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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了了当着李琉阳的面揭穿了她之后,她显得很焦躁,毕竟蔡了了留给她的时间不多,只有三天。
李琉阳思前想后,这事摆在眼前的就只有两条路,第一条路便是逃跑;第二条路便是被和亲王的未婚妻举报给和亲王,然后自己被遣送回武国。
这两种结果李琉阳自然都不想要。
白天李琉阳出了王府,走进了一间赌庄。
赌坊中赌博的女子本就少,不过进了这赌坊倒也还真就没有男女。
银子往赌桌上一放,没有男女、没有爹妈、没有君臣,只有输赢。
几把赌局下来之后,李琉阳就将身上的钱财全部输光了。
输光了银子本以为他会要离开,却没有想到,她不仅没有离开。
反而找这钱庄的庄主借钱,这可是高利贷。
怕是有命借,没命还。
蔡了了一路跟踪在她的后面,看着这一幕。心里想,难道就是一个赌徒混混,没钱了冒充武国的公主。然后混进和亲王府,找个合适的机会偷王府的东西出来卖。
可是蔡了了一直观察着这个小姑娘。
也询问了和亲王府的下人,好像她从不出府。
今日倒是第一次,而且并没有看他携带些什么物品出府。
李琉阳要借钱,自然会被带到带到借钱的屋里。
这里蔡了了可进不去,门外有人把守,根本靠近不了。
一个赌坊借钱的地方,居然会如此层层把守。
这让蔡了了有些不理解。
蔡了了观察了一下这些人,这些人穿着普通人的衣服。
但是神情,站姿,完全不是普通人。
这是经过了正经训练,并且训练有素的人。
训练有素,正经训练,蔡了了只能想到部队。
如果这些人出自部队,那么这个李琉阳所说的公主身份倒也可靠。
不过,为什么要隐瞒身份呢,这赌坊老板和李琉阳又是什么关系呢?
蔡了了出了赌坊,观察了赌坊的周围,赌坊的周围也有很多人在把守。
看来上房顶偷听这件事,是做得了。
赌坊对面有个小茶摊,蔡了了走到小茶摊,叫了一碗茶。
“老板,你还真是会选位置,选在赌坊旁边,这生意肯定很好。”蔡了了还真是嘴甜,会套人话。
“客官就不要笑话我们做些小生意,养家糊口的人了。这赌坊也就是两个月前开在这里的。”店主一边倒茶,一边客气地说道。
“哦。那看来老板一直在这里摆摊卖茶了。”蔡了了一脸微笑的说道。
“不瞒姑娘,我在这里摆摊好多年了。”老板颇为有些自豪。
“老板那这赌坊以前是做什么的呢?”蔡了了故作很好奇的说道。
“之前哪里是卖布匹的。生意也不太好就关门了。这一关门大概也有三个月的时间吧。这赌坊也就才开了起来。”老板一边忙着,一边有些叹息的说道。
三个月之前,刚好是万里悲的案子,倒也对的上。
“那老板可知道这赌坊的老板是什么人?”
