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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先生十分慎重地细细摩挲瓶身,脸上的表情十分的专注喜爱,好像他现在正在看的不是一只冷冰冰的瓷器,而是他深埋在他心里的初恋情人似的。
方敬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摸了摸手臂,说:“老先生慢慢看,我还有事。”
“你去忙你的吧。”王先生挥了挥手,浑不在意地道。
方敬叫了一声:“驰驰,过来给客人倒杯茶。”
叶驰于是颠颠地跑来给人端茶倒水,这孩子挺机灵的,一看这模样就知道这瓶子大约有古怪,反正客人不多,交了押金登记后,给了房卡基本都回房间去了。叶驰就蹲在旁边看热闹。
他得好好替他哥看着,万一这瓶子是老贵老贵的东西,一个不注意被人顺走了怎么办?
王先生看了好一会儿,还似有点不放心,吩咐了助手几句,一个助子便跑到院子里,打开汽车后备箱拿了一个怪模怪样的仪器过来。王先生拿着这个仪器对着盘口瓷来回扫了好几遍,尤其是瓶底部分,更是扫了又扫,最后才点点头。
“年轻人,这瓶子是哪里来的?”王先生和蔼地问了叶驰一句。
叶驰立刻精神一振,脑补了一大堆收藏家跑到乡下捡漏,结果捡到天价古董之类的故事。他眨了眨他那双圆滚滚的大眼睛,说:“我不知道,这是我哥的,我叫他过来吧。”
他哥可是文物鉴定专业的,眼光比他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一定不会随便被人骗。
方敬虽然一直在忙,可也一直偷偷关注这边,听到叶驰喊他,慢条斯理地过来,手里还拿了一块小毛巾,问:“怎么了?”
叶驰一指王先生:“这位老先生问你这个破花瓶的事。”
方敬听得眉头直抽,心想小笨蛋,好几万甚至十几万的东西被你当成破花瓶,叶小驰你这一辈子也就这这样了。
虽然瓷器藏品历来以天|朝古代尤其是宋明清几朝的官窑为贵重,相比之下古暹罗的宋加洛瓷器价格就逊色许多,但好歹那也是正儿八经的古董好吗?!国人眼里宋加洛瓷不贵重,但在暹罗人眼里,那就是老祖宗的东西,意义不一样的,绝不是什么破花瓶。
心里这么想,方敬面上却丝毫没有显露出来。
他拿手巾擦了擦手上的水渍,一副浑在不意的样子。
“哦,这个啊?这是我爸早年打渔的时候,从海里捞上来的,暹罗那边的宋加洛瓷器吧,不如咱们老祖宗出土的东西贵。”
王先生一听,乐了,这小老板还是个懂行的。
“那可不,我哥可是海城大学文物鉴定专业的高材生呢!在海城博物馆工作的。”叶驰如有荣蔫,得意洋洋地道。
既然是圈子里的人,估计捡不到什么大漏了,王先生索性也省了表面寒喧那一套,道:“小老板是个懂行的,这盘枝刻花双耳盘口瓶,我初步估计大约是元明时期的宋加洛瓷,跟磁州窑的风格很相近,虽然是真品,但你也知道宋加洛瓷在国内一直不如天|朝古瓷受欢迎,我也是觉得有缘,本来想去上次那个沉船遗址看看的,结果就在你这撞见了。三万,你看这个价合适吗?合适的话我就收藏了。”
叶驰瞪大了眼,目光在那只毫不起眼的花瓶上转来转去,嘴都有点合不上了。
三万?!!!
好贵的瓶子啊!
叶驰立刻就想抱着瓶子不撒手了。
方敬倒是稍微了解过宋加洛瓷的行情,在国内比起六大窑青花瓷的价格差远了,不过一只普通盘口瓶,三万块虽然有点少,但将就着也能卖了。当然如果卖到暹罗人手里,估计会贵一点,但谁让他现在急用钱呢!
