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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姜氏问金恬怎么安排人来熬糖和做糖块,金恬哪里懂这些呀,便让姜氏安排。每年熬红薯糖和做糖块以及杀猪都是年底十分重要的事,哪家这些做得好不好,过年时能否吃得上猪肉,就足以表明这家过得富裕与否。
穷人家连一日三顿饭都吃不大饱,是不会舍得把红薯和米做这些小吃食,倘若家里有猪也会卖而不会留着自家吃。
姜氏本来心里挺乐乎,家里最近挣了不少钱,所以打算好好熬红薯糖来做糖块,还打算明日杀猪。只不过杨梅儿的事让她心里挺不舒畅,但一想到这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她也撇下了心里不舒畅的事。
她叫两个儿子把案台和小缸抬到院子里,说:“今儿个你们就好生瞧着我和你爹如何熬红糖麦芽和做糖块,仔细学着点,从明年开始就由你们自己来做了。别以为你们早会了,以前你们只是在旁玩玩打打地瞧了几眼,并未掌握决窍,今儿个你们好好学着,顺便给我们老两口打个下手。”
金恬对这些挺兴趣,不仅是她想吃这些吃食,看到一家子开开心心地为新年作准备还能享受到劳动的果实,她就觉得这日子过得舒坦。
大家一起听着姜氏的吩咐洗红薯、切块、起火上灶煮,然后看着公婆两人如何将煮好的红薯捣烂、加入之前准备好的麦芽,小火加温发酵、过滤。到了下午,又甜又稠的红薯糖熬好了,大家忍不住一勺勺地挑起来品尝,金恬觉得这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糖,真是一下甜到心田里,一点儿都不觉得腻。
因为两口锅都占了,中午他们没吃饭,虽然靠吃煮熟的红薯和熬好的糖果腹,但他们都觉得这是非常丰盛的一餐。
糖熬好了,锅里的米也炒得香喷喷,大家又围着看韦老二如何把炒熟的米与糖搅拌,再用一个木框模子将这些框起来,然后用像棒槌一样的东西将粘上糖的熟米擀平,打得结结实实,最后用菜刀来切成薄片。
金恬见一片片糖块切好了,等不及伸手拿一块过来尝,“嗯,真好吃!仲勤,你尝一尝。”她拿着糖块送到了仲勤的嘴边。
仲勤咬着又香又糖又脆的糖块,吃得满脸带笑,才吃完嘴里的他就接过他爹手里的工具说:“爹,你做了头一模,剩下的由我来做,我手劲大,应该做得更好。”
韦老二正嫌手酸呢,笑道:“好,爹老了,你和季秋都来练练手吧。”
姜氏、金恬、韦小妹、杨梅儿站在旁边一边吃一边瞧,韦老二瞧着两个儿子轮流上阵,那架式那认真的神情就像他年轻时一样,当年他也是刚娶了婆娘就接过他爹的手做这些,看到一家老小吃得开心,他心里甭提多满足了。
当天晚上,一家子吃饭时说说笑笑,就好像已经在过年一般。吃完饭后,金恬当着大家的面拿着一百五十文钱递给了季秋,说:“明日你和杨梅儿得回门了,正好要路过镇上,你们就买些回门礼吧,顺便还可以将咱家今日做的糖块带上一些。另外,家里的鸡蛋也攒了一些,你们拣一些去。”
姜氏对杨梅儿不是那么满意,见金恬拿了一百文出来,她觉得有些多。别的人家给的回门礼顶多也就值个百八十文的,因为成亲花了大钱,到了回门之日哪里再能多拿出钱来,但当着杨梅儿和小儿子的面她也没说钱多了的事,只道:“梅儿娘家应该会做糖块的,鸡也养了吧,养了鸡自然有鸡蛋吃,这些她家里有的东西她娘家人见了也不会稀罕,拿出五十文钱买肉和面,另一百文现钱直接给她娘家,她娘家人定会欢喜的。”
