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在等我们分手_分卷阅读_310

不是风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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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落银断了一半的肋骨,右手手掌贯穿伤。他浑身上下都插满了管子,几乎看不出呼吸。

    当时纳米炸弹投放时,虽然形成了定向的扇形面打击,但是傅落银由于距离过近,还是受到了非常严重的冲击,断裂的肋骨因此压迫到了肺部,部分体表烧伤,加上本身的内脏出血,造成了一系列较为严重的后遗症,至今昏迷未醒。

    万幸的就是,山上的狙击手被傅落银那一眼看慌了神,以为傅落银手里的文件袋里装着致命性武器,所以临时改变狙击方向,没有伤到要害,否则傅落银是真的神仙难救。

    医生说,或许会醒来,也或许永远醒不来,按照这个伤势,也许突然有一天人就走了,在睡梦中停止呼吸。

    林水程坐在ICU病房门外,安静地看着隔离玻璃里侧的人。

    他从手肘到指尖都包上了固定板和绷带,脸上也带着伤痕,乌黑的头发有些长了,安和的贴在耳侧,看起来乖巧好看。

    傅凯来过一次,他忙着战后重建等一系列任务,去病房里看过一次傅落银后,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鬓边也生出了许多白发。

    他浑浊地叹息了一声:“我只有这一个儿子了。你和他的事,从前到现在,我都不支持,现在我只想他好好活着。”

    他拍了拍林水程的肩。

    而傅凯之后,许多人也过来看望过傅落银,在ICU病房外摆满了花朵和水果。他听说傅落银还有一位当艺术家的母亲,但是她一直都没有出现。

    杨之为是纳米炸弹的直接受冲击者,当场就没能活下来,联盟肃清了RANDOM组织的所有成员,慢慢地将RANDOM整个组织的信息公布于世。禾木雅也因此上了军事法庭,正在接受指控,当中,国安九处几次邀请林水程出庭作为证人,最后都被婉拒。

    他只是呆在医院ICU病房外,哪里也不去。

    联盟在一系列清查中,还查到了许多RANDOM组织的笼络的商业集团,其中有一家是夏氏医疗。这家企业曾经一朝破产,又在一朝之间重振,董事长本来就因为破产的事情一蹶不振,后来借了RANDOM的东风,更是成为了“神”的忠实拥趸,给R组织背后提供了许多资金和财富上的支援。

    夏氏夫妇对一切供认不讳,他们当初与苏家竞争选址,是为了给之后的火炬奥运会布局,这一切也与林水程当初算出来的相关性所吻合。

    只有他们唯一的儿子夏燃对此不知情。

    在夏燃接受调查的时候,联盟顺藤摸瓜地查出了一系列婴幼儿名单:他们都是704号以后编号的婴儿,并不同程度上植入了林水程身上发现的优良基因,也有一些婴幼儿不适宜植入基因,而是接受了和704号一样的初期行为培养,这种三岁以前的行为培养可以影响到一个人一生的性格和习惯。

    “夏家小公子因为全家涉案的原因,现在正在被监控中,限制行动;但是他问了一下能不能来看一下傅副处长,我们拒绝了这个请求。”九处人员告诉林水程。

    林水程垂下眼,没有再说其他的什么。

    他对这一切都不曾了解,只有苏瑜在旁边唏嘘说道:“没想到夏家居然……高中时夏燃经历了一次,现在又是一次,希望他这次能有点长进吧。他以前也算是个很好的人。”

    曾经人人都把林水程当成他的替身,如今的夏燃,却才是真正的赝品——他是夏氏夫妇贡献出来给RANDOM模仿神迹的其中一个案例。

    法庭外,夏燃被黑压压的人监视押送作证,踏入大门前的一刹那,他抬头看了一眼外边的暴风雨,知道自己这回是彻彻底底地输了——又或者,从他只能躲在门边害怕发抖,看着另一个人冲出来保护自己的心上人的时候,从他面临第一次重大变故时却选择了临阵脱逃时,他就已经一败涂地。

    他可以等自己真正长大的那一天,可是时间却从来不等人。

    他对着空气,轻轻呢喃:“对不起。”

    *

    傅落银在ICU呆了五天后,各项指标稳了下来,转入了普通病房,但是他仍旧没有醒来。

    窗外风雨大作,林水程关了窗,坐在他床边,趴着睡了过去。

    梦里他闻到了薄荷香,是上次做过的那个梦境的延续。

    年少的傅落银站在他窗边,看了看他,绕了个圈子,推门进来。

    他一身桀骜冷漠,喉结上下动了动,停在那里不说话。

    林水程把竞赛题和作业本收好放在一边,笔也整整齐齐地塞进书包里。

    他对他笑了笑,又说了一遍:“过来啊。”

    保温桶和饭盒打开,香气更加浓烈了。山药排骨汤蹲得软烂浓稠,一口下去热腾腾地暖到胃里,米饭颗粒莹润饱满。一层一层地揭下来后,剩下的是芦笋木耳、辣炒鲜虾和可乐鸡翅;旁边还有一罐子煨好的面疙瘩汤。

    傅落银咕哝:“这么多,你每次都一个人吃?”

    其实这些还带了夜宵的分量,他做题消耗大量的精力,青春期的男孩总是吃不饱。

    林水程点了点头:“嗯,所以我每次都吃不完。吃不完会被爷爷骂,你帮我分担一点吧。”

    他认识傅落银,在梦里就是认识,可这梦里的少年却并不是很听他的话,他狐疑地斜睨过来,锐利的眼微微眯起,打量他。

    “好学生。”他听见他说,少年的傅落银俯身过来,勾起他胸前的校牌,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念出他的名字:“……林水程。”

    外边打了一道雷,林水程猛然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