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召见王守仁

蔫莲黏鲢脸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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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坤宁宫后方的宫后苑内,朱宸濠正与娄素珍于园中并肩漫步。

    俩人身后的不远处,还跟着刚赶到京城不久的老太监刘泉。

    由于萧敬在朱宸濠上位的过程中功劳不小,所以仍继续掌印司礼监。

    刘泉则被封为了司礼监秉笔太监。

    现在时间已来到了十二月,正是天寒地冻之时。

    今日又刚好下了一场瑞雪,所以夫妻二人便抽空出来转转,顺便观赏一下南方不多见的雪景。

    此时虽已是冬天,可园内的青松翠柏却依然为漫天的素白增添了一丝青绿。

    “皇后还习惯这里的生活吗?”

    朱宸濠看着身旁佳人那张因寒气而冻得有些红扑扑的俏脸,含笑问道。

    “还好,就是冷了点。”

    娄素珍边说还边对着自己的手哈了口气。

    如今的娄素珍,或许是身份变化的缘故,比之前又多了几分雍容。

    “这诺大个后宫还管得过来吧。”

    朱宸濠说话间一把将娄素珍那有些冰凉的小手握在了自己手中。

    “现在还好,不过等你多选几次秀女后,估计就忙不过来了。”

    娄素珍说着还白了朱宸濠一眼。

    “呃……”

    朱宸濠冲着娄素珍尴尬地笑了笑。

    他觉得,自家老婆这话要是放到后世,那就是妥妥的一道送命题,自然还是不答为妙。

    “对了,皇后对你那个师叔还有印象吗?”

    朱宸濠笑完之后,立马岔开了话题。

    “师叔?”

    娄素珍显然没理解到朱宸濠话中的意思。

    “哦,就是南赣巡抚王守仁嘛,他不是你祖父的学生吗?”

    见娄素珍一脸茫然,朱宸濠赶紧解释了一句。

    “欸,你说的是他呀,他来我家时,我还很小啊。

    而且王守仁也没跟我祖父学习多久,所以我对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印象。”

    娄素珍摇了摇头后说道:

    “我的祖父一生都致力于研习理学,而王守仁后来已改为了研究心学,我就更不了解他了。

    不过他的名气倒是越来越大,听说已获得了许多人的追随和推崇。”

    “这倒也是。

    王守仁跟你祖父学习的时候才不过刚刚18岁,你对他不熟悉也很正常。”

    朱宸濠点了点头,王守仁向娄谅拜师学习的时候,娄素珍应该最多几岁大,估计俩人也就见过几面而已。

    随即,朱宸濠便喃喃自语道:

    “看来,朕也是该见一见这位阳明先生了。”

    ——————————————

    已闲住许久的王守仁,终于获得了朱宸濠的召见。

    乾清宫御书房内。

    朱宸濠也是自打穿越以来,第一次跟王大圣人面对面。

    原主当然是见过王守仁的。

    不过对现在的朱宸濠而言,眼前的这个王守仁才是鲜活而直观的。

    如今的王阳明,已是年近半百。

    看上去颇为清瘦。

    下颚的长须垂到胸部,使得他整个人都透着一种文人雅士所特有的飘逸感。

    配上头戴的乌纱帽和身上的圆领大红官袍,又多了一丝刚正不阿之气。

    这形象、这气质……

    朱宸濠见到真人后,立马觉得眼前这位很是符合他心目中的那副圣人形象啊。

    王守仁在参拜过已身为大明新君的朱宸濠后,便发现面前的这个皇帝陛下一直神情古怪地盯着自己看,渐渐地也有些不悦起来。

    毕竟,他是来寻找问题答案的,不是跑来让人当猴儿看的。

    再说,大家也都是老熟人了,有必要像这样瞅个不停么?

    “赐座。”

    朱宸濠见王守仁神色不对,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忙让一旁伺候的刘泉给对方搬了个凳子。

    “谢陛下。”

    王守仁道了声谢后便四平八稳地坐了下去。

    “王爱卿乃是皇后祖父的学生,这样说起来朕与你也不是什么外人嘛。”

    等王守仁坐定后,朱宸濠倒是先跟对方攀起关系来。

    “这亦是臣之幸也。”

    王守仁不知道朱宸濠想干嘛,于是随口回了一句。

    “王爱卿这几天也等急了吧。”

    “还好。”

    “呵呵,真的还好?”

    朱宸濠盯着王守仁笑了起来。

    他觉得,王大圣人不可能真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平静。

    “陛下既然招臣来京,自然是要见臣的,既如此,臣又有什么好急的?”

    王守仁仍是一脸云淡清风。

    “……”

    王大圣人这副无欲无求的模样,反而整得朱宸濠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不愧是心学大成后,已将人性研究得颇为透彻的王阳明啊。

    “朕招王爱卿来,也是一片好心嘛。

    毕竟,有些问题一直憋在心里,也着实不好受吧。”

    既如此,朱宸濠也就只能主动将话挑明了。

    “没错,臣的确是为寻答案而来。”

    既然朱宸濠都那么说了,王守仁也就直指正题了。

    “那好,你问吧。”

    朱宸濠这时也不拐弯抹角,很是干脆。

    “臣向陛下请教的第一个问题是,臣身边的那些亲随里面,有陛下埋下的暗子吗?”

    王守仁也不客气,立马抛出了第一个问题。

    “没有。”

    朱宸濠微笑着摇头道:

    “你王阳明就是一个最爱用细作和埋暗子的人,又怎么可能让自己身边的人为他人所用?”

    “没有?”

    朱宸濠的回答,反而让王守仁一愣。

    “的确没有。”

    “那你为何能将臣当日的行踪知晓得一清二楚?”

    王守仁对此很是不解。

    “这个问题等会儿再答,你可以先试着再问问其他的。”

    朱宸濠却不回答,反而让对方问另外的问题。

    “……”

    朱宸濠的态度让王守仁也不禁有些气闷,不过他很快便调整过来,继续问道:

    “那请问陛下,臣身怀兵部旗牌之事,是孙中丞告诉你的吗?”

    “孙燧?他才不会告诉朕任何有用的东西呢。”

    朱宸濠又摇了摇头。

    “那是给臣旗牌的兵部尚书王部堂说的?

    应该不可能,否则他也不会被下狱了。”

    王守仁皱眉说出王琼来,可很快便又自我否定了。

    “对,的确也不是他。”

    难得看见王守仁脸上出现困惑的表情,朱宸濠不知为何就有了些开心的感觉。

    “知道此事的,也就王部堂,以及臣和孙中丞三人而已。”

    王守仁盯着朱宸濠,声音里已有了一丝嗔怒之意:

    “那,总不可能是臣亲口告诉陛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