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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cynthie,我是负责跟进你眼睛治疗的医生,每天早上九点,我们会对你的双眼做一次观察测试,确保毒素没有影响其它身体组织的运作或者恶化。”
“毒素?”
“是的,根据专家团队的分析,你身体里的毒素应该是来自日本的一种新型病毒。它通过气体渗入人体的肌肤和呼吸道,然后迅速在全身扩散开来,幸好当时办公室里本来就装有吸毒的装置,否则后果只怕会更严重。”
“医生,我会永远失明么?”
“我们目前并不排除这个可能性,抱歉。”
这是凌宣熙醒来的第二天,医生和她在病房里的部分对话。那之后已经过去三天,她的眼睛没有任何变化,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所幸每天的检测显示毒素并没有扩散,只是她需要耐心地等待专家团队研究出治疗的药物。
咚咚咚。“请进。”
“cynthie,你的午餐已经准备好了,boos刚打电话说今天他要晚一点才能回来。”doris笑着将放有食物的便携式小餐桌端到凌宣熙的面前,筷子摆在餐盘边五厘米处,右上角是饮料,左侧是纸巾。
这是凌宣熙在回来第一天时,不小心打翻食物后新提出的要求。
不想住在医院,她觉得那个地方冷冰冰地让人心慌。于是第二天等医生将病情解释了一遍后,便让bruis把她带回了他位于半山腰的别墅里,然后天天派专车接送主治医生前来复查。
她承认自己有点任性和挥霍,可就是不想待在医院里。更何况自从看不见后,她变得越来越敏感,小心翼翼地不敢也不想让任何人靠近。无奈之下,因为行动不便只好让bruis再次将doris叫回来,毕竟她们一起工作三年多,对彼此的习惯都相对了解。更何况,在这个陌生的地方,doris对她而言,算是一个相对熟悉的人。
“谢谢,半个小时后来取就好。”她转向左侧,对着doris笑了一下,然后重新回过头看向窗外,就仿佛还看得见外面的景色一样。
doris苦笑,她同情这个遭遇不幸却仍然故作坚强的前上司,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可是面对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她又不知该说什么“好的。”她最后淡淡地回复了一声,打开门走出去。
凌宣熙没有什么胃口,她似乎一天比一天吃得更少,可即便是如此,肚子仍然没有饥饿的感觉。这几天,她总是忽然想起那个喜欢穿冷色调衣服、喜欢露出严肃神情的男人,他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给她拨上一通电话,问她有没有好好吃饭?告诉她不要只顾着工作,或者让她早点睡觉。他低沉的嗓音就像是睡前的催眠曲,虽然通常不过五分钟左右的对话时间,却能让她一夜好梦睡到天亮闹钟响。
和其他情侣相比,他们见面的次数不多,浪漫的经历也几乎没有,可每次面对别离仍然依依不舍,她其实能看出他眼底的不舍和无奈不比自己少。那个在阳光下,在操练场,只对她笑得灿烂的男人,就这样,与她从此分别两地,以后怕是难以再见上一面了吧。
温热的泪珠滑落脸颊,凌宣熙阖上眼帘。纪博殊,我曾在那夜告诉自己,只要你能平安地回到北京,我便不再为你担忧或者哭泣。但是现在,面对着黑漆漆的世界,我害怕难受得快要窒息,能不能,能不能再让我想想你,然后尽情地大哭一场?
她看着窗外,眼神渐渐空洞起来,泪如泉涌。
眼前的女人坐在窗台边的沙发上,半倚着窗户,若有心思地看着外面,她无声的泪水落在浅紫色的薄丝绒被上,染出一朵又一朵深色的花。
刚才doris进屋的时候,他也跟着走了进来,他故意让doris告诉她自己会晚回来,就是想要知道她会不会关心自己,会不会询问他的去处。结果却得到不以为意的态度,虽然是意料之中,却还是有些不太爽快。
“cynthie。”
“bruis?”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凌宣熙将头更加偏右了些。她抬起手胡乱地擦干泪水,然后笑着回头“你不是让doris告诉我今天要晚点才回来么?”
“你可能听错了,我让她说的是明天。”他假意地撒谎。
“是么?”她想了想,觉得没大所谓,便改问道:“你吃饭了么?”
“cynthie。”他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她的眼睛,又喊了一遍她的名字“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已经能够渐渐地适应没有光亮的世界了。”
“cynthie。”
又是一次叫喊,这声之后,他再没说什么。
等了片刻,凌宣熙还是没有听到bruis说话,他似乎并没有要讲什么的意思,可她却觉得他有很多话要说。只是她不知道他在哪儿,只好随意地换了换目光注视的方向,问道:“bruis,你遇到什么事了吗?”
“你刚刚哭了?”虽然是在问她,他的语气几乎是肯定的。
“没有。”凌宣熙笑了笑,指了指放在左侧的眼药水“今天新换的眼药水用起来有点不舒服。”
“cynthie”bruis对她的态度有些失望,他走过去扶住凌宣熙的双肩,忍不住问道:“我就这么不能让你信任?”情绪略微高涨。
“说什么呢你。”她想推开他的手,却发现他越发用力起来,他的十指按在她的肩上,力道大得简直像是要把指甲刻进她的肌肤似的“bruis,你想干什么?”她的语气不若刚才那般轻松,笑脸也已不见。
他却不理会她的话,直接低下头吻上她的唇。那里还留着淡淡的泪水味,有一点儿咸有一点儿涩,是让人心疼的味道。
凌宣熙看不见他,虽然感觉到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可是没想到他会忽然吻自己,她愣了几秒,才动手推他,谁知不小心竟打翻了前方的小餐桌,瓷片碎裂的声音和着塑料托盘的掉落,稀里哗啦几声巨响,他却动都没动上分毫。
她吓了一跳,身体明显地颤了颤,然而身上的男人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似地继续吻着她。
这时,原本站在外面的doris突然闯进屋来,门开得急切,砰的一声,显得焦急而又不安。
doris听到屋内传出盘子碎裂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她以为是凌宣熙不小心打翻的,慌忙开门进去,不想看到里面bruis俯在凌宣熙的身上,这才想到自己的boos也在里面。
“出去!”bruis微抬起头,一声呵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doris有些局促,刚要转身,余光却瞥见bruis的手上被瓷片划出了血痕,她想了想,还是开口提醒道:“boos,你的手受伤了,需要我拿急救箱来么?”
