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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材料:02-01目前为止,本书已经出现了两次强奸和一次谋杀。现在让我们来说说本书的女主角,联邦特工克拉丽丝。史达琳,免得一旦她也遭遇什么不幸时,大家对她还所知甚少。我们讲过了不少史达琳的故事,不过,史达琳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吃什么样的饭,穿什么样的衣,喜欢什么,害怕什么,又讨厌过什么?
大家能不能对她如此熟悉,在大街上看到一个女孩子飘然而过,就会思忖一下,“哦,哪里哪里倒是有点像史达琳嘛!”
我们先来看看她的相貌。
本书在不同的场合反复指出,史达琳并不是一个绝色女子。
两个月前被卖做性奴的蓓丝和刚刚被奸杀的爱琳,那才算得上花容月貌,楚楚动人。
史达琳甚至都不是FBI里最漂亮的女特工。
问题是,史达琳自己会同意这种说法么?
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别人夸她漂亮?
看到本书作者这样诋毁自己,万一史达琳发起小姐脾气,把作者告上法庭怎么办?她也是名人,在她的地盘上,难保陪审团不偏心。
况且我们也知道,史达琳记仇,如果谁得罪了她,非亲手报复一番不可。
幸运的是,史达琳大学时代最好的朋友恰好是光艳照人的蓓丝,两个人又常常腻在一起,史达琳一直生活在蓓丝的耀眼光环之下,久而久之,对自己的姿色也就没了信心。
这对本书作者是个好消息,不用担心某一天会突然收到法庭传票。这对本书的读者也是个好消息。作者不会被抓进监狱,也就能把本书写完。要知道,如果被判有罪,虽然服刑期间空闲有的是,但作者一定早吓破了胆,哪里还敢再提“史达琳”三个字!
整天和大美人蓓丝在一起,史达琳难免会暗自做些比较。比较的结果常常令她沮丧。个子没有蓓丝高,乳房没有蓓丝大,眼睛没有蓓丝媚,就连笑容也没有蓓丝来得甜。她永远也学不会蓓丝精妙的化妆,每天不过例行公事地涂涂润肤液而已,连口红都少得用。
说起口红,史达琳其实最不满意自己的嘴唇。每次照镜子,她都会皱上半天眉头。嘴唇的色泽还算娇艳,不过上唇下唇都生得过于单薄,只要不是露齿微笑,怎么看都像用力抿在一起,仿佛无时无刻不在生气。读大学时,史达琳又很少主动冲男孩子微笑,结果吓退了不少有心摘花的追求者。
史达琳也不喜欢自己的鼻子。鼻梁倒还挺拔笔直,鼻翼也算秀气,就是鼻尖微微向上挑了那么一下,怎么看都觉得有点儿太尖。肉肉的鼻子当然不好看,不过,她觉得自己的面庞和身材一样,都娇小玲珑,于是鼻尖就愈发显得突出。加上薄薄的嘴唇,真是满脸的严肃相。
“怪不得别人都背后叫你”男人婆“、”铁姑娘“。”
史达琳对着镜子叹气。
如果坐在镜前的史达琳还脱光了衣服,她就会发现,其实她的皮肤也不像女友们夸奖的那样完美。不错,肌理细腻又富于弹性,毛孔也幼小得仿佛东方少女,全身上下还没有什么难看的斑点,可她的皮肤怎么也晒不出漂亮的古铜色。看着别人刻意晒成的深色皮肤,她就打消了穿着比基尼去游泳的念头。
此外,她是个健身狂,游泳、跑步、瑜珈样样喜欢。由于持续锻炼,握起拳头,前臂就有肌肉线条在皮肤下面隐隐跳动。好在多是有氧运动,肌肉细长,全身脂肪也少,穿起衣服远远看起来,不过一个刻意保持身材的苗条小女子。再加上她的骨骼不大,倒常常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错觉。
如果史达琳有充足的时间,她还会发现更多不满之处,比如她的乳房不够大,乳晕也有点小,乳头更没有蓓丝的突出;二脚趾跟大脚趾一般齐,头发颜色比她所希望的金黄稍深了一点儿,肚脐收成一个浅浅的小洞、而不像有的人那样性感地突出来,等等,等等。她甚至能把这些缺点写满整整一个笔记本。
