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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康欣说要和老板一起去香港与客商谈一笔生意,告诉刘爱这几天不要出去找工作。当时,刘爱真有点莫明其妙,说你去香港与我去外面找工作有什么关系。康欣说你不懂,等我从香港回来告诉你为什么。
刘爱还真的没有出去找工作,天天在家看电视。可是,在深圳看电视,一些好看的节目又说广东白话。刘爱用摇控器调来调去,没有找到一个台,可以让她留下来看几分钟的节目。她显得有点烦,一扔摇控器就倒在了床上,望着天花板发愣。
这几天,管艳好像特别忙,天天一大早就往电视台去,晚上8点多钟才回来。刘爱问她在忙什么,她说进电视台上班没什么问题了,现在,正在办理有关手续,熟悉电视台环境。
一个人在家,实在太无聊,除了看电视,还是看电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突然,她想到去找于荣的保姆聊聊天,于是,刘爱往楼下走去。诺大的客厅没有一个人,静得有点可怕。刘爱走进厨房也不见保姆,只好在客厅坐了下来。刘爱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10点,估计保姆去超市买菜了。
刘爱坐在客厅里,上下左右地环视整个大厅。说实在的,在这个房子住了大半年,每天来来去去至少也要4次,而她还从没有认真地看过屋里的摆设。也许感觉自己不是房子的主人,没有必要去关心吧。
就在她仔细观察,于荣悄悄地站在了她的身后。
他没有打搅她,只是静静地站着。
“于老板,你什么时间站在这的。这样会把我吓出病来的,好怕人呀!”当刘爱转过头,发现了于荣,她下意识猛地站了起来后退几步。
于荣微笑着“没来多久,看见你沉思,我不好意思打扰你。”
“怎么样,有心思吗?”
刘爱理了理头发,“没有什么,只是今天没有出去找工作,没事就想找你的保姆聊天。可是她不在,我就在这里坐了下来。真不好意思!”
说完正准备往楼上去。于荣说话了,“不要客气,她可能去买菜了。如果你不介意我们聊聊天。”
刘爱看了看于荣,不知答应还是不答应,正迟疑着。于荣说:“你们来了大半年了,除了刚来那天请你们吃饭外,基本也没有时间照顾你们。“
“噢。没事。”
“我们可以聊聊吗。今天我也没有事。”于荣问。
“可以呀!”
于荣坐在刘爱对面,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一会儿,于荣端来了一杯橙汁“你还会害羞?”
“没有呀!”刘爱抬头看了一下他。其实,她是有点害羞。近一年时间了,她没有这样单独面对一个男人,心里感觉有一点怪怪的。
刘爱一直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吸橙汁,一会儿就吸一下大半杯。
于荣看到她那种窘迫的样子,真感觉有点可爱而又想笑。等她喝完了一杯后,于荣又去给她盛了一杯。刘爱接过后说:“不好意思。”
“没事。”坐下后,于荣开始说话了:“刘爱,怎么样?在深圳感觉如何?”
“就是累,没什么感觉。”她说。
“每一个在深圳的人,不管是领导、白领还是打工的都感觉深圳工作太累,压力大。但是,深圳是一个充满机会和希望的地方。来了10多年,可以说我的感受是特别深的。前两年,在深圳有人一、二年就有机会可能变成有钱的大老板,也有人一、二天就会倾家荡产。所以说,深圳就是个创造奇迹的地方。那时,真是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就是其中的一个人。但是,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市场也越来越规范。想投机取巧是不可能的了。就像我,教训是非常之大。不然,你们想有个工作不是小事一桩,还需要你们天天去人才市场找半年,还没有结果。”
刘爱听着他好有伤感的表白,还真不知道他还有一段难以言状的故事。难怪她们三人来了深圳半年,天天也只见他一个人进进出出、匆匆忙忙,家里也只有他和保姆。出于礼节她们一直没有问他。
这时的刘爱一点羞怯感也没有了,两眼期待地望着他说:“可以说说吗,于老板。”
于荣喝了口水,正准备拿桌面上的中华烟,看了看刘爱。刘爱知道,他想抽烟,便说:“你抽吧,没事。”
于荣抽了一口烟又慢慢地吐了出来,那团烟变成一个个圈圈慢慢地消失在空中“这段经历刻骨铭心,在我的人生中。其实,我一直想找一个人好好地说说压在我心中的苦恼,可是,一直没有找到这样的对象。今天你叫我说说,我还真想说说呢!”
从老家回到深圳后,于荣就开了家房地产公司。其实,那时候开发地产生意,也不需要很多的启动资金。因为,当时,只要有地块就可以用来抵押贷款,房子才刚建,就可以按照比例先向购房户收取现金。那可是边建边收钱,特别好做的一个生意。于荣先是开发一些小楼盘,后也开发了一二个面积稍大的楼盘。
那几年,深圳的房地产市场如火如荼。像其他生意一样,包括潮州人在内,有不少的老板都纷纷进入到房地产市场去。当年,深圳大大小小的地产公司到底有多少,作为做地产生意的于荣都说不清。当时一些业内人士担心地形容为,又滥又多。
事实上,作为改革开放前沿的深圳,一直在各方面都会做一些探索。在房地产开发建设方面上,也是第一个吃螃蟹的城市。在1988年,深圳出台了《深圳经济特区住房制度改革方案》,推出“以租促售,以卖为主,鼓励职工买房”的房改方案,从此“房屋是商品”的观念开始从深圳走向全国。同时,也为深圳房地产市场全面开放发展指明了方向。
于荣喝了口水,继续说:“1990年,深圳住宅结构从单一的统建楼转向方正舒适的经济实用风。当时,说实话,深圳房价好的地方还是罗湖区的楼盘。而在宝安,也就是关外的新安镇那片的房价相对低一些。到了1993年罗湖的房价全面开始上涨,突破了7000元大关。当然,接着,重心也就往福田那边移了。”
刘爱像小学生听老师上课一样,于荣不时地感叹,让她突然有一种悟到了什么的感觉。她说:“做老板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在深圳这种充满创业激情和燃烧热血的土地上,除了要有热情,也需要理性。千万不能冲动。这样的理性就是要了解政策走向。是不是这样理解。于老板。”
于荣说:“你说得非常对。冲动是魔鬼。换一句话说,就是既要低头走路,也要抬头看路。尤其是房地产生意,不但要了解市场需求,也要掌握政策。不然,会很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