而且不是靠谱的人,他也不敢卖。
这个王先生连陆教授都称赞过,至少品性上是过得去的。
“三万有点少,再加一点吧,四万我就卖了。”方敬漫不经心地道。
他现在缺钱,能多卖一点就是一点。
王先生虽然不差钱,但明显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他说:“宋加洛瓷在国内价格本来就不高,我只能初步断定是真品,回去后还要请人掌眼,要只是普通民间瓷器,就根本没有收藏价值,我就赔了。”
他是收藏家,但也是商人,收藏珍品一是自己喜欢,二来也未尝没有等着以后升值的想法,赔本的买卖谁也不愿意做。
方敬笑笑,退了一步:“三万八,不能再少了,再少我就宁可自己收着。如果王先生不放心,我可以请我的导师过来替您掌掌眼,他是海大文物鉴定专业的教授,姓陆,王先生说不定还认识。”
提到陆教授,王先生明显兴趣高了点:“你是陆老的学生?难怪这么懂行情。”
他有很多藏品都是请陆教授掌过眼的,陆教授眼光毒,经验丰富,只要他看过,基本没有走眼的时候。他的藏品室里好几样陆教授看过的藏品,这几年差不多都翻了十几倍。
因为有陆教授这层关系在,气氛顿时好了许多,最后这只刻花双耳盘口瓶以三万六的价格成交。
方敬看着手机上发来的银行帐户信息,心情格外愉快。
他们这是渔村,渔民出海打渔,有时候捞上来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是很正常的,方敬之前一直捂着不肯往外掏东西,主要还是担心那伙海盗还有同伙,方爸方妈方小乐都住在村里,怕连累到他们。
现在他们三都去了米国,方敬没子这层后顾之忧,倚着方爸爸早年打渔的幌子,摸点东西出来卖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对了,当年我爸出海,这样的破瓶破罐捞上来不少,这么多年打破了一些,不过还剩了一些,老先生如果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找找,看还有没有。”等到助手捧着盘口瓶上楼,大厅里只有王先生一个人坐在竹椅上喝茶时,方敬笑着道。
一个宋加洛瓷器也许不值钱,但如果成套成套的,还是比较有收藏价值的。听到方敬说这样的瓷器捞上来不少,王先生这才稍微起了点兴趣的样子:“还有多少?”
方敬想了想,说:“不太记得了,以前我爸捞上来的,那个时候不懂这个,以为不值钱,我估计应该还有不少。”
“那行,你找找看,找到了拿过来我看看。”说到这里,王先生好奇地问,“你自己也是学这个的,怎么想到要卖给我?拿在手里也许过几年就能升值了。”
方敬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家穷,我爸当年出海打渔,出了事,腿都截掉了,这个农家乐还是我同学出资建的,对我而言,现在变不了现金的东西就是一堆破铜烂铁。”
这话方敬说得特别坦然,他家穷,现在着急用钱,这些看上去很珍贵的古瓷,拿在手里换不钱和一堆没用的瓶瓶罐罐没什么两样,谁知道等着他们升值要多少年呢?
说到底这种不是特别名贵的瓷品,放在他们这种小老百姓手里和放在王先生这种人手里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王先生也笑了,似乎觉得方敬挺有意思的,这年头的年轻人,好面子讲排场,口袋里没钱借钱都要充充门面,做出个款爷的样子,像方敬穷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人还真挺少见。
小伙子对他的胃口。
方敬朝着叶驰招了招手,示意他好好招待王先生,自己折回老房子去搬东西。
到了家里,方敬关上大门,先到院子里找了个木箱子,然后从水泡泡里摸了十几件瓷器扔在里头,为了显得更加真实,他放了差不多半箱子的碎瓷,这才屁颠屁颠地准备给王先生送去,不想才出大门,就见王老先生背着手,带着一个助手跟着岑九晃悠着过来了。
方敬:“……”
好吧,这箱子其实挺沉的,能让他少跑一趟也不错。
王先生本来不抱太大希望的,毕竟每年人们要往海里倾倒无数垃圾,渔民出海偶尔能捞到好东西,但大多数时候都只是些没用的垃圾罢了,但方敬拿出来的这一箱子瓷器,虽然半箱子都是破碎的瓷片,但剩下的十几件完好的,基本都是正儿八经的古暹罗宋加洛瓷,看得出来跟头前那只盘口瓶出自同一个年代,尤其是其中居然被他找到了一只金樽酒杯,这就比较珍贵了,据传元朝时,有工匠为躲避战乱,逃亡到暹罗,在当地开窑烧瓷,烧制出了一套精美的瓷器,进贡给皇室,其中就有一套七只一模一样的金樽酒杯。
这套金樽酒杯已经现世了三只,一只曾在海外黑市昙花一现,现在下落不明;一只在三年前的加洛拍卖会上出现过,当时拍出了两百二十八万的天价,还有一只被珍藏在暹罗皇家博物馆里。
这么珍贵的金樽酒杯居然被方敬当作不值钱的大|陆货一样扔在一个破箱子里,王先生内心有点崩溃。
方敬内心也很崩溃,没想到一箱子瓷器,加在一起都比不上当初他随手扔给岑九的那只破酒杯,他真是神手!
由于这只酒杯比较贵重,王先生的态度也很慎重,特地请了陆教授掌过眼之后才敲定两百万的价格。
一只小小的杯子居然比体积大它数倍的花瓶贵了将近七十倍,再一次论了浓缩就是精华这个不破真理。
方敬收到转帐通知,看到两百万的进帐,心里还有点懵,继而狂喜。
果然人无横财不富啊,要是以他在博物馆的工资,要不吃不喝二十多年才能攒得下来,越发坚定了方敬发横财的信心。
有钱的感觉真是好啊!