和其他女孩子一样,在穿衣镜面前,史达琳对自己也是极度挑剔,毫不妥协。
不过,大学里她很忙。她选了两个专业,又要打工付学费,所以她并没有时间整天脱光了衣服,坐在镜子前面对着自己的身体自怨自艾。而且,她对自己的身体容貌其实并不上心。她没有男友,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交男友。除了拼命学习、毕业后找个理想的工作(比如进入FBI)其它任何事情根本无暇顾及。
于是,好容易才发现的那些缺点,很快就会被她抛到脑后,就像她每次准备统计考试的时候,也总是记不准那些复杂的公式一样。
大学期间史达琳的成绩倒还不坏。岂止不坏,她甚至还拿过一年的奖学金,而且当了两个学期的助教,帮心理学老师改作业,薪水自然比在麦当劳打工高很多。这要归功于她的敏感、勤奋、和百折不挠。此外,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有种异乎常人的洞察力,往往能从蛛丝马迹推断出复杂的案情。这一特长让她刚进FBI就大出风头。
当然,这些都是闲话,以后有时间,还能再聊聊史达琳在大学里的逸事。现在,还是让我们再回到她的身体上吧。
史达琳并非绝色,但这并不是说她的身上就没有迷人之处。即使在史达琳自己看来,她的身体也并非一无是处。如同任何一个普通女子,哪怕相貌平平,让人过目即忘,也总能在自己身上找出几处还值得夸耀的地方。
史达琳也是个年轻女子,当然不能免俗。
她认为自己全身上下最出色的,算是自己的两腿。个子不高,腿却很长,既光滑又笔直,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她觉得自己的小腿尤其漂亮。可惜,就像她总是忘掉身上的“缺陷”那样,她也常常忘记展示自己性感的两腿。这个毛病被蓓丝纠正了很久,大学快毕业时史达琳才习惯穿短裤和超短裙。不过,一毕业她就进了FBI,工作时间自然要正式着装,即便套裙也不能高过膝盖两寸。
直到碰到了基尼,她才又重新想起,自己的两腿是多么迷人。
而熟知史达琳的人,对她相貌的评价,要比史达琳自己大方许多。
和见识过史达琳裸体的女友一样,大美女蓓丝也坚信,虽然个子不算高,以史达琳的身材,去做一个内衣模特依然绰绰有余。蓓丝一再告诉史达琳她的屁股最漂亮。两瓣嫩嫩的臀丘,虽不丰硕肥腻,但却相当紧凑,即使不着一丝,也毫不下垂,从大腿根处的内侧陡然隆起,两个饱满的半球间夹出一道深深的股沟,加上又窄又软的小蛮腰,从后面看过去,史达琳的小屁股竟是意外的肉感,完全当得起“挺俏”二字。
蓓丝甚至说过,史达琳光着屁股侧身躺在床上的景象,会让她生出扑上去、在饱满的小屁股上狠狠亲一口的冲动、甚至会有“同性恋也许很有趣”的念头。
史达琳却一直不太相信蓓丝的这个说法,总觉得好朋友在安慰自己。只是由于莫名其妙的原因,将来的某一天她突然改穿丁字裤、而且只穿丁字裤之后,长裤或裙子的布料轻轻抚弄自己毫无遮掩的整个臀丘时,她才真正明白了自己屁股的丰盈和诱人。
这件事说明,虽然史达琳有着极强的洞察力,又长于分析,已经成长为一个能干的特工,但她对自己身体的观察,却是既迟钝又不足。在内心深处,她从来不认为自己貌美如花,甚至对自己的姿色常常缺乏信心。即使好朋友一遍遍重复她是多么迷人,她还是将信将疑。而且她又太忙,以至于很快就把自己身体的一切都抛到脑后。
这件事还说明,史达琳凡事都要亲历亲为,然后才会相信。这倒不是说她信不过别人,或者天生患有疑虑症。我们知道,史达琳从小父母双亡,十几岁就无依无靠,没有亲人没有家庭,一直独立生活。处在她那样的境地,你也会早早养成“凡事眼见为实”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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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四日,星期五,东部时间,10:35,马里兰“理查,你好,我是史达琳。”
