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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复寻着声音“望”向虞媗这边,他脸上都是水渍,映的面庞愈加俊气逼人,他身上有种寒冽的气韵,大抵是上位久了,即使被绑在凳子上,依然是一副俯仰姿态,并不因落魄而颓丧。
反倒勾出一抹嗤笑,“这就是你赵卫对待使臣的态度?”
虞媗侧目瞥向身旁宫女,那宫女便依着她先前叮嘱过的话道,“太后娘娘喜爱使节。”
萧复霎时一脸厌恶,讥诮道,“你们太子殿下新丧才几日?”
以前虞媗不懂,怎么会有人以欺负人为乐,轻视、谩骂、侮辱,仿佛只要看到她哭泣伤心,就能激起他极大的快乐。
现在虞媗明白了,当她成为主宰者,她可以随意支配这个人时,那种凌驾在他之上,他倔强不从却被迫匍匐的憋屈,可以最大限度的取悦她。
譬如这会儿,她看着萧复就能笑出来,若不是怕他发现自己是谁,她真想开怀大笑。
虞媗自宫女手中拿过鞭子,示意她出去。
宫女随手带上门。
萧复明显感觉室内暗下来,他凭着直觉朝向虞媗,神情凌厉。
威慑。
虞媗琢磨片刻,他和周韵灵应是没见过,周韵灵只是个七品典记,根本没资格面见皇帝,要不然也不可能托李玉真过来求她。
所以这威慑吓唬鬼的。
虞媗存了戏弄他的心思,戏谑的用手中鞭子抵住他下巴,垂头逼近他,果见他侧头。
虞媗也没真想亲他,他们对彼此太熟悉,她什么样,他只要稍微亲近就能察觉,一旦被察觉,他断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情绪,他这样的人,就得让他也尝尝被关的滋味,还是被他所鄙薄的人侮辱,这定会让他一辈子蒙羞。
虞媗松了他的下巴,开始伸手解他的腰带。
“周家,”萧复咬牙吐出这两个字。
虞媗手一顿,知道了他的意思,周韵灵的父母兄长都在大雍,今日周韵灵伤他萧复,来日他定不会饶了她的亲人。
可是周韵灵的家人,关她虞媗什么事?
若在几个月前,她或许对镐京权贵还存着善心,可是萧复登基后,她发觉这些权贵都对萧复唯命是从,她和皇兄就像个笑话,她愚蠢过一次就够了,不想再有下次,权贵之流只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谁强依附谁,她不会再对这些人心软。
萧复以为拿捏住了她的痛脚,淡笑道,“把我放开。”
虞媗耸了耸眉,就是这副威胁人的样子让她哭过许多次,她要给他个教训,不是什么人都能受他威胁。
虞媗拉掉他的腰带,手掀开他衣领。
“周氏,放开我,”萧复再次道,他俨然怒气冲天,若不是双手双脚都被绑住,或许他能窜上来径自撕了她。
虞媗就爱看他无能狂怒,揭了他的里衣看他胸口因置气起伏不定,她弯着笑伸指节在他胸口缓慢勾勒着,写了两个字。
“陛下。”
萧复呵笑连连,“即知道是朕,还不放开朕?莫以为绑了朕,朕就会放过你们赵卫?”
他咧着唇角,还是那般嚣张邪佞,丝毫不慌。
虞媗心底是有些称赞的,她当初沦落他这个处境,只知哭泣求饶,他不仅不求饶,还能镇定自若的威胁她。
这种魄力她没有,所以她被萧复握在手中肆意玩弄,她想报复回去,玩弄他!欺负他!
用他的方式还回去,可能他根本不在意。
那么她只能另辟蹊径了。
“哑巴么?朕死你卫国灭,朕不死,”萧复脸色已显狰狞,嘴角的笑甚是瘆人,“将亲自率军踏入你卫地,朕会亲手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若站在他跟前的是周韵灵,估摸真要被他这副凶残相吓退,可是站着她,他不远千里来卫国只为寻她。
外人见了都要说一声感动,大雍新帝对皇后这般情深,有几人能做到。
他就是个疯子,她爱他时,他不屑一顾,她不爱了,他却逼迫她顺从,等到她恨了,他反倒爱上了。
可笑!
