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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的父母都在南京,只有哥哥金文翔和媳妇在这边,那金文翔做着买办的差事,媳妇管着贾母屋里浆洗上的事儿。因为鸳鸯在贾母面前得脸,这两口子做事也跟着顺手顺心。
两人心里都知道大老爷在贾母面前不得脸。鸳鸯要是给大老爷做了妾,得来的好处,不一定比现在多。
但转念一想,大老爷是这个家里的主子,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早晚有归西的一天,要是老太太归了西,自己这一家子还要是落到大老爷手里,所谓胳膊拧不过大腿,还不如就依了他。
没想到鸳鸯是个死心眼的,竟然敢拒绝。她嫂子只好回了大太太,大太太战战兢兢的回了贾赦。
贾赦听了哪能忍的了,遂骂道:“没用的东西,没一件事能办好的,把她哥哥给我叫来,我倒要听听他是怎么想的?我就不相信了,现在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敢拒绝我一个大将军。真打量着老太太偏心,她们就跟着把心长偏了,她们还不配!”
邢夫人哪敢分辨,只能依着他,派人去叫金文翔过来。金文翔早听她媳妇说了鸳鸯的事儿,来见大老爷也是战战兢兢,贾赦见他来了,直说了自己的意思,还说鸳鸯要是不答应他,以后也别想嫁别人,早晚有一天会落在自己手里。
金文翔知道贾赦狠起来连贾琏都打,而且是不分是非的那种打,自己早就吓的筛糠一样,忙说要尽力劝鸳鸯。
从贾赦处出来,金文翔忙去贾母屋里求见贾母,要接鸳鸯回家住几天。鸳鸯知道原委自然不肯去,只说贾母今日心情不好,自己明日自己回去。她哥哥只悄悄的说事情紧急,关乎性命,鸳鸯担心纠缠时间长了,贾母起疑,只得跟了她哥哥回去了。
金文翔夫妻对鸳鸯说了贾赦发狠的话,鸳鸯道:“管他是谁,我不同意就是了。”鸳鸯嫂子道:“你不同意,说的简单。是,现在有老太太呢!他奈何不得你。你也不想想,老太太总有归西的一天,到时候你靠哪一个?还有我们,大老爷要是想弄死我们,那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你要是不答应就是拖我们进火炕啊!”
鸳鸯气的双眼通红道:“当初借着我的势,得了好差事时,怎么不说我拖你们进了火炕啊!这会儿怕这怕那,还不是想着我做了大老爷的小老婆,你们自封国舅爷,在外头横着走路,哪管我在里面过的是什么日子。”
金文翔道:“你要是不答应,倒也没什么,只是大老爷撂下了话,你要是不答应,以后也不要嫁别人了,走到哪逃不出她的手心。”
惜春在宁国府里得知了贾赦夫妻的事儿,他们虽然从边关回来了,但是没有想像中的一家团聚,也没有欢迎宴会。而是贾赦一人的一夜笙歌。
晴雯道:“一大早上大老爷就把琏二爷打了,现在还是里面起不来床呢!”
惜春诧异,还真是兄弟俩,都有打儿子的习惯。惜春问道:“因为什么打的?”
“听说是大老爷要分府,要琏二爷给买个和荣国府一样的府邸,琏二爷哪有那么多钱?就分辨了两句,就被打了。”
惜春坐着,拿着桌上的茶水画着圈圈儿,琢磨着贾赦和邢夫人的经济状况,怕是现在都快揭不开锅了,还要打肿脸充胖子呢!
晴雯道:“不过大老爷打了琏二爷后,大太太去府里又替大老爷请罪去了,老太太同意她们不分府了。”
惜春道:“那两个外族女子送走了?”
“说是送走了,就是糊弄老太太的,昨儿晚上大老爷就是在那两个女子那儿过的夜。”
惜春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上面的茶水被敲的分出一小颗一小颗的水珠,水珠向四面不规则的散开来。
晴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道:“老太太屋里的鸳鸯姐姐平时很少回家,今天老太太心里不顺,她竟然还回家了,老太太就听她的,她这一走,老太太要是生气了,谁能哄得好,二奶奶屋里二爷还病着。这两个人不在,老太太怕是一天都没有个笑模样了。”
惜春听了心里一动,难道现在大老爷就打鸳鸯的主意了?怎么会这么快?大老爷真是病急乱投医,这个时候看上鸳鸯是假,盯上贾母的财产是真吧!
惜春如此想着,又想到前世鸳鸯又剪头发,又发狠誓的时候。就心疼这个姑娘。她看的比别人要远,心志也更坚定。她真的希望她能逃出贾赦的魔爪。
正琢磨着能不能帮的上忙,就听小丫头来报:“姑娘,云姑娘来了。”
惜春眼睛一亮,忙请进来,湘云是来请教海运的事的,惜春给湘云构想了一幅航运蓝图,尤其是惜春说到倭国的一些风土人情,还说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群人,他们金发碧眼,说着另一种语言,有着比我们这边还高端一些的工业水平。
湘云想组好船队,只等朝廷一声令下,开放海运,自己就大干一场。因为惜春答应试着给她画一幅航海图。她这才来请教的。
惜春眼睛一转道:“航海图的事儿,以后再说,现在有一件事,只有你能帮上忙。”
湘云一下子来了兴致,忙问什么事儿。
惜春如此这般的与湘云说了一番。湘云听了捶胸顿足道:“大老爷这心思也太不正了,刚带回来两个外族美人,现在又要鸳鸯。老太太身边就鸳鸯是最得力的,这是要砍掉老太太的左膀右臂啊!”
惜春道:“那你做不做?”
“那还用问啊!当然做了,不为别的,就为我与鸳鸯姐姐打小的情分,也为了老太太不被人算计了去。”
湘云没有在宁国府多逗留,就直接去了荣国府。此时的贾母正气不顺心,看到湘云来了,很是吃惊:“怎么没接就来了?怎么来的?都谁跟着呢?”
湘云到了贾母身边坐下来,撒着娇道:“想老祖宗了,等不及接,就来了,坐马车来的,老祖宗放心吧!”
贾母一听脸上也有了笑模样,道:“还不是你们姐妹都有事情忙,每次接来都住不了几天就走了。哼!”
湘云道:“是我们的不好,回头我和林姐姐约着日子过来,不过我们不在的日子,老祖宗身边也得有个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