史达琳斜靠在沙发上,拨通了她的同事、FBI行为研究中心外勤特工理查办公室的电话。理查在她出事后接手了“阿肯色系列奸杀案”虽然行为研究中心主任克劳福德仍然坚持史达琳在家好好修养,但史达琳还是很容易就说服理查,随时偷偷向她通报最新的案情。
“嗨,史达琳。昨天我们核实了遇害者的身份,她是阿肯色州的爱琳。葛兰姆,十七岁,成绩优秀的高二学生。父亲凯文。葛兰姆是一家跨国精密仪器公司的高层技术主管,正在欧洲出差。母亲简是地方报纸的专栏作家,在当地小有名气。爱琳是他们的独生女。葛兰姆一家在当地非常受尊敬。凯文和简都非常积极地参加各种公益活动。总之,一个背景良好的上层家庭。
“据简说,爱琳从上个周五,也就是七月十七日,突然显得心事重重,整天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但爱琳什么也没有告诉简。七月二十日,星期一的中午,爱琳说要去学校参加校啦啦队的活动,开走了简的黑色沃尔沃轿车。此后再无音讯。
不过学校证实,那天校啦啦队根本没有任何活动。母女两人之中显然有人撒了谎。
“爱琳有一个男友,叫麦特,当地高中最有前途的橄榄球明星,今年夏天毕业,拿到了德克萨斯大学的全额体育奖学金。从十三号起他在奥斯丁参加德大橄榄球队的暑期集训,但他家里人说麦特周六晚上,也就是七月十八号,就自己开车去了训练营。
“简怀疑爱琳很可能和麦特吵了架。麦特在去训练营前的前两天打过七次电话,爱琳一个都没有接。周六下午麦特找上门来,但爱琳也没有见他。不过,他们在一起将近三年,关系一直很稳定。双方父母也都是好朋友。看得出来,所有人都认为他们两个会结婚。”
“这样说来,应该好好询问一下麦特。”
史达琳说,“对于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男友知道的也许远远比父母多,即使他们刚刚吵过架。”
“我今天下午就飞奥斯丁。”
理查解释道。
“那辆黑色沃尔沃找到了吗?”
史达琳问。
“找到了,在一个州立公园的公共停车场。经过鉴定,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只有爱琳和简的指纹和毛发。““有没有目击证人?”
“那个停车场非常偏僻。当时又是周一下午,游人稀少。目前还没有发现目击者。不过,我们推测那里也许并不是绑架现场。”
“虽然我们已经确定爱琳是连环奸杀案的受害者,但对简的证词还要交叉验证,”
史达琳沉吟道,“尸检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总体来说,跟前面四起凶手高度一致。不过还是有几个特殊的地方。比如,我们在爱琳的牙齿上发现了一些纤维,初步的分析,那是一种很不常见的布料。
爱琳的家里没有发现这种布料。我们猜测也许来自罪犯的衣服。““能以此来确定布料的产地或品牌吗?”
“实验室正在排查。两三天后可能会有结果。”
“收获不小,”
史达琳换了一个斜靠的姿势,“真想和你们并肩调查。”
“你会的,史达琳,我们都相信你很快就会回来的。对了,我马上把新的资料传真给你。”
“多谢,理查。保重。”
“别客气,史达琳,保重。”
挂上电话一分钟,桌子上的传真机就开始“吱吱”作响。很快,史达琳手中多了一厚叠档。她在背后垫了两个垫枕,飞快地读起来。
虽然传真照片的效果很差,但史达琳还能一眼看出,爱琳。葛兰姆是一个充满活力的漂亮女孩。史达琳不禁一阵心痛。这样灿烂的一个女孩,居然被那样残忍地强奸、杀害。更让她难受的是爱琳那张天使般纯洁的面庞。望着照片里漂亮姑娘笑吟吟的眼睛,史达琳心中默默地说道,爱琳,相信我,我会抓到凶手,为你和其他的女孩子,为我们报仇的。
“有什么新消息?”