韦季秋欢欢喜喜地接了钱没多想,杨梅儿听了婆婆这话心里不痛快了,感觉婆婆不太舍得这些,好像还含沙射影地说她家穷,见了一点钱就欢喜。杨梅儿讪讪一笑,“是啊,我娘家正缺钱花,有这些钱过年也能滋润些,嫁到你们韦家真是我的福气呢。”
她虽然说着气话,但她并未真的往心里去,她平时也是个粗心人,即便感觉到对方的不满情绪她也只是有那么一会儿的不痛快,没过多久便忘记了,她不爱把一堆事放在心上。
这不,刚说完那揶揄的话让大家觉得挺难堪,她自个儿却笑嘻嘻地伸手拿糖块吃去了,下午吃了那么些,刚才又吃了两碗晚饭,她竟然还吃得下。
韦季秋瞧着发笑,佩服她的饭量,姜氏却呆滞着脸,心里盘算着杨梅儿嫁过来才吃四顿饭估摸着已经吃了两斤半粮食,就这些还不包括菜呢。
其实金恬心里清楚,杨梅儿平时在娘家肯定也没敞着肚皮吃过,穷人家的姑娘刚嫁到婆家见粮菜皆足,难免会多吃些,不知道忌口。这也表明杨梅儿是个没心机的,要是有心机装优雅的,如何也不敢这么毫不顾忌地吃。
第二日,韦季秋和杨梅儿不敢再贪恋新床的温馨而腻腻乎乎了,两人双双起了个早,为一大家子做好了早饭,吃完饭后便相伴着去镇上买东西,然后直接去杨梅儿娘家回门。
金恬拿了些糖块到姐姐金香家去,没想到金香家今日正打算熬红薯糖和做糖块,金香在那儿忙着洗红薯呢,这可是金香嫁过来三年多头一回家里能有置办这些。
金恬蹲下来瞧着,还时不时往姐姐嘴里塞糖块吃,说:“姐,你家日子过得比以前强可不仅仅是因为姐夫和他兄弟俩挣了钱,也有你的一半功劳,你靠勤劳的双手为家里攒下钱,家里才有底气做糖块,反正粮食不够吃的话可以花钱去买嘛。”
金香听了乐呵地笑开了,伍氏走过来说:“甜娘,我家只不过比往年稍强些,哪里比得上你家发大财,你家今日要杀猪是吧,给我家留五斤过年,待会儿我送钱去。”
这时韦保田跑了出来,“娘,要不咱家的猪也杀了吧,年年就那么几斤肉,才大年初几就吃完了,年还没过完,客也没请完,就没肉吃了,你没瞧着咱家那些亲戚都不爱来咱家做客吃饭么?”
伍氏朝大儿子瞪了一眼,“你就晓得吃吃吃,我都跟洪屠夫说好了,叫他下午来拉猪,价钱都说好了,咱家那头猪至少能卖四百文钱哩!”
韦保田耷拉着脑袋,“既然说好了要卖,就让二叔家给咱多留几斤肉呗,反正卖了猪就有一大笔钱了。”
“四百文钱就叫一大笔钱?你可真是没见过钱的人,你大堂哥做一辆黄包车能卖二两银子!”伍氏说得心里酸溜溜的,可瞧着旁边挂着鼻涕长得瘦小的孙子小溪,她叹了叹气,“好吧,要十斤肉。”
金恬微笑着点了头。
回到家,村里的屠夫已经来了,姜氏在灶房烧开水呢,韦老二已经将大盆放在了院子正中间,仲勤在猪栏里捉猪呢,他力气大,一人捉猪足矣,不需要旁人帮忙。
金恬可不敢看杀猪,躲屋里去了。待猪杀好后,村里来很多人买猪肉,姜氏收了两百多文钱都交到了金恬手里。剩下了三十多斤肉,姜氏说要留着自家吃,仲勤听得目瞪口呆,他娘啥时候如此大方了,往年过年要么卖掉猪只买四五斤肉,即使杀猪也只留十斤,今年一下留了三十多斤,这可真让他大开眼界。
就连韦老二都在旁笑着唠叨,“老婆子难得阔气一回哟。”
中午因忙着卖猪肉,杨梅儿和季秋又不在家,午饭只是随便吃点。到了晚上,一家子可是忙着做了一顿极丰盛的猪肉晚宴,炖猪蹄、辣炒肥肠、红烧排骨、香菇炒肉片等等。
韦家人可从来没有在一顿饭中吃过这么多好菜,一边吃着一边闲聊,觉得这日子过得甚美。只有金恬,她微微皱眉,嘴里嚼着肥肠却却如何都吞不下去,还有些恶心。
仲勤赶紧为她倒了杯水,递在她手里,“是不是太油腻了,你吃得不舒服?”
