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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王和龚亲到了训州之后,自然也是要去训州找太守。
一来可以见到皇上,二来此次的任务也算是完美完成了,让皇后看一看这也便是证据。
这好不容易到了训州,李琉阳自然兴奋得不得了。
撩起马车上的帘子,一个劲儿,兴奋地看着外面。
不过训州城如今和京城不一样,不仅没有繁华和热闹的街道。
这满街都是灰层,只有一间米铺开着。
李琉阳赶紧让和亲王停下了马车。
“停车。停车。”李琉阳语气急促有些着急。
和亲王与龚亲坐在马车前面,听到李琉阳喊停车,以为是李琉阳出了什么事。
毕竟人家是千金之躯,这两个月的赶路也着实辛苦的很。
这一路上李琉阳,可没有少整什么幺蛾子。
一会儿肚子痛,一会头痛,一会屁股痛。
这到了后来,和亲王与龚亲都有些难得搭理她了。
就当是没有听见。
不过如今也到了训州城内了,答应一下也没有什么。反正都到了,也不着急了。
两人将马车停在了路边。
停稳之后,还没等他们撩起帘子,李琉阳便走了出来。
“李琉阳你这是要干什么?”和亲王一脸惊悚地着急地问道。
“你们跟我来。”李琉阳跳下马车,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说道。
李琉阳疾步走在两人前面,到了后面的米铺。
“我果真没有看过,你就是王爷的未婚妻姐姐。”李琉阳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说道。
这李琉阳这视力还真是没有话说,蔡了了就是看着有马车经过,抬了一下头,就被李琉阳看见了。
“姑娘您怕是认错人了吧。”蔡了了一脸微笑,心不跳面不改色地说着谎话。
“认错人了?”李琉阳被这么一反问,倒也有些摇摆了。
“王爷您看,这是不是您的未婚妻姐姐?”李琉阳一副又傻又单纯又执着又急于求证又一脸正经地表情说道。
和亲王站在后面,内心还真是很无奈。
这不是皇后娘娘是谁呢?
可是照着如今这个情形应该不能回答是才对。
而且让和亲王奇怪的是,皇后娘娘怎么就成了未婚妻姐姐了呢?
龚亲在旁边看着和亲王有些无奈的表情,竟然漏出了一个有些邪魅的微笑。
和亲王这个时候内心很无辜,求助的小眼神看着龚亲,身体不自觉地往龚亲身边靠。
龚亲难得搭理和亲王,一直注视着前方。
这个时候,从后面传来一个浑厚,正气地声音,“年老板今日生意不错呢。”
和亲王听着这个声音有些耳熟,又有些不太善意,不敢转头。
龚亲也听着这个声音有些熟悉,转过了身子,行了一个拱手礼。
原来这个人正是皇上。
皇上当然也听见了未婚妻姐姐这五个字,所以那个表情,简直比柠檬还酸,比苦瓜还要苦。
皇上连正眼都没有看一眼和亲王,就直接走到了蔡了了柜台跟前。
这后面还跟着淑妃,还有尤铆施。
这场景简直尴尬了。
此时又不能说清楚倒明白。
“公子哪里的话。”
“这几位难道不是来买米的吗?”皇上故作一脸疑惑。
“这位姑娘和您一样,把我认成了她熟悉的人。看来我这张脸还真是长的有些大众,和谁都能挂上点关系。”如今蔡了了倒也只能这么说了。
“不是。你就是啊。”李琉阳还是刚才那个表情,语气显得有些无辜了。
和亲王赶紧拉下了李琉阳,“走了。别在这儿妨碍别人做生意。”
李琉阳有些不甘心的被和亲王拉着离开了。
“三位慢走,改日再来。”蔡了了倒是很有礼貌很客气的送到他们。
蔡了了再一回神,看着皇上。
唉呀妈呀,那个脸色和眼神简直让人吃不消。
“公子今日难道是来买米的吗?”蔡了了依旧商人的微笑。
“买。年老板送货吗?”皇上其实很想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也不敢问。不过皇上这话的言外之意是,皇后你是不是应该找个时间给朕当面解释清楚呢?