娜拉从厨房走过来,拿起了传真照片,“这就是那个受害者?她真漂亮,真年轻啊。”
“是啊,才十七岁。”
史达琳神情黯然。
“那比我还年轻呢。”
娜拉的声音里满是惋惜,“她叫什么名字?”
“爱琳,爱琳。葛兰姆,一个全优学生,校啦啦队长,社区活动志愿者。”
“太不公平了,”
娜拉恨恨道,“史达琳,让我帮你吧。我们一起抓住那个凶手!”
“娜拉,你不是一直在帮我吗,”
史达琳笑了笑,“你现在就能帮我一个大忙,书架上有一个黑色的大档案夹,你帮我拿过来。谢谢。”
档案夹里是前面四个受害者的个人资料。史达琳把它们在茶几上一字排开,认真地研究她们的异同。娜拉也坐在沙发的扶手上,兴致勃勃地读着那些可怕的描述。
“你在寻找什么?”
娜拉问。
“受害者的相同或相似之处。”
史达琳并没有抬头,“这样就可以发现凶手喜欢找什么样的受害人。比如,前四个受害人有这样的共同特征:都是年轻的白人女子,最大的二十一岁,最小的才十六岁。漂亮,看看这些照片,她们都很迷人。她们都有男友,也都未结婚。而且,她们都……”
“她们都是乖女孩。”
娜拉翻着手中的照片,插了一句。
“哦?乖女孩?”
史达琳问。
“是呀,”
娜拉解释道,“在我们的中学里,女学生总是分成那么几种,泼辣的、风流的、乖巧的。只要看看她们的眼睛,你就知道她们是乖女孩。你知道,老师父母喜欢的那种,好好学习,从不惹是生非。”
“嗯,她们的确看起来很本份……”
史达琳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眼睛放出光来,“但有趣的是,算上爱琳,五个遇害者中的三个,在失踪前,都向家人或朋友撒了谎,说她们要去做看电影或是去学校。但她们并没有去,反而失踪了。
这也许说明她们并不是被随机绑架的。她们也许打算去什么不能告诉别人的地方,然后在那里遭到了绑架。““可她们会去什么样的地方呢?要知道,一个女孩子不能告诉父母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像无上装酒吧、脱衣舞厅、成人电影院,或是随便什么地方和什么男人偷情。”
娜拉说。
“是呀,现在我们还推断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地方。”
史达琳说,“但这告诉我们必须注意绑架发生的一致性。这五个姑娘在失踪前都多多少少有些反常。一个乖女孩,心烦意乱的时候会去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地方呢……”
“啊!”
一直随手翻着照片的娜拉突然尖叫一声,脸色突变,一下扔掉那些照片,一手捂着自己的嘴巴,从沙发上跳起来,闪电般冲进浴室,掀开坐便盖子,趴上去,一阵大吐。
“唉,忘了提醒她……”
史达琳叹了口气,坐直身子,尽量捡起来散落在沙发和地毯上的那几张照片。都是一个受害者的,前面两张是一个生香活艳的少女,后面几张是那姑娘裸尸的特写,乳房和下身都血肉模糊。即使自己算个老手,史达琳还清楚地记得,当初进行尸检时,自己如何一阵阵强烈地反胃。
娜拉终于回来了,脸色惨白,脚步都有些摇晃。
“你还好吧,对不起,忘了警告你……”
史达琳满是歉意。
“没关系,”
娜拉努力装出镇定的样子,“我相信下次就不会再吐了。”
“休息一下,”
史达琳伸了个懒腰,“我知道你没有吃午饭的胃口,但你还能做午饭么?要不然我叫个中餐外卖?”
