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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恶啊!”冯瓦匠急得光脚就跳出来,手里打着灯笼。
也难怪他心急,毕竟方才朱氏要拔的可是他家的幼苗。
“居然要毁人庄稼,实在是可恶!居心叵测,你到底还是不是咱们村子的啊?”
冯瓦匠当场骂起来,平日在地里朱氏说什么他都可以当做没听见,可如今他们居然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庄稼给毁了,这如何忍得了。
这不是要活生生毁人后路吗?
“你们知不知道毁了庄稼咱们都要跟着去喝西北风?好大的胆子,请叔公!”柱子看清楚确实是朱氏夫妇,挥手就要请里正去。
“别别别,柱子柱子,你快回来!”朱氏丈夫吓得脸色都白了,连忙揪住了柱子的后领子将人拉住了,“乡亲们听我说,咱们夫妇也不是故意的啊!”
李氏黑着脸,在烛火的照映下显得无比恐怖了些,幽幽道:“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喽?”
“不不不!”朱氏不停摆手,“怎么可能是有意的呢?还不是她,她不愿意给咱们幼苗,不然咱们也不会这样做啊!”
“不会怎样啊?”沈里正的声音从人群的后头传来,人群立即散开让出一条路来。
沈绣绣跟在后头小跑过来抱住云清歌的腿,露出一双大眼睛无辜看着朱氏二人。
“娘亲,他们不会怪我吧?”
云清歌将她抱起来,正打算开口安慰呢,沈里正便开口:“有什么好怪的,绣绣做得很棒。”
得了夸奖,沈绣绣自然心里毫无负担了,伸手搂住云清歌的脖子一身轻松。
朱氏见连里正叔公都惊动了,深觉事情不妙,开始哭哭啼啼,直喊知错。
“叔公听我说啊!我也不想干这种事情啊,要不是她......”
“住嘴!”沈里正气得唇须都歪了,没想到村子里还能出这等毁人庄稼的恶人,“我难道先前没有告诉过你们吗?是你们自己放弃了这个发财的机会,如今怎么还反过来怪罪上浮光他媳妇了?”
“就是,简直恶人先告状,各有各的不要脸。”李氏翻了一个大白眼,对这样的人家她是一点好脸色都没有的。
“你们......你们都跟她一伙的,当然帮她说话!李氏,我那天去要幼苗,你和大贵媳妇都是在场的,还有那个林氏,你们怎么可以说我恶人先告状?”
朱氏呜呜咽咽指着李氏,哭述起对云清歌的不满意来。
“那天明明是她不乐意给,我都跟她赔礼了!”
“为何要给啊?”大贵媳妇站出来挡在云清歌的面前,“你男人还让清歌小心些呢,这也是赔礼?”
里正叔公一听就觉得不对劲,一脸蒙问道:“什么小心些?怎么回事,仔细说来。”
云清歌担心大贵媳妇不会讲话哪句讲错了,便自己站出来解释起那日的事情来。
无非就是朱氏丈夫威胁她家孤儿寡母之类的云云。
听完这些里正叔公差点被气得吐了血,不停咳嗽。
“咳咳咳......简直不像话!”沈里正就差把手里的拐杖举起来打人了,他是了解如今的云清歌的,知道她不会刻意添油加醋说谎。
沈绣绣也跟着点点头:“不像话!”
朱氏夫妇二人生怕被赶出村子去,不停跟里正认错,道是一定会改,以后再也不敢了。
看他们认错的模样如此急切,沈里正只得叹息一声。
“都是邻里乡亲,咱们都各退一步。你们要真想种,我可以把从清歌那领过来的幼苗分一些给你们,好自为之吧。”
本来他就没领多少,如今还要分给脸皮厚比猪厚的朱氏,心里更加疼了。
覆水难收,说出去的话总不能再叫他收回,否则他这个里正的脸往哪里放啊。
沈里正不情不愿拿出从家里带过来的幼苗,分了几株给朱氏一家。
朱氏脸上还嫌弃,本还打算开口跟里正多要些,被她丈夫狠狠掐了一把,生生将话咽了回去。
“多谢叔公!我们日后一定好好种庄稼,再也不捣乱了。”
朱氏丈夫得了幼苗就心满意足了,还跟云清歌显摆起来,分明就是在暗着告诉云清歌,就算她不给幼苗,旁人也会送上门来!。
云清歌深觉无语。
幼苗的数量虽然少了些,但朱氏二人高兴无比,眼中的贪婪都毫不遮掩,连道谢都无就接下了里正的幼苗。
朱氏很是洋洋得意看着云清歌,眼底那抹挑衅都被云清歌看穿了去。
但想到日后始终还是要把种出来的瓜果卖给云清歌的,朱氏到底不敢造次,也只是嘚瑟了一会便对里正感恩戴德回去了。
“还是叔公对咱们家好,不像有些人,就是吝啬又抠门......”朱氏开始阴阳怪气。
“够了,还不快点回去,还嫌天色早?”沈里正瞪她一眼,对这个没见识的妇人他也只得忍了,不跟她一般计较。
“诶,是,咱们这便回了!”朱氏丈夫抓起朱氏的手一溜烟就没了踪影。
见这场闹剧散了,众人便安心回家去了。
“云丫头,你且等等。”沈里正一看到云清歌也在收拾东西要回去,仓促叫住了她。
他看得出来,云清歌的心里头不痛快。
可这到底是邻里近里,沈里正自然有自己的顾虑。
要是平时,他还真的就可以将朱氏扫地出门。
可如今沈家村中唯有云清歌一家的日子过得还算可以,沈里正难免心中不高兴,也不乐意让她一家独大。
如有朱氏跟她不对付,沈里正也能痛快痛快,说不定还能从中渔翁得利也是有的。
“云丫头啊,你也不要介怀。朱氏,她就是那样的人。”沈里正苦口婆心,说起朱氏的不好来,让云清歌大度些。
云清歌脸上也却是有不快之意,但朱氏手中的幼苗到底是从里正那得来的,她再不快也不能说里正的不是。
“我自然是清楚地,叔公放心,我不会跟她计较的。只要她日后安分些,我也可以以礼待之。”
这话沈里正爱听。
“这就对了嘛,大家都是乡亲,不要闹得太难看了。”
见她如此识大体,沈里正也很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