“送,当然送。那公子准备要多少呢?”既然如此,蔡了了也自然要一语双关了。
这话还真是难住了皇上,就像第一次淑妃被问一样。
淑妃不懂这些,身为帝王的皇上自然也不懂。
不过皇上倒也还是比淑妃稍微好一些,毕竟皇上可是读过圣贤书的人。
这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虽然少了些柴米油盐,不过圣贤书里可是记载了官员的俸禄。
这最开始官员的俸禄,是以粮食为计量单位。
皇上想了一想,还是保守一些吧。“两百石。”
“好嘞。回头我就给您送去。敢问公子住在哪里?”
“你就送到太守府吧。让太守大人,拿着这些粮食去救济百姓。”
“公子果然心善。”
“敢问公子如何称呼呢?”
“我姓向。”
皇上姓高,向和高还比较相似,也就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那我就厚着脸皮替训州城的百姓,谢过向公子了。”
皇上看着蔡了了有些不想走。
“向公子莫不是看着我,又想起您的亡妻了。”蔡了了倒是很会打趣皇上。
“让年姑娘见笑了。告辞。”皇上知道蔡了了这是在赶皇上走呢。
“公子慢走。”
和亲王与龚亲离开之后,原本还想着去太守府住。
算了吧,被李琉阳全部给搞砸了。
不过三个人在街上逛了一圈,所有的客栈也都关起门。
没办法,绕拉绕去还是只能去太守府。
不过也不能怪李琉阳,他也不认识皇上,更不知道,这个时候皇上就在后面。
去了太守府,和亲王自然也是要好好跟皇上,好好交代一番才行。
这李琉阳的事,还有和亲王与龚亲为什么到训州的事,也都一并交代了。
皇上听到李琉阳这个名字的时候,有些惊讶,整个人都有些沉默了。
沉默了好久,也都没有说话。
一开口竟是让和亲王退下。
和亲王还有些纳闷,皇上这是怎么了呢?
莫不是和亲王讲错了什么吗?
既然皇上让退,那就退吧。
晚上蔡了了收拾好了米铺之后,悄悄地去了太守府赴约。
蔡了了看着皇上心情有些沉闷,好像有心事。这早上的时候还好好地,这么就这般了呢?
“皇上这是怎么了?”不过晚上的蔡了了倒也问不出什么温柔的话来。
“没什么?过些时候,朕想清楚了再该诉你。”皇上拉着蔡了了的手,深情又有些感叹的说道。
“皇上对本宫现在还有秘密了?”蔡了了倒是摆出了一个皇后高贵,优雅的语气和身份说道。。
“朕还是要征得当事人的同意才好。”皇上倒也习惯了,刚才的语气中,有了一些被安慰的喜悦。
“行。今夜本宫来是想告诉皇上,这米铺的事本宫竟全部处理好了。明日本宫也就回来,继续当钦差大臣。”
“好。如此也好。”
“皇上若是没什么事,本宫就先走了。”
皇上可怜兮兮的拉住蔡了了的手,一副求安慰,求抱抱的表情,“留下来陪朕说说话。”
虽然黑灯瞎火的,但是蔡了了从皇上的呼吸中,可以感受得到皇上此时内心的烦杂。
其实皇上和蔡了了也没有说话,就那么一直安静地陪着。
第二天早上,皇上的门被敲响了。
皇上极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
这个时候皇上感觉不妙,蔡了了居然睡在皇上旁边。
昨夜蔡了了陪着陪着皇上,就睡着了。
这些时日,蔡了了忙着米铺的米的事,又是体力劳动又是脑力劳动。
这人一闲下来就犯困了。
皇上看着蔡了了一只手搭在皇上的胸前。
心里很不是滋味。
之前夜里黑灯瞎火,即便是点了蜡烛,灯光也很昏黄,微弱。
除了能看清楚一个轮廓以外,细节那是一点也看不清楚。
今日白天,朗朗乾坤,光线也好。
自然也就看得清楚,看得明白了。
蔡了了手上有很多疤痕,应该是前些日子去山上灭火的时候,留下的伤痕。
果真和训州太守说得一模一样。
虽然已经结巴了,但是很明显可以看到疤痕外一圈紫色。
有些伤疤看上去已经结巴了,但是却能清楚看到鲜血附着与周围。
看这血迹还很新鲜,难道是昨天蔡了了送米到太守府时,用力过猛,然后崩开了伤口。
皇上用手摸了摸蔡了了手背上的伤疤。
就像石头一样硬,很硌手。
手有些黑,应该是因为手上的伤,没有沾水洗,只能擦擦。