“这个不太清楚,只是知道,他们是外地人。”
“外地人,跑到京城来开赌坊?看来财力不错哦。”
“这赌坊老板我也没有见过,神秘得很。只知道很有钱就是了。”
“哦。老板你这这茶也果真好喝。”
“姑娘过奖了。不过我这茶还真是不做。我们家自己有个茶园,自己种,自己收,自己炒。”老板说道这里就更是自豪了。
“老板你这茶可卖我些。”
“当然可以。”
“好。那就给我来一斤你这里最好的茶。”
“好嘞。”
“老板谢谢你的茶。”蔡了了一边说着,一边将银子放在了桌上。
“姑娘慢走。”
看来蔡了了需要另辟蹊径才行了。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赌坊和李琉阳的到来一定有关系。
这里很有可能是他们的接头地点。
蔡了了倒是不太方便进入这赌坊中,毕竟太过招摇了。
和亲王与龚亲你这个时候也不在府上。
看来只有找皇上帮忙了,找个正儿八经的男人去打探打探。
想来想去,好像这斋绣宫内唯一能算得上是男人的人,也即是万德福了。
可是怎么想都举得万德福不行,气场差了一点。
这这赌坊,可都有混混。
蔡了了突然想起了宥敦还有柳玖锡。
于是,蔡了了火急火燎的去了芙蓉楼总店,也就是谢掌柜管理的店中。
不过这些事自然不会在大白天的和他们说。
此时去,不过是跟他们知会一声,晚上有要事商量。还有便是通知柳玖锡和宥敦两人,晚上在芙蓉楼等着。
谢掌柜作为芙蓉楼的掌柜,要召集分店的人,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晚上,蔡了了见了他们。将赌坊的事告诉了他们。
如今谢掌柜已经深得水大人的信任了,这个时候去赌坊有些不太合适。
而这个时候,柳玖锡还有宥敦,倒是可以去这个赌坊查探查探。
他们两以前本来就是混混,重操旧业,手痒也不是不可能。
再说了,赌坊这个地方也算是个宝吧。
水大人如今倒是很信任谢掌柜,可是柳玖锡和宥敦,离之前的预想倒还是有些很大的差距。
这件事若是好好利用,应该效果不错。
两人接到指令,便装作偷偷摸摸的样子去了赌坊。
先去混脸熟,然后在输掉银子之后,向他们借钱。
当然了借钱肯定不能还,否则要如何看看这帮人到底如何形式呢!
这样一来有两个好处,一来可以打探一下这个赌坊背后的人;二来挪用芙蓉楼的钱,也正好可以给谢掌柜一个不交钱,拿出银子交给水大人的借口。
当然了,若是查到两人偷钱去赌博,罚、皮肉之苦肯定免不了。
不过蔡了了已经想好了退路,说不定还能是一场绝好的苦肉计。
三日的时间很快就过了。
和亲王与龚亲还没有回来。
蔡了了按照约定去找李琉阳。
当然还是要先礼后兵。
李琉阳听到敲门声,开了门,“姐姐来了,请进。”李琉阳语气很平静,看来已经想清楚,要讲的内容了。
李琉阳开始讲述自己的身份。
李琉阳出身在武国,父亲是武国皇上,自然她也就是公主。
这点却一点都不假。
李琉阳从小没有娘,只有爹。
虽然有爹,但是她真父皇爹却很少去看她。
李琉阳是被奶娘一手带大的,两人感情也很好。
半年前,李琉阳在一次玩耍中,无意中听到了父皇和叔父谈论起李琉阳婚事。
未出阁的姑娘自然很好奇,父皇会将他许配给谁。
偷听也是自然的事。
这个时候,叔父却说了这么一句话,“琉阳的亲爹应该如今还在四纳国吧!”
这是什么话,李琉阳的爹不是武国皇上吗?为什么又会在四纳国呢?
