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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汪——”
忽闻犬吠声,慕卿凰抬起头一看,不愉之色散去,扬唇缓缓笑开,轻拍着巴掌张手抱,“西施过来。”
却原来是慕卿凰养的狮子狗,浑身金毛,毛发顺滑柔长,在头顶用蝴蝶花的丝绦扎了个发鬏,乍乍着散开,像飞起来的鸡毛毽子,两个眼睛水灵灵的像黑珍珠,汪汪着跑向慕卿凰,吐着粉嫩的小舌头,又可爱又漂亮。
玉珠追在后面跑进来,气喘吁吁,瞥见地上的狼藉,又见玉溪和玉鸾都在给她使眼色,忙给慕卿凰行了个礼。
“起来吧。收拾收拾。”
这一声命令下来,玉溪玉鸾玉珠都知道郡主这是阴转晴了,心也跟着落回原处。
玉珠就试探着说笑起来,“午间奴婢正喂她吃肉羹呢,不知怎的死活就不吃了,汪汪乱叫,奴婢怕吵着郡主午歇,抱去了花园,一往地上放就跑回来,不敢扰了郡主,奴婢就一直抱着,这不,听着郡主醒来了才敢抱回来,到了咱们院子,奴婢把西施往地上一放,撒着欢儿的就往这跑,可把奴婢折腾死了。您瞧瞧,她把奴婢抓的。”
说着就把自己被抓花的手背给慕卿凰看。
见着玉珠,瞧着她活泼泼的,脸也没有烧化,慕卿凰就纵容的笑道:“你也是个忠心的,赏。玉溪,我记得我有一斗成色极好的小粉珠,你去库房翻找出来,你们四个拿去串花、打络子玩吧。”
玉珠和玉鸾都是活泼的性子,玉鸾口齿伶俐,仗着是四个丫头里年纪最小的,也得慕卿凰的喜爱,就偎到慕卿凰脚边,蹲下,一边收拾碎瓷片一边仰头笑道:“那斗粉珠奴婢可记得清楚,大小一样,粉光透亮,价值连城,给我们就糟蹋了,郡主何不留着做头面使呢。”
“胡说,怎么就是糟蹋了。你们伺候我这么多年,待我的忠心、细心、贴心,我心里都知道,只是嘴上不说罢了,怕你们翘尾巴。”
彼时西施上蹿下跳,一个劲儿的伸舌头想舔慕卿凰,慕卿凰笑道:“咱们西施今儿是怎么了,这么亲我。”
玉溪和玉珠也都跪下来收拾狼藉,玉珠就佯装吃醋道:“奴婢同她一起吃,一起睡,伺候祖宗似的伺候她,偏她只认郡主,见了郡主就把奴婢撇到脑后头去了,真真气人。”
玉鸾就道:“咱们西施灵性着呢,知道谁才是她的主人。”
听着这话,慕卿凰心念一动,抱起西施,和她面对面,笑着逗弄,“小东西,你可是知道了,今日的慕卿凰不是往日的慕卿凰。”
几个丫头不知慕卿凰的深意,只以为慕卿凰说的是今日掌掴郡马的慕卿凰。
见慕卿凰心情好了,玉溪这才忧心忡忡的道:“郡主,奴婢瞧着郡马走时面色铁青,您令玉鸾掌掴他,把他的脸面算是踩到脚底下去了,往后可怎么办呢,郡马原本就……这下子更是不愿和您……您以后可怎么办啊。”
梳理着西施的金毛,慕卿凰冷笑道:“若说此生此世我能谢陆瑁什么,那就只有一样,我谢他不碰我之恩。”
原本还有些贪婪的想,为何不重生在她没嫁给陆瑁之前呢,那么现在她就是庆幸了,庆幸重生在陆瑁没碰她之前。若是重生在她和陆瑁圆房之后的日子里,她会觉得膈应。
幸好,幸好重新来过时还不算太晚。
上辈子也是如此,成亲半年,他都不曾碰过她。洞房花烛那夜,他割破了手指抹在元帕上,让她还不曾体会新嫁娘的娇羞就红了眼睛,深觉受辱,厉声质问他,他云淡风轻的说,为欲而欲,那是畜生,我做不到。夫妇敦伦,不是僵硬的礼,而是情,情浓才应缱绻缠绵。
说罢,他和衣而眠,弄的她灰头土脸,心里却更高看他几分,觉得他至情至性。
守着他横卧的背影,她竟傻傻的钻进了他的套儿,她高傲又嘴硬,告诉陆瑁说,你所想的,正是我所想的,咱们来日方长。
她一个新嫁娘,话说到这种程度,还是仗着自己的郡主之尊,换个新嫁娘,怕是连口都开不了。
后来她才知道,他的情浓缱绻早已付给了他的青梅表妹宁秀玉。
半年多来,她的肚皮都没有动静,陆瑁的祖母陆徐氏请来了太医给她诊脉,借机敲打她,当时她只能把苦往肚子里咽,直到陆瑁的母亲小徐氏告诉她,陆瑁恋上了一个官妓时,她彻底爆发了,拿钱买了凤楼春一夜,让个乞丐睡了她。