“哼,”
娜拉恢复了一丝生气,脸上也有了点儿血色,“我不做午饭,某个特工大人岂不要被活活饿死啦!说,想吃什么,牛排还是煎鱼?”
“对了,”
已经进了厨房的娜拉突然又伸出头来,“昨天晚上说好的事,你可不能反悔呦!”
听着娜拉得意的语气,史达琳暗自苦笑了一声,这丫头的神经还蛮坚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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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四日,星期五,东部时间,13:10,马里兰客厅的窗户全部打开,虽是夏日午后,天气倒还清爽,微风不时轻轻吹进来,让人懒洋洋的。史达琳靠在长沙发里,打着厚厚石膏的右脚伸直平放在小茶几上,而娜拉跪在旁边的地毯上,整个脑袋都凑在史达琳的右脚前,仔细地研究着。
为了防止右脚肌肉萎缩,医生建议史达琳每天按摩至少40分钟,最好上下午分成两组。腿上打着石膏,自己按摩极为不便,史达琳试了试,不一会就腰酸腿麻,索性断了这个念头。昨天夜里史达琳无意间说起,不想娜拉听了却兴奋异常,跃跃欲试,甚至逼着史达琳翻出那份指法说明书。
被娜拉缠了一个早晨,史达琳没有办法,只好同意让她在午饭后试一次。但条件是,“不准挠我痒痒!”
也许因为父母双亡,她一个人孤单惯了,史达琳从小就不喜欢让别人触摸自己的身体,就算和女伴儿们聊天,也总是刻意站出一臂之隔。而出事那晚,落入川特手中、备受那几个畜生的摧残折辱,让她在身体接触方面变得更加敏感。
任何人都不例外。
所以,当娜拉的双手捉住她赤裸的右脚时,史达琳虽想努力放松,但还是不由自主绷紧了身子,一副要逃的样子。
“放松,放松一点,特工女士,”
娜拉摊开手,夸张地表示不满。其实看着史达琳紧皱的眉头,慌乱的眼神,和滑腻的小腿肌肤下面一丝丝跳动的肌肉,即使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娜拉心里还是乐开了花。要不是亲眼所见,她才不相信史达琳这样的女特工,居然会像个十几岁的小女孩第一次被男友爱抚时那样手足无措。
“唔……真糟糕,”
史达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总是有些别扭……”
“这样吧,”
娜拉在手上涂满按摩油,“我继续,你看书。不过,”
她调皮地盯了史达琳一眼,“你可要记住,不能再大惊小怪了。要知道,我的自信心也是易碎品呢。”
即便如此,当娜拉细长的手指捉住一丝不着的脚心时,史达琳还是扭捏了半晌。不仅原本就娇嫩如丝的脚心,就连每个趾丘,也因陡然升起的期待而变成一个个痒处,似乎全副的精神,都集中在方寸之间。娜拉一个脚趾一个脚趾慢慢揉搓过去时,那种淡淡的刺痒,让史达琳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她苦笑着捧起手中的杂志,努力读下去。
幸好娜拉心灵手巧,最初那阵酥麻刺痒过去后,史达琳渐渐觉出右脚的筋肉活动开来,血液流速在加快,脚心也开始一点一点发热。整个右脚,在骨折后似乎第一次有了生气。那是一种难以名状的舒畅,暖洋洋的,从脚心悄悄地一路游走上来,连大腿内侧也似乎有了一丝暖意。
一丝呻吟险些从史达琳的鼻孔里溜出去。
她连忙轻轻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怎么样,舒服吧!”
娜拉虽然一直注视着手中精致的小脚丫,但史达琳刚才的小动作,还是没有逃过她眼角的余光,“我有当按摩师的天赋吧?”