武国皇上说道,“应该是吧。你的意思是把李琉阳嫁到四纳国去。”
“皇上觉得呢?当年战败,四纳国俯首称臣,送李琉阳去和亲已算是一举两得。听说这四纳国有个和亲王,至今未娶。”
“好主意,如此一来大哥和李琉阳,也算是可以在四纳国得以团聚。”
“当年若不是大哥心慈手软,武国又怎么会战败。念在兄弟一场,饶他一命也算是开恩了。”
“这事,需要好好筹划一下。”
“是。皇上”
李琉阳听了之后,自然心里有很多疑问。
但是又不敢当面去问。
李琉阳一个人想了好久,找来了奶娘。
奶娘从小将他带大,多少应该知道一点。
奶娘听了之后,变得有些畏畏缩缩,支支吾吾。
李琉阳知道,这有些为难奶娘。
只是,若是奶娘不讲,又委屈李琉阳自己。
好在李琉阳和奶娘的感情很深。
在李琉阳软磨硬泡中,奶娘也还是终于开口了。
奶娘知道的并不多,只是知道李琉阳并非当今皇上骨肉,而是当年大皇子的骨肉。
当年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出兵四纳国边境。
先皇突然驾崩,大皇子便要撤退回武国。
后来战败,回来的却只有二皇子和三皇子。
说是大皇子在战场牺牲了。
二皇子也就登基成为皇上。
当时李琉阳还小,也是大皇子唯一的血脉。
便一直由奶娘以公主名义照顾李琉阳,后宫任何人都不得提起关于李琉阳的生世。
这奶娘是一个版本,李琉阳从父皇还有皇叔那里听到的又是另外一个版本。
李琉阳越听月糊涂。
看来要理清楚这其中缘由,四纳国还是必须要去一趟。
说不定还能遇见李琉阳的生父,到时候,便真相大白了。
可是李琉阳从来没有出过皇宫大门,就像蔡了了说得那样,根本不认识路,对钱也没有印象。
李琉阳四纳国连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就更别说一个人到四纳国了。
于是李琉阳请奶娘帮忙想办法。
奶娘也知道,这事迟早是纸包不住火。
李琉阳若是一个人出走了,到时候皇上第一个找的便是奶娘。
既然公主要去找答案,那里都是生活,那里都是伺候别人。
跟着公主一起倒也不错。
于是奶娘找来了他最信任的人,护送公主到四纳国的京城。
李琉阳身边还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一个小宫女,此人沉稳,又聪明,一直护着李琉阳。李琉阳此次要去四纳国京城,必定也会带上他。
李琉阳虽然不知道此去路上,需要些什么,但是奶娘和这个小宫女却知道。
他们把公主寝宫内所有的值钱的全部拿走了。
临走之前,不让皇上追李琉阳,李琉阳还特意调皮的写了一封信。
信上说,他要带着这殿内所有的金银珠宝,值钱的物件,走天涯,救济贫困。也算是为父皇分忧。让父皇不太担心,也不要派人去找。他身边带了几个人。过段时间便会回来。
本就不是自己的女儿,自己要出走便走吧。
只是与四纳国和亲的事,便只能暂时作罢了。
到四纳国边境业州,他们便将易碎的物件变卖了。
若是路上损坏了,就划不来了。
这样一来,他们也才有了盘缠可以一路到四纳国的京城。
到了四纳国,他们他们也没有什么一技之长,便开起了赌坊。
蔡了了一听,又是身世问题。这古代身世问题还真是多。
“我倒是觉得与四纳国和亲,比你偷偷跑来四纳国要好很多。”
“姐姐说的是,我这猪脑子,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这回答还真是让蔡了了措手不及。
“赌坊,你带我去看看。”
“可以。姐姐要去看,我带路就是了。”
“不着急。你说的毁灭武国,应该不是这件事吧。”
“姐姐,这件事难道还不能毁灭武国吗?大皇子若是在四纳国,岂不是武国派到四纳国的奸细。”
如果按照这么说也行,但是……蔡了了始终觉得这姑娘单纯归单纯,实话归实话,但是不是全部。
还有这赌坊周围的士兵又怎么解释呢?
不过倒也没有关系,现在也还不着急。
慢慢来便是了。
第二天,李琉阳带着蔡了了去了赌坊。
赌坊老板就是奶娘,赌坊管账的便是李琉阳口中的那个小丫鬟。
就这一群老弱妇孺,开赌坊。
怕不是让人把牙齿都要笑掉了吧。
没关系,既然把四纳国还有蔡了了当傻子。
演一次傻子给你们看倒也不错。
几日之后,和亲王与龚亲终于回来了。
蔡了了将李琉阳的事告诉了和亲王。
“娘娘,您这消息也太灵通了吧。”和亲王故意装作惊讶的说道。
“你的话你觉得我信吗!”
“娘娘信不信我怎么知道呢?”和亲王这脸皮还真是如假包换的真皮,有弹性。
蔡了了瞪了他一眼。
和亲王与龚亲两人对这个李琉阳是不闻不问,如此作风可不是摆明了把这事留给皇后,让皇后去办的吗!
