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 牵手(一更)

暖笑无殇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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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时欢还是跟着顾辞走了。她似乎永远学不会如何拒绝顾辞,像是本能的,不愿看到他蹙眉、不开心。于是,所有的底线,为了他一退再退。

    从人群之后,在所有都在看新娘子的时候,悄悄退了开去。

    身旁男子,身形比自己高许多,一个头还有余。而梦中少年却似乎更年少一些,面容也似乎更青春一些。但确确实实是同一张面容。

    “师兄。”她唤,偏头去看他,“每次见师兄,似乎都是黑衣。师兄可穿过白衣?”

    日光明艳,笼罩他的头顶,他低头看来的表情,有些模糊不清。半晌,他才低声说道,“不曾。为何如此问?”

    时欢眯着眼看他,半晌,低头,笑了笑,“没什么……就是觉得师兄总穿黑衣,便想着穿白衣应该也是很好看的……就,想看看。”

    顾辞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敛着眉眼,看不到眼底滔天的巨浪,“好。改日穿。”

    前世,她也这般看着自己说,“师兄穿白衣,甚是好看。”于是,他自此只着白衣。世人便道翩翩佳公子,端方如玉,白衣似仙。

    却不知,那一件被她鲜血染红的白衣成了他往后余生里深入灵魂的烙印。至此,他再也穿不得白衣。

    万般因果,前世今生,皆由她起。亦,只有她故。

    “师兄……”她低头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对那些早已深埋在时光尽头的过往半分不知,斟酌了许久,到底是没有开口问顾辞那个梦境的事情,只喃喃问他,“师兄……可知如何恢复记忆的法子?”

    始终和时欢并肩而走的男人脚步一顿,又若无其事地跟上,“御医院倒是有位御医对此有些研究,那年你失足落水,醒来失去了那一年的记忆……彼时那老御医来给我把脉,我便打听了一下……”

    他主动提起她失忆的这件事,“老御医倒是说过,可以诱导你陷入半入睡状态,然后靠外人引导,会有些许作用……可他到底是医术不精,至此不敢尝试,仅限于从一些偏门书籍上看到的理论而已。何况,老御医最后也说,此法凶险,稍有不慎,或将毁人识。”

    “欢欢是想回忆起那一年的事情?”他并不避讳,没有半点儿讳莫如深的样子,大大方方地同你说起此事,倒显得时欢自己有些藏着掖着。

    时欢点点头,还是低着头看着路边小石子,偶尔抬脚踢一脚,走两步,再踢一脚,“有些介意……”

    那一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和顾辞有关的事情。

    那一年,她醒来,起初只觉得疲乏,像是睡了太久之后的无力感。后来,才渐渐发觉自己忘却了一些前尘往事,旁人所说的许多事情,自己竟是半分回忆不起来。

    祖父不敢惊动御医,于是悄悄去请了青冥大师,大师得出的结论是失去了一年的记忆……后来她便尝尝问含烟,可从含烟口中得知,这一年自己并未离开帝都,只是偶尔入宫小住,一边探望姑姑,一边学习宫廷礼仪。

    日子过得普通又枯燥。

    可自她醒来,那梦便夜夜纠缠不休,每每午夜惊醒,便觉宛若亲身经历般连心脏都疼地抽搐……青冥说,她得了心疾。

    一治就是四年,那梦却并无半分消弭的迹象。

    指尖被轻轻勾住,微凉的指尖触及了她的。跑远的神思被强迫拽回,抬头就看到顾辞低下来的脸近在咫尺。眼底神色浓郁又复杂,辨不清情绪,只声音低沉宽慰道,“老御医也说了,人的大脑最是复杂深奥,记忆这种东西,若是你心心念念地去寻,反倒可能走了死胡同。指不定走走停停,一个契机,便回来了。”

    “所以呀,不必强求。终究只是过去的事情,记不记得……无碍的。”他微微阖了眉眼。

    始终笑意盈盈的嘴角,缓缓落下。

    这一幕,落在时换眼底。神色微黯……怎么可能无碍。一段记忆,明明是两个人、几个人的,不管悲欢还是喜怒,我们共同走过。可到头来,留在时光身处的,却独独少了一个自己。

    留在原地的人,应该很寂寞吧。

    她仰面看他,到底是什么都没说,笑了笑,“师兄既然今日来得巧,倒是不如去前厅喝杯喜酒。不过庶子的婚宴,有大名鼎鼎的顾公子出席,往后怕是谁都不敢小瞧了他去。”

    宽大衣袖下勾着的指尖轻轻挠了挠她的掌心,顾辞对她俏皮的恭维很是受用,低头笑问,“那岂不是坏了右相大人的打算?”

    “你知道父亲打算?”

    “自然。”顾辞点点头,不过既然来了,总要去见个礼的,毕竟……是为了的岳父大人不是?大庭广众之下,总该周全了面子才是,“去吧。正好和右相大人吃杯酒。”

    “师兄还是不要吃酒了。”时欢意有所指,眼底笑意戏谑,“父亲酒量很好的。就你一杯倒的酒量,届时要出丑的。”

    一杯倒的酒量……顾辞有些头疼,彼时为了装醉装出来的酒量,往后若是被发现真相,这小丫头怕是要恼。他试着挽回一些自己在人心里的印象,“其实……一两杯还是可以的。”

    没什么说服力,时欢看他的眼神,明明白白地表示只觉得顾辞在逞强。

    顾辞无声喟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左右现在还能死撑着不承认,当下也只是陪着时欢去了前厅。新人已经进门,拜了天地正在敬茶,高堂之上端坐的两人端着得体却并不过于热络的笑意,接了茶杯抿了一口,说了些吉利话,搁了红包。

    新娘子盖着红盖头,看身形应是长得不错。牵着红绸缎的手,肌肤很白,指尖纤细青葱如玉。时欢低声喃喃,“瞧着倒是个美人坯子,刘氏应是喜欢的。”家业不错,人又长得不错。

    “欢欢。”顾辞已经在进门的时候松了手,此刻偏头,附耳,“不过凡夫俗胎,不及欢欢美貌十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