她丝毫也不想掩饰自己的得意。
“嗯,不错,”
史达琳没敢抬头,“接近专业水准。”
“你看我够不够格做你的私人按摩师,”
娜拉忽然停下来,专心地盯着手中的秀足,轻轻叹了口气,“小脚丫长得真好,不算大,可是精致,捏在手里很舒服呢。”
“哼!你这个鬼丫头,还有没有其他馊主意?”
这次史达琳抬起了头,竭力保持认真的样子,“说出来听听……”
此刻,娜拉也正凝视着她。四目相对,两人忽然都安静下来,全世界也仿佛一下变得无声无息。史达琳第一次发现娜拉的眼睛那么湛蓝,似乎蓝得深不见底,而她整个人,好像就要被吸了进去……
“基尼,那是基尼的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史达琳猛然醒悟为什么她会被娜拉的目光所吸引。
她禁不住轻轻喊了声,“基尼……”
接着眼前模糊起来。她没有注意到,娜拉在听到父亲名字的瞬间,目光流转,神色几番起落,中间竟夹杂着一丝苦涩。
“叮铃铃……”
客厅门口的电话猝然响起。
“电话。”
史达琳飘摇的思绪一下落回现实。
“我去接电话!”
娜拉大声道,似乎有点失望有点恼怒,不过,她眨了眨眼睛,脸上转瞬间又满是调皮。娜拉细长的指尖滑过史达琳大脚趾的趾肚,似乎有点恋恋不舍。起身之后,她轻轻加了句,“真想含在嘴里吸上一口呢。”
那声音却低得只有她自己才听得到。
“哈罗?”
娜拉接起电话,“啊,你呀……”
史达琳很快就猜出来那是卢的电话。似乎卢在央求什么,而娜拉显然兴致不高。最后,娜拉很不情愿地答应了卢,只是,还是那爱搭不理的样子,好像巴不得马上就挂电话。娜拉和卢一定闹别扭了,卢也许在苦苦哀求呢。看着眼前的这一对儿,史达琳的心情忽然又好起来。
“这世界还是有一些美好的东西呢。”
史达琳心中暗暗地叹息一声,抬起头笑盈盈地问,“是卢吧?”
“是啊,”
娜拉情绪不高,跪下来继续按摩史达琳的右脚,但有点儿心不在焉。
“出了什么事儿?说出来听听,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其实,我们在巴西大吵了一架,”
娜拉沉吟了一下,缓缓说了起来,“所以,一回国,我就到了你这儿。”
“哈,我还以为你是来照顾我!”
史达琳用力摇了摇头,极力表示自己的失望。
“我当然是来照顾你的啦,”
娜拉却一点儿也没有开玩笑的心情。
“为什么吵的架?你看,卢自己的工作都不要了,陪着你去巴西散心。这样的男孩子你去哪里找?”
“唉,前面一直都很开心的。后来我都觉得老爸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结果,快回来前的一天晚上,我问他在老爸出事的那几天,怎么到处找不着他。本来早上还在家里,可一转眼儿就人间蒸发了。”
“你不是说他临时出差去了德克萨斯么?”
史达琳问。
“是呀,他是这么说的。不过,我觉得他好像还有一个女伴儿。”
“真的?”
史达琳这次真的有些惊讶。
“嗯,”
娜拉忽然又想起了手中史达琳的右脚,拇指抵在脚心,慢慢划着圈子,眼神却盯着远方,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我有证据……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还跟别的女人上过床。”
“这可是个大问题,你真的确信?”
史达琳还是不大相信。她一直觉得卢是个见到女人就脸红的腼腆男孩。
“嗯,”
娜拉缓缓地点了点头,“那天早上他把我弄醒,让我为他……口交。
他的……他那里味道不对……酸乎乎的,好像还有大蒜的味道。我对其他女人的味道很敏感……上面还粘了一根阴毛,又短又细……精液也比平时少的多……反正那个晚上他肯定跟什么狐狸精鬼混去了。““宝贝儿,这可真糟糕,”
史达琳开始同情面前的这个小女孩了,她伸手理了理娜拉的长发,“毕竟,卢那么英俊,自然招女孩子的喜欢……而且,那时候你们不也刚刚开始约会……再说,他现在不是对你一心一意了么?”
