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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堆堆废墟
一堆堆瓦砾
一只僵硬青肿的手里
紧紧地攥着一支铅笔。
这不是传说
更不是游戏
这是地震后的
四川大地上
令人窒息的
记忆。
孩子
你究竟在向我们
诉说着怎样的恐惧？
你究竟是要告诉我们
怎样一个朴素的道理？
你究竟是想要我们怎样来
警醒自己麻木的神经？
还是要用你青肿得
不成样的小手
还有那只尖尖的铅笔
戳痛我们浮华的心灵、
虚伪的背脊？
一堆堆废墟
埋葬了你美丽的花季
一堆堆瓦砾
裹住了你娇弱的身体。
一堆堆废墟
窒息了你生命的呼吸
一堆堆瓦砾殒灭了你
飞向天空的希翼。
孩子
我知道
你究竟需要什么？
我知道你在大厦将倾的
那一刹那想到的是什么？
我知道在那永恒的一刻
你是多么地迷惘
知道在你最后的记忆中
是多么地恐惧。
你不明白
我同样不明白。
你迷惘
我比你更加迷惘！
你不明白美丽的学校
为什么顷刻间变成
一座座冷冰冰的坟场？
你不明白那些
外表华丽的楼房
怎么会在眨眼间
全部倒光？
你不明白那无情地
砸向你身躯的房梁里
居然没有一根能支撑
生命大厦的钢筋！
你不明白那里面
怎么会有砖块、瓦砾
还有许多建筑垃圾？
你不明白
永远也不明白
美丽的学校简直就是
一座座孤零零的坟场
宽敞的教室眨眼间
就将小伙伴们幼小的生命
无情地埋葬。
你不明白
我们的国家
正一天天富强
每年的公车消费
有三千亿
公款旅游
也有三千亿
却怎么就没人愿
多花一分钱在教育上？
你不明白
永远也不明白！
一只小手
一只冰冷僵硬的小手
僵硬的小手里
紧紧攥着一只铅笔。
人人都可以想像
人人都可以
什么也不想。
孩子
我知道
你要对我说什么？
我知道
你要对六十六岁的
老爷爷
哭诉些什么。
我知道
也许你的手臂
真的是太稚弱太无力
无法扛动起共和国的
参天大厦
也许你的哭泣太喑哑
无法唤醒奸商们的良知
善良人的正义。
但愿你在天堂
能记住妈妈的话
好好学习
好好生活
用你手中的那只
带血的铅笔描绘出
天国孩子们美丽的学校
用你不再青肿僵硬的小手
建造起一间间坚固的教室。
孩子
我知道你要什么！
你只要一个美丽的学校
你只有一间震不垮的教室。
你只要一个幸福美丽的童话
你只要一支书写你
美丽人生的彩色铅笔。
孩子
我知道你要什么
却什么也不能给你。
只有一颗伤痛的心
还有两行悲凉的泪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