金恬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就是恶心得慌。”
姜氏见她这样感叹道:“你还真是个没福气的,平时缺油水,才吃几口带油的你就恶心。”姜氏说着就夹了一块猪蹄过来,“这是炖的,油少,你吃这个吧。”
“多谢娘。”金恬将这块猪蹄才刚放进嘴里,竟然恶心得更厉害,捂住嘴慌忙跑出去,吐了一地。
姜氏愣了,二儿媳不会是怀上了吧,可听人说她身子不好得好生调理,何况她以前跟了殷尚一年半都没怀过,应该不会这么快的。她觉得是金恬没吃好坏了肚子,对仲勤说:“你去烧些浓茶叶水给你婆娘喝,能治肚子。”
“嗳。”仲勤跑灶房忙去了。
☆、抓阄、分家
金恬感觉不适,回自己屋里躺着去了。
韦仲勤端来煮的浓茶时,发现金恬竟然睡着了。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叫醒金恬,金恬似乎能感觉到仲勤在看她,忽然间醒了过来。她眼神朦胧,朝仲勤浅浅一笑,道:“我怎么突然跟小孩子似的,刚才还这儿疼那儿不舒服的,可一挨着床竟然立马睡着。”
仲勤坐在床边关切地握住她的手,又摸摸她的额头,铁汉柔情般小声道:“你定是这几日忙乎累了,跟着我让你吃苦了,我的小娘子,你怪不怪我?”
金恬刚才还没啥精神,听他这话忍不住笑了一声,精神立马好了一些,笑道:“你还真把我当小孩子哄了,我怪你作甚,我又不是金贵的大小姐,哪会动不动就累坏了?”
韦仲勤最爱看金恬一边发笑一边娇嗔的样子,他情不自禁地朝金恬额头上动情地亲了一口。金恬有些羞赧,也感觉到口渴,抿嘴笑了笑,道:“你把煮的浓茶给我喝一口,我嗓子眼里干得很。”
韦仲勤伸手将金恬扶起来,让她好生靠着床头,他端来放温的浓茶,问:“我喂你好不好?”
金恬调皮地朝他翻了一个白眼,撅嘴道:“不要,我自己喝不容易呛着。”
韦仲勤就那么柔情地看着金恬喝茶,再帮她放下杯子,问:“你还有哪儿不舒服么?”
金恬摇头,“没有,现在哪儿都好着呢。”
她说着正要躺下去,韦仲勤突然捧上她的脸,凑唇而来,然后重重地碾压她的唇。几番吮探,他的手也禁不住滑进金恬的衣服里,触及她那柔滑的肌肤。
金恬轻吟了一声,正要用力回吻他,门忽然被人敲响了,紧接着就听见韦小妹的声音,“二嫂,你睡着了么?”
韦仲勤尴尬地迅速坐起来,金恬忙理了理自己的头发,钻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头来,然后应道:“还没呢,小妹你有事么?”
韦小妹推门而入,见她二哥坐在床边脸色有些红,她并未多留意,更没往别处想,以为他们俩刚才在闲聊,她把她二哥拉起来,“你出去会儿,我有话跟二嫂说。”
韦仲勤正羞赧得很,这会子赶紧拿着茶杯走了。韦小妹见她二哥走了,便小声问金恬,“二嫂,你……你有新做的月事带么?”
金恬怔了怔,脸色微红,道:“有啊,我上个月新做了两个还没用,你想要的话我送你一个。”
韦小妹甜甜地笑道:“二嫂真好,其实我自己有两个的,只是这次……这次有些多,这一日就换了两个,洗了放在屋里晾着又不容易干。”
金恬暗忖,韦小妹一个未嫁的姑娘说起这些来挺大方的,能正视与面对自己作为女人的那些麻烦,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人,她挺喜欢这样的小姑子。她起身去衣橱里拿一个,交到小妹的手里,还嘱咐道:“上个月我做好了后就洗得很干净了,你放心用吧。”
韦小妹欢喜地接在手里,不经意地说:“二嫂,你新做了一个月咋还没用过,你不会是……那个紊乱无序吧?”
