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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花瓶”是外貌美丽、头脑空空的美女的专有名词,那么,显然云溪是不合格的“花瓶”。
当第五轮俄罗斯轮盘稳稳地停在她押注的地方,全场响起一片响亮的口哨声。更有不少人,跟着她身后,准备随她一同下注。
赌场的服务员显然目光已经不止一次地从她手腕处划过,却发现,她今天穿了一件中袖连衣裙,压根没有“袖口”让她玩猫腻。
峤子墨坐在她身边,第一次发现,被人用这种惊奇不定的眼神不断地打量着竟然也会觉得神清气爽。在看一眼专心于赌局的女人,忍不住,目光中泛起淡淡的温柔。
刹那间,四周响起一阵倒抽气声!
那轮盘像是被她下了咒一样,稳稳地停在她指尖所指的位置,荷官的脸色已经难看得有点些微变形了。
就在这时,坐在其他座得客人们一个个都围到了云溪身边,静静地看着她的手法,似乎在研究她的动向,想在她的举止间发现蛛丝马迹。如果说,没有任何的“秘诀”或手段,光靠运气就能获得这样的结果,鬼才会相信。
峤子墨这时招来服务生,为她要了一杯柠檬水。
服务员极为尽职尽责地送到云溪的手边,在她接过的那一瞬间,服务员似无意地看了一眼她的手指和掌心。那里细腻柔嫩得连一丝老茧都没有,百润玉净,与老千的手简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更不用说,她的目光随着转盘上的圆珠不停移动着,若说动作,便是她的小指稳稳地随着圆珠滚动的声音,轻轻地扣在桌面上。桌面铺着柔软的布料,她的小拇指指关节轻轻地摸索着,跳跃着,丝毫不像是在考虑某事,倒像是在惬意地打着节拍……。
服务员站起身子的时候,表情微微一窒,随即若无其事地躬身离开。
直到退出众人的视线以外,忽然凑到一位西装笔挺的男士身边,侧耳嘀咕了几声。
那人,着一身墨色套装,显然站在边角处已经很久。他朝头顶的监视探头比了个手势,位于顶楼的专业人士无奈地叹息摇头:“看来,是碰到高手了。”一般能这么百发百中的,只有做了手脚的老千,可这女人,看上去娇弱可人,却会用心算,顺着圆珠滚落的周期和轨道,静谧地测算出它的落点。如果说,二次元的算法在常人看来都需要计算机,那么这个人,弹指间竟然能计算出这么复杂的立体公式,精确度绝对比计算机还要令人震惊。
主管站在一众技术人员面前,面色有些踟蹰。
赌场虽然盈利颇丰,也不差这几轮俄罗斯转盘的赌资,但是围过去的客人越来越多,跟风的人眼见着不受控制,那荷官就算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改变赌场输钱的局面。这样下去,一个晚上,光是这一桌,得损失多少!
就在顶楼的人透过摄影机愁眉不展的时候,云溪站起来收了赢回来的筹码后,忽然转身就走。
峤子墨看着她指尖微微点了点筹码,扔了几个给荷官,微微一笑的样子,顿时觉得,或许,今晚,他又发现了她的另一面。
赌局最让人心惊胆战的地方,不是输赢,而是成瘾。无数万贯家财的人从来不缺乏手气,他们最后会落得倾家荡产不过是因为贪心不足,不知道什么时候该收手。
他招来服务员送柠檬水,不过是为了让这里的工作人员可以近距离地打量她的每一丝动作,从而断定她压根并非抽老千。
凡事过犹不及,特备还是在这异域他乡,赢钱可以,但别太过分。赌场里,这种规矩全世界都一样。
别人打开门做生意,绝不会不让人赢钱,但如果过了底线,麻烦就会如影随形。
好在,她虽然年轻,可定力实在出色。
想到这,峤子墨微微皱了皱眉。有时候,又因为这太过人的定力,他反而觉得,更是郁闷。
“不去玩玩其他的吗?”云溪回头,见他目光惋惜地看着她的锁骨处,眼底炙热得像是能将空气都灼伤了一般,忍不住嗤笑一声:“我敢打赌,你现在脑子里肯定没想好事。”
峤子墨在众人一阵惋惜的叹气声中淡淡站起,一把勾住她的腰肢,半拥着她转身朝着“老虎机”走去:“如果我看着你还能一直保持正人君子、圣人入定,那你就该好好想想,是不是自己所托非人。”他虽然情感淡薄,但又不是六根清净,特别是在她面前,他更不能掩饰自己的情绪。
云溪被他这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浩然正气”给惊到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回击,等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人竟然已经坐在老虎机上,开始投币。