她想的很简单,一个被乞丐碰过的女人,她就不信陆瑁会不嫌脏。
然而,她到底是不了解陆瑁的,在陆瑁嘴里,凤楼春只是他的红颜知己,他们的关系纯洁如水,他欣赏凤楼春的才情,即便凤楼春千人枕万人骑又如何,在他心里凤楼春比她朝阳郡主高贵百倍。
她真的气疯了。
当她查出凤楼春是逆臣胡庸的外孙女,意图以色迷惑达官显贵为自家平反时,她直接让人灌了凤楼春毒酒。
陆瑁这个人,只要是他欣赏的,喜欢的,就没有尊卑低贱之分,情义上头,脑子就都喂狗了。
后来几年,在吵闹之中,她越发了解陆瑁,就发现他愤世嫉俗,喝些酒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轻狂时,挥毫泼墨,赋诗作词,时常能出传世之作,可这些却没有一首能见世的,因为诗词之中常常藏着他对当朝时政的不满,一副举世皆醉我独醒的狂态。
他还孤僻清高,在外头得罪了不少人,有人向皇祖父告发他,若非她挡在前面,时常在皇祖父那里说他的好话,他以为他能活的如此风流逍遥?
所以重生回来发现已经嫁给陆瑁之后,她一点也不急,陆瑁的把柄很好找,和离休夫,但看她的心情。
只是她想着,和陆玖同在一府,担着堂弟妹的身份,便宜接近他,然后引导他。
若非陆玖的父亲陆炳战死,他承袭了陆炳的军职,谁能想到一个斗鸡走狗的纨绔还能是帅才呢。
皇弟削藩,燕王以“清君侧,靖国难”之名挥师北上,到了后期燕王的军队节节胜利,陆炳吃了败仗后,被李景弹劾服饰逾制有龙纹,存谋逆之心,陆炳为证清白军前自杀,他所统领的军队大乱,陆玖就是在这种危急时刻站出来的,当时谁都不看好他,只让他以陆炳之子的身份稳定军心,却不想,陆玖是当之无愧的虎父无犬子,甚至有过之无不及,陆炳是偏将之才,陆玖却是帅才,很是打了几场胜仗。
然而,李景却因之前吃了败仗被皇弟申饬之故,记恨在心,私通燕王,趁着陆玖一次大败,再次诬陷陆玖,皇弟优柔寡断,偏听偏信,下旨召回陆玖,前线战事焦灼,陆玖将在外君命不受,惹得皇弟猜疑,狠心断绝了军队的粮草供给,结果便是陆玖被燕王乱箭穿心射死。
撇开陆瑁不提,陆玖父子,她坚信他们是忠于皇弟的。
既然老天给了她重来的机会,家,她不屑的要了,但是国她想竭力保住。
皇弟虽优柔稚弱,但那到底是她同母的亲弟弟,她和慕允煌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
故此,她想着,先是将陆玖早一些引到正事上来,早一些熟悉军务,再是让陆玖交好允煌,同出一母,她还是了解慕允煌的,和父亲一样,天性仁慈纯善,只要是他放进心里的人,他都会护着,都会信任。
这一世有陆玖这样一员大将在,阻截燕王就有了一定的保障。
她这是未雨绸缪。
她也想过将所知之事告诉皇弟或外祖父,却最终改变了主意。
此时,她太子父亲还活着,和叔父们的关系很好,她忽然跳出来说,叔父燕王会挥师北上,最终取代皇弟,呵呵,皇祖父没削死她之前,父亲也会骂死她的。
燕王举起靖难大旗时她就想,如果父亲没死,兴许就没有那四年的劫难了。说到底,燕王还是欺负皇弟年弱心软,压服不了群臣武将,这才敢起歹心。
父亲虽也慈仁,却是柔中有刚,擅以柔克刚,皇弟却只学到了父亲的柔仁没学到父亲的刚狠果决。
所以她现在愁的是,怎么把一个纨绔提前引导成大将军。
“陆玖现在在做什么?”慕卿凰忽然问。
玉溪愕然,不是说的郡马的事情吗?怎么忽然问起那纨绔了。
玉鸾就撇嘴道:“斗鸡走狗眠花宿柳呗。”
玉珠却是道:“奴婢倒是听过一耳朵,前儿幕园守门的王婆子来找咱们院子守门的李婆子一起赌色子吃酒,就说这几日世子乖的很,再也没出去鬼混过,还念起兵书了呢。”
“嗯?”慕卿凰一下坐直了身子,眸光湛湛晶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