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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雨停了,我们终于走出无人区,来到一个叫加拉的村子,让我意外的是三九这家伙身上居然还有钱,他从当地老乡那买了两套衣服,换上干净衣服再吃上顿热饭,我刚刚开始的人生仿佛已经圆满。
加拉村非常小,只有几户人家,不过偶尔会有旅行者开车到这儿,领略和南迦巴瓦峰齐名的加拉白垒峰的风采,我和三九进村的时候,雪山隐藏在重重云雾中,这种天气就代表我们无缘见到雪山的真面目了。
还好我不是来旅游的,三九对欣赏山水更没兴趣,我们吃完饭正好搭上一辆因看不到雪山准备返回巴青农庄的越野车,车主是位各种意义上的美女,和她同行的,是两个虎背熊腰的壮汉。
不用问,这准是哪家的大小姐,带着保镖出游,她肯让我们搭顺风车,那是再好不过,只是路上她看似出于好奇,话题紧紧围绕着峡谷无人区,我却察觉她醉翁之意不在酒,似乎对我们的身份更感兴趣。
凭她的美貌和健谈,若遇到普通人,自然是分分钟就能套出想要的信息,但是非常不巧,她碰上的是三九和我,我从上车就假装打了两个哈欠,缩进座位里假寐。
三九更是开启惜字如金状态,面对美女的不断提问,他愿意答就‘恩’一声,不愿意答就干脆沉默,最后两个保镖有点看不下去,估计他们家大小姐从没被人如此对待过。
“我说你这人是哑巴啊?”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壮汉话里冒着火气。
“老唐!”女人连忙出声制止他,转头对三九抱歉地笑笑,说:“对不起,他这人牛脾气,说话冲,其实没有恶意,希望你别见怪。”
“切,要不是婷雅小姐好心,谁管你们,不知好歹!”开车的壮汉低声嘟囔道,声音不高,却刚好可以让我们听到。
“ugh!”女人的语气已带上明显的不悦。
我假装被他们的声音吵醒,怯怯地看了她一眼,身子挪向三九,女人见我醒了,对我笑道:“小妹妹别害怕,叔叔跟你爸爸闹着玩的。”
爸爸?!我恨不得一口老血喷她脸上,绝对比她嘴唇上涂的烈焰红唇还红!
我无视她优雅而虚伪的笑容,直觉这女人绝不像她表现出来的这么无害。
“睡你的觉。”三九轻轻拍拍我的头,我连忙倒下继续装死,可身子蜷缩得难受,车子行驶在颠簸的土路上,挺尸也是极困难的。
这时头顶伸过一只大手把我拉了过去,上身被强健有力的胳膊抱住,头枕在他臂弯里,这是只有小孩子才能享受到的待遇,我本来没有睡意,却很快进入梦乡。
三十分钟后车子突然停下,我揉揉惺忪的睡眼,还以为是到地方了,结果一看车子停在路边,前后都是无人的荒野,过了一会儿,又有三辆越野车从远处驶来。
小憩过后我精神好了不少,看着围拢过来的车子,直觉这伙人不像单纯的游客,那三辆车驶过来却没停,车载通讯器里传来‘滋滋’的电流音,之后响起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老板,没接到人。”
大小姐的脸色瞬间沉下来,朝副驾驶上的壮汉使个眼色,我记得他叫老唐,老唐接收到大小姐的眼神,拿下对讲机说:“知道了,回去说。”
接下来车子的气氛变得沉闷,大小姐也失去了谈话的兴趣,四辆车子行驶在尘土飞扬的藏地山区,我坐在三九腿上,背靠他结实的胸膛,盯着窗外的景色出神。
用小孩子的身体固然能享受到被人照顾的福利,但一直这样我可受不了,三九说过想恢复要找人帮忙,等没外人在的时候我得问问他要找谁。
一边欣赏着风景,一边想着心事,很快车子驶进巴青农庄,这里依然只有寥寥几间房屋,不过住宿用餐不成问题,还有人在外面租帐篷,三九谢过大小姐,领着我租了房间住下。
因为客房没有卫生间,我们没办法洗澡,只得忍耐一晚,隔天搭车回到派乡,又乘车到林芝,终于住进能洗热水澡的酒店,期间三九打了几通电话,有人把现金送到酒店房间。
他在来之前,肯定是做足准备的,估计也考虑到了资金不足的状况,毕竟谁也保证不了从那么险恶的地方出来还带着钱包和手机。
想到手机,我摸摸口袋里藏着黑壳手机,这是二楞子交给我的,也不知是哪个生产商制造的业界良心产品,经过这么多摔打仅仅屏幕有几道裂痕,机身仍完好无损。
之后我们从林芝坐汽车到拉萨,又从拉萨转火车回首都,旅途单调不必多说,等重新回归繁华都市,我和三九按路上商量的,先在他那儿落脚。
如今我一副五六岁的小孩儿模样,属于无民事行为能力人,单独行动必然引人注意,所以我决定在没恢复前,都和他一起。
回到三九在首都的家,没想到这位住的是老式四合院,院子尽量保持着清代建筑的原汁原味儿,里面的家具也是古色古香,只是厨房、卫生间比较现代化,整座院子就我们俩住,多余的活物一个没有。
他把我安排在客房,自己到厨房做饭,知道他会做饭我的表情当时就裂了,那个怪物群中过,片甲不留痕的阴沉脸在厨房里和油盐酱醋、青菜萝卜为伍,怎么想都觉得画风诡异。
不过吃完他做的饭,我真心为他的厨艺点个赞,李妙雪的记忆里全是麻辣串、炒面和街边的臭豆腐,和她天天吃的垃圾食品相比,三九做的饭简直是人间美味。
痛痛快快休整了两天,我终于问起关于恢复成人状态的正事,三九提到的人名我还真不陌生,这人冒牌华增和我说过,外号小白脸儿,大名肖白。
李妙雪和华增手中的峡谷地图,就是他提供的。
在休整这两天,我和三九到附近商场转了转,实在是他的住处没有我能穿的衣服,而且万一短时期内我恢复不了,总不能天天穿大人的衣服。
男人逛街大多看中就买,三九更是连看都不看,营业员推荐啥他就买啥,结果回家整理时发现,在一堆名牌服装里,还夹着几套新款亲子装。
我这人也好说话,反正不出钱,他买啥我穿啥,于是第二天出门办事,他一身炫酷黑,我一身蕾丝白,配上一大一小两张冷脸,几乎吸引了所有路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