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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涉随车夫站在宫门外,紧密盯着门口,密切守侯。
时间不大,自内走出来两道人影,明涉眼疾蓦地看到那抹茶褐色的瘦高身影,他神色冷硬迈步上前,“三少爷,跟我走!”
“行呀,我们走!”
容勉连忙点头,伸手朝明涉够去,这一动作使明涉怪异了下,下意识地朝三少爷后面看去,因为宫门挡着,总觉得在里面有人在押着容勉似儿。
果然,明涉还未接手,猛然看到自宫门内冷然步出一道高大雄壮的身躯,来人气势迅猛强势,明涉眼皮直跳,不自觉逸喃出声,“御尘王……”
苏御捉着容勉一只手臂缓缓走来,搭眼四下一掠,只看到不远处容府那辆马车,自已的人却不知窝哪儿去了。
“见过王爷。”明涉不卑不亢行礼,睨了眼容勉,没半分退缩,“小人奉家主人之命,接三少爷回府。请三少爷上车罢!”
“好,上车!”容勉连连点头,挣扎着往马车上去。
苏御刀削般的面容未有半余色,阳光直射宫门,他一袭锦袍随风荡荡,大掌捉着那瘦高的少年,一动未动,屹立如高山壁韧。
明涉震惊地望着徒劳挣扎的容勉,以及不假辞色的苏御,他望着御尘王目色不明的态度,只好再度抖胆进言,“王爷,我家三少爷要回府,请王爷放手。”
“本王送他上车。”
不料苏御竟然答应了,明涉非但未松口气,反而越发提起了心。就看着御尘王捉着容勉往容府马车而去,高高大大的苏御像是一名尽职巡捕,而三少爷则像是一个偷奸耍滑的小贼,无论如何挣脱不了五指山去。
明涉看到三少爷上了马车,而御尘王也……也上了马车?!
“御尘王——”明涉遂跟在后面大叫,可是下一刻却听苏御一记朗声,“宝义!”
他声音刚落,就听一道惨叫,容府的马车夫高调自车上栽下,一瞬间暗影掠过,马车跟着扬尘而去,“咳咳!”明涉吃了一顿尘土,眼厉目疾,狠瞪车夫,“废物,快追呀!”
容勉被扔进*的车里,刚落进来,立即一骨碌爬起,挣扎着要跳窗,忽觉脚踝一紧,往后一扯,再度栽下,整个人摔瘫在车内。偏偏云开霁是个吝啬鬼,车里面什么都没铺,硬得跟石头一样。
摔回来之后,容勉就动不了,四仰八叉地倒在车内,屁-股处直发颤,痛感传到大脑皮层,连脑袋都疼得一阵哆嗦,小脸更揪结成一团。
苏御在车内略定了定神,扬声冲驾车的宝义吩咐,“慢些,他不好受。”
车子瞬间慢下来,却往百姓稀少的街头而行。
身形矫健地把自已置身于容勉的双--腿之间,苏御毫无障碍地俯身,一只手臂拄着脑袋,另一只则是轻抚身下人紧蹙的眉心,“很疼?我用的力已经很轻了。”
自从上次在雁凝院的后门外野地,把他的腰给摔伤之后,苏御对他施力,都是要减轻一大半,尽量不弄伤他,但他似乎一直都很脆弱。
“苏御你想干吗,要说话就好好说,你为什么非要抓着我?”
容勉睁开眼,尽量不动,担心一动作那里会扯痛。
“若非你跑,我会抓你?”苏御蹙眉看他,蜜色的皮肤莹亮性感。
容勉抿着唇沉默地望着他。
刚才宫里面那情形,他又不是看不出来。那俩护卫,跟俩木头一样。除非宫里面遭了刺客,否则就算在他们面前上演活-春-宫,估计那俩人也能当没看见。
跟苏御单独呆在一起,只有失去屁-股的份。
容勉只能跑。可是心里面却想让这个人问问自已,近来过得如何,自湖边一别,有没有抱恙?
是啊,自已差一点葬命黄泉,真想找个知心人说说呵……可这个世界却是如此真实。
可眼前这个人却只惦记他的屁、股。
苏御低头,黑色的影子烙在容勉洁白的脸上,猛然一沉,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瘦削的身子上,吻了吻这个少年的唇,品尝了一番他的味道,没有变。
感觉好像又重新属于自已了。苏御微笑,抬起脸来,就看到容勉挥过来的拳头。
那拳头在自已脸侧一寸处停下,苏御挑眉,“你怎么不打?”