“哥,我们晚上吃什么啊?”叶驰吭哧吭哧地凑过去,问。
这孩子这些天在农家乐忙得团团转,十一黄金周过去,客人们陆陆续续回去,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农家乐又安静下来,才算歇了口气。
方敬手里有了钱,财大气粗,不想亏待这个拐来的廉价劳工,当即大手一挥,特别豪气地道:“咱们去外头吃。”
“哦,那我要吃三杯鸡。”叶驰高兴地道。
“行,今天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方敬一挥手,带上目前手底下唯一的员工叶驰和男朋友岑九,到镇上吃大餐去了。
吃完饭,还喝了点小酒,方敬兴致高昂,也没有叫车,和岑九叶驰三个晃晃悠悠地从镇上走回家。
方敬还沉浸在突然有了两百万收入的喜悦中,他拍了拍叶驰的肩,豪气万千地道:“驰驰,好好干,以后哥让你做大老板。”
叶驰眦着牙傻乐:“多大的老板啊!像农家乐这样的,就咱三个人的老板?”
他哥是老板,九哥是干力气活的,他是卖笑伺候客人的。
话还没说完,被他哥一巴掌抽后脑勺上了。
“嘿,区区一个农家乐算什么?”方敬简直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你哥我以后要把整个东庄,不不不不,整个镇的空闲土地都利用起来,建一个大大的度假村。还有咱们村前头的那个海岛,等哥有钱了,把整个岛都买下来,咱们也在岛上建个帆船酒店,有天那么高,比伯瓷酒店还要豪华,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九方酒店,然后让驰驰当老板,所有人都让你管,出门别人都对你点头哈腰,喊你驰总。”
方敬已经陷入了对未来狂热的畅想中不可自拔,眼睛亮晶晶的,仿佛真的看到不远的将来,一座比伯瓷酒店还要高还要豪华的酒店拔地而起,而他就是幕后的老板。
叶驰已经被他哥画的大饼给惊呆了,摸了摸脸,又开始抗议:“为什么要叫九方而不叫驰方?方驰也行啊!”
这两个名字无论哪一个都好,他不挑的,真的一点儿也不挑。
然后脑袋又被他哥抽了一下。
方敬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那你九哥怎么办?让你当老板,酒店的名字当然要用你九哥的。”
被酒精迟钝了大脑,叶驰居然也没发现这话哪里不对,点点头:“那行,名字就让给九哥,先说好了,以后哥要让我当老板,”
“嘿嘿嘿,有前途。”方敬人来疯上来,路也不肯走了,趴到岑九背上,耍无赖说:“我不想走了,你背我回去。”
方敬偶尔这样一次撒娇,岑九根本拒绝不了,默默地蹲下,曲起一条腿,两手托着方敬的膝弯,慢慢地站起来。
那么大人了,走个路居然还要九哥背!
叶驰似乎被他哥不要脸的做法惊呆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眼红地嚷嚷:“我也不想走了,我也要九哥背。”
岑九:“……”
方敬趴在岑九背上,偏着脑袋看着叶驰直笑,伸手捋了一把叶驰满脑袋的软毛,哼了一声:“边儿去,你九哥是我一个人的。”
“我不——”叶驰吊着岑九的胳膊不走了。
岑九满头黑线,托着方敬的腿往上推了推,偏过头对方敬说了一句“抱紧了”,然后一手横过去,夹着叶驰把他倒拖着走了。
方敬趴岑九背上也不安份,一会儿摸摸岑九的脸,一会儿蹭蹭岑九的脖子,两只手总不老实到处乱摸,摸得岑九一激动,差点直接把人给扔地上了。
岑九拖着两个成年男人,还要忍受方敬时不时的骚扰,一路走得无比艰辛,总算到家后,把叶驰扔死猪一样往床上一扔,拖着方敬就往房间里走,一边走一边动手脱衣服,还没走到门口,方敬身上的衣服就脱得只剩一条裤衩。
看着方敬白花花的胸膛,岑九眼神一暗,“嘭”地一声,一脚踢上门,岑九把方敬压在门板上就开始亲吻。
方敬茫然地睁着眼配合他,眉目清俊,灯光下微醺的脸孔红通通的,闪着一股别样的吸引力。
岑九搂着他的腰,用力地亲吻他,方敬喝了酒,本来就容易冲动,被岑九亲了两下,格外激动,很快就有了反应,浑身燥热得仿佛要炸开了一样。
两人像野兽一样纠缠在一起,意乱情迷中,方敬胡乱地摸着岑九年轻劲瘦的身体,也不知道他碰到了哪里,向来在情|事中只顾埋头苦干很少出声的岑九“嘶”了一声,然后果断把方敬拎了起来,往床上一抛,随即整个人都压了上去。
从头到尾,岑九都没怎么出声,只是不住地亲吻方敬,注意着他脸上的表情调整自己的动作,如果方敬稍微露出一点不舒服的表情,就停下动作,温柔地亲吻他,直到方敬脸上的表情重新放松下来,才会继续。
这一次岑九做得格外久,直到两个人身心畅快地运动了一场,方敬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累得两眼直发晕,瘫在床上直喘气,半天没缓过劲来。
岑九勤快地爬起来,跑到浴室放好水,抱着方敬到浴室洗得干净清爽了,擦干净身上的水又把人抱回床上。
方敬累得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沾上床眼皮就直打架,睡着之前还在想,以后一定要在卧室里装一间浴室,天天这样来回跑,多不方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