金恬嗤笑一声,“你还懂得挺多,不过我可没有这些状况,我的准得很。”可这话一出她当即呆了呆,没穿越来这里之前她确实每月准得很,可是穿到原身金甜的身上后,她就没来过月事。
当时嫁过来不久,她想到这里条件差,为了应付月事她早准备了两个,可一直没机会用。现在想起来,难道是原身金甜那个紊乱无序?
韦小妹笑道:“二嫂,你糊涂了吧,你说你准得很,可你一个多月都没用上这个,这还叫准啊?你不会是怀孕了吧,可我听人说你的身子……”
金恬听得有些心乱,若只是紊乱无序她还好些,可她今日这症状,一会儿恶心一会儿疲惫打瞌睡的,很有可能是怀孕呀。她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我这身子虽不易怀孕,但调理一段时日后肯定能生儿育女的。”
韦小妹嘻嘻笑道:“那就好,爹娘肯定也盼望着呢。”
韦小妹出了门,金恬摸了摸肚子,感受着今日这症状,她不敢肯定,还是看接下来几日会有何种状况吧。
入睡前,仲勤一直紧紧搂着她,本来他想好好亲吻她,想与她来一番轻柔又甜蜜的融合,但他感受到金恬心里似乎有事,有些分心,或许是累了吧,他便安心地搂着她的腰睡。
竖日天色大白金恬才醒过来,这会子仲勤已经和季秋吃过早饭卖炭去了。金恬起来洗脸,见姜氏和韦老二在院子里腌猪肉,她不经意扫了一眼猪肉忽然没忍住又是一阵恶心,吐又吐不出来,就是恶心得难受。
姜氏见了诧异,寻思着不管是吃坏了还是睡着凉了也得熬些药才是,不能不管不问啊,她瞅了一眼韦老二,“老头子,去吴家村把吴大夫请来给甜娘瞧瞧,可别让她拖坏了身子。”
韦老二赶忙起身去了,待吴大夫提着药箱子来给金恬把脉时,竟然真的给金恬把出了喜脉!金恬倒是有些心理准备,虽有些忧愁也有些欢喜,坐在那儿还算淡定。
可是姜氏就不一样了,吴大夫收了钱还没走出院,她就跑出屋咋咋呼呼,“甜娘她怀孕了!甜娘她怀孕了!村里那些人都是胡说,说什么甜娘身子不济事,还不知要调理多久哩,有的人甚至还说甜娘这辈子都不一定能怀上。可这不就把出喜脉了么,甜娘来咱家两个月都不满呢!”
韦老二也是眉开眼笑的,他说不出别的话来,只道:“好,好,咱家要添丁了,咱俩要抱孙子了,哈哈。”
韦小妹也是欢蹦乱跳的,跑到金恬面前大声道:“二嫂,没想到我说话还挺灵验的,你还真是怀孕了呀!”
金恬只是淡然一笑,“瞧你,之前还真当我怀不了孕?是女人都要生儿育女的,只不过迟早的事,不必大惊小怪。”
“哎哟,二嫂,你可不知道爹娘盼了多久,从我大哥只有十五岁起他们就念叨啥时候迎儿媳过门啥时候抱孙子,这都六年多了,现在爹娘肯定要把你当大宝贝疙瘩疼着!”
韦小妹这话金恬听着没太在意,在屋外的姜氏和韦老二也觉得理应如此,可是在院子里晾晒衣裳的杨梅儿听到这些有些不痛快了,她是新来的儿媳,没感觉到被公婆疼过。
这会子姜氏和韦老二还在那儿乐呵呵地说要抱大胖孙子了,欢喜得根本合不拢嘴,还说得赶紧给孙子做小老虎衣和老虎鞋。杨梅儿听了直言道:“爹、娘,你们咋知道到时候会抱大胖孙子,也有可能是大胖孙女呀。”
姜氏当即脸一垮,嚷道:“一定会是大胖孙子,闭上你的臭嘴!”