“出去!”他抬起头,不爽地瞥了一眼doris,然后打横抱起凌宣熙,走进里间的卧室。
“bruis你放开我,”凌宣熙边挣扎边大声喊道:“蒋弈琛,你要干什么?你就不信我”
声音越来越远,随后是马上的安静,doris有些不忍,有些心痛,更有些无奈。她看了眼地上菜渍斑驳的瓷片,终是选择默默地离开房间,把门带上。
凌宣熙被bruis压在床上,她的双手被禁锢在头顶,已经无法动弹。他吻着她,舌头探入嘴内,触触上颚,又开始吸允她的舌尖,来回反复地,他吻了很久,久到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才离开她的唇,一路向下,在脖颈短暂停留,然后滑到身体。
不知怎地,她的内心又悲凉起来,这种感觉已经许久未在心里滋生过了,她日复一日地告诉自己这条路是她选的,不能后悔,也不可以后悔,她必须要好好过才对得起所有人。可悲凉的情绪早已在心底发芽,一旦驱散把它隐藏起来的薄雾,便能清楚地感受到,其实它已经扩散到全身的细胞和血管,让她连反抗的力气都不再有。她无力求饶也不想动,任由他用嘴一颗一颗解开自己的上衣的扣子,然后吸允起她胸前的蓓蕾。
泪水静静地滑落脸颊,她小心翼翼地经营着与bruis的关系,不敢离得远,也不敢走太近,她虽想过会有这样一天的来临,却也不想这么无力。
她在这一刻觉得自己,好脏。
那个男人如果知道的话,会暴跳如雷,会失望会自责,却也会在最后原谅自己安慰自己,告诉她没有关系不要难过的吧。她怎么可以让他失望呢,可是真的好累,心累、身累,她快要迷失在这个只剩下黑暗的无情世界里了。
幸好,她的第一次是给了她最爱的那个男人,幸好。
上衣很快就被扒掉,而他却没有褪下片缕。他的衬衫磨着她的肌肤,不是难受,而是让人胆寒的感觉。
“蒋弈琛,你什么时候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她终是想做最后的争取,虽看不见他,却还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脑袋上方“你现在居然会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动手,你口中的爱,就是这样的么?”
久久不见声响,也没有动。凌宣熙推开她,走下床“你不就是想和我发生关系,如果这能使你快乐满足,那我给你便是。”她抛弃了自己的尊严和底线,边说边解开裤子上的扣子,将自己剩下的遮挡物褪得干净。
“你”bruis一时语塞。他承认自己今天确实有些失控,可她总是在他面前逞强,曾经的信任不知在何时不见,她不再撒娇,不再真心地笑,也不再告诉他她心底里的委屈和不快乐。他生气的不是她的改变,而是面对她改变的仅仅只是自己,那些所有伪装起来的坚强,在纪博殊面前都会化成最最真实的脆弱。
思及她出事那天,他刚下飞机就收到手下的通知说是意大利那边的人再次动手,就等着给刚出差回来的他一个措手不及。本不打算回公司,却接到aaron的电话让他感谢帮忙。
他不明所以,一问才知道aaron擅自做主缓和他和凌宣熙的关系。几乎没有犹豫,他不顾身边的人反对,让已经往另一个方向驶的司机调头开回公司。待看到她倒在地上的刹那,他自责愤怒,更多的却是心疼。轻轻地呼唤,没有听到回答,以为她已命在旦夕,他着急担心地抱起她就往外跑,没想到她却忽然抓住自己的衣襟。
一瞬的喜悦,又一瞬悲伤,她口中反复呢喃的,是纪博殊的名字。
终是软下心来,bruis叹了口气收回思绪,他拿起旁边的毯子将凌宣熙裹得严严实实“以后不要再这样。”他看着她,语气中透出的情绪是从未有过的复杂“cynthie,这三年多来,我看着你的进步和成长,虽然说不上把你看得跟自己的命一般重要,却也始终待你如一。从来没有想过,我们的三年,竟然会这么不堪一击。”
她的泪水再次滑落下来,身体因为勉强控制情绪而颤抖着,她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却没有回答:你不知我等他,已六个三年有余。
“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paul拿着一杯参茶,似笑非笑地打开门走进屋“喏,刚在门口碰到你那青梅竹马,她让我带给你的。”
“你别跟着宣熙胡说,”提到这个名字,纪博殊忽然沮丧下来,他伸手接过杯子,道了声谢“一切按照计划在走。”
paul点头“听说宋希凯昨天醒过来了?”
“是的。”想起昨天去医院的时候,看到昏睡多日的宋希凯终于醒过来,纪博殊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偏向右侧“计划安排这么久,还付出了不该付出的代价,现在终于该轮到我们的演员上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