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一封长信2

琴音绝响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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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泽波,现在想想,那时的我就如同一个超级长工,不但要管我妈的一切生活,还得负担她因疑病症而导致的高昂医疗费用。

    每天都累得腰酸背痛,还得考虑下个季度进货,房租,工资等等事儿。可她怎么,不仅总传这样那样别人的闲话,还理直气壮的说用她的钱怎样那样,从不知为人分担忧愁。

    很是搞笑,我爸遗嘱写得清清楚楚,哪些钱是给我上学的——就算没那遗嘱,遗产也应是我们一人一半。

    她从不赚钱,是我一直工作着养她。

    若要算起来,当年她欠我太多。

    而我凭什么要听她摆布,像以前开店那样,导致管理出问题。

    她凭什么用道德的枷锁强迫我,凭什么杜撰和编排我的人生。

    凭什么总是柔柔弱弱,不是为母则刚吗?

    她给我介绍了如今的老公,出了事儿怪我欠她钱。

    要说什么最亲,从她身上我就看出来了,钱才是最亲的。

    感情,她对我并没有。

    母爱,她对我也没有。

    我一直念着她没人管,为她付出,而她为我考虑过什么呢?

    没有。

    有很多时候,我觉得遗传基因很重要,而我身上并没有她丝毫遗传基因。

    而我只是像我爸爸一样的傻子,任劳任怨还总发现别人人性光辉点的那种人。

    其实每个人都有缺点,不是吗?

    永远记着别人的缺点,不自我审视自己的缺点,还时时念着别人过往点滴的小错误,是否是不明智呢?

    在我被我妈和小孃强制带着回到乡下那年同干妈分别时,她跟我说,“如果没你妈,那年我就收养你了,让你去国外留学读书。”

    于是乎,我妈不让我再跟任何人来往。

    也许每个当妈的都这样子,可是换作我,我会努力奋斗让自己有能力给自己子女同等的条件,而不是一味的要让自己的子女活得卑微下作。

    还主动谩骂诋毁,真是没有教养。居然还好意思在某个时候说,要不是我,怎么教育出这么杰出的你呢。

    很抱歉,如今的我能这样,是因为旁人教育出来的,并不是她教育出来的。

    或者,是诸多爷爷奶奶的功劳。

    就像在绵阳火车站,凌晨五六点钟,我送同学走后,流泪大哭着。一戴着红帽子的爷爷骑着自行车跟了我好远,并问我,为什么哭一般。

    这个世界,有很多很多温暖的目光,还有很多很多默默奉献的人儿。

    我不能再放弃自己,去一味满足她自私自利的欲望。

    我累了,我想解脱,想拥有一片美丽的新世界,我想跟我哥哥那样努力的人儿一起工作学习。

    我想成为下一代的榜样,想跟未来的他并肩携手。

    我还要为了能遇到更好的他,而努力的活着,努力的开始新的生活,活得更精彩,更漂亮。

    才能给家人更好的生活,让亲人们不会过得艰辛。

    而她认为的幸福,并不是我认为的幸福。

    我该为自己负责任——就像当年消失一年左右的王童某个半夜打传呼给我,声称他此次任务完了,想见我,他是因为我,才努力的想活着。

    我并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我听出了他的焦急和期盼。

    可我,拒绝再见他——因为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

    我装作很冷静的告诉他,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于是,他并未给我打过电话。

    而我却在很多时候想知道,他究竟是否还活着,是否像当年那么阳光灿烂——他身上有一些光芒,跟你很像,很像。

    而我知道,他如果活着,就会在某个地方看着我。

    因为,他让我陷入了危险之中,他那会儿应该保护我,不是吗?

    这些年我并不好奇他破获了几个大案子,也不想知道他有多少仇敌,而他如今是否过得好。

    我只想知道,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一说起他,我又很恨自己来。

    恨自己并未努力考回上高中,恨自己选择过早步入社会大学,导致后来对什么都没了兴趣,觉得哪里都危机重重!

    每个人都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命运之神不会让人如愿。

    王童,十六岁那年莫名闯入我的生命,并毁了我对你的所有幻想。

    那年他突然带着女朋友和几个兄弟来了我们学校,毫无征兆的破坏了我单纯的爱情梦。

    不知道是谁在左右着命运,或者设计了我的爱情生涯。但我知道,一定有一只魔爪,让每个人的爱情世界都不会一帆风顺。

    这个世界太混乱,混乱得让单纯的人儿都不敢出门。

    可是,我们还有父母,有孩子,有兄弟姐妹,不是吗?

    女人又为何要放弃自己,不是应该更努力、更勇敢的成为让男人们刮目相看的人儿吗?

    谢泽波,很抱歉,在这里提起了旁的男生,可正因为他们,我才不敢给你写信,也不敢见你。

    请原谅我提起了他,好吗?

    我不知道你如今性情怎样,但是我知道你不愿看我的这些琐碎的事儿,因为,你都知道,或者你听到的更是乱如麻——嘿嘿,既然更难听的都听了,又为何不听我跟你说真实的故事呢?