杨梅儿被嚷懵了,完全说不出话来。
韦老二见姜氏脸变得太快,打圆场说道:“要是孙女的话,也照样可以穿老虎衣老虎鞋的。”
姜氏很不乐意,剜了杨梅儿一眼,暗道,怕是你杨梅儿巴不得你二嫂生女娃吧,这对你有啥好处?
杨梅儿瞧了婆婆那眼神,好似想剜掉她的心,她赶紧晾完衣裳跑自己屋里去了,气呼呼地吃着新炒的花生,还委屈地小声嘀咕道:“我说错了么,生男生女谁晓得,婆婆又没钻进二嫂的肚子里瞧个清楚,就知道对我凶!”
杨梅儿委屈,姜氏生气,不过姜氏只气了一会儿,韦老二哄了几句,她又开心起来,跑到金恬的屋里,笑眯眯地问:“甜娘啊,你这早饭还没吃呢,你想吃点啥,我给你单独做。”
金恬这会子真没啥胃口,道:“娘,不用麻烦了,我只想喝些粥,我自个儿去灶房盛就是。”
姜氏寻思着也是,刚才金恬还恶心着,这会子应该是没胃口的。见金恬站起来要去盛粥,她忙扶着金恬坐下了,“你好生坐着,我去给你盛。”
金恬想自个儿去,可是姜氏已经跑出去了,那欢喜的样子真是难得一见。姜氏给金恬盛好粥再夹些小咸菜,走到门前见韦老二还在那儿腌肉,便道:“老头子你快些腌,待会儿甜娘要在门口走动走动,一瞧见肉又该恶心了。还有,你腌好了肉后就去镇上一趟,买些红糖红枣,我瞧着甜娘脸色都苍白了,这可是血气不足。”
韦老二听了忙问:“气血不足是不是还得吃银耳炖莲子?”
“应该得吃,再贵你也要买些来!”姜氏说得可认真了,韦老二赶紧忙着腌猪肉,巴不得立马买来炖给金恬吃。
屋里的金恬听了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这会子去拦着或许还会惹公婆不高兴,只能由着他们去了。姜氏端来粥,她接过来一口一口慢慢地吃,姜氏就在旁满脸带笑地瞧着,金恬被婆婆瞧着不自在了,笑道:“娘,你不必太挂心,每个女子都要生儿育女的,我没那么娇气。”
姜氏有些不好意思了,“再不娇气的女子怀了孕也得好生照顾不是?你吃你吃,我不吵你了。”
中午,金恬在饭前吃了红枣喝了红糖,吃了午饭后,又喝了银耳炖莲子,她都要撑坏了。杨梅儿时不时瞧瞧她的碗里,一副馋得不行的样子,金恬见了问道:“梅儿,瓦罐里还有,你想吃就盛点吧。”
杨梅儿红了脸,“我……我不想吃,剩的那些你晚上还得吃吧。”其实杨梅儿是怕公婆说她,她讪讪笑了笑,跑出去帮姜氏一起磨面。
下午,韦仲勤和弟弟卖炭回来了,还买回来一些过年必需品,炮竹、香火、糕点、瓜子、冰糖、茶叶等,另外还买了几副漆木簪子和冬日妇女们爱戴的宽抹额。
姜氏见了这些东西挺欢喜,拉着仲勤说:“你现在就赶紧放封炮竹吧,你要当爹啦!”
“啥?”仲勤怔了一下,没听懂。
姜氏拍一下他的脑袋,“哎哟,我这傻儿子,咋听话都听不懂呢,我说你要当爹了,甜娘怀上娃儿了,吴大夫早上来把过脉的!”
仲勤呆若木鸡,然后突然冲进堂屋,见金恬正在烤着炭火,抬头朝他微笑着,他一下窜到她的面前,“娘子,娘她说……她说你……”
他结巴得说不出话来,金恬起身扶他也坐下,“瞧你,我不就是怀孕了么,你别激动,当爹可得有当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