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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言从恒亚公司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然天黑,黑色的轿车如一头敏捷的猎豹跃入长街。感觉四肢有些乏力的秦言躺在后座上闭目养神,文森看一眼后视镜里的他,问:“Boss,直接回家吗?”
他闭着眼睛,疲惫地应一声:“先回公司。”
“是。”文森应一声,驱车朝着公司的方向而去。
东城集团大厦的门外,唐酥裹紧了羽绒服,低头耐心地等待着。公司的人告诉她,秦言出去了,她找不到秦言,也找不到苏淮,只能在这里守株待兔。
从中午等到天黑,她穿着墨绿色的羽绒服,低头坐在门口的花圃边缘发呆。黑色的轿车忽然驶来,她被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惊醒,抬头看过去,迅速地站起身来。
黑色的轿车在前面停下来,文森开门下车,飞快地帮秦言打开了车门。
秦言穿着黑色的皮鞋下车,站起身来,感觉头有些晕乎,身体有些发热,似乎是发烧了。
他朝公司里面走去,身后唐酥疾步跑过来,叫住了他:“秦言。”
他停下来,扭头,见到她,疲惫的脸色缓和了些,道:“到我办公室来。”说着,他扭头走进去。
唐酥跟在他身后,一路上抿嘴不语,心事重重。虽然说无凭无据的,她不该这样怀疑一个人,可是苏淮出了事儿,她第一个想到的,只有秦言。
电梯里,她与秦言并肩而立,他修长的身体挺拔,表情平静地看着紧闭的电梯门,脸色却有些苍白。
低头咳嗽两声,他一抬头,电梯门被打开,他领着她去自己的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他脱掉外套,转身去倒水,问:“找我有什么事?”
她说:“有人在网上发帖,将苏淮和乔笙的死强行扯在了一起。这件事情,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他给她递水的手收了回去,喝一口,冷漠地抬眼看她,道:“你怀疑我?”
她心虚地避开他的眼睛,看向别处,说:“当年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苏淮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不希望因为那些陈年旧事,毁了他的前程。”
他叹一口气,觉得讽刺,冷声道:“唐酥,从前到现在,你的心始终都只在苏淮一个人的身上。你说你喜欢我,可你真的有喜欢过我吗?哪怕一次,你真的将我放在心上过吗?”
她望着他,以沉默回答。
他一口将杯中的热水饮尽,仿佛不知烫一样,然后将手中的杯子丢入垃圾桶,坐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道:“言归正传吧。唐酥,你和苏淮办不到的事情,我可以办到。苏淮的危机,我可以帮他解决,但我们得谈一谈。”
谈什么?
唐酥黯然地低头,难过的情绪有些难忍,低声问:“谈什么?”
他和她之间,还有什么是可谈的吗?
他说:“不谈情,我们谈谈钱。”
几秒钟的恍惚后,她抬头,他说:“四百万,我帮他解决所有的麻烦。”
她感觉自己听到了一个天文数字,问:“泰铢?”
他说:“人民币。”
四百万人民币?
她皱眉沉思片刻,歪着头问:“你这算不算趁火打劫?”
他改口:“五百万。”
她急忙举手,连声说:“好、好、好,四百万就四百万,但我得先问问苏淮。”
他抬手看一眼时间,说:“我给你十个小时的时间,明天早上六点钟,想清楚了,给我打电话。”
她急忙掏出手机,问:“你电话号码是多少?”
他伸手:“手机给我。”
她把手机递过去。
接过她的手机,不等她开口,他熟练地输入她的手机密码,冰冷的眼中悄然染上了一抹暖意——密码是203612,那是他和她的生日组合。读书那会儿,她将所有的密码都换成了这串数字,告诉他,如果有一天她死掉了,他就拿着她的银行卡和密码,去把钱全部取出来,那是她留给他的遗产。
他打开她手机的黑名单,在里面果然找到了他的电话号码,他将电话号码存入她的手机,若无其事地递给她。
“想明白了,给我打电话。”他说着,重重地咳嗽起来,咳得苍白的脸泛红。
她皱眉,疑惑地看着他。
他感冒了?
他淡漠地站起身来,去取外套,道:“我还没吃晚饭,陪我吃晚饭。”
看了眼时间,她皱眉,略微沉思一会儿,抬头说:“好。”
他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拎着外套带她出去。
出了公司,他驱车带她离开,选了一家日本料理店,带她进去。
料理店里都是一些生冷的东西,他拿着菜单,几乎将菜单里所有的东西都点了一遍。
生鱼片、刺身、寿司、冰镇鲜贝、帝王蟹、清酒,炭烧的、油炸的,应有尽有。
她默默地看着那些端上来的菜,感慨,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在吃饭呀,是在找死。
他明明是一个感冒的人,却尽吃一些生冷刺激性的东西。
他垂眸捣鼓着蟹腿,剪开取了蟹腿肉,将蟹腿肉递给她。
“谢谢。”接过蟹腿,她低头心不在焉地咬一口。
忽然,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来,她下意识地看过去,亮起的屏幕上跳出“乔薇”两个字来,她愣了愣,旋即收回目光。
他拿起手机看一眼,皱眉,说:“我出去接个电话。”他说着,站起身走出去。
她咬着蟹腿肉,扭头看他走出去的背影,思绪一阵恍惚。从前,也是这般,乔薇一个电话,他便会从她身边离开。那时候,秦义康说,恋爱不分对象,可是婚姻讲究门当户对。论身家、论地位,她没有一样比得过乔薇,唯一能比的,是一颗她所谓的真心。可是,这世上,最不值钱的,就是人的真心呀。
门外面,他低声同乔薇说着什么,说着说着,猛地咳嗽起来。
她的真心,从来都是最廉价的。
可那是她能给他的全部啊。
她站起身来,走出包间,与他擦肩而过,来到柜台前,对走来的服务员道:“可以煮一壶生姜可乐给北极风包间的客人送过去吗?”
服务员道:“可以的,小姐。”
她想了想,道:“顺便再要一碗清粥,谢谢。”她说着,掏出了银行卡,道,“先埋单吧。”
付完账,她推门出去,已经是晚上十点钟。路上行人不多,她站在路边,拦了一辆的士上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