我做什么?看下面。”袁林不容置疑地说,又用手把女孩的小脸压了下去,让她看一看他为她准备的火树银花不夜天。
从摩天轮上往下看去,一切都好像变小了,小小的街道,小小的树木,小小的商铺,还有小小的站在下面朝着她挥手的岳成。当他们位于摩天轮最高点的时候,她甚至看见了海岛边缘,那汹涌翻腾的浪花,耳边也似乎可以听到海的歌声。
岛屿上,不管是钢筋水泥还是茂密树林都戴上了明亮的头冠,它们站在海风之中,或安静,或轻柔地摇摆出它们今生最大的美丽,景致一时新奇。
“楚楚,好看吗?”袁林握着女孩的双肩,让她侧过身看向了自己。
他问,容华就点头。
“喜欢吗?”
“喜欢。”容华答,却低下了头,低低地道了声谢。
座舱里突然安静了下来。袁林看着低着头的容华,本来就激动的心更是翻搅了起来,在他的心脏中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卷走了他所有的勇气,和准备好的台词。他知道自己喜欢她,也从不否认这一点,可真的到要向她表白的时候,他却紧张了,紧张得不知所措,紧张得根本开不了口。
紧张,这对他来说是多么陌生的情绪。第一次上台演讲,第一次考试,第一次违逆父亲,第一次走进金融的世界,他都不曾紧张过,可就是这时候,想对自己心爱的女孩说一声他喜欢她的时候,他却紧张了。
容华一直低着头,她能看到身侧少年紧紧抓着他的裤腿,骨节都发白了。她有些心疼,却不敢说一个字,不敢动一下,她怕,她怕自己一旦动了,袁林就会做出撕毁两人关系的事情。
如果这一刻,容华还不知道袁林喜欢自己,那她就不是情商低下这么简单了。
可这一切来得都太突然,容华一点也不明白为什么前一刻两人还是相亲相爱的姐弟,这一刻他却给了她这一片美景,又在这美景下,用如此温柔缱绻的眼神看着自己,这样的眼神对她来说是这样的陌生又熟悉。陌生,是因为它出现在袁林的眼里,熟悉,是因为她在袁绍、袁毅,甚至是严缜的眼中看过无数次。
座舱轻轻震动一下,容华就回过了神,不等袁林说一个字,她就打开了舱门率先走了出去。
“我们回去吧。”容华说,然后转身快步离开。她朝着岳成走去,希望能从他那里拿到一把车钥匙,因为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开车回去,拿上钱包和证件坐上飞机回过!该死的,她为什么要跟着袁林来纽约?!
袁林见容华就这样大步离开,猛地握紧了拳头,超过指尖的指甲一下子就嵌入了他的手掌。他摊开手掌低头看了看,鲜红的血液就染上了他的视线。他觉得有点痛,却不知道是心痛还是手痛。
“楚容华!你在逃避什么?”袁林也走了过去。
容华后背一僵,想要迈开去的脚就再也抬不起来。她看着岳成瞪了瞪眼,歉意一笑转身就走,张口想把他叫回来,可喉咙却好像被棉花给堵了,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又或者说,她不知道在这种时候如何去和别人说话,她始终怕伤了袁林的心。
袁林终于走到了容华身后,他看了女孩的手腕很久,突然,将她拉住,把她转了个圈。
“你怎么这么狠心,连听我说一句话都不愿意。”袁林将女孩抱在怀中,他知道怀里的人是僵硬的,可他就是做不到放手。他说:“是的,如你所想,我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相信我,我能保护你,并给你幸福。”
听着这三个字,容华更是僵硬,她身体微微一震,安静了几秒钟后,她突然抬起了头,就在袁林以为她要一直沉默下去的时候。
“袁林,也许你误会了,你对我根本不是爱情。”容华试着引导袁林认识他感情上的误判,可却遭到了袁林愤怒的反击——他用力扣住她的后脑勺,凶狠地吻了上去。
“唔——袁林——”容华含糊不清地喊,却只是让袁林的舌头有机可乘,第一次深入了她的嘴中,虽然只有一秒钟他就被容华咬了一口而不得不退了出来,但那种触碰对方唇舌的感觉就再也挥之不去。
“袁林你在干什么?!”容华显然是被袁林这个动作给刺激到了,她没有多想就咬了袁林的舌头一口,乘他吃痛放松的时候,迅速地退出了他的怀抱。
“吻你。”袁林回答,咽下了嘴里泛着铁锈味的血,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声道:“怎么,大哥可以吻你,我就不行吗?”