“我不知道,”
娜拉的手指不知不觉又停下来,“其实我也不是想追究他是不是还有其他女人。我只是埋怨一下,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整整消失了两天!
老爸一出事,你也在医院,我都快疯掉了。谁知道,我一提这事,他就暴跳如雷,把山上小木屋里的东西砸了个精光!““哦,”
史达琳倒是轻轻笑了出来,“真没看出来,卢还有这么大的脾气呢。”
“是呀,当时把我吓坏了。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我都以为他要动手打我了呢。”
“后来呢?”
“后来他就开始道歉呗,说他怎么不应该,说他怎么喜欢我,又一个劲儿地赌咒发誓。反正都是男人想哄你上床的那一套。”
“你有没有被他骗到?”
史达琳用力忍住笑。
“嘿嘿,”
娜拉精神一振,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我才不会让他得逞呢。后来再也没有让他碰过我!故意让他看,就是不能摸!”
“哈哈哈,”
史达琳再也忍不住,“你可真厉害。”
“在巴西的时候他的胃口特别大,”
娜拉微笑着,似乎陶醉在回忆之中,“差不多每天有两次呢。吵架后,我说不行,他先说好话,然后生气,然后再说好话,都要跪在地上求我啦。哼,就是不给他!后来他真急了,当着我的面打手枪!
打手枪又怎么啦,说不给就是不给,急死他!““哈!”
史达琳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真的……”
“啊,”
娜拉现在容光焕发,仿佛卢还在她的面前垂头丧气,“那也没有什么,我又不是没有见过男人打手枪……”
琢磨着卢可怜巴巴的样子,两个姑娘不约而同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泪花飞溅。
“天呀,可真有你的,”
史达琳终于喘过了气,捶着自己的肋骨,挣扎着说,“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卢?我看是这样。”
“哼,喜欢他?让我不高兴,一样一脚踢出去。”
娜拉现在骄傲得像个公主。
“我看你们俩真的很般配呢。”
史达琳在出事以后,还从来没有这样开心过。
“在巴西其实一直挺好的,”
娜拉的心思好像又回到了巴西,“他很知道怎么体贴人,讨女孩子欢心。我是说,在各个方面……你知道……他的舌头真是棒极了,又软又巧,还专挑你受不了的地方……我从来没有连续有过那么多次高潮……那两天我都觉得要脱肛了……
“他喜欢玩性游戏,馊点子又多……在里约的一个酒吧,我们装作不认识,看他怎么勾引我!他飞媚眼,给我买酒,还买通酒保来传递消息。结果我一过去,就被他带进男厕所。那时候刚完了场足球赛,厕所里十几个男人在排队。我都不敢抬头了,他倒什么也不在乎,还跑到前面去插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反正刚空出一个单间,他就把我推进去了,门也不关紧……
“他还故意弄得特别响……外面一大群男人又笑又闹,还有人吹口哨、打拍子……后来我也大声喊……实在太刺激了,根本忍不住呀。我连着来了好几次。
后来出来的时候,腿软得都快站不住了……厕所人多的快站不下了……他倒像个大明星,还到处跟人握手呢!
“还有一次,我们在海边……”
娜拉明显沉浸在美妙的回忆里,无法自拔。而史达琳则听得面红耳赤,坐立不安。虽然早就知道娜拉是个大胆泼辣的姑娘,但这样详细的描述,还是让她无法一笑置之。
“对了,”
她找到机会,赶紧打断娜拉的回忆,“卢打电话来干嘛?”