容勉咬着唇,拳头松开,摸摸对方蜜色的脸颊,到近处才看得清晰,上次在湖边打苏御的一拳,尚留着淡淡的青於痕迹。
“也是很疼的。”他不自觉在地动了下身子,扭扭屁-股,眉头又紧起来,小圆脸也苍白了几分,“如果能不疼,那还是不疼的好。”
对于他这样温顺的态度,苏御简直震愕而惊喜,猛然起身,身轻如燕对外面欢腾一呼,“去醉楼!”
“爷,已经到了。”外面接着传来宝义报丧一样的声音。
苏御没在乎他,转身不问、立马挑起容勉下了马车,疾速往这种僻静的楼宇而去。
宝义在马车上望着自家王爷的背影,摇头哀叹,“那么好的敬王府小小姐,知书达礼,城俯深城,气度雍容,绝好的良配啊!怎么偏偏就看上这么一个……唉!”
他满嘴苦涩地摇头,回身下马车,撩了下帘子扫了眼,蓦地看到马车有一片血迹,顿时疑云大起,“怎么受伤了?不会是马车本来就有血的吧?”
御尘王像旋风一样往醉楼的顶层冲!
这几日他中了蛇毒,闲着没事,也没等到勉儿爬墙来探望,桃花宴对他来讲,也没那么重要,于是便研究起了这北月国的礼俗,逛街时发现这醉楼不错啊,尤其是顶层的那间房,非常适合做洞房!
让宝义捣腾了阵,不料他竟让轩辕蝉出了一阵主意,还围在跟前连说让轩辕蝉去参观一番。
苏御只当没听见,今日难得逮着容勉,自然是把该办的都办了。
在他们玄曜国,女子从一而终,那三贞九烈的女子,更是一生只有一名夫君。谁成为她们的第一个男人,便会被她们从一而终直至白头。
这几天苏御倒在榻上就想,忽地发现容勉跟他们玄曜国的女子的特点一模一样,如果成为他的第一个男人,是不是就能被他从始至终,跟随到白头?
苏御越想越兴奋,抱着怀中的身子不由地收紧再收紧。
容勉真是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但是有一点容勉却经验十足。湖边那次,苏御跟现在一样,那脸上的高兴撒欢藏都藏不住,那他这是……
被轻轻放到床上时,容勉支起身子往床榻里面躲,心里戒备森严,同时往这屋子里面看。
这间屋子仅有一个普通的门,但却宽敞广阔直将整层楼的空间全部都打通,归纳于在一起。
屋内的陈设华贵非常,基本的色调:红。
红色的花瓶,朱漆门,连这床帐子都是红的!
家具也全是朱红色,地上还铺着喜庆的红地毯。
这是谁要结婚么?
容勉莫名地想着,曲起腿下床,极目看去,整层楼内被打通,而中间却是以风格各异的屏风挡住,八宝八折屏风,绵延而去,遮住视线;而近处则是小展屏风。
形状连绵如云,屏风之上所绘的亦是朱红点点,男子身材窈窕?男子身材精壮?
容勉揉揉眼睛,发现最近处的一展屏风,上面画的全是男人,身材一个纤细一个高大精壮。
转过这个屏风,则是看到一个身形瘦弱的扎着男子发髻的人,在溪边浣洗。
再一展,则是男姬在起舞,那身体的柔韧度,比女姬还要强大。
容勉望着那个起舞的男子,朱唇细眼,除了脑袋上绑的那个男髻头,再就是胸上没料外,哪一个都跟女人无异。
“这是些什么?”容勉困惑地指着,回头问苏御。
“好看吗?我请人画的!”苏御扬起笑,那意思颇为自豪。
容勉端起下巴,轻轻地婆娑,“是好看。只是很别扭。不过——”
“不过什么?”苏御眼睛一亮,难得听到他的建议。
容勉围着这屏风转了一圈,连连摇头,猛地想到自已书房里面放置的那一幅雷震所绘的画,显然苏御请的这个画师跟雷震相比差出一座山去了。根本没有栩栩如生之感,这屏风上的人,也不过是画中人吧,完全没有一点烟火气,很扁很平,毫不立体。
但这并不是重点,容勉上前抚了抚那男子的红唇,突然问道,“苏大哥,你说如果把这个男人换成个美人的话,该给她穿上什么样的衣服最好看?最能艳惊四座,夺得头筹?”
苏御不看屏风上那男人,他只看容勉,见容勉望过来,苏御笑了,“如果换成你,而且不穿衣服的话,自然是天下第一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