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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少卿指着一侧的沙发，孟明川迟疑片刻，终于缓慢的从地上爬起来。
他小心轻微的摸摸膝盖，目光谨慎不敢直视程少卿，侧着身，双腿并拢，“程总，您说什么明路？”
“诚然，这事儿归根结底你有罪，毕竟你是梁仲旗下公司的职员，要推脱你半点不知他的灰色业务简直笑话。”程少卿勾着嘴角觑眼。
“是。”孟明川承认的很直接，“您说的对，我的确清楚那部分，我甚至偷看过他的财账。”
话到此处，他两眼睁圆，双拳在大腿上收紧，“您是不是……”孟明川似乎不敢窥探眼前这个人的心思，“如果您希望我出面检举转做污点证人，我自然……也愿意…..”
程少卿轻抬眼皮，暗中冷笑孟明川口是心非，如果孟明川愿意检举转做污点证人，何必还多此一举来找自己。
“你检举，认为梁仲能因你的证词多判几年？还是你嫌自己命长，要以正面迎战梁家人的方式替自己减寿？”
孟明川脸面涨红，手腕一抖。
“那请教程总，您希望我怎么做？”
“凭你微薄之力，反咬是不可能的，恐怕你前脚在警局录完对梁家不利的口供，后脚就会暴死街头。反咬是死，但如果你表明甘愿为梁家舍己还可以活。”
“这不可能！”孟明川头顶青筋鼓动，遏制怒火道。
“你不愿，很好，是谁都不甘心当替罪羔羊，但调查令却不会人性的怜悯谁的人生。”
孟明川闭上眼，心道正因为躲不了调查令，自己才深夜上门跪在这里求他程少卿不是？
扑通，地毯上一声响，坐在沙发上的人一滑落，重新跪在地上，眸中倒映着哀伤绝望，他孟明川实在走投无路了。
“您救救我，只要您救我这一次，明川这条命以后就是您的了，日后我当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沙发上，程少卿眉心一动，默了两三秒，他冲他招招手，孟明川拖着膝盖爬行上前。
——
深夜，南城微雨，孟明川走出大门时，浑身上下都沾着雨汽。
薛倩仪坐在驾驶座，抬头看了眼守在门口的保镖，在这个地界儿她谨慎惶惶的连喇叭都不敢按，仅打了两下双闪，孟明川原本呆滞的脸被这股强光刺激到，深吸口气，快走几步打开车门进去。
薛倩仪立即启动车子，方向盘打了半圈，缓缓离开这座盘踞在深山里的虎宅。
“怎么样？”两分钟后，她在车上询问结果。
孟明川肃冷着脸，没有直接回答，仅道：“我有分寸。”便什么也不愿说了。
薛倩仪暗叹口气，又内心窃喜，看模样明川的确是从程少卿那儿求了高招。她并不追问，脸颊却遏制不住的抽搐努力掩盖激动兴奋，有分寸有对策，以程少卿的心计，接下来该倒霉的就是梁家那两个女人了。
阴谋诡谲的气息在车内流动，安静的仿佛这辆车将开向地狱。
车子进入市区，一路沉默的孟明川突然道：“停车。”
薛倩仪一脚刹车踩下，张嘴疑惑，还没来得及问。
“下车。”旁侧冷声道。
“在这里？”
孟明川动作利落的下来，雨已经淅淅沥沥，他双目幽冷如夜狼，走到驾驶座前拉开车门，将薛倩仪猛的拖出。
“你干什么？”薛倩仪一个趔趄差点绊倒。
他长腿迈进驾驶座，砰的将车门关上。
“谢谢，你回去吧，我还有事。”说完突然启动，车轮滋的溅起水花，留下薛倩仪原地咬牙切齿的鼓起腮帮。
雨刷哗哗，车越开越快，没几分钟后，他停在一家尚在营业的珠宝店前。
“欢迎光临。”有客人来，接待员彬彬有礼满脸含笑。
“我要一枚婚戒。”孟明川走近柜台，低沉着嗓音冷笑道。