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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是怎样炼成的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等伤养好?”
燕修人最终没能再说出拒绝的话,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甩出一串的问题。
李梦溪垂眸,语气叫人听不出什么情绪:“今晚。”
“什么?!”燕修人差点直接跳起来。
“不行!你还带伤,怎么能这样离开?不知道上次你那一番话后罗家有没有放弃追杀你,你这样太危险了。”
“就是此时离开才更安全。”李梦溪在屋子里来回慢悠悠的踱步,一边走一边分析,“正是因为我还有伤,才没人会猜到我在这个时候离开,若是这个时候不走,等伤养好之后再想安全离开就不容易了。”
“这……”说的也有道理。
燕修人被说动了,但他又真的担心李梦溪受伤的胳膊。
“这样,我今晚多给你准备点伤药送你出城,这里离北疆燕京的距离不远,虽然会有重兵把守,但他们不会为难正常出入的百姓,你可以顺利通过关口。”
因为居庸关的地理位置微妙,不管是东篱还是北疆都在这里大量陈兵。
严格说起来,东篱的“居庸关”其实是在真正的居庸关外,北疆也有一座名叫“居庸关”的城池,那才是真正易守难攻的居庸关城。
其区别,大概与现代的江苏和江苏路一般,二者有天壤之别。
本来没什么悬念的事,李梦溪却在简单的思考之后摇头:“不,我打算去万域。”
一开始还有些迟疑,说到后面,越来越坚定。
“你疯了?那里在战乱!”燕修人倒抽一口冷气,若不是还记得男女有别,他都想伸手去摸摸李梦溪的脑门,莫不是发烧了?这烧的还不轻啊!
“你猜不到,罗家也猜不到,没有人能猜到。”李梦溪解释道。
她必须让自己的踪迹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这段时间的逃亡和在居庸关的经历让她明白掌握主动权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刚从京城逃出来的时候,起初她还满脑子都是京城贵女的思维方式,净想着该去投靠谁,直到后来在路上几经生死,又在那些所谓亲戚那里碰过几次壁,思维这才转过来点弯。
后来到了居庸关,被燕修人所救,那些从小学到大,融进骨子里的思维方式又开始起作用,她想着要倚靠兰石。
直到这次勋王派人刺杀,这才彻底打醒了她。
依靠谁都不如依靠自己,没有谁该活的像个菟丝花,更没有谁天生活该被人倚靠!
靠山山倒,靠水水穷。
那些所谓“名门贵女的规矩”都是屁!
从前朱四一脸愤愤说这些的时候她还总是不认同,直到今天才理解了朱小晓为什么每次都满脸愤愤的批判那些在女人之间一代代流传被奉为规矩、本分的东西,理解了她为什么爱穿男装,理解她的离经叛道。
哪里是什么离经叛道?
若是“经”和“道”能还她李家百余口人、能让她活下去、能替她报仇,她便是遵守又又何妨?
关键是不能!
燕修人劝不动她,也只能任由她做出前往万域的决定,唯一能做的就是多给她准备几套合适的男装,毕竟这样在外活动起来方便,也更安全。
与此同时,东篱京都
风雅涧
燕萱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是真没想到今天的公主府会这么热闹。
她坐在主位上木着脸,看底下的一家子,屋子里吵得像集市,让人脑壳突突的疼。
一对年轻男女跪在地上,说是跪,其实就是半瘫倒。
女的哭哭啼啼,哭的我见犹怜,男的苦苦解释说个不停,哦,还得补充一句——男的在跟坐在上首的她解释。
旁边还跪着忠远侯和他的夫人,这俩人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盯着他们大儿子。
忠远侯老泪纵横,偶尔气急了踹那青年男人,也就是秦铭远一脚。
侯夫人则满眼怨毒的盯着那哭哭啼啼的女人,活像他们儿子会做出今天这样荒唐的事,全是因为这小贱蹄子的勾引。
要说具体发生了什么,得倒带回到今天早上。
用过早饭,燕萱正打算换身衣服上街转转,今天身边没有蒋昭跟着,她一个人也自在不少。
要说打探消息了解民情,最好的地方可不是茶肆,而是赌场青楼。
出门之前面对眼巴巴瞅着自己的贴身婢女桂圆,燕萱内心毫无波动。
“今天出门去的地方不适合带着你。”
就差在脸上明晃晃的写着“我就是这么无情”。
名叫桂圆的小婢女长了一张圆润的娃娃脸,和她这个名字十分匹配。这会儿得到主子毫无余地的拒绝,虽然知道肯定没有希望了,但还是想争取一下:“殿下让我去吧,我能保护您!”
说完,她做了个气势汹汹的握拳动作。
瞧着……嗯,奶凶奶凶的。
“气势不错,我都被吓到了。”燕萱拍拍傻孩子梳了两个包包的脑瓜顶,撸了一把还想撸,头发挺软,手感好。
桂圆没听出来她是在调侃,这会儿一被肯定就高兴的又蹦又跳,眼睛亮晶晶的。
更像桂圆了。
“是吧是吧,所以殿下答应带我去了?”
燕萱笑笑,刚张嘴要来个表情和蔼但莫得感情的拒绝,身后传来破风声,危险的感觉让全身的汗毛倒竖,眼神一下子变的凌厉,二话不说拎起眼前小姑娘的领子转身把人带到旁边。
“嗖——”
“当——!”
一根箭穿过她们刚才站的位置,牢牢钉在旁边的门框上。
桂圆被吓白了小脸,惊魂未定的瞅着那根箭,燕萱却望向箭射来的方向,眼神如刀,暗卫已经自觉去追,安慰好受惊的小姑娘,她就抱着胳膊一言不发的等在原地。
不出五息,黑衣蒙面的男人被暗卫丢到她面前,面罩已经被扯下。
冤家路窄,不是别人,赫然就是忠远侯府世子,秦铭远!
秦铭远长了一张仪表堂堂的脸,可惜也不知是侯府世子的衣裳不好看,还是就他爱好特别,大好的前程不要,偏偏要黑衣蒙面,暗箭伤人。
她蹲下身,看着被卸了关节还愤愤瞪着她的男人。
“世子,真的好久不见,你敢亲自来刺杀,莫不是以为我这风雅涧冷清的连护卫也没有吧?”
“你卑鄙!”秦铭远冷声道,看也不看燕萱,别过脸去。
卑鄙?
这可得掰扯掰扯!
燕萱眼神玩味,伸手掰过秦铭远的脸,“我卑鄙?是谁买凶杀人?是谁暗箭伤人?你倒是说说,是谁卑鄙?”
“你不同意退婚也就罢了,为何要派人刺杀月儿?”
燕萱被气笑了,伸出两根手指:“第一,我们从没订婚,不能叫退婚。第二,我可没那个闲工夫派人去杀你那心肝宝贝。”
“怎么可能?不是你还能是谁刺杀月儿?”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若把人都请来,我们今天就在我府上掰扯明白?”燕萱看向某个阴影处,吩咐道,“去请人,忠远侯夫妇,还有他那心肝宝贝小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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