    而你曾经的故事,我也想听听。

    因为我可以接受你的所有,并想走你曾经走过的路,才能复制一条跟你吻合的人生之路,不是吗?

    可是仿佛,我现在走的路,是王小蛮走过的。

    那天在超市那一幕,让我想起了五房发给我的他在新闻媒体曝光的照片来。

    何其相似!

    而我当天,买了土耳其的矿泉水,因为我哥哥去的第一个外域,便是土耳其。

    我哥哥,便是他书中那如同丁浩一般,口含吸星石的男子。让我一眼就喜欢他的书。

    也因为他的这个设定同我哥哥相仿,让我居然慢慢的就迷恋上了他。

    他当真是讨了个巧。

    可我哥哥并不是丁浩那般的无耻流氓,我哥哥是正义,勇敢,毅力,为梦想奋斗的化身。

    谢泽波,你呢?你像我哥哥那样吗?

    09年我回来后,通过校友网找到了你的号,可是我们成了好友,你却并未跟我说话。

    我很是奇怪,为何如此?

    你不语,我也只得不语。

    这么几年来,两次删好友,又两次加,我就奇怪,为何你同意加,就偏偏不说话呢?

    就算是同学,大家都可以聊天啊,不是吗?

    哎,我想你们有钱人都不喜欢搭理我们这些穷苦人家的孩子。

    所谓的分道扬镳,便是如此吧。

    呵呵!

    好吧好吧,现在继续讲王童的事儿。

    在我男朋友背着我跟旁的女生开房的第二天,我便答应跟他去南山看电影。

    我不害怕他,因为他说去南山。

    在南山有我很多的童年记忆,而且我伯伯本就在那上的警校。

    同时爷爷奶奶也住在那儿多年,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可如今想想,才明白,他并不是带我去约会,而是让我进入了一个看不见的“早教”中心。

    但我感谢他,甚至是感谢他身后的诸多高人,让我很早就认清了毒品的危害,以至于从心底不愿碰触那玩意儿,深恶痛绝着毒品。

    谢泽波,那会儿,我很想你,甚至想你会不会在学校耍了女朋友。如果耍了女朋友,又会是谁呢?更甚至会想,你身边有没有人碰了毒品,会不会把你带着去沾染了那玩意儿。

    看了电影那晚上,我第一时间想找你,并叮嘱你,千万别碰那玩意儿。于是在学校小卖部,给莫忧打了电话,想问你的情况。

    可接电话的是他妈妈。黄阿姨说他去上学了,未在家。

    呵呵,聊了几句,就挂了。

    跟王童当天的事儿,是这样发展的。

    他带着我下了车,拉着我快速的跑到三面环绕的高层综合大楼前的广场。

    那巨大的综合楼里,楼道中很多人,当我们两人进去时,很多目光纷纷盯着我们,就像看稀奇动物一般。

    而他们,基本都是男生,他们在楼道中吹着口哨,笑着,逗乐着……

    楼下是一些商场,看起来很繁华。

    他四处眺望,仿佛并不惊诧这样的事儿。

    而我却羞涩的低着头,不好去看任何人的目光。

    突然,他跟我说,“你在这等我,我先上去跟放电影的人说下,免得买票。”

    我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看着突然变得熙熙攘攘的广场,而他却一溜烟的消失在人群中。

    我吐了口粗气,望着山下有个小院子,里面有很大的红色字儿,“精神病院”。

    不一会儿,他冒出了头,站在我身后,紧张兮兮的对我说:“走了。”

    他的动作超级快,仿佛经过专业训练,并不是水电校的学生。

    我并未回过神,就被他拽着左转右转的进了狭窄的楼梯,又不知怎么的进了一部昏暗而狭小的电梯里。

    他一直拉着我,仿佛怕我丢了。

    而我也紧紧的拉着他,毕竟外面全是不认识的男生们,好几百人呢。

    不一会儿,我们就来到了楼上的一道小门前,他紧张的看了看传呼上的时间,长舒了口气,道:“现在该我们进去了,这场是专门为我们放的电影”。

    于是,我被他拽着从小门进入了那很大的电影院播放间。

    而整个电影院中,没有几人。

    前排坐着几名穿着深蓝色制服的青年男子,他们端端正正的等着大屏幕上即将放映的内容,很有组织,且有纪律。

    我们进去时,一位身穿制服的男子回头看了下他,跟他点了点头后就又端正的坐着。

    而我跟王童穿着便装——是的,他带我出门前,我才在宿舍脱了迷彩服,换上了白T恤和蓝色的牛仔裤。

    待我坐定,他问我,“你要吃爆米花吗?”

