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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您敢毁了他的脸,女儿就毁了自己这张脸!”吴美云尖叫一声,哭得越发大声,吴夫人差点没抱住,气得直哭,“造孽啊!这是造的什么孽?老爷,老爷你回来,咱可就云儿这一个孩子啊!”
要是真毁了这张脸,那将来还能嫁得出去吗?
吴镇长一个趔趄又返身回来,气得眼前直发黑,哆嗦道:“孽障,孽障……”
一家三口有哭的有喊的有骂的,外面的丫鬟月碧听着,直觉得心头发凉……后怕的很。
还好,她还没有去打听那少东家的底细,要不然,老爷跟夫人岂能饶了她?
“月碧!”
吴镇长突然一声叫,月碧吓得一哆嗦,“扑通”跪地上,使劲的磕头:“老爷,您饶了奴婢吧,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不好……老爷,求老爷饶命啊!”
月碧是个聪明人,只拼命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半点不敢说小姐坏话……要不然,镇长家也不需要一个见风就转舵的丫鬟,她指定会被赶出去的。
这样把责任只管往自己身上揽,就显得自己非常忠心了。
“行了,我也没想把你怎么样……你家小姐什么性子,我这个当爹的比你清楚!”吴镇长气呼呼的说,又瞪了眼正哭得不行的那母女俩,跟月碧道,“你倒是跟我说说,那个布店的少东家,长得是如何好看了?这小姐就鬼迷了心窍,非得看上他了?”
吴镇长这辈子就一个女儿,连个儿子也没有,那是真把女儿当眼珠子疼啊……没想到,长大了这么没出息,非就看上了一个低贱的商户?
吴镇长皱了眉,脸色沉沉。
“爹,他真的好看,他并不低贱。”吴美云一见这事有门,连忙就不哭了,从吴夫人怀里起身,又说道,“爹,那少东家真的很有本事的,女儿就是喜欢他。”
吴镇长气得倒仰:“羞不羞?姑娘家家的,哪有自己张口说喜欢的?”
“可女儿就是喜欢,就是想嫁他。”吴美云道,眼巴巴看着自己亲爹撒娇,又想到少东家的好看,脸上更加羞涩不已,“爹,女儿发誓,女儿要是嫁了大盛布店的少东家,也会催他努力上进的。女儿会催他考功名,给爹爹脸上争光。”
这还没怎么着呢,就说的跟真事似的。
吴镇长呵呵了声,没说话,吴美云再接再励,又撒了好一会儿娇,吴镇长借口有事要办,也没答应她,起身出去了。
“小姐,渴了吧,这是蜜茶,小姐快喝点润润嗓子。”月碧很有眼色的赶紧端了蜜茶出来,吴美云看了她一眼,觉得这丫鬟还不错,还知道护着她。
点点头,跟月碧说道:“一会儿赏你个二两银子。”
“奴婢谢小姐赏。”月碧跪下领赏,吴夫人过来,眼睛哭得红红的,见状硬是瞪了吴美云一眼,“给我过来,这事没你想得那么容易。”
“老爷,您这是要去哪儿?”贴身小厮跟着吴镇长出门,多嘴问了一句,吴镇长回身就踹了他一脚,沉着脸道:“没眼色的东西!老爷我去哪儿,用得着你查问么?”
小厮脸煞白,“扑通”一声跪地上,大气不敢出,只知道磕头。
打了人,吴镇长火气小了一些,长吐口气道:“跟我走,去大盛布店!”
他倒要去看看,那个少东家,长得有多好!
……
大盛布店,二楼。
孟掌柜已经连续换了三盆水了,就见顾元元染的那块布,几乎是如同初见时一般,那种潋滟的紫,依然透人心扉,极为惊艳。
“少东家,这布,这布……”孟掌柜激动的不行,低头去看那换洗的三盆水。
第一盆稍稍有点颜色,第二盆已经看不太出来,到第三盆的时候,水质已经是特别干净清澈,半点都没有掉色的迹象了!
江稳看着这三盆水,同样也激动,但他的激动不是浮于表面,而是在心中。
眸中的惊喜却是毫不掩饰,吩咐道:“孟掌柜,去楼下拿一块我们店里最好的布。”
很快,又是一柱香的时间过去,同样的手法,同样的水……大盛布店的三盆水,第一盆就跟调了染料一样,艳得很。
第二盆颜色略浅,颜色依然很浓。
第三盆也没差多少,可布已经早早就不能看了……之前还如同是绽放的鲜花般娇艳,三盆水过后,跟暴雨打过的一样,彻底蔫了。
这一比,高下立见!
江稳长长吐口气,努力压下心中如潮水般的激动,心跳如雷,怦怦作响,却是马上下了决定:“掌柜的,你去楼下看一眼,要是没什么事,今日暂不营业。”
“少东家,现在我们可以谈生意了吗?”顾元元笑着说道。
其实,她心里也是比较紧张的!
虽然她对自己很自信,但自信是一回事,自信过头就是自大了……万一染布技术不过关,或者是不够好,那今天这生意还谈个屁?!
“顾娘子高人。”江稳现在,终是对顾元元彻底服气了,喜色也在眼底浮现,也很痛快的说道:“顾娘子是实在人,那就直接谈生意……不知道顾娘子这个染布方子,要什么价,才会把方子卖给我们大盛布店?”
价?
顾元元想了想,她还真不知道这个方子能值多少钱。
“就给这个数吧!”顾元元没明说,直接伸出一只手,晃了晃手上的五根手指,江稳看到了,眉头顿时一皱,一时也没说话。
顾元元见状,心里就有点郁闷了。
不是吧,五十两还嫌多?你一个堂堂少东家,至于么?
下一秒,她刚想着要不再降降?
就听江稳有些小心的说道:“顾娘子……您开这个价,也是可以的。五百两买一个方子,这方子还是值的。然,在下在商言商,有话就直说了。我们这情份算一回事,可生意又是另一回事……”
江稳缓缓说道,顾元元的脑子已经“嗡嗡”声一片,她只看他嘴巴一张一合,根本就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所以,五百两?而不是五十两?
噗!
恍惚中端了茶水来饮,没想茶有点烫,顾元元一口喷了出来,也直接烫回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