所以手上有些缝里擦不到,所以才会有些黑黑的感觉。
皇上从来见过一个如此这般的女子。
心里的怜,疼,愧一下子全部混杂在了一起。
这个时候门外的敲门声又响了。
皇上看着蔡了了的手,差点把这事给忘记了。赶紧回应道,“今日朕有些困,等会儿朕起来了再叫你们。”
“是。”淑妃有些奇怪,明明昨夜皇上睡得蛮早,而且皇上从来都不赖床。
今日倒也奇怪了。
淑妃倒也难得多想,皇上既然困那也就困吧。
淑妃离开之后,蔡了了睁开了眼睛。
“皇上,今天臣妾要怎么离开这太守府呢?”好久违蔡了了撒娇的语气。
蔡了了撒着娇,一边将那双满是伤痕的手受了回来。
“不能离开,今日便待在太守府好了。入夜了再离开。”皇上倒是难得如此客气一回。
“是。”蔡了了这回答倒也明朗。
第二天一大清早,蔡了了就敲响了太守府的大门。
报明来由之后,皇上、和亲王、龚亲、太守大人都到门口迎接钦差大臣。
蔡了了依旧穿着当日失联的那件衣服。
“钦差大人您可算回来了,您失联的这一个多月,可把我们担心坏了。”太守大人非常欣慰的说道。
“当日我受伤滚下了山坡。后来我便不记得了。”
“那这一个多月您都在哪里呢?”太守大人接着问道。
“我醒来时候,我发现我被一个醇国人救了。我伤得太重了,根本动弹不得。所以这伤势刚一好,我就偷偷跑回来了。”
“醇国人救了你?钦差大人,你说你伤得很重,现在身上应该还带着伤,要不你给我们看看?”和亲王这一脸质问,一脸挑刺的,一脸一反常态的说道。
皇上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和亲王,“不知此意何为?”
“依臣弟所见,钦差大人怕是没有受伤。如此肤色,如此体魄。受了重伤哪里岂是一个月就能好的呢。这伤疤也该留下才对,钦差大人可否把您的伤疤给我们看一看呢!”和亲王依旧义正言辞,强颜逼问地说道。
“这钦差大人手上的伤疤还不是证据吗?”皇上自然是要替蔡了了说话。
“皇兄,钦差大人可是说重伤动弹不得。这手上有伤和动弹不得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吧。”和亲王这找茬的能力还真是不错。
“你到底想说什么?”
“依臣弟所见,钦差大人如此嬉皮嫩肉,怕是已经归顺醇国了。”
“大胆!放肆!”皇上有些生气了。
“还请皇上息怒。请皇上让臣弟将话说完。”
“你说。”皇上非常生气的说道。
“首先钦差大人是在训州灭火的时候出的事故。可是却被醇国人救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醇国对训州早就图谋不轨。醇国人才会出现在训州境内,出现在训州。臣弟还听说在钦差大人失联的前几日,放了一个从山上救下的牧民。牧民?出现在刚刚经历大火的训州山上。钦差大人难道不知道在这训州的火势之下,山中可还有可打猎的动物!说不定那个假扮的牧民,就是来各探子。故意装作受了伤,来找钦差大人接头。接着钦差大人便也失联了。这一失联就被醇国人救了。这一切难道都不觉得太巧合了吗!”和亲王一本正经的推理着。
“如果是这样,钦差大人理应隐瞒才对,为何还要如此说。岂不是故意让人找漏洞吗?”皇上还是不相信。
“若是说被山里的牧民所救,没人会信。如果是城中百姓,太守大人也自然回去答谢一番。毕竟救得可是钦差大人,钦差大臣若是在训州出了什么三长两短,训州太守怕是也不好过。如今被村民所救,到时候一核实便也就出了问题。再说了,这钦差大臣应该这徐州的百姓都认识才对。既然认识,救了钦差大人肯定要第一时间送到太守府才对。又什么偏偏不报呢。所以索性就说被醇国所救,这样便也无从查证。”
太守大人倒也觉得和亲王说得有些道理,毕竟这个时候,还是要小心为妙。
“钦差大人,你可有什么话要说。”皇上询问了蔡了了,看他有没有需要辩解的和解释的。
“回皇上,臣没有。”
既然当事人都无话可说,皇上也只能下令将钦差大人关押起来。
当时出京城跟随着蔡了了的精锐,得知钦差大人回来了,立刻赶到了太守府,想着见见钦差大人。