    我摇了摇头,只说喝可乐。

    于是他飞快的出去买,又快速的回来。

    整个电影院里,很安静。

    当我满怀期望的想象着即将放什么浪漫爱情片的时候,没想到,居然放映的是用电脑制作的动画来。

    可是,那不是动画片。

    而是对各种新型毒品的分析及其危害介绍——各种毒品的名称介绍及其服用剂量,以及对人体产生的危害作用,甚至是给社会带来的巨大潜在危害和深远影响。

    同时,还教人如何防范和认知区分吸毒人群,又要如何让吸毒成瘾者戒断。

    那配音的男子声音洪亮,很有磁性。

    画面随着他的话语进度,慢慢的放着动画,就犹如电影《超体》里那个藏毒者被毒品入侵体内的画面般详细分析着副作用。

    我和王童都端正的坐着,认真的听完了所有“讲座”。

    电影快完的时候,前面的几人一齐站了起来,戴上帽子,整装,准备出门。

    王童等前排穿制服的中年男子示意我们离开后,就拉着我快速的离开了。

    只是,其他青年制服男子,并未回头看过我们,不知道我们长什么模样。

    同样,我们也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模样。

    而今,我连王童长什么模样也记不清了。

    只知道,他属狗。

    他拉着我穿过几条小路,在大楼间飞快的穿梭着,仿佛怕被谁看见一般。

    很是疯狂!

    当我们走在一狭窄的小转角的时候,他扶着我的肩头,慎重的说:“今天看过的电影不能告诉任何人,还有,不能暴露我的行踪和我的传呼号码。我训练完,就去你学校找你,也许要很长一段时间。记着,好好读书,别再跟你们班的男同学出去唱歌或者去茶馆打麻将了。对了,你是我的目标,而我跟你之间的约定,不能告诉任何人。你别在意我现在的女朋友,他仅仅只是我现在的女朋友而已。你要相信我,从今以后,不管你走到哪里,都有人保护你。我会随时跟你报告我的行踪,但是你也要知道,你在学校及其外面做的任何事情,都会有人跟我说的。”

    他顿了顿,看着我慎重而冷静的说着:“我如果被迫吸毒了,就再也不找你了。”

    我看着他的那双双眼皮眼睛特别迷人,可仿佛不懂他在担忧什么。

    我拉着他的手,笑着说:“只要你不吸,又怎么会有人强迫你吸呢?刚不是看了吗?那些东西多危险,还会给家人和社会造成危害呢。你答应我,这一辈子都不要碰那些玩意儿,行吗?”

    他笑着捋了捋我很短的刘海,点点头。“电影的内容,你看懂了吗?”

    我笑着点头,其实我不懂。在我的理解中,那就是宣传“禁毒”的电影而已。可我并不知道在他的理解中,那是一部怎样的电影。

    后来他收到传呼,说要立刻回学校,于是我们就在电影院楼下的广场分开了。

    他跟我分别时,他说,“你见过的那几个比你大两三岁的小马仔,都要吃摇头丸,你离他们远一些。我也会叫他们让其他人离你远一些的。你记着,不准吃任何毒品,不准跟那些人接触,这是我给你的命令。”

    我点点头。

    他抬腿开跑,可突然又转过身回到我身旁,“你记好,从今后,你的一言一行都有人给我们汇报,所以你要小心,注意保护好自己。对了,我只想你快快乐乐的长大。呵呵,这句话不是我说的,是其他人对你说的。”

    我莞尔一笑,调皮的说:“世界上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危险呢?你还真是幽默,明明是你说的,居然说是其他人。”

    突然他仿佛发现了什么,机警的拉着我躲到一个楼梯下,小声的督促道:“注意保护自己。”

    我看他很是慎重,点点头,笑着说:“你也不要吸毒,不管怎样都不要碰哦。”

    ……

    后来过了几月,他来学校看过我两三次,并背着旁人把他家的地址和电话写给我,让我有什么事儿给他妈妈打电话。

    我根本搞不清究竟是什么事儿,他为何要带我去看那关于洗脑般的电影呢?

    还有在楼上俯视并嘲笑着我们的青年男生们,究竟是什么人呢?

    可正因为他的出现,让我害怕出去接触任何事儿,仿佛那年卢阳跟我说的话儿般,“十四岁那年,一片好心救了三个离家出走的孩子,还为他们买了盘蚊香放在桥下,却反被那三个孩子的家长状告拐带人口”。

    这世间的真理,究竟是什么呢?

    除了无愧于心,还能怎么呢?

    信者,可交之。

    不信者,永不交集。

    我从不认为一个人过去的小小错误,就能磨灭掉他一生的光辉点,就像这个世界若真有父债子还的强硬道理,难不成我们甚至我们的后代都永生永世没有翻身的余地了吗?

    所以,以前对母亲说,我会替我父亲照顾她的话儿,是否早就还清了呢?

    更何况现在她不是有了老公了吗?他们两人相处不是更开心快乐吗?

    这个世界上,在我父亲走了后,谁又全心全意,用了所有真心和能力,照顾过我呢?

    谢泽波,有的错过,也许真的是错过了。

    在我心中,你是那么的好,那么的好,好得我仿佛永远没法企及你的高度。

    任凭我怎么努力,仿佛都不能跟你一道前行般,让我声嘶力竭。

    某段时间看你做了个专利,我很是开心,一连几天都心情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