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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提起骆宾两个字,陈婉君反射性的身体一抖,骆宾两个字,对于如今的陈婉君来说,就是死神。
“骆宾…..”她声调抖索。
坐在床前的律师一笑,“是的,我代表骆先生,提醒您和他的约定,关于那个约定…..您不会忘记吧?”
陈婉君眸光轻闪,“我….记得。”
“很好。”律师点头,“骆先生已经遵照约定,盛薇薇小姐如今已经是骆先生的妹妹,在南城广为人知,日后,骆家和盛薇薇的恩怨一笔勾销,那么,该是您遵守的时候了。”
这话一出,陈婉君垂在被子上的胳膊都在颤,呼吸断断续续的,刻意压制惊忧害怕,偏偏面对生死,如今的命不再是由她决定。
“我能再请求一件事吗?”她道。
律师顿了片刻,“我能替您转达。”
陈婉君深吸口气,“我想……我想等薇薇的婚礼举办后,我想看她幸福的进入教堂,可以吗?”说完,怕面前的男人反驳,急忙又道:“我保证,看她踏入礼堂,只要完成我最后这一个心愿,我一定毫不迟疑的……毫不迟疑完成约定!”
床侧,男人的眼神波澜不惊,良久后轻叹,“很遗憾,在我来之前,关于这一点骆宾先生已经在来之前就对我言明他的决定,如果您以婚礼为理由拖延约定的执行,他拒绝。”
“不会很久的…..”陈婉君掀开被子快速从床上下来,跪在地上,穿着病服哀求:“薇薇说婚礼已经在筹办了,可能只用一个月,就一个月就好。”
她扯着律师的裤脚,以母亲想看女儿幸福的名义,以最卑微的姿态哀求。
椅子上的男人眸光轻闪,良久无话,他是在代表雇主让对方遵守约定,但他非常明白这件事的实质,他正在逼死一个女人。
“虽然难以启齿,但这是骆先生的决定。”他沉默很久后道:“骆先生让我告诉您一件事,您在住院的这些日子已经给您的女儿造成拖累。盛薇薇为了给你找肾源,私下联系黑市购买人体器官,她已经不惜自己犯罪,不顾沈家的名声,如今南城都在传闻沈家新娶回的媳妇儿参与人体器官贩卖,骆先生让我问一问您:您到底想看自己的女儿幸福还是不幸福?”
陈婉君身子一软,歪倒在地上。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您既然吃过骆先生准备的午餐,现在,就该是您付账的时候,当然,如果您愿意拿盛薇薇抵账…….骆先生不介意将她大卸后端上餐桌,看您能不能承受那个后果。”
“我……”陈婉君流泪张口:“我…..”
“什么时候履行约定,我替骆先生要您一个答案。”律师的口气强硬,没有商量的余地,不容拒绝。
跪倒在地上的女人一下面如死灰,瞳孔的颜色都淡灭了,两分钟后,她道:“明……后,后天。”
“好。”对方站起身,“后天下午五点前,请您履行完约定,我会代骆先生验收。我个人劝你一句,不要做无畏的抵抗或反扑,您承担不了骆家震怒的后果。”说罢,律师站起身,看了眼床头柜子上艳丽的水果篮,暗叹一声,他只忠诚自己的老板,人世总有悲苦,谁能一一拯救?
门从外关上后,陈婉君心如死灰的还跪坐在地板上,直到护工进来,惊慌的将她扶起,“你怎么下来了,有事按铃呼叫,有什么需要吗,我给你倒水。”
护工将陈婉君扶上床,转身去桌旁倒了杯水。
陈婉君木楞的没有接,轻轻抬头,“我要见微微。”
护工知道她说的是谁,先道:“我给沈先生打电话,你先休息一会儿。”说罢,匆匆出去。
沈律在公司正在主持会议,没有片刻迟疑,“薇薇不舒服,我过两天去看她。”言罢,挂断。
护士回到病房,将沈律的话转述,陈婉君坐在床上,眼泪汹涌而出。“帮我拿纸笔过来吧。”片刻后,她抹掉眼泪道。
这夜,高级病房的灯亮了很久,时间冷漠的走在夜色下,从不为任何人停留。
第二日,初阳,天从未这般好。护工一早进陈婉君的病房时,发现她的病人站在窗前目不转睛的盯着外头。
“您起的真早,怎么不多睡会儿?”护工拿了一件厚衣服披到她身上。
“看太阳从很远外走来,挺有趣的。”她回头,转身盯着床头的柜子,“我在柜子给薇薇留了东西,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或许是明天,到时你替我转交一下。”
“好的。”护工含笑,收拾完床铺,不久端了早餐进房,按平常一样,吃饭、看电视。
别墅,盛薇薇突然被噩梦惊喜,满头大汗的坐起身,又想不起刚刚到底做了什么梦。
“再睡会儿。”沈律拉她。
薇薇后背发凉,心底空落落的,没向往日一样睡懒觉,去洗手间接水洗脸,盯着镜子里水嗒嗒的脸,轻抹,出来后打开衣柜换衣。
沈律难得见她不赖床,朦胧的起床气带着三分懒劲儿,开口调笑:“今天怎么勤快了?”
衣柜前的女人回头给了他一个白眼,梗脖子反驳,“我从来都不懒。”
沈律掀开被子下床去洗漱,几分钟后清爽出来,一起站在衣柜前找今天要穿的衣服,“昨天妈在医院打电话了,说想见你。”
盛薇薇手一顿,“怎么不早说?”
沈律揉揉她的头,“那时我在公司忙开会,跟她说过两天就带你去。”
“不用过两天了,我现在就去。”盛薇薇撅嘴,自言自语嘀咕:“就是想去看看了。”
“我去公司,顺道开车送你。”沈律说罢吻了她的眉心,“听护工说桐桐这几天在学校忙考试,她探望少了,改天约在医院,我们陪妈吃顿饭。”
衣柜前的女人惊喜的快跳起来,“真的?”
“嗯。”沈律暗叹,只要自己的女人高兴,表面上装作原谅盛桐桐未尝不可,对盛桐桐的憎恶他自信可以掩饰。
在别墅吃过早饭,两人开车直奔医院。
病房内,一切收治的井井有条,一丝不染的地板、桌面看不见丁点灰尘,陈婉君刚走出病房门,在门口突然看见了捧着鲜花走过来的盛薇薇。“薇薇?”她惊喜的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