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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黄学东打电话过来说,管艳已经列入了20个参加文化考试人员名单中。听完电话后,她立即打电话告诉了康欣,高兴地抱着刘爱在房间里转个不停。
“管艳不要转了,我受不了呀!你俩就好,现在,就我一个人没有工作了。”已经转晕了的刘爱哭丧着脸说。
转得脸红扑扑的管艳兴奋地说:“不要紧,慢慢来,上帝会关照我们的。就像我一样,当初看见康欣有工作心里也烦的不行。我理解你此时的感受。”
“我和你不同,管艳,你真的不知道我心里面想的是什么。说实话,你们有工作我都高兴,我只是说说而已。只是我有一种惆怅,好像从此后我们就会分开一样,我真的有点怕。”
管艳听着刘爱真诚又伤感的话,看着她惆怅的表情。突然,管艳安静了下来,静静地望着刘爱。是呀,来深圳快半年了,为了生活,为了工作,她们奔波在这个充满机会又陌生的城市,来来去去寻找一个一个的机会。就像是在窝里的小鸟,每天一大早飞出去,寻觅食物,然后又飞回来。一次又一次、一天复一天。如果要形容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也许三个女人都会用一个字形容,那就是“累”,等待累、寻找累、面试累、找人累。就是这种没有止境的累,使她们在深圳度过了半年。现在,自己的工作有点希望了,而刘爱的工作却没有一点信息,那倒也是一种难以言状的事。
望着面前的好朋友,她也真不知道怎样去安慰。但,听了刘爱说的话,倏然,管艳有一种离别时的惆怅感,也有点心酸。
过了一会儿,管艳挨近刘爱说:“我们不要在家生闷气了,到东门去走走吧,好吗。”
刘爱看了看她真诚的眼光,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去。
回到家已是晚上7点了,俩人疲惫地准备上楼时,于荣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楼梯旁给她们说:“你们回来了,玩得开心吧。我听康欣说管艳的工作快解决了,据说还是在电视台当记者呢,不错。这是个好工作,管艳你要好好把握。”
“那有呀!还只是进入了考试阶段,最后结果怎样还不知道呢。”管艳有意轻描淡写地说。
于荣拍了拍管艳的肩说:“好好争取,我相信你的实力。快点上楼吧,康欣买了好多吃的,为你准备了晚餐呢!”
“不会那么夸张吧。”管艳拉起刘爱就往楼上跑。
还没有进房间,她就大声喊:“康欣你行呀,毕竟是好朋友,听到我有份参加文化考试你就请我客,那我们也就不客气了。”
“我们还要分彼此吗?你的喜事不就是我的好事,我们今天好好地庆祝庆祝吧。快,刘爱过来帮我呀!”看得出康欣非常高兴,买回了10多种熟食品和凉菜,正在往桌子上摆。
管艳看着两位好朋友那高兴劲,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是呀,朋友就是朋友,尽管这些日子因为康欣工作忙,三个人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少,交流也就显得越来越少。有几次,管艳一个人在家时,还有一种失落和无助感,那种感觉就如一个被人遗忘在茫茫无边的沙漠中,苦苦求生的人。今天,刚听到这个消息时,她还真高兴得不行。可是,刘爱的表情和她的一番话,觉得自己也不能表现出太兴奋。一天下来,刘爱一言不发与她在东门街道上行走,那样子似乎就是管艳强迫她逛街一样。走得是那么无精打采,那么不开心。也许,今天的逛街是作为女人的管艳一生中最没有感觉最不开心的一次。
现在,一回到家,刘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那高兴劲谁也不可能会想到她已经愁眉苦脸了一整天。管艳看着她俩,心想人家是为自己而高兴,就没有必要去计较和揣摩什么了,还是好好地高兴一回吧。三个人真的好久没有在一起高兴过了。
“有心事吗?管艳怎么愣着不说话呢,快过来我们开始进入主题吧。”已经摆好菜的康欣一把拉过管艳摁住她坐下。
“不要那么重,好痛呀!靓女。”为了营造兴奋的气氛,管艳故意大声喊叫。
刘爱说:“两位靓女不要吃得那么快,等我一下,我去洗一下手。”
“管艳,刘爱,我提议,为了我们的明天,为了我们的友谊先干一杯。”康欣真的像主人一样举起了杯,望着她俩,眼神是那样的真诚、那样期待。
“好,来吧,谢谢你,康欣,我一生都会记住今天的日子。不是因为我工作的事,而是为了我们的感情和友谊。”管艳一口就把一杯干红喝了下去。
刘爱什么都没说,也一口干下去。
酒,有时真的是好东西。已经喝得有点醉了的刘爱,眯着一双醉意朦胧的眼,感慨地说:“深圳,我们已经在这里有半年了。半年来,我们四处奔波,为了工作,为了明天;为了生活,不停地走,走呀走,我走得真的是那么累。你们都是那么幸运,奔波是值得的。可我,现在连工作的影子都还没有。我有时,真的想家,也真的想回去。回到家,每天可以与我的妈妈和爸爸在一起,静静地在一起看电视,聊天。那是一种什么都不能代替的温馨,亲情。好久了呀!真的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深圳到底有我的生活之路吗?”说着刘爱哭了起来。
“刘爱,不要哭。我理解你。是呀,家是温馨的,亲情是代替不了的。可是,我们已经出来了,回去面子上也过不去。尽管半年了你还没有找到工作,这不能怪谁。我相信你能行的。”康欣在安慰刘爱。她知道这些话根本起不了作用,听上去好像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可是她只能这样说了。
“是呀,深圳。多少人向往,多少人梦断魂肠。可又有谁知道这里的甜酸苦辣,半年来使我懂得了很多。有时我突然会感觉到真的长大了。”管艳几句摸不着头脑的话,使康欣也有点伤感起来。不过,她是醉了……
康欣望着两位醉了的好朋友,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她明白,自从自己有了工作后,总感觉心中有一种负疚。尽管她知道,这一切不是她的过错,但还是有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