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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收售赃物的生意，按理说上不得台面，没想到她居然大方的承认了。
王峰在惊讶之余，也有些欣喜，说明自己找对了人，这样就能马上打听到佛头下落。
“宋小姐果然大气，那想要请问一下，这件佛头的买家到底是谁？”
“你也太不懂规矩了吧，干我们这行，当然不能透露买家的信息。”
这下王峰犯了愁，她做的是偏门生意，信誉非常重要，自己如果追问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可Judy却很豪爽，她对于这个和自己只有几面之缘的男人，却丝毫没有顾虑。
原因很简单，抛开偷换瓷瓶的把柄不说，单就是帮忙偷偷搞来风磨铜，也说明这个男人的能力胆识，更重要的，是他对自己的利用价值。
“买家的个人身份保密，但不妨告诉你佛头的下落。”
王峰有些迷茫，没理解她的意思，也不知该如何回话。
“佛头现在被借到斯德哥摩尔的东方艺术博物馆中，正在向公众展示。”
这些国外藏家的套路，王峰就不太熟悉了，他们很多都是有财团支持，或者自己本来就是贵族后裔，在隐形市场上收购来的文物，也不会在意藏私，而是大方地租借给博物馆展览。
“这明明一件赃物，难道他们就不怕被追回吗？”
对于他的幼稚，Judy有些不太满意：“你一定要记住，我从事的交易都是合理合法，佛头到我这一步，已经是一件普通的商品，绕不出任何法律责任。”
她又缓缓补充道：“如果按你的说法，欧洲的每一个博物馆里，哪件不是盗窃来的赃物。”
曾经做过天朝的管家，王峰自视甚高，虽然也了解近代中国的屈辱史，但没想到这帮蛮夷居然如此少廉寡耻，用尽各种手段强占其他文明的文物。
“如果想要追回这件佛头，有没有什么办法？”
“那你找错人了，这种事情，可不在我的售后服务范围内。”
虽然被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但是毕竟打听到了一些线索，王峰还是对这位神秘的女人表示谢意。
“不用谢，有用得着你的地方，我也许还会找你。”
挂上了电话之后，王峰将刚才收集到的情况，让颂拉详细翻译给了阿昆。
他经过了舒家父子的点拨，现在利用网络搜索水平大有提升，很快就从外网上，找到了东方艺术博物馆的信息。
这家博物馆的全名，叫做拉里斯·德让私人艺术博物馆，创建者是一位二十世纪初期的实业大亨。
在初代馆长去世之后，这家私人博物馆几经波折，现在属于当地的一家大型基金会控制。
而能在这里展出的藏品，大多都是私人借出的珍品，可以说是整个北欧，最富盛名的东方艺术殿堂。
在这家博物馆的网站上，首页放着关于艺术特展的报道。
网络的力量果然强大，在展品介绍页面，王峰很快发现了佛头的踪迹。
他把照片拿给阿昆，让他亲自辨认一下。
“对对，是是。”这个阿昆不是在故意卖萌，而是中文水平只有这种档次。
他其实非常激动，自己费尽心思，打听了好几年，可连佛头的影子都没见过，而面前这个老板只是打了一个电话，就马上查出了下落。
“佩佩，服服！”阿昆伸出了大拇哥，只是全身绑满了绳索，勉强活动的拇指显得有些滑稽。
王峰把宋小姐提供的信息，让颂拉转告给了这位露出欣喜的阿昆。
听说佛头现在正在博物馆展览，阿昆激动的说了一连串方言，就连同为本地人的颂拉，都不太听得懂他在大声叫嚷什么。
等到他冷静下来，才解释清楚了用意。
他想让王峰放了自己，自己也保证不再追杀女孩，现在就想办法偷渡出国，去欧洲夺回佛头。
看得出来阿昆孔武有力，可是只顾锻炼肌肉，没怎么长脑子。
王峰简单问了几个问题，问他如何出国，到了之后又如何计划盗窃专业的博物馆，而且就算一切顺利，得手后又怎么能保证将佛头送回暹罗。
阿昆情急之下，根本没来得及思考这些，现在被王峰一问，倒是有些哑口无言。
看他回答不上来，王峰只好慢慢给他分析利弊。
这个佛头远在欧洲，又经过了几次转手洗白，现在已经变成了私人藏家的合法物品，想要追回佛头，可以说是非常困难。
阿昆也想明白了艰难程度，但这是自己不得不追寻的目标。
“试试，求求！”他言下之意，还是想要自己去尝试一下。
王峰这个武僧有些本事，放虎归山肯定不可能，但送他入狱，又有些可惜。
他转念一想，就有了收服此人的主意。
“我能这么快问出下落，就是因为认识当年销账的商户，要是顺着这条线索往下侦查，可比你自己莽撞要可靠得多。”
阿昆也看出了这个老板有些门路，毕竟告知佛头下落，已经算是有大恩于他。
“好好！愿意愿意！”
当然就这么空口一说，王峰不会相信此人，要想将他收归己用，还要耍上一些手段。
他在Max身上翻找了一下，从好友兜里拿出一颗药丸：“你把这药吃下，我才能放心与你合作。”
“什么东东？”阿昆看到他又掏出怪药，想起刚才的蚂蚁噬心，还有些惊魂不定。
“这叫十全大补龙蛇丹，吃了之后，保证你强身健体，武力更加高强。但每过半年要吃些解药，如果没有解药化解药力，就会被反噬入骨，到时候会痛不欲生。”
其实这哪是什么神药，只不过Max最近上火严重，找王峰拿的清热祛湿的牛黄丸。
遇到这种邪门歪道的事情，Max的脑筋转得不慢，他明白这只是在骗人，也跟着恐吓起来。
“这种丹药吃了下去，要是没有不按时服用解药，会筋骨俱断、肝肠扭曲、脑髓迸裂，可比刚才的痛楚大上百倍。”
王峰也说明自己意图：“你要想清楚，如果答应跟我做事，就必须听我控制。”
这两人一唱一和，先没吓住阿昆，倒是把一旁的颂拉吓得够呛。
颂拉早就发现了这两位老板有些来头，可越深入接触下去，越发现他们的厉害。
他应该是出于真心，给阿昆说了不少好话，看来是劝解他相信对方。
现在阿昆面前的道路并不多，比起被送去监狱，他宁愿选择赌上性命，让王峰带着自己找寻佛头。
“五年时间！找回佛头！”
阿昆一把吞下药丸，给老板了一个期限。
王峰知道和这种人合作，无疑是在刀口舔血，可是在暹罗人生地不熟，现在又有仇家买凶，自己不得不走些险棋。
“我答应你，五年之内，一定想办法帮你拿回佛头。”
阿昆已经下定决心，这五年期间，自己就把性命卖给了这位老板，换取一个寻回佛头的承诺。
但是他也不是善茬，很快面露凶煞表情，有种视死如归的气概。
“五年之后，找不回来，我先自杀，然后杀你。”
Max还在一旁笑得肚子疼，他也知道阿昆中文不好，估计是说反了。
但王峰却笑不出来，这个五年之约，今后就是悬在自己头上的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