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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漫长寒冷的冬季,春天的脚步渐渐走来。桃花盛开的季节,花朵饱满甜美,在她离开的第1460天,一切会依旧存在吗?
她说很多东西是无法意料的,但是七年以后的约定,她一定会如期到来。
3年以前我和她的相遇是纯粹的偶然,那天晚上,我拿着热水壶去打水,在中途碰见她,一个冒失的姑娘,低着头,发丝缠绕着落在黑暗里。我被她的快步行走撞到,手中的水壶瞬间在地上开出了“斑斓”她抬起头一脸的无辜,一双红肿的双眼,掩藏在丝丝秀发里。她未开口,我已经开始蹲下捡起破碎的水壶并且连连说没事,她却僵直在那里,很久以后才似乎缓过神,帮我整理好了碎片,没打招呼,就消失在寒冷的夜色。
这是我和她第一次相遇之后的第二次是在学校的会堂,她演的话剧公演。在此之前我并不知晓她的姓名,爱好,因此,那一次也可以算是缘。
话剧的故事俗套,演员的表演还算到位,她在里面演一个单亲家庭的女儿,从小随母亲长大,性格倔强暴烈。整个故事的情节不紧不慢,最后安排她死于车祸,然后是沉沉的音乐,鬼束千寻的月光。
小小的会堂,人群稀少。我坐在角落里,看见她无辜地死于车祸,心里竟然蔓延起波纹。而她似乎也注意到了我,谢幕以后她走过来问我要了手机号码。这以后就延续了后来的三年。
那一次。女孩哭红的双眼,在留海下如同躲藏在一个安静幽僻的角落,她置身于此,于是可以毫无顾忌的留下泪水。
那一次的相遇,她告诉我她的外婆病危。从小就和外婆生活,父母很早就离异,母亲后来改嫁,便把她安置在了外婆家里。
她在那里一直生活到18岁,之后她考到城市里,开始寄宿的生活。她们一起生活了12年,之后她们又无声地告别。
她婉婉道来,感情起伏。我的心突然开始抽搐。
我和她就这样相知相熟,有时候,我买来早饭送到她手边的时候每她总是开心的微笑,她是一个很早就懂得对生活感恩的孩子,只是一路曲折漫长的走着。
我们突然满足的笑了,如此平淡的生活。
她常常会说起年幼时候,外婆家附近有一片接近幻觉的逃花林,花朵茂盛,此起彼伏。清晨走在繁茂的花朵中间,轻轻闭上双眼,芬芳四益。外婆的脸庞出现在桃化树下,隐约有笑容洋溢在嘴角。
她说话的表情像是沉溺于往事的旋涡,并且有微笑荡漾在脸上,我知道,她内心是十分喜爱那片灿烂的林子,她把对亲人的思念寄托在了灿烂明亮的花朵中。
时间缓慢又迅速的掠过,临近毕业的时候,她打电话告诉我,今天要我随她去外婆安葬的福泉山。
从普安路乘公交,转车,在去重固。她显然已经疲惫,靠在我肩上,沉沉地睡去。我看着她酣甜的表情,情不自禁地笑了。
走了很长时间,她突然在一个坟前停住脚步。我知道外婆就安葬于此。
看见坟墓以后,她的情绪突然激动,一把搂住呆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我,开始大声的抽泣。我轻拍她肩膀,我说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她的泪水冰冷滑落。在泥土中绽裂开来,犹如一株莲。
后来,终于毕业了,她因为成绩优异而考到了北京,我就继续生活在上海凌乱的街道里,一心一意的想念往事。
她离开的那天给我留了信,她说,你等我,大学毕业我会回来,你要等我。
每年清明代替她去外婆坟前,把她的情况告诉老人家,告诉她,她在北京一切安好。她外婆家的那片桃化林依旧如往年般每到春季就繁盛无边。我在清明结束以后,用手轻轻摘下芬芳的花瓣,将它们安放在信封里,顺便把思念一同投递到遥远的北方,希望她在拆开信封的同时依旧记得这清新缤纷的香起,然后缓慢闭上双眼。
我知道我会一直等待下去。
这就是我与她的7年,三年用来相聚,四年用来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