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在等我们分手_分卷阅读_116

不是风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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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绝和傅落银这几天都是加班加点拟提案,文件下来之后直接炸了:这次下来的文件中囊括了许多方面,包括肃清学术资金腐败问题、项目条例规整、严打抄袭剽窃、数据伪造、期刊版面费……等等多方面的问题,全面,但是来势汹汹,更有许多地方是不合理的。

    傅落银看了一眼其中一条条目,念出来:“期刊管理:禁止注水充数行为,同作者文章核心内容重合率大于80%禁止拆分发表,过往类似行为一经发现撤销论文,取消学位或职称。严查在自己没有贡献的论文上署名的行为,严查编辑对于举报学术不端行为不作为的行为……”

    傅落银最近投资负责的项目接触的都是年轻人,最近有个叫陈饮的大三学生通过项目认识了他,找周衡应聘了实习学术助理,帮傅落银处理一些周衡处理不了的事情,比如专业性能强一点的。

    他本来在旁边帮傅落银整理归档文件,听他念了之后“噗”地一声喷了。

    傅落银抬起眼瞥他。

    陈饮急忙正色,噤若寒蝉。

    虽然傅落银年轻,跟他接触的人也知道,他不太走那些个上了年纪的人的做派,没有官僚气,平时玩笑也开开,但是正经场合是不会有人没脑子去开玩笑的。

    “别紧张,说说看。”傅落银皱起眉,“我也觉得这个有问题,出发点是好的,但是有些地方恐怕有漏洞。你是学生,你从你的角度说说看。”

    “傅总,我就说实话了,学术圈不大不小,里边也分三六九等,而且最看派系和师门。我念金融的,方向偏理论,我们这个系博士生要毕业,至少要发两篇中级以上的期刊文章,但是哪里有那么多新题材给我们发呢?大部分都是新瓶装旧酒,而且不止我们,我导师,他任教二十年了,联盟现在的规定是十二个月内不发表核心期刊论文的,就要降级或者取消评职称资格,我们导师还好,我认识一个同学的导师,做冷门生物分类的,也不发论文,就是带学生,分类归档,也在做实事,但是看病钱都要省着用,反正我觉得……一竿子打死可能,有点问题吧。”陈饮诚惶诚恐地说。

    傅落银“嗯”了一声。

    他的工作性质注定了要和许多学术圈的人打交道,陈饮说的情况他也知道。

    联盟规定的“十二个月”时限一直都饱受诟病,但是一直缺乏整改,这本来就是一项不完全对的规则,而现在禾木雅的意思,显然是没有考虑到漏洞存在的情况,而要去抓漏洞之下攀附的存活者。

    关于“同一作者核心内容重合率大于80%的期刊论文重复发表”很常见,学术界一直以来都有个现象,就是“灌水”或者“刷资历”,圈里曾经出过本科学生一年发表20多篇顶刊的情况,行内人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尤其是做实验方向的,一种物质改改官能团,测一测红外紫外,讲一个好点的故事,阐述一下这个物质以后可能会有什么作用,投稿之后就是一片漂漂亮亮的文章,其意义差不多就是把青椒炒鸡蛋的做法研究换成了红椒炒鸡蛋的研究。

    而另一种“刷资历”则稍微高级一点,把一个项目的成果内容拆分成好几篇论文成果分别发表,材料、工具手段、半成品、成品、结论,但凡能琢磨出一篇论文的,都会扣扣索索地写成单独的论文进行投稿。

    这种情况甚至还发展成了一个业内约定俗成的梗:即投稿前将项目内容“拆分为最小可发表单位”发表。

    傅凯任董事长的时候,在这上面趟了不少雷——作为傅氏军工科技的第二代,他不是业内人士,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位置高、履历漂亮的水货见多了之后,才慢慢学会甄选取舍合作对象。

    在他之前,傅家是傅落银的爷爷傅青松一手创业办大的企业,傅青松是科研人,却不是一个好的商人;明明有一手核心科技,却一直等到傅凯接手之后才慢慢发扬光大,而傅青松本人直到去世都没能看到这一点。

    傅落银吸纳了前两代人的经验;从第八区出来之后下基地的两年更是为他在这方面的了解打下了良好基础,在七处,他恐怕是唯一一个拥有这种基础的人。

    傅落银跟肖绝反映了一下情况,肖绝也很为难:“这个事底下人不是不知道,也都在找我们反映,这几天不止咱们七处,九处和二处那边电话也被打爆了,但是禾将军那边态度也十分坚决,第一个就是她要看到成果,第二是上边他们不懂这些,他们就想把事情解决了,目前文件刚下来,我们就说不行,这个对七处也是没好处的。”

    傅落银想了想:“那么我去找禾将军谈,您授个权给我,这事我去整理报告和上边谈一谈。”

    肖绝有点吃惊:“你去?”

    傅落银说:“我爸跟禾将军是战友。”

    肖绝恍然大悟。

    傅落银回了一趟科研基地,先动手写报告,再让周衡准备联系下周的航班。

    傅凯是认识禾木雅不假,不过就傅落银所知,两人的关系没那么近。他也没打算动这层关系,更没打算让傅凯知道。

    他自己打了个电话过去:“喂?你好,我是七处的,请你帮我找禾将军预约一下……对,对,我是小傅,看禾将军什么时候有空,我想叨扰她老人家说一些事。”

    ……

    林水程回到学校,照常上课、做项目,王品缘出差回来了,一回来见到数院办公室空了一大半,眼睛都差点瞪脱眶。

    最近学术界整肃的事情,到了现在,所有人差不多都知道了些消息。毕竟与自己利益相关,是学生都忍不住会惴惴不安,只怕矫枉过正,锅哪一天就扣在了自己头上。

    只有量子分析系是个异端——作为量子计算机开发出来之后的新兴专业,他们借了实验工具的东风,更不愁发文章。像分析预测气象地动、帮顶尖公司做数据检索之类的事情,每做一个项目都能发一篇文章,学生和导师都能大捞一笔,出去之后更不愁工作,就算拿不了七处、九处之类的铁饭碗,出去之后也有的是公司抢着要人。

    故而这边一片岁月静好。

    林水程中午和徐梦梦去吃涮锅,徐梦梦就跟他大谈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的八卦,天南地北地聊。

    吃到后面他们去结账,出门时遇到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呼朋引伴地过来了,看见他们之后愣了愣。

    林水程正觉得对方有点眼熟,那男生就先笑了起来,跟徐梦梦打了个招呼:“师姐好。”

    又看向他,微微颔首,“林水程。”

    林水程愣了一下,那男生就对他笑了笑,和身边人一起走进去了。

    林水程和徐梦梦走出去的时候,那群男生里传来一阵起哄声和笑声。

    徐梦梦说:“小林师弟,你不认识他吗?他是韩荒,这一届大三学生会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