“他啊,想来看看你。”
“哪里是看我,”
史达琳笑着摇摇头,“怕是想你想得受不了吧。”
“那倒也不是,”
娜拉拿过毛巾,擦去史达琳脚上的按摩油,“我肯定他真的是想来看你……其实,我们曾经一起……”
娜拉想了想,下面的几句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说我的坏话,”
史达琳点点娜拉的鼻尖,语气夸张,“我早就知道。说我是个男人婆、丑八怪。”
“才没有呢,其实……”
娜拉还是欲言又止。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没说过我的坏话,”
史达琳现在发现让娜拉来陪自己,真是个明智的决定。她决心替遇害的情郎麦耶照顾好娜拉,“你告诉卢,我欢迎他来。我的客厅还不算小,如果愿意,随便他打地铺。”
************
七月二十四日,星期五,东部时间,22:05,马里兰第一个破案的线索,来的相当意外。
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娜拉正在洗澡。傍晚时分卢打来电话,说他后天就到。
整个晚上娜拉的容光焕发,兴奋异常。史达琳心中暗笑,热恋中的小情人们难免这样疯疯癫癫。其实也不在年纪大小,史达琳又纠正自己,当初自己和麦耶堕入情网时,不也是一样?那个时候,一想起麦耶,一想起麦耶结实的胸膛、温软的舌尖和粗壮的肉棒,自己的整个身子就会一点点融化……
融化成晶莹剔透的爱液……
就象现在这样,即使坐在沙发里,也能感觉到膝盖发软,心跳加速……
不!史达琳猛然绷紧了身体。她发现自己的右手正在轻轻抚摸自己的小腿!
她连忙收回手指,握紧拳头。
刚才发生了什么?她用力摇了摇头,把不合时宜的欲念抛到脑后,让自己重新清醒过来。在麦耶出事后,她无数次思念过麦耶,但这却是第一次对麦耶的思念撩拨起她的情欲。其实,这也是她自己在惨遭轮奸后,身体第一次无缘无故有了冲动。当然,这很难算得上真正的冲动。
仅仅是一丝快感的不期而遇。
作为一名FBI行为研究中心的女特工,史达琳自然必须搞明白这丝快感从何而来,又意味着什么。她很快就找到了答案:下午娜拉的足部按摩。正是按摩中产生的那丝暖意,在她的身体深处久久不散,不经意间冒出个小小火花,让她重新想起已经尘封许久的肉欲快乐。
唉,史达琳叹了口气,娜拉还真是个不错的按摩师。
没想到自己的脚趾也那么敏感呢。
脚趾!
史达琳脑中飞过一道闪电。对,就是脚趾,爱琳的脚趾!
上午在研究爱琳的尸检照片时,史达琳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头,有什么前面四个受害者尸体上没有出现过的东西。现在她才明白过来,是爱琳的脚趾,更确切的说,是爱琳右脚大脚趾上的伤痕!
她连忙拄着手拐,把所有的尸检照片的放在灯下。她屏住呼吸,心脏砰砰直跳。果然,在爱琳右脚大脚趾上,有两道明显的伤痕,即使尸体有些腐烂,但史达琳还是确信,那是人的牙印。
她觉得自己有些口干舌燥。无意间悄悄咽了口唾沫。
在其他四个受害者中,史达琳发现至少其中的三个,脚趾上有或深或浅的牙印。实际上,那些牙印都很模糊。加上尸体多多少少都有不同程度的腐烂,如果不是刻意寻找,真的是很难发现。而验尸之际,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三处可怕的伤口上。
无意间找到这样的线索,史达琳激动地全身都在微微颤抖。她真的回来了。
FBI特工克拉丽丝。史达琳真的回来了。她还是那个永不放弃、坚忍不拔的山区丫头史达琳!
“宝贝儿,你怎么了?”
娜拉从浴室出来,身上只里了条短小的浴巾,两条长长的大腿,几乎齐根裸出。
“没什么,娜拉,”
史达琳语气欢快,“我只是很高兴你能来陪我。也很奇怪为什么你总能帮上我的忙。而且都是大忙。”
“那是自然,特工大人,”
娜拉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一屁股坐在史达琳身边,“现在你就有机会报答我了,特工姐姐。快快帮我擦干头发,这样我才能换上睡袍,免得你总觉得我衣着暴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