和俄罗斯转盘不同,这种看似赌运气的机子,其实考验的不仅仅是脑力、计算力和眼力,实力和运气其实兼而有之。换句话说,俄罗斯转盘如果你的实力够强,计算力够高,完全可以不出错地算出结局,可是老虎机却存在太多的未知数。
可当他投了十个币后,忽然“哗哗哗”地泄下来一大捧筹码,几乎淹没了他的膝头的时候,云溪挑眉,目光截然,她是不是太小看了某人。
“我说过,我的运气,向来不错。”某人从容地将一地的筹码踢到一起,随手招来在一边面色僵硬的服务员,倾城一笑:“麻烦,我们要兑现。”
服务员:“……。”
云溪和峤子墨几乎是在整个赌场服务员崇拜外加欢欣雀跃的眼神中,兑换了将近多出了八十倍的筹码潇洒离开。
回到酒店,已然是快到睡觉的时间,明天一早的婚礼,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睡了。
两个人刚踏到房间门口,就看到一尊“门神”百无聊赖地靠在门口,神色莫测地看着他们俩。
“你怎么来了?”云溪笑着看自家堂兄一眼,拿出门卡,当着他的面直接开门走了进去。峤子墨微微勾了勾唇,“请”,做了个邀请的姿势,婉然一副男主人的姿态。
冷偳觉得,自己大晚上来找这两个显然出门嗨皮的人是为了哪般啊,简直就是一盏硕大的电灯泡!
可惜,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刚刚,岳晨给我打电话,说是出了点事,明天婚礼上伴郎来不了了。”
“为什么?”云溪诧异地回头。据她对岳晨的了解,这人心思缜密,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怎么会连这么关键的环节也会出篓子?
“他没有多说,好像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刚刚我还听他在那边打电话,估计伴郎是被什么事情给绊住了。”冷偳无力地揉了揉碎发:“所以,明天我就成了代打的。伴郎,我这辈子都还没当过。这次真的是玩了把初次体验。”婚礼现场,最忙的压根不是新郎好吗,更何况,道金斯家可是有那么多来宾,他几乎可以想象明天自己的命运会有多惨!
“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云溪诧异过后,便只剩下对冷偳的满心同情。难得从温柔乡里出来,竟然还摊上这种劳心劳力的事。但,谁让他们当初欠了岳晨那么大的一个人情。想到这,她从怀里抽出从赌场兑出的支票:“呐,就当精神损失费,明天好好的当牛做马吧。”
冷偳瞧了一眼面额,真的挺大,一看开票方,顿时神色奇异,“我还以为你那次在商会玩梭哈纯属巧合来着。”当时,萧然在商会宴会上和云溪玩牌的时候,他只当是运气。可在这家赌场还能赢下这么大面额的支票,那就真的不能用运气两个字来衡量了。
云溪目光一荡,“巧合?下次,你巧合一个给我看看。”
冷偳一笑,不接她的话,转头看向峤子墨,“明天我可能就不能照顾云溪了,虽然有点多余,但我还是要多说一句,麻烦你照看好她。”萧然为什么会对云溪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逆转,他是不知道,但是,现在只要是个人,长了眼睛,都知道萧然看云溪的目光是什么意思。
岳晨的婚礼,他不希望会出现任何意料外的事情。特别是有关云溪的……。
“放心。”峤子墨云淡风轻地笑笑,目光里闪过一道幽深静谧的光,却似乎一切都是假象,下一刻,他轻轻在云溪的头顶印下一个吻,“谁都别想动她。”
话里隐含的霸气和独占欲,令冷偳眼睛几乎睁大了一圈。
传说误人,绝对是传说误人!
天仙样的男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是不是该回国的时候,好好和那几个损友问问,这b市的人难道都傻了吗?怎么会认为这人无情无欲、天外飞仙?
就在他们这边房间气氛和谐美满的时候,本该最喜庆的房间里,身为新郎官的某人,刷地一声将花瓶砸到地上。
银屏乍破,顿时,房间里只剩下一片诡异的平静。
岳晨挂断电话,狠狠地一手拍在玻璃上,超厚的落地玻璃发出一声沉重的回声。
“岳总,查出来了。向卓大公子高密的人,就是香港的张先生。”掉在地上的手机,隐约传来声音,下一刻,被某人死死地踩在脚下,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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