虞媗慢慢抬手在他身上继续写字。
“哀家从见到陛下第一面,就深深爱上了陛下。”
“哀家在宫中多年,只有看到陛下才心中砰动,可是陛下眼里只有皇后娘娘,哀家只是想让陛下看看哀家,所以才答应了赵湛忌。”
“可是陛下如此狠心,竟不问青红皂白,就将哀家轰出宫,哀家名声毁尽,陛下您都不看一眼哀家,哀家在大雍呆不下去,才来的卫国。”
“可即便哀家当上了太后,陛下您依然是哀家心中最爱的人,哀家每日每夜都思念着陛下,只盼陛下能夜夜入梦,同哀家共赴巫山。”
“滚远点!”萧复再也无法冷静,他现在就想杀了这个恶心的女人!他萧复纵横半生,从未遭受过坎坷,今日受此屈辱,除非他不死,否则来日他要亲手将她一刀一刀剮下来,让她后悔今日所做的事!
虞媗无声翘唇,这么激奋人心的时刻,她还得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也太难为自己了。
虞媗剥掉他的外衫,手指在他肩头移动,他气的脸色发白,她可太爱瞧他无力挣扎了,以前她便是这样,他摁着她就像在摁只小鸡仔,风水轮流转,没想到他也有这天!
萧复心口巨疼,虞媗死后,他吐了那么多血,一直拖着没看太医,拖过了好几天,等看了太医,太医说他是伤心过度,心绞痛发作,这病需要静养,不能大喜大悲,照着太医的说法,他少说也要养三五个月,可是他等不及要见到虞媗,所以病没好全就跑来了卫国。
这会儿他疼得两眼泛黑,嘴唇都咬破了。
虞媗微皱眉,他这架势不像装出来的,莫不是真得了什么怪病,可他们才几个月没见,那时他比谁都健康,怎么可能会短短几个月就有病。
莫不是故意装可怜,毕竟她刚刚写了,爱他爱的要死要活,他想借着病逃脱她的魔爪,也很有可能。
她的手没停,滑到裤边,萧复便在这时,一口血吐了出来。
虞媗当即止住手,冷着脸瞪他,这狗东西真有病,还病的吐血?
萧复吐完这口血,心平静下来,极凉薄道,“朕的药在荷包里,给朕喂药。”
一副大爷做派。
虞媗忖度着,他生病这件事外面没人知道,毕竟是大雍刚即位的君主,年轻有为,还没子嗣,这么突然有病,底下臣子说不定会有异心,如果传到别国,说不定还有别国趁着他生病发起战争,企图攻陷大雍。
大雍是虞氏打下来的,无论她和萧复有多少恩怨情仇,这是她和萧复两人的事情,旁的国家都不能参与,谁也不能分割大雍。
她得知道萧复得的是什么病,如果他病的太厉害,她需要尽快调兵出来,和大雍开战。
但她腹中孩子还未降生,现在不是发兵的最好时机,至少要等她和如姬孩子落地,她将身子养好,征调更多将士,才能应对大雍精兵。
她打开萧复的荷包,从里面取出药瓶拧开,倒了粒药丸喂进萧复口中。
萧复吞下药后,心口的疼缓解,这会儿他合住眸深思,千牛卫不会在卫国逗留,只要千牛卫回大雍,高仲就会整兵,高仲是他的心腹,如果他在这里逗留太久,高中必定能猜出他遇到不测,有高仲率兵,这赵卫迟早是大雍的领土。
死不死他不在乎,他现在就想杀掉卫太后,将她碰了自己的手,用刀切成碎片!
虞媗也顿了会,转身走出密室,让宫女去请太医。
约莫一盏茶时间,太医背着药箱赶来。
虞媗站在门外,给宫女递眼色,宫女领命,带着太医进去给萧复把脉。
过半晌,那太医一脸尴尬匆匆出来,宫女将密室铁门锁上,防止萧复听见他们的说话声。
虞媗当没看到他脸上的窘迫,很是随意的问太医,“他得的什么病?”
太医忙拱手道,“回太后娘娘,这位大……郎君犯了心绞痛。”
“心绞痛会死人吗?”虞媗继续问道。
太医摸着胡须笑,“倒不至于死人,本来这位郎君会得这病约莫是经历了什么伤心欲绝的事,只要稍加调养,少动心绪,还是能痊愈的。”
虞媗微点头,萧复突然得这种病,应该是和她的死有关,他伤心过度,才有了这毛病,她心下毫无波澜,让宫女送太医出去,随后推门入内。
她缓缓踱步到萧复身边,瞧他抿着薄唇,看起来吃完药人也镇静了。
即是不会死人的病,她折腾他便没有顾忌。
她又抬起手往他胸口写写画画,接着气他。
“陛下突然得了心绞痛,是不是因为哀家不见了,才哀伤过度,您要是早点有这样的觉悟,哀家也不可能跟着赵湛忌往卫国跑,您真是瞎了眼,一颗心全在皇后娘娘身上,等到哀家没了才想起有哀家这个人,好在哀家还活着,您又是哀家的心肝儿。”
“谁叫您比赵湛忌威武霸气。”
“哀家就喜欢您这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