也要谢谢钦差大人的救命之恩。
可是却听说钦差大人被关押了起来。
他们纷纷跪在地上,替钦差大人说着冤枉,忘皇上明察。
得知此事乃是和亲王一手挑唆,皇上也是迫于没有办法。
如此一来这矛头也就直指和亲王。
虽然他们不敢把和亲王怎么样,但是和亲王在训州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了。
入夜之后,皇上去了监牢里看望蔡了了。
“朕知道你是无辜地,但是你如果能拿出证据,朕也便能放了你。否则朕也只能将你关押起来,带回京城审问。”皇上故意前来说辞一番。
“臣谢皇上,只是此等事,臣确实拿不出证据。”
皇上看了一眼蔡了了,虽然是个单人间的牢房,可是这条件也确实艰苦了些。
一张有些破旧的用谷草铺垫的床,还有一张破旧的床。
不过倒是很干净。
既然蔡了了都这么说了,皇上也只能识趣的离开。
皇上离开没多久,和亲王就来了。
“你若是跟着本王走,本王就救你。”和亲王倒是拿出了一个在蔡了了面前,最硬气的王爷范儿再跟蔡了了说。
“多谢王爷好意,臣是清白地。臣若是跟着王爷走了,怕是也坐实了这个件事。以后即便臣有一百张嘴,皇上怕也是不会相信臣。”
“你当真想着皇上会相信你吗?”和亲王再次逼问。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龚亲大人应该也是如此吧。”
和亲王那里又不香,蔡了了怎么可能跟着和亲王走,不跟着皇上走嘛。
其实皇上也真的很了解和亲王。
和亲王若是没有得到指令,又怎么会如此明目张胆的睁眼说瞎话呢。
皇上既然知道这是蔡了了的主义,自然也是要主动配合。
虽然蔡了了没有主动说明情况,不过应该也是为了四纳国。
不然一个女子怎么会去住牢房呢?
虽然皇上特意让人收拾干净了牢房,也安排了单件。
不过牢房始终都是牢房,条件也就只能那样。
看来蔡了了是想借此机会,看一看这训州城内有没有内鬼。
如果有,这内鬼是谁,又为谁卖命。
其实天入夜之后,蔡了了并没有离开太守府。
确切说,应该只是离开了皇上的房间,去了和亲王的房间。
蔡了了的到来着实让和亲王有些意外,吓了一跳。
不过还要有龚大人站在后面给和亲王压惊。
白天的时候,蔡了了不好离开皇上的房间,但是皇上倒是可以来去自如。
所以让皇上给和亲王还有龚亲带个信,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过来,坐。”蔡了了一个霸气说道。
和亲王坐在蔡了了的左手边,龚亲坐在和亲王的右边。
“不知娘娘有何吩咐?”和亲王在蔡了了面前倒是显得特别乖。
“王爷严重了,你们此番来训州的目的还有一件很特别事。做完这件你们便也可以离开训州,回京城了。”
“还请娘娘明示。”
于是蔡了了道来了事情的前后。
明日蔡了了以有钦差大臣的身份回到太守府。
因为之前蔡了了是因为救火失联了。
这如今也有一个月时间了。
失联之后,蔡了了被醇国的人所救。
这里就有值得怀疑的地方,四纳国训州界内,却被醇国人所救。
这里是一个疑问。
再者这一个多月时间,蔡了了养好了伤之后,偷偷的回到了四纳国,回到了训州。
这是最重要的一个疑问。如何偷偷溜出的,难道就没有受到严刑逼供之类的,又或者是蔡了了已经投降于醇国,此次回到训州就是为了和醇国里应外合。
这是作为和亲王的疑问。
照理来说,和亲王不该有次举动,毕竟此人那是和亲王喜欢的人。
正是因为喜欢,所以和亲王才想让她再次重生。
皇上不可能杀了蔡了了,既然不能杀了蔡了了,但是又不能解释这其中的原由。
皇上自然要将蔡了了收监起来,然后和亲王就可以狸猫换太子的将蔡了了偷出来。
如此这般,也能让蔡了了看清皇上的真面目。然后心甘情愿的跟着和亲王走。
哪知蔡了了却不愿意,非要让时间证明她的清白。
如此看来蔡了了此时的心已经完全不在和亲王的身上。
于是和亲王伤心欲绝,连夜离开了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