“当然不行!”容华不敢置信地看着袁林,突然觉得这个少年怎么变得不可理喻了,难道袁绍可以吻她,就能说明他也可以了吗?“你不是知道的吗?我和大哥的关系!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到底怎么了?袁林,清醒一点,看清楚你自己的感情,你对我绝不会是爱情。今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我现在就回京城。”说完,她不再看袁林一眼,朝着岳成离开的方向走去。
夜晚的风,冰冷刺骨,却远远没有袁林此时心中来得寒冷。他看着四周的光亮,就像她那灿烂笑容一样美好的景色,想起自己为她做的种种,他一整天的期待,紧张,甜蜜,温暖,到最后,还是只换来了一声无情的拒绝。
“我也想知道我到底怎么了。我到底是在发什么疯。为什么就是这么喜欢你,这么舍不得你。我也想知道楚容华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蛊,竟然扎根在了我的心血里,怎么都取不出。”袁林觉得自己的心,很冷,很痛,一阵一阵地随着每一下心脏的跳动,刀割似的慢慢扎在血肉中,痛得他就快忍不下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岳成才出现在了袁林身边,他看着蹲在地上,将脸埋在双手之中的少年,只能轻声叹气。无论这个少年在商场上,股市中,如何掌控金币和他人的命运,造成波澜壮阔的风起云涌,这始终也只是个情窦方初开便为情所困的落寞少年罢了。
他还需要历练,需要人生诸多的失败和挫折来强大他的心。岳成相信,只要好友能够挺过去,可以学会深一层的冷静和隐忍,那他终将无人可挡。到那时候,呼风唤雨,只在他翻手之间。
“老板,人生中又不是只有爱情而已。”岳成想劝什么,可最终还是欲言又止。
袁林没有回答,只是维持着同一个动作,全身都沉入了孤独和痛苦当中。直到岳成都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他却抬起头,说话了:“对,人生还有很多东西,比如金钱和权力。可是岳成,人得到了金钱,得到了权力以后呢?”
“额,我不知道。或许可以找几个美人陪陪自己?”岳成试图活跃气氛,可说完才觉得,自己这气氛活跃得还不如不活呢。老板刚失恋,他提什么女人啊!
“你没说错。”见岳成一脸后悔和懊恼,袁林斜唇轻哼一声:“有了金钱和权力以后,的确应该找个美人陪陪自己。”
“老板,难得你这么想通,走,咱们去happy一下?”岳成喜上眉梢,还以为袁林在被容华拒绝以后就开窍了,准备接受美人环绕的美好世界了呢。
“你自己去吧,我要的,只一个美人就够。”袁林站起来,那自信张扬的笑容又回到了少年的脸上,他挑眉,傲慢地嗤了一声:“兄弟,用下半身思考问题不是你的错,因为这是所有男人的通病,可用下半身为我出谋划策就不行了,一堆的损招。”
看着扬长而去,不见丝毫方才痛苦的少年,岳成石化了数秒后,愤愤地竖起了中指,老子就喜欢用下半身思考,有本事你开除我?!
仿佛有感应似的,袁林就在这个时候毫无预兆地转过了头,他看着岳成竖起的中指,挑眉假笑:“别着急,下个月我就送你去南非数钻石。而现在,我想你必须走快点,因为我不会等你一起上车。”容华离开的时候肯定是用了岳成的车,也就是说,现在整个岛上就只有袁林自己的一辆车了。如果岳成不跟紧,那他只有爬回去一个选择,或者让大卫来接他,但以袁林的估计,大卫一定不愿意从被窝里爬出来吹冷风。
岳成没反应过来,直到袁林都走远了,他才一蹦三丈高,以誓要大地抖三抖的雄心壮志,放开嗓子大吼道:“袁林!你不能这么不厚道!过河拆桥!老子刚才还安慰你幼小心灵来着!我不去南非啊混蛋!你等等我!”
“埃塞俄比亚呢?”袁林不回头,遥遥问道。
“这两个有差吗?!”岳成气急。
“一个在北,一个在南,差别。”袁林挥挥手,给了岳成一个背影。
岳成泪流满面,他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去非洲还是下个月的事情,现在他要做的只是快点追上袁林!他打赌,这个没良心的臭小子一定敢把他扔在岛上!
连滚带爬追上袁林,岳成迅速钻进了车子的驾驶座,对着已经坐在后座的少年谄媚地笑:“老板,咱们还能商量商量不?你知道我最不喜欢去非洲。”
“你觉得在我这种幼小的心灵下,会有商量的余地吗?”袁林扯开唇角假笑,特地加重了“幼小”两个字。
顿时,岳成哭着悟了,原来,他是在这两个字上坑爹了!
车子启动的时候,岳成在后视镜中偷偷看了袁林一眼,见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翻阅文件,便稍微松了口气。
人们常说,有得必有失。这一晚,袁林失去了,却也得到了。他知道袁林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他对认定的人或物很执着,他想要的,不择手段也会得到。就像法国贵族——古德家族的口头禅,whatgoodwant,isboundtoget(古德想要的,就必然得到)。
话说另一边,容华驾车离开了科尔敦岛,在长长的跨海大桥上,她回头看着灯光摇曳的小岛,心里瞬时五味杂陈。她当然喜欢这个弟弟,可这绝不是爱情。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在如此浪漫的环境下被表白,可她宁愿永远不曾拥有。
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才让袁林对自己产生了这样的感情。难道没有血缘关系,就真的无法产生纯粹的亲情吗?可是她又确定,自己拥有父爱和母爱,哪怕给予她这些的人和她并没有一滴血的联系。
本来她跟两个男人在一起,心里就倍感压力了,现在又插过来一个小弟,她觉得这个世界都快崩盘了!
现在她的脑子里一团糟,只想快点回别墅把证件带上就离开!
---题外话---
表白了,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