和亲王居然还敢明知故问,这不是欠瞪是欠什么呢!
“之前你们二位去业州时,武国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回娘娘,娘娘不亏是活地图。一模一样。娘娘不提这事,我都快把这事忘了。账本应该都在城东一个糖水铺里,明日便去取回。”
当日和亲王与龚亲离开京城去业州时,蔡了了让这两个日一定要去一趟武国。
所以才画了武国地图,否则蔡了了岂是随随便便就能展示正是实力的人呢。
当日蔡了了因为日发突然,没有在武国建立情报系统。
所以,和亲王与龚亲此番前去,自然不能再放过这个机会了。
“娘娘,这李琉阳该如何处理呢?”龚亲
“不着急。这里面一定有一个大阴谋,还有一个大故事。静观其变。”
“是。”
这柳玖锡还有宥敦倒是不负众望,很快便也混了个脸熟,也输了很多钱。
要开始借高利贷了。
终于能见着放贷的人了。
一个中年男子,面庞干净,眼神犀利,举手投足之间皆有一丝沉稳。
“二位可是芙蓉楼分店的掌柜?”
“你怎么知道?”
“芙蓉楼如今难道还有谁不知道吗?”
“知道就好。我们肯定能还得上。”
“二位肯定是能换的上。当然要借了。”男子示意了旁边的人去拿银子。
柳玖锡和宥敦拿了银子很快又输完了,输完了又借。
这一来一回,如此多的数目,蔡了了怕是也还不上了吧。
更何况是柳玖锡还有宥敦。
很快赌坊的人边找去芙蓉楼找到了柳玖锡还有宥敦。
当然了,他们肯定不会和其他放高利贷的一样,喊打喊杀。
所为放长线钓大鱼。
去芙蓉楼只是打个招呼,具体的详谈还是要约定具体的日子。
当然了详谈还是要在赌坊中进行了。
在自己的底盘才会觉得安心。
也没有谈什么,就是想让他们两引荐一下水大人。
如此看来这各赌坊倒是颇为有些手段,居然知道芙蓉楼和水大人的关系。
两人将此事告诉了谢掌柜,谢掌柜告诉了蔡了了。
事已至此,看来进行的还很顺利,那就接着往下走。
谢掌柜主动将柳玖锡和宥敦的事告诉了水大人,水大人自然很生气。
“大人倒是不比生气。既然赌坊知道水大人和芙蓉楼的关系。若是赌坊也能归到丞相大人下面。那柳玖锡和宥敦两人输的钱不仅没有输,还连本带利的一起给带回来了。”谢掌柜这是要替柳玖锡和宥敦说好话。
“此话怎讲?”
“赌坊老板或许和芙蓉楼一个意思,想依靠丞相大人您。”
“老夫?”
“大人您想,这赌坊可比芙蓉楼来钱快,钱也来的更多。若是有急用,还得靠他们。我们芙蓉楼只能靠平时一点一滴的积累。”
“嗯。谢掌柜说得有道理。”
“若是不能为大人所用,也不能为别人所用。也可以早日打掉,以免日后成为祸患。”
“好。那老夫就去会一会这赌坊的老板,看看究竟是何人?”这赌坊在这之前,年雪里也说过和李琉阳有关。
和李琉阳有关,那就应该和武国有关。
次日,水大人变了便服带着柳玖锡、宥敦却连赌坊。
水大人要去,赌坊自然这日要停业一日,专门接待水大人。
这次见到的应该就是赌坊的真正大老板了。
中年男子,有些小胡子,不过搭理得很干净,很整齐。精神抖擞,一点都不像是赌坊的老板的气质。
这气质和水大人站在一起,或许连水大人都要逊色三分。
水大人到了,自然这柳玖锡还有宥敦输的钱,双倍换给了水大人。也算是见面礼。
赌坊老板也道明了来意,说的话也没有好深奥。
无非也就是想依仗水大人之类的话。
毕竟柳玖锡和宥敦还在。
明人不说暗话。
不是明人,自然不用不说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