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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临近清明节，春雨绵绵，潮湿了的还有我的心。
此刻，我想起我的父亲，他离开我们已经整整5年了。曾经心痛逐渐变成阵痛。父亲的离去时属于意外，所以当时我们作为子女的全部不在他的身边，无法知道他有什么意愿和嘱托的，这成了我们新的痛。
记得之前那段时间，父亲一直想的事情，应该是那条路的问题。父亲曾提着酒一家一户去请求，请求他们同意用奶奶留下的长势很好的枣树兑换了路两旁的一些矮小的杂树，用自家最好的自留地换路周围的不怎么样的土地。而后，父亲自己出钱、出力修通了那段路，那条村顶头通往村里水井、菜园子的路。记得，当时父亲心疼的很，给我电话里总是念叨这事，总埋怨自己不孝，把祖宗留下的土地和枣树都丢了。我们还老劝他，修路是为自己，也为村里人，爷爷奶奶黄泉如有知，定也不会怪罪的。
父亲离开之前，村里的路硬化工程已经上报审批了，只等待款项的到位和具体的规划。父亲为了能把这段路也算在村里的计划内，没少低过头，事实这也是村民的一条主路，但当时还是被拒绝了。父亲让我帮着做工作，结果同样是失败。当时，我也很气愤，直接答应父亲，等他们工程开始实施的时候，真没硬化这段路，我给出一万，咱们用砖头铺好这条路。当时，父亲笑了，说不用，等攒几年钱，自己的钱也就够了。不等村里硬化路工程的开工，父亲就突然离去了。
这个许诺，让我心痛的想流泪，痛当初父亲是如何的心焦和伤痛。这几年，由于母亲去千里之外的妹妹家照顾侄子了，所以一直没有实施这件事。今年，侄子要考大学了，母亲如释负重，要回老家了。这是我们兄妹欢喜而又担忧的事情，欢喜母亲可以如她所盼而归，担忧母亲在家一个人孤单。可以欣慰的是，曾经给父亲的许诺，可以兑现了，可以让父亲在九泉下能得到安慰，也可以免去母亲在这条路上的继续操劳。以前，一下雨，路就会被冲的稀里哗啦，母亲就顶着雨挖水道，雨后还得修整路面。
这一瞬间，我又想到了，我的堂哥，这同样让我心痛。听堂姐说，堂哥临终前，最想的就是离开退休后的暂居地，回到自己的老家，在村里走走，看看自己家的土地和树木，跟村里人说说话；然后去自己工作过的学校走走，看看曾经的学校、曾经的办公室，和曾经同事聊聊。他曾多次电话里哭着求堂姐，帮他完成他的心愿。而且一再强调，他现在能求的人只有堂姐一人了。可堂姐远在千里之外，无法帮到忙。堂姐只好电话劝侄子侄女，告诉他们，他们父亲的意愿。等到堂哥只能躺着，等待最后一刻的时候，才被送回到了老家。村里人去看他时，他只能点头或摇头表示认识或不认识了。此刻，他的临终遗愿无法在说出口、无法再得意实现了。听着堂姐的讲述，我的眼里满是眼泪，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知道我的父亲临终得瞬间是不是也会着去走走看看，只知道当时无法释怀失去父亲的痛，我们到父亲曾经工作过的地方走了走，看了看父亲引以自豪的地方。也许，这是父亲在天之灵的点化吧。
如果老人能安详的生活，最后安详的离去，没有什么焦心的意愿，该是多么令人欣慰的事。人生如果没有遗憾，该是多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